第197章 功成名就

  强把复原电路想得比较简单,以为设计小组都已经基原,他只是来充当检验者,对少部分错误进行修改。
  然后实际参与进来,他才叫苦不迭,发觉上错了船。
  上百万电子元件的集成度,就是全部看一遍,也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复原损毁的电路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也占到了百分之十左右的电路。
  这里面,主控组件设计小组的复原电路,正确的部分又只有三分一强,其他部分,全靠萧强一小步一小步地重新绘制,其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除了一名技术人员,陪着萧强讨论电路,主控设计小组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几个人飞快地将萧强调整后的电路重新布线,另外的则讨论这个电路的作用,逐渐摸索芯片原设计人员的思路,对他们的设计图进行修改。
  起步总是很困难,萧强半天时间泡在实验室,半天处理公司业务。
  每天工作完毕,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一层层复杂的电子元件线路图,那段时间,他差点换上神经衰弱症。
  几天以后,军方的协助设计人员也来了。
  来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老头,带着几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小老头。
  他们在周主任陪同下,跟着林怡进来的时候,萧强正在紧张地修改复原电路图,整个实验室里的人,都在忙碌的工作,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
  好容易忙完了一段电路的修改,萧强用力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身后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说道:“小伙子基础很扎实,尤其是判别电路,眼光很准。怎么样,又没有兴趣跟着我学习?”
  萧强愣了一下,这谁呀,口气这么大?
  他回过头,看见周主任毕恭毕敬地站在一群老头身边,态度谦逊之极。
  他奇怪道:“周主任,怎么是你来了?”
  周主任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还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住得这么近,还是西南军区上报。我们才知道你不声不响,就搞了一个数字化单兵装备出来。这才赶紧派专家团去考察,看过了你们的对抗演习纪录片。专家们测试了装备的性能,认为你们地思路很正确,但品质太低,只能作为高级玩具,不适合实战。这不,我们专门邀请了军用信息专家,来协助你们完善这套装备。”
  他恭敬地介绍了那个老老头:“这是我国的信息技术权威。何良君院士,这位是金博院士,这位是……”
  他一个一个介绍过来,这几位都是我国军工界的专家,毕生从事这方面研究,著作等身。
  老老头更是不得了,其他几个专家其实都曾是他的学生,在国内军用信息领域,是绝对的权威。这些年他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但因为这个工程太重大。而且他个人也很感兴趣,才请他出马,与寰宇公司合力设计出符合军方要求的主控组件。
  他们的名头,实验室里的人都曾如雷贯耳。
  在周主任介绍的时候,所有人都起身,向他们表示尊敬。并招呼他们坐下,生怕几个老头站累了。
  何良君院士看萧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电路修改提出意见,并且完满地重现了原设计人员地思路,也是一时心喜,认为他是块可造之材,想要把他收归门下。
  萧强可没有拜师学艺的想法。
  这几天把他折磨惨了,每天重新绘制电路图,实在是地狱般的生活。
  管他是权威还是专家,他都没有兴趣。
  萧强眼珠一转,热情地和各位专家们握手:“感谢。非常感谢各位的援助。这些天,我们可被这块芯片给难住了,天天都在啃硬骨头。各位的到来,就如一场及时雨,对我们帮助太大了!”
  几个老头子相视一笑,一个老头子说道:“你们正在复原的,是美军的通讯模块吧?我看电路设计,带着很强烈的美式风格。你的感觉很敏锐,我们察觉。你几乎都没有错误地时候,一下就把握住了其中的要领。非常难得啊。”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让各位见笑了。”萧强见几个老头子,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立刻祸水它引,对实验室的设计人员们说到,“难得有几位专家过来,大家热烈鼓掌,欢迎专家们对我们公司进行技术指导,你们有什么问题,还不快提出来,请各位专家帮我们改进一下设计?”
