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5章 好事

  “娘娘。”小太监跪在地上。
  皇后看着他,“何事。”
  久幼亦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皇上今日午时去贵妃娘娘那用午膳,午膳还未用完,便离开了贵妃娘娘那,回了御书房。”
  “随后林公公便出了来,吩咐下面的人,要紧着成妃娘娘,不可让成妃娘娘有任何闪失。”
  “甚至林公公还让人去与张太医说,每日去给成妃娘娘请脉。”
  皇后眉头皱了,“皇上未用完午膳,离开昭阳殿,回御书房,随后便下此吩咐?”
  “是的,娘娘。”
  “出了何事?”
  皇帝看着小太监。
  很明显,皇上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如此吩咐。
  而能让皇上如此吩咐的,定然是大事。
  并且,有关成妃。
  “奴才让人去打听了,不知是何事。”
  皇后眯眼,不知是何事。
  她看怕不是不知,而是皇上不让人知晓。
  不让人知晓……
  皇后脑子里极快的动,瞬刻,皇后身体僵住,那拿着手帕的手一瞬收紧。
  此事有关帝久覃。
  而如若是好事,此事怕早便传遍了皇城。
  但不是。
  所以瞒了下来。
  帝久覃,出事了。
  皇后看着小太监,“仔细去打听,这几日,本宫要知晓黎州一切的消息。”
  “是,娘娘。”
  小太监离开。
  久幼看向皇后,她明显看见皇后神色不对。
  但久幼不知晓皇后为何如此。
  “娘娘,可是有甚事发生?”
  皇后看着宫殿外,眼里逐渐浮起笑,“传话给儒儿,他手上事物繁忙,不必担心滢儿,母后会让人把滢儿照料好的。”
  明嬅滢前段时日已被送到了皇宫里的太子宫里养着。
  是帝华儒对皇后说,皇后派人把明嬅滢接来的。
  帝华儒当时说这般话的理由是,辽源南伽与帝临开战,许多事都不得松懈,他要做好他手上之事,未有时间,心力照看明嬅滢。
  所以,为了明嬅滢能顺利产下孩子,把明嬅滢送到皇宫,让皇后照料着,他放心。
  这个理由很好,皇后未有拒绝,很快便把明嬅滢接到宫中。
  到现下,明嬅滢皆住在太子宫,未有任何闪失。
  久幼不知晓皇后说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不会问,屈膝,“是。”
  太子府,书房。
  帝华儒坐在书案后,看手上的信。
  很快,帝华儒脸色沉了。
  因为信上写了一句话:立夏祭祀,刺客杀晋王,覃王以身作挡,身受重伤。
  帝华儒看着这句话,脸沉的吓人。
  刺客杀帝久晋,帝久覃去挡,身受重伤。
  这样的情况,对于现下的黎州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帝华儒看青禾,“皇城可有帝久覃受伤的消息?”
  青禾一愣,走出来,“殿下说的受伤,可是之前覃王殿下受伤一事?”
  “不是,就这两日。”
  青禾拱手,“殿下,未有。”
  帝久覃看信上立夏二字,那就是昨日,昨日帝久覃受伤,今日他收到消息。
  此消息还未有那般快的传至皇城。
  但相信,明日这消息便会蔓延至皇城。
  青禾看帝华儒神色,看不出帝华儒在想什么。
  但青禾想到刚刚帝华儒问的话,说:“殿下,覃王殿下可是又受了伤?”
  不然,殿下不会有刚刚那一问。
  “嗯。”
  帝华儒看着外面虚空,“派人去皇城,仔细打听这两日的消息。”
  “一旦有黎州任何消息,即刻来禀告我。”
  “是。”
  青禾极快离开书房,帝华儒低头,看手上的信。
  帝久覃身受重伤不是好事,但皇叔在黎州。
  有皇叔在,帝久覃应不会有事。
  帝华儒不担心这些,他担心的是她。
  她在黎州如何了,是否安好,她与皇叔……
  帝华儒手一瞬紧握成拳,那信在他手中也被揉成了一团。
  他不敢想下去,他怕他会失了理智。
  帝华儒闭眼,拳头紧的筋脉都凸了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理智。
  有些事不敢想,一想便蚀骨裂心。
  帝华儒太知晓一些事,但他现下不得不忍耐。
  唯有忍耐才能得到。
  他要得到她。
  不顾一切。
  帝华儒睁开眼睛,眼里涌起可怕的占有。
  他拿起狼嚎,在纸上飞快舞动。
  很快,黑色墨汁从纸上渲染,不过一会儿,一封信写好。
  帝华儒,“来人!”
  侍卫立时进来,“殿下。”
  帝华儒把封好的信给他,“秘密送至蓝月二皇子手上。”
  “是!”
