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在回到淬器殿之前,青羽也想过一个可能,会不会那叶耀根本还没死,正等在淬器殿中等他回去,所以在回到淬器殿中后,他就一直很注意四周的动静,可是一连几天,他都没有任何发现,更让他放心的是,叶长瑞也没有任何的异样,要知道,他只是灵寂期,那叶耀也同样是灵寂期,如果叶耀藏得好一点不被他发现,那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他身边的这个人却是元婴期,哪怕叶耀藏得再好,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还能够逃得过叶长瑞的吗。
  在心中确信了叶耀不在淬器殿的青羽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但是他却不知道,一直藏在房内的叶耀是同样的郁闷,他不是不想出现,但是前两次的交锋让他学乖了,他打算以自家老祖为突破口,他坚信,老祖只是暂时被青羽蒙骗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有把握说服老祖,让老祖相信自己才是他的亲人。
  可是这几天的盯梢,也让他彻底的阴郁了,他说老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家伙的衣服呢,原来这家伙是和老祖住在一个房间,这样一来,他想找到老祖单独一人待着的时候就难上加难,那个青羽简直就和一张牛皮糖一样,无时无刻不黏在自家老祖身旁,就是偶尔离开一会,也会马上回来。
  叶耀心中的种种腹诽暂且不提,更让他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一样的是,那个混蛋你干嘛靠我家老祖那么近,还撒娇,真恶心,师兄师兄,谁是你师兄,我家老祖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那爪子往哪放呢,睡觉就睡觉,就算只有一张床也别靠那么近,青羽对叶长瑞的种种举动看的叶耀眼睛直冒火,几次险些冲出来,但是最后却只能强自忍了下去,他在心中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忍一忍,再忍一忍,等到自己戳破那个人的真面目就好了。
  叶耀一直以为自己现在看到的东西就已经是极限了,那个青羽就算是再无耻,也做不出更加没有下限的事情了,此时的叶耀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天真,也更加想不到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那青羽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坛子东西,然后就捧着那一坛子东西舔着脸坐到叶长瑞身旁,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叶耀不舒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叶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将视线瞟向那一坛子东西,直到青羽献宝的将那坛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飘出,叶耀才明白了这里面装着的是酒,叶耀几乎立刻就在心里鄙视了青羽,老祖的喜好他还不知道吗,老祖没事可是从来不喝酒的,这青羽可真是不聪明,送礼都送的莫名其妙,就这样还想从老祖身上骗到好处。
  可是接下来出乎叶耀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老祖竟然接过去了,老祖竟然把酒接过去了。
  叶耀看着一声不吭,接过酒坛就开始喝的老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祖连喜好都变了吗,还是说老祖一直都是喜欢喝酒的,只是自己不知道?
  叶耀低头在心里对自己做着检讨,没有注意到那边看着叶长瑞饮酒的青羽,眼眸中多出的炽热,等到叶耀再次抬起头来时,就发现自家老祖依然在大口大口的饮着酒,而那边的青羽,我去你个混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青羽依然紧贴着叶长瑞坐着,但是那一只手,已经不知何时移到了叶长瑞的腰带上,轻轻一挑,就抽出了那条白色的玉带,青羽极为享受给叶长瑞宽衣解带的过程,所以他的动作并不急躁,但是却极为煽情。
  如果刚开始看到青羽的动作,叶耀还能强行让自己把之想象为青羽是在帮老祖换衣服,可当看到青羽脱了一件去脱第二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叶耀猛的站了起来,他不相信,老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这个混蛋为所欲为?可是当叶耀看到喝了酒以后,已经昏昏沉沉松开了酒坛的老祖,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混蛋在酒里面下药。
  刚刚叶耀那猛地一下起身,弄出了一点声响,但是在极度震惊愤怒状况下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反倒是青羽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低头见到叶长瑞依然还残留一分清醒,便没有显出任何异样,依然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动作。
  看着这一幕的叶耀已经气的眼睛发红,身体直抖,这个混蛋,他一直知道他对老祖有所图谋,以为他顶多是垂涎他叶家的法宝,所以想趁着老祖失忆的时候骗取法宝,但是他没想,这混蛋竟然胆大包天,垂涎起老祖本人来,他一直知道老祖俊美,就连他这个天天看着老祖的人有时也会看失神,可那是谁啊,那是他叶家的老祖啊,是修为高强法力高深让人敬仰的神仙般的人物,可是这个混蛋他居然敢给老祖下药,还想对老祖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看着那脱完老祖衣服,越加大胆肆意压在老祖身上的人,叶耀深吸口气,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被愤怒冲毁理智,一步步的向那散落了一地衣裳的地方走去……
