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节
故而昆仑中人对于节点使用率很高。
才从节点传入一个房间里，梁左眼前陡然一黑。
似曾相识，上次他和韩靖就曾经被疑似器木府的人封闭伏击过。
短暂封锁区域的手段对于大型组织来说几乎是必备。
他发现通信失效立刻放出自己的“白鸟信使”，小家伙正是应对这种情况来用的，很难被完全封锁，不过传递信息需要时间。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梁左背靠墙壁，虽然他知道这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不过好歹让背部白鸟能够直接钻出去，做出一个隐蔽掩护。
“你好，梁左。”
有人朝他打招呼，声音难分男女。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
脸戴苍白面具，身着灰袍，脖子上有一个青黑色“禁”字，他站在原地，双手拢在宽大袖口内，一根金属铁链如同腰带缠绕在小腹处。
梁左浑身绷紧，无面人的手段他很清楚。
无论是他们利用残忍办法处死自己人严弗，方寸山内“止”束缚谈萧瑜和八哥，还是后来在凌霄镜“火”大摇大摆恭喜后导致掌门何所求被阴中招，言语挤兑天君燕迟，而后堂而皇之消失……无面人看似疯狂却行事缜密，是真正意义上昆仑所无法照射到“黑暗”之中的“恐怖”。
“有何贵干。”
梁左眼下需要时间，他尝试拖延。
禁却慢慢走过来，不慌不忙：“等信使白鸟吗？时间上到也够了，不过今天来我可不是过来找茬的，完全不用紧张。”
他站定，距离梁左只有两步距离，梁左能够清晰看到他脖子上的刺青藏青色的浓墨，就像是一团怪物的绿血。
禁说：“无面人，正式邀请你加入。”
这番话让梁左完全摸不懂。
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对方是否是假货？是玉京山的人假扮过来试探自己的？
容不得大意，梁左现在也比以前更加谨慎和思考再三，实在是由于昆仑内关系错综复杂。
“你没听错，这可是‘雷’大人亲自点名的。所以我才会过来找到你。”禁又说。
雷又是谁？
梁左不免皱眉。对于无面人，他知道的有“风林火山”四个极其强悍的骨干，这四人甚至在归零先生手中虎口拔牙，毁掉蓬莱的巨型计算机器“不周山”，从实力来讲应该都至少在破法者层次。严弗属于“林”，说明他们每个人都有下属。除此之外，无面人新一代出没的则是令、行、禁、止四人，不同于前辈，这四人纵然有破法者势力也绝对有差距，被拓跋夜说一打四，根本无法反抗。
“这个你都不知道？那么看来凌霄镜对你们五指戒还是防着一手嘛。”嘴上挪揄了一句，禁轻巧地解释道：“无面之人，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这是六位大人，风、林、火、山、阴、雷，每一位都实力不俗，否则你认为为什么联盟和十二府没有尝试全面开战？因为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赢呀……”
梁左内心大震。
无面人最强者竟然有六个，六个“火”那个级别的人物……梁左转念想到老白他们“啼血”的确任务艰巨，要从这群人手里挖出一点真相，真的得拿命拼。
“令行禁止，这四人是后来新成立的四部，我们是后辈，当然比不过前辈们啦。”
禁侃侃而谈，似乎毫不担心梁左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援兵。
“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吸纳我？”
梁左这句倒是半真半假。
“不知道，大概是雷大人觉得你和我们理念某种程度上是相通……怎样，你的选择是怎样？”
梁左果断摇头：“我不和恐怖分子当伙伴。”
仿佛听到某个笑话一样，禁忍不住捂着胸口，身体抖个不停。
“梁左啊梁左……恐怖分子，眼睛可是会骗人的。看看你周围，那些阴谋诡计，真的都是由我们这群人策划的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两件事，一，严弗的事和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也在找他，没想到被某人杀了，二，黄泉车不是我们下的手。你看，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习惯性推给我们这群人？”
他嘲讽道：“因为无面人被贴上的标签就是‘霍乱’‘恐怖’‘杀人狂’，我们有没有伤害普通人呢？你能够找到一个例子么？”
这番话倒是让梁左细细体会。
世界上的对错没有绝对。你做的任何事必定有人高兴有人痛苦，关键是看掌握世界“定义”的那群人怎么描述。
因而独裁杀人狂也可以是伟大领袖，和平者也会是怯懦叛国者……
摇摇头，将韩靖对自己的影响稍微晃出脑袋，梁左沉稳道：“那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啊，只是想要重整秩序罢了。”
禁五指张开，对准梁左。
“大概你的援军也快到了，那么，就看看你能否和我打个招呼活下来吧。”
眼前人手中释放出一道炙热光柱，那震慑人心的生理威胁让梁左毫不犹豫全身凝聚起“元气”，挥出一记龙拳。
梁左吭哧吭哧往后退了两步，拳头已经被灼烧发红，烫伤严重。
“不错，果然有进步……下次见。”
禁摇摇晃晃，隐入黑暗之中。
