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崔景行一下怔住,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许朝歌一字一顿:“这些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崔景行半晌没有说话,就这么笔直地看着她,随即才讷讷笑出来,说:“朝歌,看来你真不觉得我是个好人了。”
  许朝歌说:“你在害怕是吗?”
  崔景行攥起拳头:“害怕什么?”
  许朝歌抹了把脸:“如果不是害怕的话,你干嘛一下子跳起来,还要这样跟我说话?”
  “你简直——”
  他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说:“对,我是不是什么好人,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这件事了。”
  许朝歌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她原本要掐,看到屏幕上“曲梅”两个字,却怎么也按不了挂断。
  曲梅声音透着一股疲惫,说:“朝歌,我错了,我可真恨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离姓崔的一家远远的。”
  许朝歌不解:“梅梅,你怎么了?”
  曲梅一下子情绪激动,冲着手机吼道:“朝歌,他们不是人,他们一家都不是人,吃人不吐骨头,我好恨啊!”
  许朝歌警惕地看了对面的崔景行一眼,他面色发白,仍旧为方才的事大为光火。她遮着话筒往外走,说:“梅梅,你在哪呢?”
  曲梅说:“别想找我,我现在要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崔景行崔凤楼……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你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曲梅呼哧呼哧的喘气,果然镇定下几分,话里却带着哭腔,话机一头,她必定已是泪流满面了。
  曲梅说:“朝歌,我给你寄了一份东西,算时间,今天就能送到。你替我好好收着,见到崔景行的时候就把东西交给他,告诉他,如果我出什么事——”
  “你别瞎说!你不会出事的!”
  “你先听我讲!”曲梅咬牙:“跟他说我已经东西分成几份送出去了,如果我出什么事,就会有人把这些一点点的都抖出来。崔凤楼敢拿我开刀,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许朝歌说:“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曲梅怪异的笑起来,又呜咽道:“朝歌,真的好想回到以前啊,像你说的,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不用太有钱,起码可以活得自在一点。”
  “现在也可以啊,只要你想回头,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你这个傻子。”
  “梅梅,你听我说——”
  “嘟嘟……”
  许朝歌急忙忙地回拨,电话那头却只有一声连着一声的忙音。
  许妈妈站在门口,端着精美的茶具,一脸不解地问:“你们在干嘛,脸色怎么都这么差,是在吵架吗?”
  有人敲门,许妈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开,门口的男人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说:“你有一个快递,请签收。”
  许妈妈还在纳闷:“我没买东西啊,这里面是什么呢?”
  许朝歌几步跟过来,将这份东西接过来,上头没写寄信人,收信一栏的笔迹写着她的名字。她心里有数,说:“这是我的。”
  许妈妈将门关上,招呼崔景行来喝茶,许朝歌却拦住他,说:“你先别着急,这是曲梅寄过来给你的,你要不要现在就打开?”
  崔景行接过来,说:“这是什么,她寄东西给我干嘛?”
  许朝歌看着他拆包裹,说:“她情绪不好,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先看看是什么吧,我再跟你——”
  崔景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两只手差点没抓住文件袋,一个劲的发抖。
  许朝歌狐疑中从崔景行手里抢过来,他想拦,她已经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许朝歌一阵昏眩,几乎要晕倒,许妈妈扶着她背,问:“到底怎么啦?”
  她看到崔景行朝她摇了摇头,她终于稳住自己,将袋口死死抓住,说:“没事,我想喝水。”
  文件袋被送到崔凤楼面前的时候,他正忙着跟人大谈公司的未来。他萌生退意,近来一直在为崔景行走上台前积极铺路。
  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现代构架的上市公司,想将权力顺利转移到下一代手里,绝非易事,幸好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正做进一步的努力。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身子一震,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在旁边人疑惑的注视里,好歹是稳住了自己。
  他没办法再继续谈话,招过送来文件袋的秘书,问:“这是谁给你的?景行?他回来了,他在哪?”
  崔景行坐在崔凤楼的办公室里等他出现。崔凤楼刚一进来就将门关得死死,保险栓好,窗户关牢,就连百叶窗也拉得严严实实。
  崔景行只觉可笑:“你做了什么坏事,何至于这么心虚起来?”
  崔凤楼使劲往下扯领带,将文件袋往一旁的碎纸机里扔进去,机器运行声里,被刀片裁成花花绿绿的碎纸条飘了下来。
  崔凤楼喉头发颤,压着满腔的怒意问:“这些照片你从哪儿拿来的!”
  崔景行冷冷一嗤,眼里迸着火星:“这么多女人难道不够满足你吗,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
  崔凤楼本就懊恼,面对这晚辈教训的口吻更是焦躁,拍着桌子说:“我是你老子,我用得着你来教吗?”
  崔凤楼在办公室里团团转,摸烟出来败败火。
  “就这么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有人p了这玩意儿来讹我,跟你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不信呢?”
  崔景行说:“是不是p的咱们心里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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