  研究人员们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一听之下,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向他们心中的偶像问好的、请教的,热情之极。
  何良君院士看起来很老了,目光却很有神。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萧强一眼,闭目坐在椅子上,假寐起来了。
  他身份在那摆着,谁也不敢随便去请教他。
  其他那些老头,倒是很爽快,对于研究人员的问题,来者不拒,一一予以指点。
  对于设计小组原来的通讯电路,他们也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认为最好是把思路拓展一下,在吸收中外思想的基础上,试着研制软件无线电。通过软件控制可编程硬件,采用高速数字电路技术,扩展带宽,不但满足数字化部队地信息传递,同时兼容与现有军用电台之间的通讯,充当各军种、各部队的信息中枢,实现协同化作战。
  技术人员在一起,一讨论其技术问题来,那就是滔滔不绝。
  萧强和周主任都是行政人员,两人就离开实验室,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你呀你!真不知道给怎么说你!”周主任和他也是老熟人了,自己就在玻璃柜里,取出杯子,沏了一杯龙井,一屁股坐到萧强旁边,“军委给我打电话。问我们科工委,什么时候搞了一个数字化士兵的项目,他们怎么不知道。当时,我是一头雾水,到处打电话问,才知道是你小子,偷偷摸摸,躲起来就搞了这样一个大工程!我说,你至少给我通个气吧。搞得我狼狈之极!”
  “呵呵,这个项目,我也是临时起意……”萧强解释道。
  周主任挥了挥手:“知道知道。是你老子,找到你想要搞数字化,你就帮老子挣军功。算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你不用放在心里。我这个位子不好坐啊,还是你轻松。说真的,我都想要辞了工作,到你这里来打工了。”
  萧强一笑。转换话题道:“你们这次准备怎么合作?大家一起搞?”
  周主任掏出自己地烟,递给萧强一支:“不是这样的。军队的秘密不多,这通讯地东西,都是透的,理论知识大家都知道。真正保密的,也就那么一点实用技巧。所以,这次何老他们,会在你们隔壁的科研基地
  作通讯模块。你们双方之间,还是用光纤数字视频他们可以帮你们解答部分问题,但涉及到通讯模块,他们是不会回答的。”
  “那这个讯号匹配、最后总装合成怎么办?”萧强关心地问道。
  “他们会把一般技术标准、通讯接口方式等等,和你们的人协调。至于总装,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总装数目,提供相应地模块。一一对应。然后我们会有人在现场,安装一套,就带走一套。”
  萧强若有所思,说道:“那可能要多提供几种型号。我们有外销型……”
  “外销你不用担心。你们自己搞也好,我们提供技术支援也好,都没有问题。我刚才说的军用模块,是我们自己用地。外销型号,何老他们,也会专门帮助你们设计外销型号的通讯模块。不过,他们不会动手。而是提建议,所以,主要的工作,还是你们自己来做。”
  萧强宁愿选择这种模式。
  他不希望,有现成的东西当然好,但一个工程搞下来,他们的技术人员什么也没学到,那更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正所谓有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在手。
  就算现在公司的通讯设计方面。还有很多不足,但通过一次次地努力。改进,能够最后锻炼出一批专才,那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地。
  何老他们在寰宇公司待了三天,而萧强也终于休息了三天。
  往常去实验室的半天时间,他和周主任在隔壁休息室聊天,天南地北地海吹。两人都是忙碌人,能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舒缓一下,都很轻松惬意。
  下午,他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休息,也就那么短暂的时候。
  三天后,何老他们到了隔壁的综合科研基地,军方为他们准备了一个独立的实验室。整个实验小楼,都被封锁了,没有特别许可证的人,谁也不能进出。
  而萧强,也重新投入了水深火热的电路复原工作。
  他在忙于通讯部分,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所有人忙忙碌碌,重新设计处理器单元、主控板电路、预留通讯模块电路等等,都在有序地进行着。
  两个半月,整整两个半月,萧强终于脱离苦海——电路复原工作,全部完成。
  他的工作完了,通讯模块部门的工作才开始。他们复原电路花了两个半月,但把这个电路吃透,却花了半年!
  就这,还是因为有便捷地通讯,他们可以适时向何老他们,通过视频请教。
  何老他们也是倾囊相受,不但给他们解答了问题,还提了许多有价值的建议。在设计思路、要点方面,都有独到见解,让通讯模块部门获益匪浅。
  有了电路图,并不表示他们就懂得这些电路。一些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电路设计,在请教何老他们的时候,对方只是瞟一眼,就能说清楚其原理和功用。有些视频上没有显示出来的电路部分,他们也能随手就将之画出来,让通讯模块的研究人员,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强知道了这事,也是感慨不已。
  寰宇公司发展到今天,取得了许多令人瞩目地成绩。他曾以为,公司的科技方面的发展,已经是国内独树一帜、首屈一指。
  但今天看来。中科院的院士,也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寰宇公司地产品,很多实际上采用的是拿来主义,是将现有技术的堆砌。作为民用产品,是绝对够用了,但在更高要求的级别,却依然还有很多不足。
  不像公司那些通才,中科院里,有许多是专才!