  青羽埋头在叶长瑞的脖颈间,但是却第一次没有将心思放在那诱人的肌肤上,他耐心的等候着,当察觉到怀中的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后,他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呼出来,一柄冰冷的利器就抵在了他的喉上。
  “放开他。”蕴满愤怒的声音命令道。
  青羽抬起头来,平静的看向身后显出身形的叶耀,“你果然没死。”
  叶耀虽然此时完全占据上风,但是他的心绪却并不稳定,之前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就已经让他怒不可遏,可是现在近距离的看到老祖衣裳不整的模样,那种冲击更是让他几乎有一种眩晕感,老祖,一向超凡脱俗,被他当做神一样仰望的老祖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他怎么敢,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老祖,叶耀握着剑的手颤抖个不停,让他搁在青羽颈上的剑割出了一道道细长的伤口,血腥味渐渐溢了出来,叶耀如梦初醒,不行,他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叶耀将搁在青羽颈项上的剑放松了一点,沉声道,“走,去那边。”
  叶耀持着剑,逼着青羽往一旁挪去,他再也无法容忍这个家伙在老祖身边待上一刻钟,在离开之前,叶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条薄毯盖在了叶长瑞身上。
  叶耀一直持着剑,将青羽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这才开口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叶耀的话语透着一股森冷和坚决,显示着他说出的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但是青羽却并不紧张,他无视搁在自己肩头的那柄利剑,慢悠悠道,“上一次让你逃脱,是我大意了,这一次不会了。”
  叶耀眉头一皱,“你什么意……”叶耀话音未落,一道银色的影子宛如闪电般的扑向了叶耀持剑的手腕,叶耀只感到自己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剧痛之下叶耀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就这片刻间,青羽已经抓住时机脱离了叶耀的钳制,并且趁其不备给予了叶耀重重一击,转瞬间,情势就完全逆转了过来,现在被剑抵着的人已经不是青羽,而是叶耀。
  “吱吱~”伴随着欢快的声音一只毛茸茸的银灰色小东西跳上了青羽的肩头,有些邀功的在青羽肩头得瑟着。
  “呵呵。”青羽低沉的笑了两声,夸赞道,“干得不错,小吱。”
  叶耀的眼睛有些充血的看着青羽肩头的银线鼠,他不甘心,自己竟然因为这只小东西而败落,小吱察觉到那带着仇视的目光,动物天生的警觉让它弓起身子,冲着叶耀的方向发出威胁的低音。
  青羽少见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安抚银线鼠,他先是在叶耀身上下了数个禁制,确定叶耀再也耍不出任何花招才放下心来,这里显然不是解决事情的好地方,于是青羽拎起叶耀,对小吱道,“乖,留在这里守着师兄,我过会就回来。”
  银线鼠不情愿的吱吱了两声,却还是像模像样的趴在了叶长瑞身旁。
  青羽见状放心的带着叶耀离开了,其实那一天的事情过后,青羽多少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怎么就一点后果也没考虑,直接就引发了那足以致命的法术呢,他固然想要叶耀消失在他面前,想要清扫掉所有可能破坏他与师兄幸福的潜在威胁,但是叶耀却不可以死。
  他很清楚叶耀对师兄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虽然那个事实让他心里异常不是滋味,但他知道,叶耀对师兄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当然这个前提是,师兄恢复记忆之后。
  虽然师兄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的征兆,但是谁知道,师兄会不会永远这样下去,所以叶耀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否则一旦有一天师兄恢复了记忆,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所以当今天再次见到叶耀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庆幸的,虽然那次的法术攻击后,他一直隐隐觉得没有击中叶耀,但是直到此时,他的那颗心才总算彻底放下了,没死就好,没死的话,也算挽回了他那次的失误。
  可是现在,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也是一个问题,青羽走到一个无人处,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叶耀犯起了难。有了上一次的深刻反思,他当然不能再将叶耀怎样,可是就这样把人放了,那更不可能,这家伙保准要和这一次一样的想办法混进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可是关在哪里呢?而且关起来后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看住他,如果叶耀趁机跑了怎么办?到哪找那么安全的地方?