一分钟后韩靖降落在房间里，看向还在思考问题的梁左：“人已经走了吗？”
梁左点头。
“边走边说。”韩靖将手里一瓶药膏丢过去。
梁左接住，开始涂抹在拳头上的烫伤处。
第575章 元气说
一路折返麒麟，韩靖将“禁”出没所说的几句话反复揣摩，露出恍然神色。
他通过私人频道对梁左说：“两个猜测。”
“一，无面人可能怀疑你可能和‘啼血’有关，所以来试探你。理由在于两点，一是对于他们了解的程度，二是说出‘雷’的代号，引导你去改变可能的‘既有调查方向’。”
停顿了下，韩靖看向梁左。
“第二呢？”
“如果是第二点就麻烦了……”
韩靖抿紧嘴唇。
“我怀疑，他们的人曾经在凌霄镜目睹了你关公附体交战拓跋夜说，把你的来历和以太……”
“不可能啊。”
梁左下意识否定。
当时副掌门齐仲是用镇山宝具“凌霄镜”布下了阵法，外面大佬能够感受到能量乱流，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纵然无面人早早就混迹其中……
梁左忍不住一个哆嗦：“你是说无面人可能另一个身份是十二府的那些副掌门……”
“不是吗？不然他们还能是谁？”
韩靖冷冷瞄了搭档一眼，为梁左忍不住习惯嘴唇发音而不满。
一下子很难理解，不过稍微想想……梁左反而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起来。
从哪里找出六个顶级高手，甚至能够去撩拨归零先生虎须的呢？无面人内部组织结构严密，每个人分工清晰，有一个极为牢靠核心与目标……
想到当时凌霄镜大典上，那十来位大人物中可能就有人藏着无面人的面具，梁左只觉遍体生寒。
“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不要去深思。”
韩靖叮嘱道：“当务之急是节点问题，我之前不是告诉你好几次了吗，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迹……”
韩少爷有些生气了。
梁左心虚地装作看风景。
的确，早在五指戒还没有并入凌霄镜之前韩靖就多次提醒梁左，随时注意抹除自己在各个坐标留下的痕迹。
看似不可思议的昆仑，其实真正观察其内部本质，一点不会比原本地球世界多多少。
只是某些手段和道具超出了原本地球人能够理解的范围，变成了类似于“仙术”“魔法”“黑科技”罢了。
昆仑是一个巨大的栖息地，这和地球毫无差别。
在其中行走，无论是一个个坐标理论上最慢的办法，还是最常见的坐标点对点传送，还是被归纳于一次“通行”，只是具有更高效简洁的交通方式。点对点传送真正运行原理也不难理解，就是每个人将自己的传送请求通过大脑内绑定的智能助手传递给“昆仑”，昆仑立刻做出回应，大多数区域都能够直接传送抵达。
这就是信息交互，信息传递必定会具有被截获的可能性。只是昆仑方不会做出信息回应，只是用行动，即“传送”来反馈请求者。
于是就存在个人行踪信息可能被人收集的可能，有些特殊道具和计算方式能够按照时间和空间关联捕获一个人的轨迹，导致产生来跟踪与反跟踪，信息收集与信息抹除加密的较量。五指戒最擅长的是老白，蛇首道每个人都专精此道。
值得一提是蓬莱之中不同，没有“节点”存在，除去粗暴简单的固定地址来去就是完全得依靠自己一格一格往前行。
要遮掩自己行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加密。
把自己发送的地址传送请求进行某种打包加密，进入某个节点之后就迅速将自己坐标通过加密隐藏，让哪怕昆仑也无法立刻识别，之后需要传送到下一个地址才解开加密。
梁左之前是由于觉得太麻烦，而且自己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喽啰……没想到差点让自己遇到大麻烦。
“好在‘禁’看来并不是想要真正对你下手，只是测试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和能力程度。”韩靖如此分析说。
梁左认错：“是我想的不周全……”
接着他又开始高兴地讲起“元气”的概念和自己闯烽火楼十八道一个月的事情。
没想到韩靖露出少有严肃的神色。
“你这样……风险太大……”
“啊？”
梁左从没想过，韩少爷也会说出风险太大这种话。对韩靖来讲，一般眼睛都是盯着收益那一端。
“这一个月我买了联盟书卷，进入了一次联盟图书馆，对一直以来关于天尊的猜测进行了验证。你知道吗？天尊体内并不是‘气’，而是如同你体内现在这样的，可以叫做‘元气’的微粒。”
韩靖有条不紊地开始给他讲起其中缘由。
天尊体内最早被发现的是“气”，不过很快就被证实，天尊体内凝聚的“气”牢固和严密程度和普通炼气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很多人都怀疑，那并非是“气”，而是表面附着物是“气”粒子罢了。多年以来都流传着一个说法，元和气本就是不分家的，只是为了方便应用和推演，所以人为分成了两部分。
炼气士用气，修仙者炼元。
约定俗成变成了如今的“常识”。
可惜的是，关于天尊的详细记载民间几乎没有流落出来，有的一鳞半爪也是可信度不高。
韩靖通过黑市搞到了面值为二的书卷，这也是很不容易了，于是立刻赶赴联盟图书馆，在里头查询到了关于天尊的一些信息。由于联盟对天尊记载本就不多，所以两分钟足以让韩靖将集中的信息几乎全部记忆下来，其他零星对天尊记录混杂极多，倒是没法一一找齐。韩靖从中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