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皇上,这可是臣刚刚辛苦捉来的!”景王瞪大了眼睛,大早上被皇帝陛下揪出来捉鱼,说是要让贤妃给做早饭,他还兴冲冲的以为弟弟良心发现要请他吃早饭,结果是奴役他捉鱼,然后不打算给他吃!
  皇帝陛下瞥了他一眼,“回头赏你个捕鱼王的虚衔。”说完,一手拿着鱼叉,一手扛起苏誉,轻盈地跃下礁石,留下被利用的兄长在海风中孤独地站立。
  刚捞上来的海鱼,自然会比在宫中吃到的新鲜许多。为了维持这份鲜度,苏誉便没有腌制,而是将鱼肉切成薄片,裹粉,在油锅里过一遍,炸得外焦里嫩,盛在青竹编的小箩筐里,调一份酱料,让皇帝陛下直接蘸着吃。
  一堆炸鱼片堆在筐中,看着像是街边小摊早上卖的炸油饼。
  安弘澈蹙眉看了看卖相不怎么好的炸鱼,还是抬起筷子夹了一片,蘸了些小碟子里的酱汁,慢慢咬了一口。
  刚一入口,那种无以言表的鲜美便充斥了舌尖,酱料是苏誉特意调制的,恰到好处地弥补了鱼肉本身的寡淡,咸香中带着些微的辣,让人欲罢不能。再喝一口鲭鱼鱼骨熬制的热汤,通体舒畅!
  皇帝陛下开始一片接一片地吃起来,这种简单而新鲜的美味是在皇宫中无法吃到的。
  景王锲而不舍地追到主院,就看见皇帝陛下疑似在吃炸馒头蘸酱,大为稀奇,抬手捏了一片尝了尝,顿时愣住了。往常他守着一海的鲜鱼,只想着怎么复杂的烹调,却从没想过,这般简单的做法反而最是好吃。
  三条大鱼,两只猫根本吃不完,苏誉便装了一筐让汪公公给国师送去,虽然国师这个时辰不一定起身……
  无所事事的凌王殿下打着哈欠走出偏院,抬头就看到国师正坐在小楼的窗前,优雅地吃着什么,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二十一,你怎么起这么早?”
  国师瞥了他一眼,将最后一片炸鱼吃掉,随手把竹筐扔下来,转身又回了屋中。时辰尚早,用过早饭,可以继续推演星图,方才推演到哪里来着?呼呼……
  得到了这顿早饭的鼓励,景王越发卖力地每日捕鱼。冰雪消融,海中的形势越来越严重,在海边很容易就能捉到海怪。
  皇帝陛下终于吃到了那些捉到就要立即斩杀的鱼,比如鳋鱼、鳢鱼。
  鳋鱼好动,其肉质十分有弹性,做成鱼丸摔在地上还可弹回手中,吃起来自然劲道十足。往常的鱼丸难以加入馅心,鳋鱼丸却很容易,苏誉便将里面包入炸好的肉末和汤汁,重重得咬下去,香浓的馅心在口中爆开,加上鱼肉本身的鲜美,让人即便被烫了舌头也舍不得张口让这香味逸散。
  鳢鱼形状如鳖,其音如羊。这种鱼倒不是因为像鳋鱼那般会引起兵祸需要立即斩杀,而是这鱼胆子非常小,一旦离开海面便会吓死,一时半刻就不新鲜了。非得在水中杀了,立刻捞出来吃。
  于是,景王便拿着大鱼网,兜头罩住一条鳢鱼,拖到近岸,苏誉趟着水过去,拿出腰间的杀鱼刀和去鳞刀,快速开膛破肚,在鳢鱼吓死之前给它个痛快。
  “咩!”身形比得上一个小磨盘的鳢鱼在水中发出惊恐的叫声,而后便没了声息。
  凌王和景王合力把去了内脏的小磨盘抬到海滩上,国师正坐在铺了绒毯的礁石上淡淡地看着他们,离了安国塔,在哪里便都一样,国师也不再拘于高台之上,每日与他们厮混在一起。
  金色的猫则悠闲地仰躺在绒毯上舔爪子,这些蠢货想吃朕的蠢奴做的饭,就得卖力给朕干活。
  《苏记菜谱》上记载,这种鳢鱼不仅叫声如羊,肉质也与羊肉有些相似,只是本身带着腥膻,苏家祖先研究许久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不过这对于苏誉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他从京中带了许多孜然粉!