  青羽思索着抬起头扫过器元宗各个方位,当目光扫过西北方时他心中一动,也许,有一个地方还真的可以。
  仔细想了一会可行性后,青羽下了决心,就那里了。他换下了身上沾了点血迹的衣服,同时将自己颈上的那几道细长的伤口抹上灵药,彻底消除痕迹后,押着叶耀往那个方向而去。
  器元宗防卫最严的地方,除了护派大阵外,就只有几处放置门内重宝的地方,但有一个地方,里面没有放置任何了不得的法宝,但是防卫同样森严,那就是器元宗关押罪徒的牢房。
  器元宗派大地博,门内弟子众多,弟子一多,就难免没有犯错的,较轻的错误一般都是各自的师尊处罚一番了事,但是有一些错误却不是简单的处罚一下就行了,比如偷盗门内重宝,背叛师门,杀害同门师兄弟等……那些犯了大过的弟子都被关押于此,被严密看管了起来,除了这些犯错的弟子外,其他一些诸如潜入器元宗后被揪出来的别派奸细,还有擅闯器元宗被抓起来的人也都关在这里。而青羽要带叶耀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关押罪徒的地方是将一整座山掏空了,里面分隔出了很多牢房,布下了重重禁制,青羽来到那座山前在山脚下被拦了下来。
  那两个器元宗弟子见了青羽身上的服饰,就知道了他核心弟子的身份,因此并没有直接驱人,但还是上前一板一眼的询问青羽到此来是何事。
  青羽手中押着叶耀,对两个器元宗弟子道,“两位师兄,这个人在山门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么,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抓住,而且他出言不逊,对我器元宗没有半分尊敬,我为了抓他还损了一件法宝,那件法宝乃掌门所赐……”青羽一脸气愤的说了一大堆,大意为那件法宝多么珍贵,损失了那件法宝的他多么愤怒,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两个看守牢房的器元宗弟子隐约明白了什么,显然眼前之人被抓住不是因为对方真的鬼鬼祟祟,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私怨,果然青羽说完那段话后就一脸诚恳道,“两位师兄,这个人在山门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我看还是把他关一段时间为好,以免他做出什么危害师门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他的身份,他是一个散修,没有任何门派。”
  这……两个器元宗弟子有些犹疑,青羽适时的给两人塞上了几块灵石,并道,“我是魏长老的二弟子青羽,这是我的身份铭牌。”
  青羽的话显然让本就有些摇摆的两人更加的动摇了起来,两人在检查过青羽的铭牌确认了他的身份后,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把人交给我们吧。”如果青羽的要求是去监牢里探望谁的话,他们可能还不能擅自做主,但是如果只是多关一个人进去,那就没什么了,毕竟这里面的空牢房数不胜数,多占一间也不算什么。
  其实这两个人会答应青羽的要求,除了因为青羽是魏长老的亲传弟子外,还因为现在器元宗里谁不知道魏长老的大弟子是新的门内大师兄,所以说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唯一与门内大师兄同一个师尊的人,两者相加之下,加上多关一个人进去又不是太过难办的事情,他们也就顺手卖了青羽一个人情。
  见到目的达成,青羽露出了放心的微笑,“两位师兄,那么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把他关好啊,可不要随意放出来。”
  两个器元宗弟子心领神会,点头道,“那是自然,人是青羽师弟抓到的,什么时候想放人了,青羽师弟通知一声就行。”此时这两个人心中更加坚定了青羽关住这个人是为了私怨一事,否则怎么会要求关多久由他说了算,而且一句不提将这件事上报师门的话,不过这样,他们也落得轻松,毕竟无关紧要又能赚一点额外收入的事情,谁也不会嫌多。
  于是全身被制的叶耀,就这样被关入了器元宗的大牢中,直到最后一刻,叶耀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青羽。
  解决了叶耀的事情,青羽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为了这件事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需要尽快赶回去,但是天不遂人愿,青羽往回的路才赶了一半,就被秦辰拉住了。
