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太后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母女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以及相似的面容,温馨含情,无论谁瞧了,都不会再认为天家无情。
“好了,回来了就好。”即便此生不嫁。她也是能养她一辈子的。
秦寿敛眉沉默,他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情感,生母还未曾来得及爱护他,就早早离去,可他敬重太后这样的母亲。
他起身。双手垂立,也听懂了太后想说的话,“微臣明白……”
顿了顿,他抬眼望着太后,面目冷肃的道,“臣从不轻易许诺,更不会对做不到的事许诺,故而,一切以蜜蜜自愿,她若有朝一日愿意同臣回容州。臣自然还是会以嫡妻之礼敬重爱护她,她若不愿,想留在京城,臣也等的起。”
有这话,太后就十分满意了,她点了下下颌,“驸马明白就好。”
雒妃却是有些反懵,她怎觉得她听懂的母后的话,和秦寿听懂的好似有些不一样,分明都是同样的话,再说秦寿那话又是何意?什么叫敬重和爱护?他一爱护就杀她?
然,太后与秦寿两人说妥,哪里会多问雒妃的意思。
只见两人一瞬间就融洽起来,太后还打趣道,“驸马是不晓得,蜜蜜最是别扭不过的,幼时那会,她稀罕上了圣人的一尊木头小人,心里想要,嘴上却是嫌弃,圣人将那木头小人送予过去,蜜蜜竟骄矜倨傲的很,十分勉强地收下了,还说是为圣人解忧。”
秦寿挑眉,他嘴角含笑地望着雒妃,深邃的目光能看的人脸红心跳,雒妃就听他在说,“原来如此,难怪公主总是与臣没个好话,却是害羞的。”
雒妃一怒。她扬袖就要驳斥回去,奈何太后拆台,“多半是的,哀家的娇娇公主,惯是那样的。”
雒妃皱着小脸哀怨地望着太后。“母后瞎说,儿臣是真嫌弃驸马……”
太后便笑了,连带周遭的宫娥也是捂嘴浅笑,“看看,这还说着。就心口不一了。”
秦寿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戏谑又意味深长,“看来,儿臣还要同母后多言道言道,不然,儿臣也是不晓得的,只当蜜蜜当真嫌弃儿臣来着。”
他顺势连称呼都改了,自发代入驸马的身份,那一声母后,喊的比雒妃都顺口。
第151章 公主:本宫母后就是辣么霸气
从正殿出来,确定太后无碍了,雒妃心头松懈下来的同时,便有心情计较起来。
她在宁王府后花园走着,想起来,转过头声色冷肃的对秦寿道,“莫以为哄的了母后的欢喜,本宫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几分,母后说过的话,驸马莫信以为真,本宫向来是真心实意的……嫌弃驸马!”
秦寿点头,脸上也是早没了温和,“公主以为本王当真了?”
说道此处,他脸上出现刺人的讥诮,“不过是哄太后高兴的话罢了。公主让本王莫要当真,再本王看来,公主不要当真才是。”
话落,他背剪双手,跟着领路的宫娥就到安排好的院落休息去了。
雒妃冷笑一声。她看着秦寿离开的背影,面色微沉,桃花眼中更是冷冷洌冽。
彼时的正殿,在雒妃与秦寿出去后,太后的贴身宫娥才小声的与她回禀道,“太后,千锦公主与雒妃长公主一并过来的,且婢子听闻,自打雒妃公主回京城以来,就与千锦公主走的近了,还多有维护之意。”
这当的太后,哪里还有雒妃在时的眉目慈爱,她目色冰冷,面有贵气,一身雍容迫人,叫人根本不敢直视。
作为太后身边的宫娥,翡翠自来是擅于揣摩太后的心思,她继续道,“最为重要的是,婢子亲眼所见,宁王竟是出了京城,与雒妃公主齐齐而来,因着没太后召见,故而没过来。”
这话,终于让太后脸上有了丝缕的波动,她唇珠一抿,好一会才问道,“千锦之事,但凭蜜蜜喜欢就好。”
翡翠应下,就又听太后道,“宣,宁王觐见。”
闻言,翡翠一凛,赶紧低下头,行了一礼。匆匆去宣了。
宁王息照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过来了,显然,他应是一直等着,故而才这样快。
太后眼皮一抬,冷冷淡淡道看了他一眼,声音发沉的问,“宁王,该当何罪?”
宁王行了礼,他抬起头来,唇上的八字胡一动。就言笑晏晏地望着太后道,“皇嫂说有罪,那照就定然是有罪的。”
太后眸光一厉,她挥手屏退左右,连翡翠都赶到外间去了,这才一拍案几怒道,“谁准你这样跟哀家说话的?”
宁王见她盛气凌人的架势,脸上的笑意倏地就收了,他定定看着她,不言不语。
宁王唇动了几下。才颇为不悦的低低道,“随皇嫂说,照没意见。”
对这样三句话迸不出个所以然的宁王,太后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压下心头的邪火问道,“无诏,你回来兰安想干什么?”
见太后缓和了几分,宁王这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皇嫂当真不知?”
太后怔忡,她心里忽的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宁王又道,“照在京城听闻皇嫂遇刺昏迷不醒,照甚为担心,故而就随蜜蜜一道过来了。”
对这样的话,太后自然是不信的。她想起息芙,就又道,“你与千锦公主接触过了?”
提及息芙,息照又笑了,他用一种让太后头发发麻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照什么都没说过。”
听闻此话,太后稍稍放心,然不等她彻底放心,就见息照古怪地笑了,“不过,千锦公主聪慧,自己猜出了所有的事!”
太后眉目刹那锐利,她死死地盯着息照,好一会才一字一句的道,“息照。你到底意欲何为?息芙是哀家生的,她便只能是哀家一人的女儿!”
息照神色难辨,“照没说千锦不是皇嫂生的,照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皇嫂莫不是当真不知!”
太后心头愤怒难当,可当年的境地,她也是被逼至绝路,毫无法子可言,故而才走错那么一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竟还用时不时来刻意提醒她,叫她忘记了又想起,想起了又忘记,如此周而复始。没个安生的时候。
息照往前几步,到太后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自己的影子投落下来就将她悉数拢在里面,他适才满意微微低头对她道,“阿莲,莫非是我叫了你皇嫂多年,你就当真忘记了从前?忘记你我本是青梅竹马,早早就两情相悦的,嗯?”
太后姓顾。单字莲,早些年,身边亲近的人都会唤她一声阿莲。
然息照的这一声阿莲,叫太后一个激灵,心头发慌,但她面上不显,历经朝堂几载春秋,她已学会波澜不惊,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故而,她冷笑一声,眯着桃花眼道,“滚下去!再对哀家无礼,哀家便能砍下你的脑袋!”
宁王不以为意,她若真心想杀他,又何必等上这么多年。
“若阿莲喜欢,照这脑袋不要了亦是可以的。”宁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