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小心计
她说着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当日情形。沈静月面上挂着淡笑，由着她说。她知道这件事就算她想遮掩，这几位公主都会“好心”替她在宫中传播开去。
旁边的端贵嫔与赵婕妤渐渐听出了不对头，便住了口。
沈静月等明若公主说完了，这才笑着道：“几位娘娘与公主们先行赏景，臣女还有事要回明宫，先告辞了。”
她说完告辞了几位，往明宫而去。
身后，明若公主对母亲蓉嫔道：“母亲，你看她那样子。不知道的当她是公主呢。”
蓉嫔嗤笑：“乌鸦就是乌鸦，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旁边的端贵嫔摇了摇头：“蓉嫔，口下留德。毕竟这风华县主是长公主的亲外孙女呢。皇上一向很尊重长公主殿下。”
赵婕妤也柔柔道：“臣妾瞧着风华县主是个好姑娘。”
蓉嫔不屑：“端贵嫔姐姐，臣妾说的是实话啊。这不是宫里的公主却享着公主的礼遇，难怪淑妃娘娘开始不平。”
提起淑妃，其余两位宫妃便不再说下去。三对母女赏了一会儿景便各自散了。
端贵嫔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对庆阳公主道：“庆阳，从今日起你少和朝阳在一起。别和她瞎起哄。”
庆阳公主微怔：“为何？”
端贵嫔目光复杂：“我总觉得淑妃与朝阳不太对头，更何况你看那风华县主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淑妃与长公主，我觉得还得斗上一斗。”
庆阳公主疑惑道：“可是我见风华县主很好说话的样子。”
端贵嫔看了她一眼：“若是明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嘲笑你，你当如何？”
庆阳公主愣了下：“大概是会恼羞成怒吧。”
“那不就结了吗？你瞧风华年纪那么小却如此淡然处之。她心中不恨吗？她只是城府比你们都深罢了。”端贵嫔叹气，“这么个剔透的人，着实不简单啊。”
……
沈静月回到明月阁。青兰与几位宫女都看出她心情不好。
青兰气道：“大小姐，这明若公主太过分了。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揭短，她反反复复提那事做什么？大小姐是中毒啊，又不是出丑……”
沈静月冷笑：“你没瞧见她就是故意的吗？算了，随她们说去。她们翻来覆去的也就只会说这些罢了。”
青兰问：“大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沈静月明眸中神色沉沉：“不怎么办。先养好身子。以静制动。”
她倒要看看淑妃与朝阳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
这一两日沈静月都在明宫中休养。西域毒蝎的毒性虽然微乎其微，但在百年老山参的药力下对她身子损害很大。
沈静月养了两日才算缓和了过来。她一边养身子，一边继续主持沈家茶行。每日都有宫人来往宫里宫外，带来沈家茶行最新的消息。
茗香雪销量很好，在迎顺运行的强悍运力之下，最远已经行销到了秦国。沈家茶行与苏杭富商董大成的合作很顺利，第一批的茶行铺子五家已经开始整饬起来。
茗香雪与各家茶行的合作都顺利，唯一小问题便是茗香雪供不应求，几家茶行纷纷要求增加好几批货。
沈府中井然有序。沈静蓉正在主持沈太君的大寿。她隔五日便会将准备情形一一写明。当然沈静月照例是不看的，直接给了母亲杨氏。
母亲杨氏看了后继续赏赐。
对于庶女沈静蓉，杨氏的态度一向是不冷不热，赏赐居多，从不责罚。
沈静月在宫中修养了三四日，前去探望如兰的伤势。
如兰果然是年轻，被打得半死，过了三四日就已好了一大半，气色亦是好多了。她见沈静月前来，连忙挣扎起来要迎接。
沈静月赶紧把她按在床上。
如兰连忙道：“大小姐，如兰没事了。”
