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嗯,不过就是脸型画得圆润了些,我真人的脸型可没这么饱满好看,这双大眼睛倒是十分写实,鼻子挺了点,嘴唇小了些,哎哟,四弟还真是仔细,连我的酒窝都画出来了,只不过,画上这笑容似乎是太温柔了点,太淑女了一点,搞得本人我都不好意思了。”
全场讶然!
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不知道这事可大可小,直接关乎着自己的清誉?
“让我来看看,其他的都画得像不像。”她甚至站起身,走到对面,接过了其他的画来看。
“这张不错,像了九分啊,把那股机灵劲儿画出来了,赞一个。”
“这张嘛,也不错,只不过,画上这身材比我本人肉多了点啊。”
她是疯了吗?众人如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她。
云七夕全然不顾各色目光,走到单景炎面前,盯着他神色复杂的脸,夸道,“四弟,画得真不错,想不到我当时随口一说,请你给我画几副画像,没想到你还真就放在心上了,而且还画得这么好,我真是太感动了。”
剧情突转,众人张大了嘴巴,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她又走到单连城面前,“爷,你看四弟画得这么好,我们请他给我们画一张合像可好?”
单连城盯着她,眼里透着一抹赞赏,点点头,“好。”
然后她又跑到单景炎面前,问道,“四弟,可好?”
单景炎此刻也是已经镇定了下来,笑着点点头,“三嫂既然看得起,又开了口,四弟我自然无推拒之礼。”
事情发展到此,就见云七夕一个人如一只机灵的小猴一般,在中间跳来跳去,忙得不可开交,却如有一只化骨绵掌一般,把所有的尴尬和危机都化作了无形。
倒是显得那些个起先已经想歪了的人,是自个儿心思污了。
容妃有些失望,青黎的失望更大。想来,她是多么想看着她传出点什么花边新闻,然后身败名裂,最后因不贞不洁之名被单连城成功地休掉。
只可惜,让她们统统失望了。
惠妃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此刻也是明显感觉到她舒了一口气。
她成功化解了这件事,皇后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自己还未娶妻的儿子与结了婚的妇人传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云七夕想不通的是,她似乎跟这个容妃并无什么过节啊,甚至都没有找过交道,她哪里把她得罪了?
第173章 送子天珠
后来,想了想,她猜,她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单景炎,或者,她针对的也不是单景炎,而是他的娘。
但云七夕这样的解释,也不是人人都会相信,或者说根本就没人相信,但谁也没有证据反驳她说的不是真的。不信也得信!
只是有人庆幸,有人不甘而已。
这样的戏码对于长年与敌人斗智斗勇的韦正卿来说,更不可能是看不懂,这件事本与他无关,不过当他看到女儿受伤的表情,眼中甚至含着点点泪,就气闷了。大概是碍于单烨在场,终是没说什么。
皇上放下手中的画卷,长长吐了口气,道,“景炎画功又有长进了,果然不错。”
虽说尴尬化解了,但单景炎眼中的黯然却是越发浓郁,只道,“谢父皇夸奖。”
单烨已经为这件事画上了句号,自然没有人再不识趣地去质疑。而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云七夕清楚,单景炎清楚,单连城也清楚。至于其他人,相信也好,怀疑也罢,这件事也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午宴是家宴,设在凤仪宫。
对云七夕来说,因为地点不对,所以吃什么山珍海味也就没了滋味。
吃过了饭,除了得罪了皇后的容妃识趣地早早离开了,其他女眷闲来无事,便留下来陪着皇后聊天了。
这大概就是古代宫廷女人的生活方式。
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不知道这是单景炎选妃的关键时刻,虽然明知道皇后心里已经内定了人选,但没有最后确定,都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就算定了,身为皇子,娶了正妻还可以纳妾。而且,皇后不止一个儿子,如今太子妃毁容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看今天卫咏兰的举动就知道了,想必应该有许多人都认为是老天有眼,自己的机会到了。
可这些,云七夕统统都没有兴趣。她只想早点离开凤仪宫,哪怕是在御花园里转转也好,也不用在里面束手束脚地自己难受。
单连城午宴过后就离开了,听闻晚上是大宴,想必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安排。
巧儿陪着她在御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可宫中办宴,到处都是人,又走了好一阵,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僻静地儿。
“二小姐,走累了就去那边坐一会儿吧。”巧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石桌子。
云七夕含笑看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走累了吧?”
巧儿顿时小脸一红,低着头,“难道,难道二小姐您不累吗?奴婢记得您以前可经不得走这么远的路。”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那位二小姐娇生惯养,哪像她,是在摔摔打打中长大的,走这点路算什么,盗墓的时候,山路,泥巴路,甚至峭壁,好走的,不好走的,什么样的路她没走过,夜宿荒野也是常有的事儿。
“我不累,你既然累了咱们就在这儿歇一会儿。”
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谁知道刚坐下没走久,惠妃就来了。
云七夕和巧儿立刻站起来,惠妃笑了,“你们坐吧,紧张什么,本宫有那么吓人么?”
虽是这样说,可巧儿却是再也不敢坐了。
青黎搀扶着惠妃坐定后,惠妃慈爱地拉着云七夕的手,温和而不失关切地问道,“七夕,你与连城成婚也有些日子了,他对你好吗?你在府上还适应吗?”
