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曾经
夜九霄叹道：“皇上，哦不，宇文赋，你可知你因何暴露的身份？”
皇帝不答，脸藏在阴影当中。
夜九霄叹道：“吾主乃天地至尊，造化万能，纵然敌人再强大，他也绝不会后退半分，这样似夹着尾巴逃走的方法，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用的。”
皇帝冷笑一声：“也许是你不够了解他。”
夜九霄叹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皇帝道：“夜九霄，事到如今你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能做什么？这天底下，人人都道我就是真的皇帝，我念在这数十年间，你对我忠诚不二，我还可以饶你一死，只要你今后不再提起今天的事情，继续为我效命，我便既往不咎如何？”
夜九霄怒道：“住口！你这乱臣贼子！你害死吾主，还想窃夺天下，今日你我必有一人死在这里！”说着，他袖口中忽然暴涨出一团寒芒，那寒芒点点扩散，竟然成了一柄仙剑模样。
皇帝看在眼中也有几分惊奇，夜九霄道：“此剑名为万寒，是我取九天玄冰淬炼十年而成，自仙剑炼成后，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
皇帝冷笑：“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夜九霄看了皇帝一眼道：“你的伪装实在是天衣无缝，若非我常年伴君身侧，只怕就连我也察觉不到，当年你担心自己身份被人识破，所以先找借口杀了帝师全家，从那时起，我便隐隐约约有了不谐之感，只可惜你以修炼为名，数十年中我能见你不过几次，但我向来谨慎，我炼此仙剑，便是为你。”
皇帝哈哈一笑，悠然自得道：“仙剑又如何？今日你还是要死！”
夜九霄倏的握住万寒仙剑，他的发梢、眉心、指尖，以及脚下土地，瞬间化作寒冰，他身上的真气顿时蓬勃喷涌而出，将两人笼罩在一起。
夜九霄道：“是死是活，只有比过才知道！”
话音未落，人已在原地消失。
“轰隆！”一声炸雷在天际嘶鸣，夜九霄化作天外神雷，从空中落下，手中的万寒将神雷也凝结成寒冰，直向皇帝头顶劈落。
在那一刻，九天之威，狂怒倾泻，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原本寂静的长夜，瞬间化作一片通明。
“雕虫小技！”皇帝嗤笑，煌煌天威在他看来仿佛不值得一哂，他单手祭出，便要去拿凝结成寒冰的厉雷。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袖口开始急速收缩，接着从头发开始，都化作了寒冰。
皇帝瞳孔倏的扩大，“你……”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被寒冰吞噬，没了动静。
一瞬之间，战斗似乎就已经结束了。
唐傲躲在树林当中，看着这天底下也许是最强的两个人斗法，他心脏怦怦狂跳，已经没了思考能力。
夜九霄浮在空中，手中的仙剑万寒白光大炽，他盯着化作寒冰的皇帝，一言不发。
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甚至看不出任何的喜悦或者担忧。
“咔嚓！”一声轻响，在皇帝身上响起，他衣衫的寒冰陡然出现了一个裂缝。
接下来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响成一片，他身上的寒冰尽数化作齑粉。
皇帝面色阴沉冷冷道：“你手中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过。”夜九霄淡淡道：“来自九天之上，这是专门为了对付你而准备的。”
皇帝忽然哈哈大笑出来道：“夜九霄！好你个夜九霄，我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炼出这样一把神兵！”
忽然，他迈出一步，恍如九幽嗤笑的魔神，身体尽数被黑气包裹，就连那原本正气十足的脸此时也渐渐变了形。
“不死渡魔真经！”夜九霄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么多年未曾见过了。”
皇帝哈哈冷笑：“怀念吗？当年你就败在我这招之下。”
唐傲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赵登堂也练了这不死渡魔真经，但无论在气势上，还是散发出的威势上，赵登堂都绝非眼前这人可比，眼前这人犹如一尊邪神，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意已经让天地色变，原本被万寒撕裂的天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漩涡，无数黑云汇聚在一起，像是一个隐藏在云层后的恶魔，正在窥视着人间。
夜九霄仍旧站在那里，他看着魔化的宇文赋，神色未曾有什么改变。
似是向自己发誓一般，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手中的万寒仙剑也受到了感应，白光更强，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和皇帝宇文赋的黑气所对应，二人将天空分为两半，一边是浓的化不开的漆黑，一边是通天彻地的明亮。
