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风起 20 是我错了

  看着那只搭在林伊肩膀上的手，冷毅脸上的阴云闪过，他轻笑一声，那声音里明显地带着冷意：“凌少，你明知道林伊爱的人是我，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那么，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凌一凡带着锐气的目光忽地转向冷毅，声音冷如冰川：“冷少，我不管林伊从前爱的是谁，我只管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不久以后，她会是我的妻子……那就行了TXT下载！”
  冷毅高大的身躯稍稍往沙发背上靠去，他眯眼审视着凌一凡，凌一凡毫不退缩地怒向他的视线，双方各不相让，半晌冷毅冰冷的声音响起：“凌一凡，我不会让林伊成为你的妻子，她是我的妻子，不信，你走着瞧！”
  “好，走着瞧！”凌一凡脸上全是黑云，咬着牙迸出一句话。
  “冷少爷！”一直坐在一边没有作声的凌承俊终于开口道，“冷家门第高贵，您是冷家的大少爷，有身份有地位，我相信您一定不屑于做一些小人之事……一凡和林伊是双方自愿订的婚，如果您有什么想法，也应该尊重林伊的想法，而不是您一厢情愿！”
  “是不是一厢情愿，我们自已心里清楚！”冷毅淡然一笑，漆黑的眼睛却盯着林伊。
  “冷毅，”林伊迎向冷毅的眼神，声音冷漠，“我和你之间，早在我生日的那天就结束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想过要嫁给你，现在更不想……你，是一厢情愿了！”
  眼底的阴翳闪过，冷毅漆黑的眼睛继续盯着林伊，半晌才再次勾唇一笑，声音柔和：“伊伊，你会愿意嫁给我的，我相信……”
  这时冷毅的表演停顿了一下，他伸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显然是有人打进电话来，冷毅点开屏幕只看了一眼，随即放回口袋，那高大的身躯也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显然这个电话很重要。
  冷毅的脸上带着点冷意的微笑：“今天我就先打扰到这里，我的退婚建议希望各位好好考虑一下，这样，我们彼此之间还能保留一些面子……”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阴森森的，带着点威胁的色彩！说完，那长腿就大步往门口走去。
  一出门，黑色的车子早已在等待着，黑衣的保镖立即上前打开车后门，冷毅一边拨打着手机，一边跨步上车。
  “少爷……我们今天刚刚抓到的李大肚子，在拘留所里突然中毒，生命垂危，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手机的对面传来刘勇的低低的声音。
  “这一切不都是保密的吗？怎么会让人下毒的？”冷毅怒道，抓李大肚子是暗中的行动，目的是不打草惊蛇，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早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秘密行动！
  “对不起，少爷……这事我正在调查中……”刘勇低声道歉着。
  冷毅眼底阴狠的光芒闪现，他的声音带着地狱般的色彩：“最好让他招出幕后指使人之后，再让他死！还有看好那个叫陈正的，不准与外界再有任何接触！”
  这个在幕后指使给林伊下套的人究竟是谁？冷毅很想知道！
  冷毅走后，原本轻松愉悦的凌家，气氛陡然发生逆转，大家都沉默不语地坐着，林伊更是脸色苍白，她知道冷毅一向来傲气凌人，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冷毅会直接跑到凌家来，强行要求退婚；她为自已给凌家带来的压力忐忑不安。
  凌一凡落在林伊肩膀上的后稍稍收紧，他低眉看着不安的林伊，再抬眼扫视着默然不语的凌父凌母，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开口道：“伊伊……我们尽早离开这儿，到欧洲去好吗？”
  “嗯！”林伊抬头看着凌一凡，这个时候，她觉得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凌一凡的安排。
  “嗯，这样也好，一凡，你们两个迟早离开这儿……换个环境，会好一点！”凌承俊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赞同。
  “伊伊，只要你是真心要跟着我们一凡的，我对你们的安排不会有一点意见！”杨子英眼底明显带着点担忧，“但是，你自已一定要想清楚，你到底是怎么选择的！”
  “妈妈，你放心，伊伊是个好女孩，她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凌一凡忙打住了母亲的话头，他真心舍不得让林伊背上太大的压力。