  “青羽师弟,能不能帮师兄一个忙,今天本应是我教那些师弟们学习御剑术,可是师尊现在宣我过去,青羽师弟你能不能帮师兄教一下他们。”秦辰依然一派温润有礼,但是眉宇间却有些焦急,说完这番话后不待青羽回答,举手对青羽一抱拳道,“拜托了。”然后就御使飞剑匆匆离去了,只留下十来个刚达到筑基期的弟子一脸渴望的看着青羽。
  在这些眼巴巴的视线下,青羽最终还是没走成,教了大半天,又被缠着指点了很多问题,当青羽终于能够离开时,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了。
  青羽心系叶长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后,却见叶长瑞早已经醒了过来,正衣裳整齐的坐在房内。
  “师兄。”青羽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自然的走上前去,可是当他走近看到叶长瑞手中拿着的东西时,呼吸却还是不由得一窒。
  “回来啦?”本有些出神的叶长瑞转过身来对青羽笑了一下,注意到青羽的视线凝结在自己手中拿着的毯子上,不由得道,“醒来就看到它了,这毯子是你拿回来的?”
  “呃,啊,是,是我拿回来的。”青羽愣了一下只能应了,不这样回答还能怎样,否则怎么解释师兄一醒来就发现身上多了一条不属于屋内的毯子,他绝对不愿意让师兄知道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来过的事情。
  但是青羽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听到叶长瑞突然来了一句,“这毯子……很特别。”
  叶长瑞垂着头,手指在毯子上流连着,这张毯子不论是材质还是图案,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却无法从这张毯子上离开,总感觉这毯子上明明应该从未见过的图案有一种亲切感,叶长瑞不知道的是,这张毯子是叶耀从地球带过来的,图案更是布匹上常见的那种印花,作为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自然会对这图案感到眼熟,所以这张毯子虽然是没有任何灵气的凡物,但是叶长瑞的手在毯子上摸了一会儿后,心里还是喜欢得紧,于是他抬起头来给了青羽一个笑容,“这张毯子我很喜欢,谢谢你,青羽。”
  青羽在这一瞬间,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师兄,叶耀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再也不记得他,但只是他随手拿出来的一件东西,都能这么讨你欢心吗?我送过你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没有一样,能让你这么喜欢呢?
  青羽心中种种思绪翻涌着,但是最终,他也只能极为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喜欢就好。”
  67、第六十七章 识海能量
  那张毯子叶长瑞很喜欢,但是不代表青羽也喜欢,与师兄躺在一张床上时,身上却盖着叶耀的东西,青羽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可是当他偷偷藏起毯子想要丢掉时,叶长瑞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面对叶长瑞的追问,青羽只能又把毯子“找”了回来。
  这种憋屈感,让他一想到叶耀就开始牙痒痒,短期内,也没了去牢里看看叶耀的想法。所以青羽自然不知道,那个被他认为安全的牢房,出了一个变故。
  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弥漫在整个牢房中,这气息的源头,是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那老者的身后,跟着几个面孔青黑,不似活人的仆从,看起来极为阴森恐怖,在这老者的身边静立着几个器元宗弟子,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恭敬的垂首站立在一边。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个坚固的牢房中,牢房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十几个昏迷的囚徒,老者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但显然并不满意,不由得皱起眉道,“这一次只有这些吗?”