他二人各自站在光明和黑暗的中心，深深凝望。
“你赢不了我！”皇都嗤笑着：“从一开始，你就赢不了我！”
夜九霄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了万寒仙剑。
皇帝冷笑一声，手中的黑气也渐渐凝结成了一柄剑，他看了手中的剑一眼，露出了让人恐惧的笑容。
“说来倒也讽刺。”皇帝笑道：“十年之前，正是我炼制这柄长夜魔剑的时候。”
那一黑一白两柄剑，似乎受到了彼此的召唤，竟然都颤抖起来，发出强烈的嗡鸣声。
夜九霄盯着皇帝，将手中的万寒仙剑高高举过头顶大喝道：“九天玄叱，奉我之命！万寒玄冰，天剑御极！”
瞬间，夜九霄手中的万寒仙剑绽放出夺目的光芒，铺天盖地的白光瞬间将那漫无边际的黑夜冲散，玄冰从天而降，化作数不清的冰刃，向宇文赋冲去。
宇文赋面色稍变，看来也识得厉害，他大喝一声：“天魔铠！”身上的黑气瞬间化作一副铠甲，那无数冰刃划过他的身躯，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的伤痕。
宇文赋哈哈大笑道：“夜九霄，你赢不了我的！”
突然，在九天之上，似乎传来一阵呢喃之音，那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越发的清晰。
宇文赋一惊，抬起头来，却已经找不到夜九霄的身影了。
在重重云层之后，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向下劈落！
剑气冲天！
宇文赋闷哼一声，顿时被那剑气砍中，他飞也似跌落，盘龙山瞬间被一分为二，从中劈开。
“浩气神功！”宇文赋跪倒在地，身上的天魔铠被一分为二，一道血痕从肩头到小腹。他捂着伤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不到你真的练成了。”
夜九霄缓缓落下，万寒仙剑指着宇文赋的咽喉道：“你输了，现在告诉我皇上的下落！”
宇文赋哈哈大笑：“皇上？我就是皇上！”
夜九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万寒仙剑就此落下！
就在下一刻，宇文赋身上金芒大盛，夜九霄身子一震，向外倒飞而出。
在那团耀眼的光芒之中，宇文赋缓缓站起身子，他笑道：“谁说我输了？”
夜九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帝皇圣诀！？你……你怎么会帝皇圣诀？”
宇文赋哈哈狂笑：“怎么？很难以置信吗？你不是说过，帝皇圣诀是皇室不传之秘吗？那为什么我会？”
夜九霄身形巨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宇文赋盯着夜九霄，笑道：“现在，你还说我不是皇帝么？”
夜九霄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万寒仙剑上，瞬间凝结成一团红色的冰，他捂着胸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宇文赋哈哈大笑一阵，走到夜九霄面前，捏着夜九霄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冷笑道：“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三十年前真正发生的事情。”
夜九霄面如死灰，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宇文赋冷笑：“三十年前一战，的确是皇帝赢了。”他冷笑道：“只可惜他强练帝皇圣诀，伤到了阴脉，一旦伤势发作，无法阴阳汇聚，他便如万火炙烤一般，痛苦难熬。”
夜九霄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咬牙道：“那又怎么样？”
宇文赋冷笑：“那你知不知道，不死渡魔真经是这世上至阴至寒的神功？我俩一场恶战，他虽然胜了，却引得伤势复发，若非我出手相救，他当场就要走火入魔死了。”
夜九霄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会救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宇文赋淡然道：“一般人我自然不会救，只是他却不一样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去死。”
此言一出，夜九霄和藏起来的唐傲都是一惊。
夜九霄瞪大了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一模一样？”
宇文赋淡淡一笑：“说来真是讽刺，当今皇帝和他誓要剿灭的魔教教主，竟然长着同一张脸，直到他们碰面后，彼此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夜九霄一时间惊骇的说不出来，宇文赋哈哈一笑：“怎么？你认为我这三十年来都是易容的吗？”
夜九霄默然，过了片刻才问道：“那之后又怎么样了？”
宇文赋道：“他身负重伤，我也被他打得不能动了，所以我做了一个提议。”
夜九霄问道：“什么提议？”
宇文赋嘿嘿冷笑：“我传授给他不死渡魔真经，练会不死渡魔真经之后，他就能治愈自己的伤势，而我则会在这段时间当中取代他，成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