  他们毕生。可能就从事一个项目的研究!对于其他地领域,他们或许知道得不多,但在自己的领域,他们无愧于专家这个称谓!
  他们真正把一个领域研究吃透了。
  而寰宇公司的研究人员,很多是对某个设计、某种先进的思路,但对于这个领域,还不见得就是最强地。
  还要锻炼、积累啊!
  这天,萧强刚回家,就看到林怡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拉着他就往屋里跑:“小强,你快来看,爸上电视了!”
  “什么?”萧强飞快地奔到客厅,一台四十五寸的液晶电视上,解说员正用慷慨激昂地语气说道:“各位看到的,就是我军第一支数字化试验部队。看我们的健儿,穿山如猎豹,下海如蛟龙,……”
  电视屏幕上,一支穿戴着第一代数字化单兵装备的士兵。正在表演。
  地确是表演,和萧强所看到的实际对抗军演完全不同,电视画面中地场面,完全就像是一场作秀表演。
  什么三百米超远距离精准射击、什么丛林作战、什么数字地图成像技术,枪炮齐鸣,打得那个热闹啊。让人叹为观止……
  “各位电视观众,我身后这位气宇轩昂的军官,就是这支数字化部队地指挥官,也是它的创始人!人称数字化部队之父的萧建军上校!萧建军上校一直扎根基层,始终关心我军国防现代化建设……”
  在解说员背景音的承托下,立在山头,手持望远镜观察地形的萧建军,由于从下向上取角度,身材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特写镜头充满屏幕,萧建军一脸刚毅。黝黑的皮肤,显示出一股威武气势!
  电视短片不长,演习画面也不多,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萧建军以标准的坐姿接受采访,表情严肃。但最让萧强触动的,是最后的一个镜头。
  那是军委给萧建军颁奖的画面,镜头切换,特写镜头中,萧建军笑得非常灿烂!
  萧强心头一热。在他继承地记忆,和自己这些年的记忆中。老爸虽然在家里,总是表现得很豁达。但心头的抑郁,却瞒不了自己家人。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老爸,这样从内心到外表,都如此阳光开朗的笑容,他就像一股阳光,驱散了积压的心头多年的苦闷,从而才能流露出如此让人心动地笑容!
  “老爸笑得很开心!”他轻拥着妻子,轻声说道。
  “嗯!”
  “看来我这次,作对了!挣再多的钱,不就是为了开心吗?让自己开心,让自己爱的人开心,让家人开心……,看到老爸这么开心,我也非常开心!”萧强嘴里说着开心,眼睛里却点点泪光。
  好多年了,老爸一直想要扬眉吐气。
  今天,自己终于帮助老爸,完成了他的心愿!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呢?
  林怡靠在他怀里,幽幽说道:“今天早上,周主任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注意收看下午五点钟的军事观察……”
  “哎呀!”萧强身子一僵,猛地跳了起来
  像,录像保留啊!刻录机,小怡,快把刻录碟给我!
  林怡噗嗤一笑:“你看的就是录像,节目早播完了。幸好我提前做好了刻录准备,要不然,你只有上网去看了!”
  萧强回望妻子,看着她深情的眼神,心中感激莫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亲吻着她的发梢:“谢谢!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
  “我也是!”
  两人相拥良久,萧强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林怡咯咯笑着,跑进厨房:“我都忘了给你做饭了,你先看电视,我马上去做!”
  两人在家,如果不是工作实在太累,从来不叫外卖。
  家庭地温馨。本就在这生活中的点滴。
  萧强看着妻子快乐地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也上前帮她,两人说说笑笑,都感到心里一片喜悦安详。
  吃过了饭,萧强打开了卧室的电脑,上网搜索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数字化部队的介绍。
  这一搜索,结果让他感到震惊。
  新闻、军事网站倒也罢了,那些生活、娱乐、女性网站等等。都是连篇累牍的转载。到处都充斥着中国首支数字化部队地报道文章。
  这些大多是转载的新华网的通讯稿,但在一些网站,也有详细的报道,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那么地信息?