  听出老者声音里的不满,一旁看押罪徒的器元宗弟子将头垂的更低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颤抖,“回长老,宗内最近犯了大过的只有这些了。”
  “哼。”那老者冷冷哼了一声,视线再次扫了一遍地上躺着的那些乌合之众,心中更加不满了,里面的这些人修为最高的竟然只是心动期,超过筑基的也没几个,这一次的“材质”实在是太差了。老者视线一转,看向了其他的牢房,一旁的器元宗弟子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妙,但是那老者已经举步向其他的牢房走了,他们也只能跟上。
  老者一路走过,都没发现几个适合的,但到底还是挑了几个,当走到尽头的一个牢房时,他的眼睛一亮,这里竟然还有个灵寂期的,他手指一点那牢房中的人,“把他也带走。”
  “长老,那个不行。”跟在后面的器元宗弟子有些为难道。
  “哦?不行,为什么不行?难道他是我器元宗的核心弟子?”那老者皱眉问道。
  “不是……他……”那器元宗弟子显得很为难,此人正是那收了青羽好处,将叶耀□牢房中的人,他自然知道这间房里的人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只是因为与人有私怨被整进来的,关上一段时间还要放出去的,可是那老者显然已经不耐听他解释,听到里面的人不是器元宗的核心弟子后,就直接一挥手道,“既然不是核心弟子,那就没什么不行的,把人带出来。”
  那器元宗弟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老者的低气压下,到底没敢开口,只能在心中对牢房中的人道一声,对不起了,至于他收了好处的青羽师弟那边,一个只是三代核心弟子,另一个却是器元宗修为最高的长老,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且那青羽师弟是因为私怨将此人关进来的,那么想必此人的死活青羽师弟也不会太在意吧。
  被关在牢房中的叶耀本来正烦躁的在屋里打着转,他已经被关在这个牢房里几天了,这个牢房看起来简陋,但是其中却设有重重防止人逃窜的阵法,让他根本没有着手之处,一想到牢房外面的那个混蛋此时可能已经得手了,叶耀就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剁了那家伙,叶耀正皱眉苦思时,外面却走过来了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一行人,这个牢房设置了隔音阵,所以外面的谈话声他无法听见,叶耀只能看到外面那老者指了指自己,随后不久牢房门就被打了开来,走进了两个面色青灰,神色木然,诡异的根本不像活人的家伙,叶耀戒备的站了起来,“你们是谁?”
  可是那两个脸色灰败的人根本没有回话的意思,一上来就开始攻击叶耀,短暂的交手后,叶耀不敌那两人被打晕了过去。
  而那两个胜利的家伙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就这样拖着叶耀走了出去,将人放在了那些老者从牢房里带出的囚徒中间,那老者看着地上总算凑够了数的人,勉强点了点头,带着这些人离开了。
  那老者走后,牢房里一下子就空了不少,剩下的器元宗弟子皆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果然不管多少次见到这位长老,感觉都是那么的恐怖。
  这位来牢房里带走叶耀的人是谁呢,众所周知,器元宗内地位最尊崇的,除了掌门外,就是两位长老了,其中魏长老虽然经常在外游历,但是自从几十年前带回一个亲传弟子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器元宗内待了起来。而器元宗的另一个长老,却是比魏长老还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并且器元宗内知晓那位长老的人,全部都对那位长老极为避讳,平日言谈中也少有提及,显得极为敬畏,事实上,那位长老不仅是器元宗内修为最高者,已经达到了元婴期大圆满,而且论辈分,还是器元宗掌门与魏长老的师叔,当之无愧是器元宗的太上皇。
  但是器元宗众人不愿意谈及那位长老并不是因为他修为高深,而是那位长老的脾性极为古怪,器元宗一直以炼器为长,门内的掌门长老,包括大部分弟子都较为擅长炼器,但是那位长老却是一个特例,那位长老最拿手的功夫不是炼器,而是……炼人。
  没错,那位长老最大的爱好就是炼制药人,其手法极为残忍,俱都是以活人生生炼制成药人,那些炼制好的药人不仅听命于他,而且身体蕴含剧毒,与之对敌,稍有不慎,就会沾染上毒素,极为难缠。