  侍卫离开。
  帝华儒眯眸,那可怕的占有盈满他的双眼,似黑洞要吞噬一切。
  外面,侍卫带着一宫女进来。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
  跟着侍卫一同进来的宫女屈膝,“奴婢参见殿下。”
  帝华儒看着宫女,眼中神色尽数消失,“免礼。”
  宫女直起身子,“殿下,娘娘说殿下事物繁忙,不必担心太子妃。”
  “太子妃有娘娘照料,一切无事。”
  帝华儒眼睛微动,当宫女说‘太子妃’三个字时,帝华儒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厌恶。
  对皇后说,把明嬅滢接进宫,是他未有时间照料,实则是他厌恶明嬅滢。
  即便他未去看明嬅滢,即便他对明嬅滢不闻不问,他也厌恶。
  他不想他的府中有这么一个厌恶的人,不想他府中下人尽数围着明嬅滢转。
  所以,找了个由头把明嬅滢送进宫,这样太子府中就只有他了。
  这样,他就可以当做这里是他和她的地方。
  “告诉母后,有劳母后了。”
  “是。”
  宫女离开,帝华儒起身,往内院深处去。
  成亲那一日,他看见了她。
  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说的每一句话,皆在他脑中。
  ……
  黎州城。
  商凉玥在黎州城里逛了两个时辰便回了天香酒楼。
  她回到天香酒楼,未做别的,就是做衣袍。
  这件事还未做完。
  她不着急。
  她只做好,她不要求快。
  而且王爷定然想不到她会做衣袍,待她把衣袍做好给他,他定然会大吃一惊。
  商凉玥只要一想到帝聿看见衣袍的神色,她便忍不住笑。
  天暗下来,一日又快要过去。
  一暗卫来到商凉玥身后,“王妃,王爷快回来了。”
  商凉玥手上动作瞬停,下一刻,她把针线一收,手脚极快的收拾起来。
  暗卫亦帮着收拾。
  昨日商凉玥带着暗卫瞒帝聿,帝聿未说什么。
  所以,暗卫该如何,还是如何。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的。
  他们都知晓商凉玥是想让王爷高兴,而昨夜,王爷明显很高兴。
  因为他们帮着王妃瞒了王爷,王爷都未责罚他们。
  很快,东西收拾好,暗室恢复到平常。
  商凉玥拿过一本书,坐在到书案后看书。
  这是她一早便让人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王爷回来,给她打掩护。
  商凉玥认真看起来,让自己沉浸在书里,就好似自己看书看了许久。
  哗啦——
  石门开,一身黑衣的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
  暗室里的暗卫齐齐跪下,“王爷。”
  帝聿抬手,视线落在那坐在书案后的人身上。
  未穿男子衣袍,头上的男子发髻亦不再有,她穿着白色衣裙,长发散下,垂落在身后。
  她手上拿着一本书,眉眼正认真的看着。
  只是,书的内容似乎不大好,她眉头皱了起来。
  暗卫退下,石门合上,帝聿走过去。
  脚步无声,独属于他的气息却在暗室里漫开。
  商凉玥抬头,看帝聿,“王爷,蓝月从未有过战乱?”
  商凉玥手上的书不是别的书,正是有关蓝月的书。
  她对蓝月挺好奇的。
  帝聿脚步停下。
  他视线落在商凉玥手中的书上。
  书的一半被商凉玥卷起,一半被卷起的书页盖住,看不到书封。
  “嗯。”
  帝聿走过去,坐到商凉玥身旁。
  他手臂展开,落在商凉玥腰上。
  她身上是花香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药味。
  花香是沐浴的香,药味是她在吃药。
  一直以来,她身上都有药味。
  只是时浓时淡。
  商凉玥合上书,转身抱住帝聿,脸靠在他怀里,“忙完了?”
  帝聿看着书案上合上的书,书封清楚的写着四个大字:东擎旧事。
  “想知晓蓝月。”
  商凉玥睫毛扇了下,看书案上的书,“是啊,这不是没事吗?”
  “正好今日我出去逛了逛,听人说起蓝月,就想了解一下。”
  这是实话。
  当然,搪塞他是最大的理由。
  帝聿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想去蓝月。”
  商凉玥身子顿时僵住。
  这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很随意的话。
  但这话若放在以前,商凉玥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话放在两人决裂和好后。
  这便不一样了。
  商凉玥不会忘记他留她时说的话。
  她要去蓝月,他让她去。
  只要她不离开东擎,她做什么,他都答应。
  当时的情况,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愿意的。
  她知晓。
  但他依旧说出来,只为她能留下。
  那时,她心里没有答案。
  她想留下,她喜欢他,爱他,在乎他,但只要一想到他那夜的决绝,她便不愿。
  她不安,她害怕,她怀疑,一切的不定因素折磨着她。
  终究,她舍不得他,留了下来,然后,许多事发生,她们和好。
  那件事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今夜,他问起,商凉玥不觉得王爷这是随意的一问。
  商凉玥张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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