云七夕真没想到,她问的第一句话竟然跟单烨一模一样。
还未等她回答,惠妃就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十分温柔又善解人意地说道,“身为连城的母亲,本宫知道,他有时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本宫也知道,身为女人,突然从自己早已习惯的娘家嫁到了一个陌生的家,面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点恐怕惠妃的心情会比她更强烈,她是在自已的国家亡国的时候,从生她养她的土地上,被带到了陌生的国土,仇人的国土。不知她是怎样过来的,一定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煎熬才能恢复现在的平和。
而惠妃又怎么能够理解,她云七夕也并非从国公府嫁到了晋王府这么简单,而是从未来的时代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还好,她有随遇而安的心态,还好她的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还好,她好像渐渐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不过本宫相信你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你坚强勇敢,本宫都看在眼里,连城有你,让本宫心里很踏实,很安心。”惠妃温和地说着。
这点云七夕是相信的,这个婆婆为了搓和她和她儿子,什么手段都使了。可见是早就替他儿子相中了她了。
她只能说,这婆婆不但长得漂亮,眼光也很独到!
一直站在惠妃身后的青黎,想必听到惠妃这些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抬眸看向别处,眼底闪过丝丝烦燥。
惠妃拉着云七夕的那只手突然紧了紧,“七夕,你跟母妃说实话。”
她严肃的语气让云七夕心里一跳,谨慎地盯着她。
“你的身子还没有动静么?”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想必自看到那张带血的喜帕之后,她心里便早就认定她是她儿子的人了。她要是知道她至今还是处女,不知道会怎么想?
听到此,青黎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一抹狠光一闪而过,恐怕是希望她最好永远也怀不上,那么单连城就可以尽快纳妾了。
见云七夕不吭声,以为她是害羞,惠妃笑了笑,像是劝她,又像是劝自己。
“你心里不要有压力,母妃就是问问,母妃知道,这也是急不来的。”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串珠子放在云七夕的手心里。
“这是前不久母妃去南华寺去拜送子观音,特意为你求来的送子天珠。”
云七夕尴尬得耳根子发烫。
她虽然十分理解这婆婆想要抱孙子的心情,可是这未免也太急了些吧,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圆房这件事,他们结婚才多长时间啊?
惠妃将这串天珠挂在云七夕的脖子上,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期许。
想来身为母亲,她应该是很爱单连城的,她对自己所以的仁慈与关爱都是因为爱屋及乌。可是,她知道单连城所面临的压力和痛苦么?
“母妃,连城他到底……”
惠妃脸色微微变了变,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已经松了她的手站起来,强笑了笑。
“本宫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就不陪你了。”
云七夕不解地看着惠妃脚步匆匆的身影,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件事已经这么多年了,既然心态已经平和了,脸上也恢复了笑容,为什么就是不能说出真相呢?
晚宴在太和殿举行,比午宴的阵仗要大很多,所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都在场。
宴席的四周以及大殿上方两边布了很多的侍卫,即便是没有放任何一个生人进宫,单连城还是布置地很周详,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对面依次坐着单子隐,单连城,单景炎,韦正卿,云冲等。而大殿另一边坐着所有女眷。
在歌舞奏乐声中,不时夹杂着此起彼伏地道贺声。
云七夕看见单连城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天珠上,不知他是否明白这串天珠是他母妃的良苦用心,她朝他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
几曲舞蹈终了,中间摆起一架古琴来,献奏的是韦青青。
看来今日搓和韦青青和单景炎的事,皇后与韦正卿这两兄妹势在必行。
讲真!韦青青外形条件很好,舞也跳得好,琴技更是好,云七夕虽不懂琴,但至少听得出好赖。那些个文武百官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琴,还是看懂皇后与韦正卿两兄妹的心思,逮准了机会就猛拍马屁,直夸韦青青弹得好,弹得绝了。
而单烨却自始至终不表态,云七夕想起上午时,单烨好像是不太希望能随了皇后两兄妹的意思。而云七夕也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有多少外戚干政的事情,最后甚至颠覆震撼朝纲?所以大多明智的皇帝都会阻止后宫的势力滋长。
“皇上,景炎如今也不小了,臣妾倒是看着青青才貌双全,又知书达礼,景炎性子也很温和,两人倒是般配得很,不知皇上以为如何?”皇后终于开口了。
弹完琴的韦青青退到一边,低垂着头不敢抬眼。今天在凤仪宫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里有了心理阴影,她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此时大殿的所有人都盯着单烨,等着他的表态。
虽是不乐意,但他也不能当着众多文武百官的面拂了皇后和军功赫赫的韦正卿的面子。
单烨沉呤了一瞬,说道,“韦将军教女有方,韦家千金确实十分优秀,若是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但还是征询一下两个年青人意见吧,总不能强人所难。”
一听单烨发话,便有人积极附和起来。
“韦姑娘与四皇子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啊。”
“是啊,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七夕坐在前排,不能看见张沁雪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得出来。
她倒是能看得清楚两个当事人的表情,韦青青始终红着脸低着头,不发一语。单景炎则是脸色越来越白。
“青青,皇上问你话呢?”韦正卿出声提醒一直不说话的韦青青。
“我……”韦青青终于将头抬起来了一些,不太确定地瞄了单景炎一眼,见到他苍白的表情,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青青!”韦正卿在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