沈静月道：“你哪儿是没事。好养着。还好这次只是皮肉之苦，你千千万不要乱动弹，伤了元气。”
如兰把宫女摒退了，这才道：“如兰打听清楚了。朝阳公主看上了江大公子！”
沈静月挑了挑绣眉。
不出她所料啊！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朝阳公主给她难堪，又让淑妃对付如兰，为的就是江墨轩。
如兰见沈静月不说话，继续道：“如兰还打听到了。如今宫中都在取笑大小姐……”
她小心翼翼地道：“说大小姐不是公主，硬是要有公主之尊……”
沈静月冷冷笑了笑：“可笑，不是公主就不可以在宫中举办订亲宴吗？更何况这是皇上亲口允许的。”
如兰叹道：“宫里的人都太闲了。左右无事就开始嚼舌根。不过大小姐您别担心，反正明年您就要及笄，要嫁人了。不用理会她们。”
沈静月皱眉：“你觉得她们这么说，我将来的及笄礼还能在宫中吗？”
如兰吃惊：“她们想……”
“她们就是想把我弄出宫外去。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沈静月冷笑，“她们妒忌，所以谣言要杀人。”
她想得太简单了。
端仪长公主虽然是尊贵无比的人，但是毕竟是女人。母亲虽然贵为郡主，但也是女人。她们对皇室来说都是嫁出去的人，而她沈静月姓沈，不姓萧。
这才是她们攻击的重点。
如兰忧心忡忡：“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沈静月平静道：“先不用理会。你与皇上如何说？”
如兰眼中亮了亮。她道：“如兰与皇上说是自己的错，不该采了淑妃娘娘喜欢的菊花。皇上也千万不要因为如兰言语责怪淑妃娘娘。皇上听了很高兴。”
“然后呢？”沈静月问。
如兰继续道：“如兰按着大小姐的吩咐，说，那菊花本是为了皇上的眼疾而采的，现在菊花不能采。如兰想用新茶给皇上做点茶包，每天晚上敷一下。”
“皇上如何说？”沈静月十分平静，问。
如兰道：“皇上好像顿了顿，问茶包可有效果？如兰说茶包定是有效果的，菊花虽然清肝明目的药效，但茶叶不也不差。重要的是如兰的一片心意。”
沈静月笑了。
如兰继续道：“皇上听了没说什么，转头让内务府赏赐了几包上好胎菊，还让如兰养伤。”
沈静月道：“不错，就这样吧。这事你以后别在皇上面前提了。皇上心中明白了。”
如兰满脸不解，不过她十分相信沈静月，自然会照办。
沈静月笑了，话头扯到了朝阳公主身上。
淑妃在后宫位高权重，如兰不能与她敌对。不过既然她差点把如兰打死，也别怪她教了如兰在皇上面前上眼药。
如兰是为了皇上的眼疾去采菊花，而淑妃却是为了赏花打了如兰。这用意高下立判。皇上自然懂得谁才是真的为了他。
长此以往，淑妃再欺负如兰，皇上对她的恶感就会多一层。
跋扈又骄傲的淑妃，怎么能敌得了小白兔一样的如兰？
正在这时，有内侍唱和皇上驾到。
沈静月起身迎接。皇帝大步前来。他看见沈静月也在，哈哈笑了笑：“月儿你也在啊？”
沈静月道：“回皇上的话，如美人是臣女的师妹，她如今卧病在床，臣女应该来看看的。”
皇上赞许点头：“你很有心。”
他说完上前去，问：“兰儿好些了吗？”
如兰行动不便，但却挣扎在床上跪着道：“多谢皇上关心婢妾，婢妾好多了。”
皇上见她诚惶诚恐的样子，面上都是怜惜。他道：“从今日起，你便是贵人了。别这样谦卑。”
如兰愣了下，连声谢恩。
沈静月面上浮起笑容。如兰受责，谁对谁错，皇上终于拎清楚了。
皇帝留下来与如兰说话。沈静月不便打扰，便告辞了。
皇帝看着脸色苍白的如兰，忽地问：“如兰，你伺候过月儿一阵子，你觉得她如何？”
如兰立刻道：“大小姐自然是极好的。她见如兰喜欢茶道，还让如兰去与陆有先生学。平日还让如兰多读书识字。”
皇帝沉吟。
如兰道：“皇上，好人就是有好报。大小姐要嫁给江大公子，这可是天作之合。”
皇帝点头：“江墨轩倒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朕所用。”
如兰笑道：“可是大小姐是皇上的亲人，一定会向着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