  在一个比较专业的军事网站,萧强看到网友们都在争论,这个数字化部队。
  绝大多数都在大声叫好,并且为我军居然有了这样一支高科技部队,而欣喜不已。许多地军事爱好者。从国防、科技等各个方面,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认为我们的军事发展,有了长足进步。
  人以上百,形形色色。
  一片叫好声中,自然也有不和谐音。
  有人说组建这样地部队,是哗众取宠,劳民伤财。也有人就电视中的演示画面,批评部队建设的落后,许多战术显得华而不实。纯粹是花架子。还有人说,和美军的数字化部队比起来,我们东施效颦,搞出来的部队就是一个渣等等等等。
  反驳他们的声音,也极为强大,有些都开始上纲上线了。
  萧强淡然一笑。关闭了电脑。
  数字化部队是否建立,不是重点,而是建立所需要的成本。投入过大的成本,去研究一个项目,一旦走错,那就是巨大的损失。
  但这支数字化部队,所费不多,用来验证一种新思想,拓展思路,又有何不可?
  电话铃响起。林怡从沙发旁地竹墩上拿起分机:“喂,你好,请问您……爸!对对,我和萧强都在!爸,我们都在电视里看到了,您好威武哦!咯咯,嗯,我们当然录像了,这个要作为传家宝。传给我们的儿子呢,希望他像爸一样。那么坚强刚毅!……好的,我让萧强接电话。”
  萧强微笑着,从电脑旁拿起话筒:“爸!恭喜你!”
  “哈哈哈哈!今天我太开心了,当初说要取消我们和其他兄弟之间的对抗演习,我还很不高兴,现在想通了:我们去参加,哪是搞什么对抗,分明是欺负人家吗?”
  萧强微笑着,听着电话对面,老爸那爽朗兴奋的笑声,听他说着汇报表演的整个过程。听他说,数字化部队是整个全军大比武的压轴戏,演练结束,整个演习场都震动了;听他说,其他部队对他们的羡慕;听他说,军委首长接见,对他都说了什么话……
  这一辈子,萧建军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下来以后,首长亲自接见了我,首长表示,我们的数字化探索之路,这个头开得很好,以后也要继续走下去。他还说,这支部队地规模要扩大,预计是建立一个团的试验部队。团,是军队的最小一级独立单位,以团为单位,能够更加翔实地掌握数字化部队的军事要点,验证许多想法。并且问我,是否愿意担任这个团的团长!”
  萧强又惊又喜,立刻叫道:“太好了!恭喜爸,你这辈子的梦想,可能就要实现了!普通地团长,也是大校,你要是担任了数字化部队的团级指挥官,绝对是将军,将军啊爸!你只要去了,就可以连升两级!”
  “我拒绝了!”电话对面,传来萧建军淡然的回答。
  萧强忽地一下站起来:“什么!爸,你有没有说错!你说……”
  “我拒绝了!”萧建军重复了一遍,声音中没有一点波动,就像是平常说话,“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我没有进修过,别说高、中级指挥员学习,就连初级指挥员培训,也没有参加过。我是从一名士兵,一步一步从基层干起来的。
  当一名连长,一名营长,可能我还能胜任。但团长,就是一般部队的团长,我都不能胜任!
  这不是在战争年代了。
  我们的军队,需要有丰富战略、战术素养的高级指挥员,来担任这支数字化部队的指挥官。我去,只会毁了它!
  所以,我请求,还是回军区,去当我的后勤处长,和你妈一起,安安静静地走完下半辈子……”
  萧强地喉头上下起伏,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里,很湿润。
  老爸,作了他认为,最明智的选择!
  一个星期以后,轰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中国数字化部队,首任指挥官萧建军,将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经过国防大学高级指挥班学习的钟跃少将,去他的新职位走马上任。
  不过,他没有离开他心爱的部队。
  他的新职位,是一个才成立的办公室:数字化部队筹备办公室主任。
  于是,他地第一个电话,又打到了萧强的办公室:“我说萧总,我们地新装备什么时候可以搞出来啊!全军的选拔工作都快要结束了,战士们都在等装备呢?钱我们早就给你预备好了,萧总,你可不能让我们干等啊!”
  萧强被老爸一本正经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爸,我们正在加紧研制,基本思路都已经吃透了,正在论证我们的设计,这个不是随便写写画画,就能决定的。要经过反复论证试验,我们不能让战士们,用不可靠的装备!”
  “你们要快一点!再有,在公事上,别叫我爸!”
  “是!萧少将,您是想听着一句吧?”
  嚓,对面的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