  炼制药人的成功率并不高,一般几十个人中才有一个人能熬过那炼制之苦,不在炼制途中就因剧烈的痛苦死去,这位长老如今已经炼制成功了七个药人,但是不够,这些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他最终的目的是炼制成九个药人,成就药人大阵,大阵如若形成,他已经可以预料到那大阵的威能,到时候,他有把握,化神之下他绝无敌手,就是遇到了真正的化神期,凭借着药人大阵,他也可以周旋一二。
  炼制药人,需要大量的活人,而且这些活人还不能是普通的凡人,必须是有点底子的修士,至于那些供他炼制成药人的修士来源,在器元宗内就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了,只有那些大牢内的看守知道,这位在器元宗中其他地方极少能够见到面的长老,每隔一段时间却会在牢房中准时出现,而这位长老每一次的出现,伴随着的就是牢房内的囚徒少上那么几个,牢房里的事情,器元宗掌门不可能不知道,虽然他一向对这位长老那些与魔修类似的手法不感冒,但是这位长老毕竟是器元宗中修为最高者,而且论辈来说还是他的长辈,又一直庇佑器元宗,所以对于牢房内的那些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这位不将手伸向器元宗正统的弟子,牢房内的那些罪徒他也管不了那么宽了。
  当然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那么的光彩,谁知道自诩名门正派的器元宗背地里却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呢,所以这件事情在器元宗内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器元宗掌门,也就魏长老和其他几个老一辈的知道,至于青羽秦辰这些三代核心弟子,虽然未来必然是器元宗的中流砥柱,可是现在到底资历尚浅,自然无从知道这些器元宗的辛秘。
  另一边,青羽连着几天看到那张毯子在自己视线中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气躁,最终他再也忍不住,向叶长瑞提出了一同闭关的要求。
  叶长瑞考虑了一会便答应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与青羽都是这么过来的,两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光,便是一同闭关。
  不知为何,在刚刚闭关的那段时间,叶长瑞的心里总有些惶惶不安,仿佛正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几番思索无果后,这种感觉也慢慢淡了下来,但是叶长瑞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他总觉得自己遗落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叶长瑞直觉这与他失去的记忆有关,叶长瑞迫切的想要拨开那层层迷雾,重新夺回自己的记忆。这种急切的心情,让他强行抛开自己心头的那丝烦乱,专心修炼起来。
  修为无岁月,随着时光流逝,叶长瑞的修为稳步增进着,并且他渐渐探查到了自己每次饮酒,身体都会发生变化的主因,他发现那是因为自己的识海深处潜藏了一股庞大的能量,那股能量极为凝实,而且并不为自己所用,只是蛮横的霸占在那里,而这种能量似乎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亲酒性,只要自己一饮酒,就必然能够引发那能量的波动,随后,自己就有一定的可能出现梦境,叶长瑞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这些能量,应该就是让他失去记忆的元凶,只要他将这股能量吸收殆尽,或者自己的修为突破了化神,就一定能强行驱散这股能量。
  确定会引发自己梦境的主因是酒,与青羽的行为并没有多大联系后,叶长瑞对青羽的求.欢冷淡了不少,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求必应,对此,青羽心中极为哀怨,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百试百灵的法宝,现在却不顶用了呢。
  68、第六十八章 活下去
