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不是用一个律师的身份,而是一个还没过期的小舅子身份。
  他其实希望他们不要离婚,毕竟容艳临走前有交代。
  虽然事情到了这一步。
  但是他知道自己姐姐心里想什么,也觉得滕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我签字。”滕云说。
  温良抬眸,吃惊的望着他。
  滕云却起了身,到了自己办公桌那里坐下,然后拿起笔打开协议。
  看到最下角,然后在自己签名处迅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良震惊的看着那一幕,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温良从他办公室出去以后还想不通,而办公室里的人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手里的笔不知道怎么掉在了地上。
  温良打车回去的路上还在想,滕云竟然就那么签了字。
  而他又该如何给姐姐打这个电话?
  明明两个要和好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要离婚了?
  他拿着那份协议回到家,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坐在沙发里,落寞的继续思考着他想不通的问题。
  温柔接到温良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姐,他签字了。
  温柔没说话,她本正在逛街,之后缓缓地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就那么挺直着后背站在那里。
  眼神里空洞的再无光芒,只剩下一团失落的晶莹。
  她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她看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像不再跳动。
  她有想过他会签字。
  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后来一辆车子经过,她一转头,手里的衣服不小心扬到天上,车子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经过,她一个转身,一头短发没怎么变化,变化的是她的脸色,苍白。
  温柔那晚去接孩子,袁教授带着孩子跟她一起下楼。
  “柔柔,我知道你这阵子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离婚的事情千万要三思啊,你们之间总会熬过去的,只是这一两年……”
  “妈,我们离婚了!”
  温柔抬头,当她说出那话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满是泪光。
  一下子袁教授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温柔。
  之后温柔转身抱着孩子上了车,袁教授站在那里直勾勾的根本无法移动。
  离婚了?
  回去的路上她稳稳地开着车子,看着车后座三个任天由命的小孩子,便是尽快收起了自己失落的心。
  袁教授回到家看着滕教授在看报纸,不自禁的叹了一声,走过去:他们离婚了。
  滕教授的眼眸微动,却只是转瞬,又认真看报纸。
  “你现在高兴了?”袁教授说。
  “我可没逼着他们离婚。”
  “你这还叫不逼?”袁教授气急,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滕教授放下报纸,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离婚又怎样?还能在一起?”
  他已经不看好儿子跟儿媳妇那场婚姻。
  不是因为温柔不好,仿佛在他的心里,温柔从来不曾出现过了,那个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女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晚上阿姨哄着孩子睡了之后也回了房间,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打开了一瓶红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酒杯发呆。
  连喝杯酒都需要三思的人是有多么可怜?
  房子里太安静,明明已经不是曾经的大房子,可是还是那么安静。
  安静地让人人受不了几乎发狂,却又只能拼命的克制着。
  滕云拿了钥匙回到家,看着家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上楼打开主卧的橱子,她带走了自己的衣服,还有儿子女儿的一些玩具。
  她竟然搬走了。
  还记得有次他们吵得厉害,她把戒指都还了他,但是她也没离开家。
  但是这次……
  温柔端起酒,还是一口饮尽了。
  她忍不住,一昂首,便是将所有的红酒都饮了。
  所有的烦恼好似都要顺着那口酒咽到肚子里。
  也只有这个时候,孩子们都睡了,她像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喝些酒睡一觉。
  明天,孩子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滕云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俩的照片,眼神里一点光彩都没有,只是凉薄。
  他的手机响起来,袁教授自己在房间里悄悄地给他打电话:你真离婚了?
  “签了字。”袁教授气的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再说,脸色却是不好。
  滕云挂了电话之后起身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床沿上低着头,就那么静静地一个人带着。
  仿佛这下半身要孤独终老了。
  却又只能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温柔会那么果断的放弃濮阳瑞丰,会那么看不上赵峥,他会不会是她心里的第三个人渣?
  温柔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在跟他说了,包括她身体不好,生病之类,以往陈晨跟允湘早就气不过打电话,可是自从这件事后却是谁也不再跟他通信。
  所以他对温柔的事情知道也不多,甚至,连温柔理了短发也不知道。
  直到那天下午两点半,他们俩被律师通知可以去办手续,俩人再见面的时候却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
  她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裤子,白色的风衣,一头短发尤为显眼。
  是的,他差点认不出来。
  若不是太熟悉她的气息,她的走路上,她的身型。
  原本要到腰的长发,突然刚刚到肩膀,她的颈又长,看上去整个人更骨感了许多。
  但是他却觉得陌生,就连她的眼神,虽然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仇视,也没有太激动。
  “好久不见!”温柔背着包关了车门朝着他走过去。
  她很主动,像是以前主动要求工作的时候那样主动勇敢。
  “什么时候剪的?”他问了一声,声音很低,也很淡。
  “前两天。”温柔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把她打量了一遍,这样的她多了些干练却少了些温柔。
  他移开视线先往上走,她也没再看他。
  两个人好似没什么留恋了。
  只是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心没有难过的抽动吗?两个人一起来到离婚的地方,工作人员让他们去调解室。
  “不用了,我们已经私下协商好。”温柔直接说道。
  就连滕云都忍不住转眼去看她,她却很坚定。
  工作人员看惯了离婚的人的嘴脸,当然温柔的也不少见。
  离婚的时候,大概都差不多吧。
  有的人歇斯底里,有的人什么也不说只签字。
  从此以后便是再也不相好的关系。
  签完字温柔拿了证件便是走在了前头,真是任何留恋都没有的。
  滕云走在她后面,看着她那消瘦的身影,竟然还走的那么快。
  仿佛是赶着结束这一场去开始新的人生。
  大家都知道,女人突然剪短头发大都是要从头开始的意思,他想,她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竟然没有追上去,当他出来的时候,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开着车子离去。
  他竟然只能那么看着,仿佛他们并不熟。
  温柔的车子转弯后却停了下来。
  没有人能看到车子里有个女人正在难过的哭泣。
  没有人会看到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竟然这样轻易,他们就从夫妻到了前夫跟前妻。
  竟然……
  以后各自的人生,谁也不能再插手谁的事情。
  她竟然那么难过,她明明该如释重负。
  可是胸腔内突然激动的那么厉害,她像个傻瓜一样趴在方向盘上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却再难停下来。
  ------题外话------
  这一章,我们从新开始,一定会走的更坚定,一定会走的更好。
  亲爱的们擦干泪一起加油吧!
  相信前面是美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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