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姐姐
第四百六十章 姐姐
桀骜?他也桀骜,等这个礼拜过去,他就继续逃课,要多桀骜又多桀骜。
只不过,陆林修桀骜了没几天,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给堵了,在某次逃课去天台的路上,那一天,身边碰巧没有阿九。
阿九硬是撑到最后一节课,屁颠屁颠地跟在喜欢的小姑娘身后,死皮赖脸非要送人家回家。
陆林修懒得管他,趁天色还没有完全黯淡下来,他还可以翘课去天台吹吹风,再晚一点,就要降温了,天一黑,也没什么看头。
黄昏时分,天气阴沉,几乎看不到什么落日余晖和晚霞,巷子深处,只矮矮斜斜地洒下几抹残光,没有半分温度地照在一堆被摆放地乱七八糟的杂物过道上,云似乎也沉得像一块铁,愈发乌漆漆的。
“哎呦,真巧,在这里见到你了,这不是我们东区的小太子吗?”
声音有点耳熟,如蚊蝇一般吵闹,那怪腔怪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上次刚被陆林修教训过的陈实。
陈实正仰着下巴,两只眼睛如铜铃,狠狠瞪着他,瞪得用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下掉下来,简直夸张。
陆林修也用冷冽的眼神回敬,他抿着薄唇,瞬间收起一副吊儿郎当,闲得没事做的模样。
面色瞬间变得极为警惕,刀尖似的光上下划过陈实,不屑的,轻蔑的,光射寒星,剑眉微挑,陈实那眯眯眼,与这样一双优越的眸子比起来,高下立判。
他不爽,现在他身后站着一大帮子的人,陆林修形单影只的还那么嚣张?过会儿他妈的不给点颜色看看他就不姓陈。
“小太子不是变成乖乖崽了吗?听说上个礼拜都安安分分地在学校待着,还被点名表扬了呢,多光荣哇,啧啧。”
“老子在这堵你一星期了,现在才见到,还真以为你从此改邪归正,变成四好青年,三好学生啦。”
陈实啐了一口。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对你动手,姓陈的,有本事就单挑,找那么帮手你很有种?”
帮手二字无疑是在讽刺陈实的打架能力很废物,打不过一个陆林修还得靠人多来壮势。被讽刺到了重点,自然有些难堪心虚,脸色青白,却又不愿意承认,反而是被他这句话给惹怒了,眼睛瞪得更大,鼓着发抖的腮帮子,下一秒仿佛就要气急败坏地喷火。
陈实和陆林修不是一个学校的,却颇有些渊缘,他那不争气的前女友在某次无意间看到了陆林修,便要死要活地同他闹分手,一心只想往陆身上扑了。
陆林修又对那女的不感兴趣,偏偏她几乎天天在他学校门口蹲点,就差举个牌子告诉他,她对他一见钟情。
陈实对前女友单方面深情款款,自然恨陆林修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这也是很久远的一段“孽缘”。
最近一段交集,是陈实在这条巷子里调戏刚下补课回来的女学生,正好被陆林修看见。陆小爷最看不惯这种人,正义感爆棚,于是就出手教训他了一小下。
本是一小下的,奈何陈实竟打死不承认,还在他面前嘴硬,“谁让她穿成这样,存心勾引我,不管我的事。”
小姑娘只敞开校服的拉链,将裤脚挽了起来,半点没有做出格的事。
陆林修生气了,拳头又重了好几分,把陈实打得那叫一个抱头鼠窜。
“这他妈就是你骚然人家的理由?她穿得好好的你眼睛瞎了?就算只穿个内裤在你眼前晃悠,你也不能动人家一根手指头。我不该直接打你几拳而已,应该是直接把你给废了。”
陈实那一会是被打老实了,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不然也不会再找一堆人回来搞陆林修。
他妈的以为人喊他太子爷就真是太子爷了,天天逃课闹事还在他面前英雄救美呢,还真是可笑!
今天不还回来实在耻辱。
陈实叫来的人都五大三粗,和他开酒吧的表哥有点关系,块头顶两个陆林修,纹着花臂,手拿铁棍,各个凶神恶煞。
“老子就是叫那么多人来打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怕了就跪下喊我一句爸爸,兴许我这次也就放你一回,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陆林修一个人站在一群人面前,倒也没有露出过分胆怯害怕之色,眼神反而是带着凌厉的杀气,他绷着脸,冷冷甩出几个字,“醒醒,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
让他道歉,还是跪下?可去他妈的。
陆林修挑了挑眉,口吻显得有几分挑衅,“那就一起上吧,我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这句话,无疑引起公愤。
后果很简单明了,陆林修自然是打不过手拿利器的一群成年男性,饶是他也让对方伤得不轻,自己却折损八百,差点就废了。
本是好看的小模样被打得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唇色青得发紫,齿间尽是浓烈的血腥味,咯咯作响,仿佛快要被人打落下来。
而救他一命的人,确是当日阿九捉弄的那个女生。
交错复杂的警车鸣笛之声由远及近,他躺在地上,躺在一身血渍里,陆林修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感觉到女生似乎并未多害怕他现在一副骇人的模样,反而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很温柔,似柔荑,“喂,你要不要紧?”
声音也很好听,像姐姐的声音,细腻而又如甘泉一般,很清澈。
透过黏腻的血和模糊的目光,陆林修看不真切,依稀见得一个分外清秀的轮廓。
他努力地去睁开眼睛,却怎么样都睁不开,呢喃着,“姐姐。”
姐姐姐姐,我好像又见到了你。
后面的记忆便断片,他的唇干涩龟裂,青得发紫,不知是被人殴打的缘故,还是自己忍痛咬出了痕迹,接下来,陆林修仿佛堕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张开眼便看到警察,这自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不过,那个女生也没有走,他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刚刚做完笔录,头发有些散乱地垂在肩头,衣服上沾染着他的血渍,她好像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