  在有意识的去吸收识海深处的那股能量后,叶长瑞的修为增长很快,同时,因为叶长瑞不间断的吸收转化着那股盘踞在自己识海深处的力量,多少削弱了对方些许,此消彼长之下,叶长瑞梦境中出现画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唯一让他无力的是,虽然那些画面出现了,但识海中的那股能量却始终顽固的阻拦在他面前,化作重重迷雾,让他看不真切画面中的内容,只是偶尔泄露出一点模糊的残影。
  就是那一点残影,让叶长瑞的心中首次出现了疑惑,因为那残影中的景象,显然与青羽对他描述的过往并不相符,虽然那画面很模糊,而且一闪即逝,他却可以肯定,那并不是木魏星上的景色,可是青羽对他说,他自幼被师尊收入门下,并且从未去过其他地方,更别说其他修真星了。
  这丝疑惑被叶长瑞埋在心中,他并没有冒然的去问青羽,或许他下意识认为,这种疑惑,即使去问青羽,得到答案的真实性,也有待观察。
  凡事有利也有弊,青羽大概不会想到,当初他亲手向叶长瑞灌输了一切过往的记忆,将叶长瑞圈在了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如今叶长瑞心中有了疑惑,那么怀疑的对象,首当其冲的自然也是他。
  猜疑一旦起了头,就很难再次消除,而将叶长瑞的这种猜疑推向顶峰的,是在叶长瑞又一次修为突破,从元婴中期突破至元婴后期时。
  叶长瑞并没有将自己修为突破的事情告知谁,虽然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但是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元婴后期的修为,比之化神期,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叶长瑞与青羽出关后,理应去拜见师尊魏玄子,虽然叶长瑞很少见到自己这位师尊,但是他心里对师尊还是尊敬的,所以便与青羽一同去觐见了魏玄子,可是当叶长瑞进门直视魏玄子后,却一下子僵立在了原地,直到良久后,才勉强如常的与青羽一同拜见了魏玄子,但是他心中的滔天巨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因为他在刚刚的一瞬间,看破了魏玄子的修为,更因为他发现,突破后的自己,修为竟然超过了魏玄子。
  叶长瑞脑海中一团纷乱的与青羽走过程序,听了魏玄子几句勉励的话后,便一同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叶长瑞才算整理出了一些头绪,今天自己一眼就看出了魏玄子的修为是元婴中期,是因为自己的修为突破了,这么也就是说,以前他看不出魏玄子的修为,是因为他与自己一样是元婴中期。同等修为的修士,只要有心隐瞒,互相之间自然看不出来修为,但是如今他的修为高过了魏玄子,所以只消一眼,就看透了魏玄子遮掩的修为,可是怎么会,魏玄子不是他的师尊吗?为什么他的修为反而会高过自己的师尊。
  这个念头不断的在叶长瑞脑海中转动着,以前很多没有注意过的细节也仿佛一瞬间鲜明起来,例如魏玄子虽然是他师尊,但是却从没有教导过他什么,甚至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他也只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师尊而已。又例如魏玄子对他的态度,虽然看似关切,但实则不如说是客气,会有师尊对自己的徒儿需要用上这种称得上是客气的态度吗?种种疑虑充斥在叶长瑞的脑海中,让他暂时也没了继续闭关修炼的心思。
  秦辰听闻大师兄出关后,特意挑了个时间来访,两人久不见面,一时相谈甚欢,青羽本来也在一旁作陪,后来却好巧不巧的被叫走了,看着青羽心不甘情不愿离开的背影,秦辰举起手中的茶杯向叶长瑞敬了一下,“大师兄,寸步不离的跟屁虫偶尔离开一会,感觉应该也挺不错的。”
  听到秦辰的话,叶长瑞好像突然能明白青羽为什么会被叫走了,他看着一脸悠然的秦辰,不得不承认,青羽与秦辰比起来还是嫩了一点。
  调走青羽后,秦辰对交谈的兴致显然更高了,叶长瑞却开始有点心不在焉,自从那一天后,那个疑问已经缠绕在他脑海中好几天了,现在刚好青羽不在,秦辰又是对器元宗状况最为了解的,不如……叶长瑞抬起头来,好似随口提起一般的问道,“秦辰,你说会有徒弟的修为高过师父吗?”
  秦辰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徒弟的修为高过师父?在低阶修士中或许有吧,如果那师父本来的修为也不高,徒弟的天赋再好一点,努力一些没准就超过了,换做高阶修士的话……应该不会那样,毕竟修真的岁月太漫长了,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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