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酒

  这边一个月都没见上林茂的徐先从一开始的懊悔变到了现在的焦躁。电话联系不上，公选课上也见不着，他还去宿舍楼底下装模作样地转悠了几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微信发了好几条信息，那红色的感叹号提示他自己已经被拉黑了。想起那晚自己怒火上涌，强迫了林茂，她在大雨中离去的身影，徐先觉得自己大约是喜欢她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旁人面前低调文静，自己怀里张牙舞爪的娇俏身影已经住进了心里。
  而这些林茂都不知道。她现在正一杯一杯的往自己杯里倒酒。大学一开始就加入的心理社，每学期都有固定的团建活动，说得通俗点也叫聚餐。林茂不太喜欢聚会，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很沉闷，是以这样的聚餐并没有参加过几次。这次也是被佟童半推半拉来的，说是调节调节心情。
  坐在餐桌上的林茂看着一桌的人，有脸熟的也有面生的，大约是心理社今年又入了不少新社员。林茂悄悄和佟童换了个座，依旧坐在了不太显眼的地方，然后起开了面前的啤酒。
  “林茂，喝酒前也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林茂，下意识应了一句诶，抬了抬头。叫她的是社长高彬，大一届的学长，当初被佟童拉着加入心理社，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长得小帅，声音还性感的学长。林茂这样一看他，恍惚间觉得真的是很久没见了，有种平时在微信通讯录里躺尸的人物突然活过来的感觉。
  很久没见的高彬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夹克，样子也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气质更沉稳了一些，比起以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痞帅感觉，林茂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恰到好处。林茂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佟童，果然，已经看傻了。
  林茂虽然不太爱在人多的时候说话，但总归被人点名了，也不好闷不吭声装没听见。“好”林茂应了，然后又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小块糕点吃了下去。然后高彬又向新入社的成员介绍了社团的干部和老成员，点到林茂的时候，林茂依旧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社里的老成员大多了解林茂沉默的性格，因此对她的回应也没有什么意外。
  等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聚餐也算是正式开始了。旁人都说酒一喝多，伤心事都涌了上来，林茂一杯一杯酒下肚，也略微感受到这句话那么点意思了。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在她20年的生活里，喝醉酒涌上心头的还是自己和徐先那么点事。
  一下子又气又怒又委屈，又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眼泪哗一下又流了出来，框框又紧紧倒了几杯酒。
  可能旁人并没有注意到林茂这边的动静，佟童已经被林茂这副样子吓着了，她几乎没见过林茂喝酒，现在看她一副喝醉的模样，又开始掉泪，都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
  餐桌的菜已经撤的差不多了，腾出来一小块地方，一个空酒瓶放在中央，大家已经玩了饭后游戏。上一个被转的空酒瓶点中的姑娘已经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被邻桌的男生抱了起来。林茂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脑袋也重得不行，酒劲上来了。在大家的一阵起哄声中，空酒瓶口堪堪对准了林茂。“林茂”林茂还在犯着迷糊，就被对面脸上挂着性味的高彬唤了一句，抬了抬眼，眼前的高彬慢慢变成了两个，三个。
  “看你喝得开心，这不，转到你大冒险了”高彬说着，竟向林茂这边走了过来。“这样吧，你给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人打个电话”林茂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自己也慢慢悠悠站了起来。林茂确实醉了，她整个脖子都泛着酒红，眼神看着也迷离了起来，听着高彬说话也总感觉一阵有一阵无。
  高彬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茂，然后从她手里揭过了手机。通话记录除了几个固话号，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来自同一个人的16个未接电话――徐先。高彬手一点，就把手机放回了林茂手里。
  看到林茂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徐先犹豫了那么一瞬，点了接通，电话放在耳边的时候，徐先觉得自己心里泛起了一丝喜悦。“喂~”矿久没听见的声音响起来自己耳边的时候，林茂眼泪瞬时掉下了来，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林茂”没有听到回应的徐先叫了她的名字，那样温柔的声音，像是他们缠绵后的慰藉。
  林茂的哭声更大了些，徐先隐隐约约听见了林茂在哭，像是猫咪的呜咽声，一点点挠在自己心头上。她哭了，她为什么哭？徐先想不出来，话语里也没有了先前的温柔，略带焦急的开口：“怎么哭了？”林茂一听，只觉得先前受的委屈一股子全翻了上来，更加放开声了哭，全当其他人不存在一样。“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你那样强迫我，哄哄我怎么了……”一大段话边哭边颠三倒四的说了出来，混着哭声听起来含糊不清，只看她泪水直流，显得可怜极了。徐先就这样听着她说着，她像是憋得委屈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最后，徐先听到她说：“我多喜欢你啊，徐先”。
  一下子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