  “整只烤了最好吃。”苏誉绕着那小磨盘转了一圈,鳢鱼长得像鳖,外面有一层软壳,恰好可以用来支撑柔软易碎的鱼肉。用铁刺穿过软壳,架在石头垒成的烤架上,点燃柴木。待外面的软壳烤脆,便用木槌敲碎,里面的鱼肉开始兹兹冒油。
  用小刀在宽大的鱼肉上划出一道一道的长口,让油脂被充分炙烤,一边划一边在上面撒调料,去腥的孜然粉和磨碎的辣椒粉,一层一层地撒上去,被时不时爆出的油花呛出香味。
  皇帝陛下跳到苏誉的肩膀上,左爪叠右爪地踩了踩。
  “别急。”苏誉侧头蹭了蹭那柔软的毛毛,继续不紧不慢地刷着酱料。
  在一群猫快要忍无可忍的时候,苏誉这才拿出小刀,快速将鱼肉片下来,放到盘中,再撒一层料,皇帝陛下顺便化作人形,一把抱住盘子。
  几人正在大快朵颐之时,王府中的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爷,王爷,柳王妃要生了!”
  “唔?”景王含着一口鱼肉茫然地抬头,“唔!”辨认清楚话中的意思,顿时一惊,伸手抓了几片鱼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府中跑。
  众人面面相觑,快速把盘中剩下的肉吃完,也跟着快步往府中走去。
  刚吃完东西就快步跑定然会肚子疼,但猫大爷们显然没这个顾虑,皇帝陛下回头看了看跑了几步就开始揉肚子的苏誉,微微蹙眉,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来,蠢奴真是太柔弱了,连个路都不会走,离开了朕可怎么活?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柳王妃的小院已经没有了动静。
  “生完了?”跑去传话的下人目瞪口呆,这才多大点功夫,怎么就完了?
  汪公公把闲杂人等驱逐出去,快速收拾好小院的偏厅,让皇帝陛下、国师、凌王和贤妃在这里稍等。
  柳氏茫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个医女,她卯足了劲准备面对生死考验,结果刚一用力孩子就出来了,“怎么,不哭啊?”
  这么小的孩子,怕是根本活不成吧?柳氏有些不敢去看。
  医女没有说话,麻利地用温水把孩子洗干净,三两下包好。
  “怎么样了?”景王抹了一下嘴,急匆匆地掀帘走了进来。
  “母子平安。”医女见到景王,跪下行礼,双手托着小小的襁褓高举过头顶。
  柳氏听得此言,才敢转头去看,但见那柔软的被褥间,一小团粉乎乎的东西在慢慢蠕动,似乎是嗅到了父亲的味道,仰着小脑袋四下寻找,紧紧闭着双眼细细弱弱地叫了一声,“咪呀!”
  那,根本不是个婴儿,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猫仔!
  柳氏吓懵了,她生了个猫,王爷会不会觉得她是妖孽,一刀结果了她?颤颤巍巍地看向夫君,但见那双往日总是温柔浅笑的桃花眼,如今……已经笑成了一条缝。
  “儿子,哈哈,果然长得像本王,瞧这精神的小爪子,哈哈哈哈哈!”景王殿下举着咪咪叫个不停的小猫,兴奋地在原地蹦了蹦。
  王爷这是,吓疯了吧!柳氏张了张嘴,难以接受儿子非人并且夫君已然疯癫的事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二毛:为神马不能男男生子?
  喵攻:因为你跟朕一个颜色
  二毛:这有什么关系?
  喵攻:你要是男人生的就不叫二毛
  二毛:那叫什么?
  景王:叫粪球
  二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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