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不明的卷宗(第三更)
“是么?”
林意居然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
只是他不是想自己真的有无去南天院那种地方去教习的可能,他想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值得齐珠玑这样评价。
然后他突然觉得这倒的确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虽然他出身将门,但似乎天性就不带多少攻击性,除了那些主动挑衅他的人之外,他似乎很少会主动产生敌意,即便是一些不喜欢的人,他也只是看清楚了便不再多言。
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与优点,他很懂得发现和欣赏别人的优点。
比如说当年的林玄鱼,现在的萧素心。
当年的石憧,陈宝菀和萧淑霏,其实除了家世之外的原因,他们也并不讨人喜欢。
石憧太过容易惹事,他稍微有看不惯的便容易去直接招惹是非,太过爱管闲事也很容易让人讨厌或者敬而远之。
陈宝菀虽然性格随和,但看人太清,很容易让许多心机深沉的人在她面前显得浅薄而粗鄙,而且还会被别人察觉。
萧淑霏则太清高和冷,事事都不合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然而这些个性迥异的人,却都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那便是因为他真的很擅长发现和喜欢别人的优点。
懂得发现别人所具有的优点,便真的很难会骄傲,看人也往往会更准一些。
……
在洛阳城中一处河畔,有一片环境异常优雅的园林,园林之中结着一个草庐。
有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布衣,正在审阅着一捆捆堆积如小山的文书。
这名中年男子身上的黑色布衣用的是最寻常的粗布布料,然而这种最寻常不过的粗布上,却是用黑线绣着层层叠叠的繁花,透出某种奇异的美感。
这名中年男子在案牍中缓缓抬起头来。
他安静的眉眼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态,但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自信、强大和威严之感。
他是王平央见过的魔宗大人。
也是此时元燕在北魏最忌惮的对手。
毫无疑问,除了修为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炼器手段之外,魔宗大人是北魏公认的最会看人,最会发现对手的弱点和长处所在的人。
只是除了这些为人熟知的强大之处之外,这名恐怕是当世最年富力壮的圣者,还很擅长从浩如烟海的讯息之中挑选出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此时的林意。
林意虽然已经是铁策军的右旗将军,只是这样的官阶和他所需要关注的事情当然相去甚远。
甚至原本连铁策军这样的军队,都根本无法落入他的眼帘。
他当然也不知道林意和元燕在眉山之中相处的那一段时光。
然而从这些堆积如山的卷宗里,他却敏锐的发现到了这一次的破格提拔,接着他发现到了很多有趣的迹象。
随着他的轻敲桌面发出的一声轻响,草庐外出现了一名黑衫修行者。
这名修行者对着他躬身行礼,便恭谨无比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令人关注一下这名叫做林意的年轻人,我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陈家和萧家对他有截然不同的态度,还有,到底是什么原因,魏观星会去辅佐他。”
魔宗面色温和的看着这名黑衫修行者,吩咐的同时,有关林意的卷宗便飘到了对方的身前。
“遵命。”这名黑衫修行者接住卷宗没有多余的话语。
“还有。”
魔宗抬手,一个卷宗飘到了这名黑衫修行者的身前,“帮我再仔细查一下这名叫做王显瑞的修行者。”
“遵命。”
黑衫修行者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直接打开这两个卷宗,他不急不慢的看完,然后将两个卷宗归还到魔宗身前岸上,他才再次躬身行礼告退。
能够被魔宗大人重用的心腹,自然也有着非凡的修为和智慧。
只是这名修行者在离开时,心中却是有着深深的不解。
他明白魔宗为什么要关注林意。
能够让陈家和萧家同时报以关注,而且都暗中使力的年轻将领,绝对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只是他不太明白魔宗大人为什么要查那名叫做王显瑞的修行者,而且还特意关照,要仔细查一下。
在那卷卷宗上,那名叫做王显瑞的修行者显得太过平凡。
甚至哪怕魔宗大人在那所有卷宗里抽出十卷,然后将这卷卷宗混杂在里面,告诉他其中有一卷案卷恐怕有问题,他也绝对不会选择有关此人的卷宗。
这只是一名七班的官员,而且是文官,官阶比那名叫做林意的年轻人还要低。
而且按照卷宗上的记录,这名四十余岁的中年微胖官员一直很碌碌无为,甚至他之所以能够拥有现在的官位,只不过是因为他恰好是梁州籍。
萧衍登基之后的新旧更替也并未轮到他。
他当时只不过是天门郡的一名管理旧书籍修复的三班官员,后来能有提迁,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正好有几名同乡是梁州军中的将领。
在过往的五年里,他从三班升到六班,虽然官阶提升了三阶,但都是那种没有实权的闲职,属于南朝官场上所谓的“清汤”,意思是连油水都见不到几星。
此次有关这王显瑞的卷宗,只是记录了一次六班到七班的升迁,王显瑞只是从治学调到了御医处,简单而言,便是从管一些学院杂事的官员,变成了管理一些医师的官员,而且他上面也更有大把的官员压在顶上。
这卷卷宗上,似乎也没有指出王显瑞的修行者身份。
这名修行者很清楚魔宗大人其余部属,也就是他同僚的办事作风,没有特意指出,便意味着他们同样认为这人不值得关注,还有这人在以往或许并未表现出是修行者,或者是修为低微,可以不用提起的那种修行者。
不过既然魔宗大人特意吩咐下来,这些不明之处,便是他的职责。
而且只要是魔宗大人这样的态度,他便可以断定,这名在南朝都显得默默无闻和十分中庸的文官,肯定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