  林伊扭头看向凌一凡，正遇上凌一凡爱意柔和的目光，她微微扬唇笑了笑，纤细的小手伸向凌一凡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另一边，冷毅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入监狱医院的大门，车子倏然停下，冷毅从车厢里钻出，早已等候在一边的刘勇匆匆地迎上，小心地靠近冷毅满意是阴霾的脸，低声说：“少爷，李大肚子是吃了外面送进来的食物中毒的！”
  冷毅紧紧地皱着眉头，冷声问道：“现在怎么样？”
  刘勇低头：“少爷，还在抢救……估计不行了……”
  “送食物的人有没有抓到？”冷毅咬着牙，脸色铁青。
  “送食物的在外面登记的名字是假的，现在正在按照监控找人！”
  二楼的抢救室里还亮着灯，冷毅直接闯了进去，手术的医生们正在洗手准备撤离，主刀的医生抱歉地看着冷毅：“对不起，冷总，对方用的是毒性很强的膏化氢，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冷毅满脸的阴云，锋利的目光在台上那张已经变成黑色的肥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线条分明的唇瓣里才挤出一句话：“马上提审那个叫陈正的……”
  座落在郊外的监狱区的秘密审讯室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陈正紧张地坐在当中的凳子上，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他是今天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突然被秘密带走的，说真的，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已到底犯了哪一桩事而被捕！
  一会儿，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身材高大挺拔，那面具上露出的眼睛闪着血色的冷光，咄咄地向着陈正逼去，带着一种魔般的气度TXT下载！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也是一脸的阴森恐怖。
  陈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擅，盯着那个有着无限威摄力的男人，不敢作声。
  几个人快步走入室内，在前面的桌子后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戴着面具的冷毅坐在主位上，他如刀的眼神依然盯在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身上！
  “陈正，上个月和JS公司的合同纠纷人，是谁指使你做的手脚？”刘勇冷声喝问。
  “JS公司的合同？”陈正眼波微动，他总算明白了自已是为什么进来的，他很聪明地赶紧说道，“这件事情，不关我的事，是李大肚子指使的……我，我只是他的手下，没办法……”
  “李大肚子又是谁指使的？”刘勇冷冷地打断陈正的话，继续追问。
  “这……我真得不知道……”陈正惶恐不安，“他是我上司……”
  “好，那么，那些日子，李大肚子和谁走得比较近？”
  “这……”陈正在脑子里快速地搜寻着记忆，“那天我去李大肚子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我还想打个招呼，但是很快被李大肚子给赶出了办公室，后来我还看到他们一起吃过饭……那个人我不认识！”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给JS公司下套？”
  陈正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掠过眼前的三个大男人，轻声说道：“其实他们不是想对付JS公司，他们的目标是当时JS公司的广告设计师林伊……”
  冷毅锋利的目光闪动，他咬着牙，控制着情绪。
  “为什么要对付她？”刘勇转头看了一眼冷毅的表情，厉声喝道。
  “这……我真不知道，那天我听李大肚子接电话，听那口气……”陈正又小心地看一眼坐在当中的戴着面具的冷毅，才低声说道，“好像是想要让那个林伊进监狱，或者就是……置她于死地……”
  冷毅的心剜剜地痛起来，原来他的林伊遇到这样的危险，可是他却在深山里陪着另一个女人！也难怪她要恨他，也难怪她要嫁给别人！是自已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没有人敢动他的女人，是他害了林伊！
  他从位置上豁然起身，大步跨到陈正的身边，如铁钳般的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从凳子上拎起，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杀人的利光，面具下的声音带着恐怖的嘶哑：“为什么？”
  “我我……我……真得不知道……”陈正全身发抖，盯着眼前的面具，“饶了我，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以问问李大肚子……那两个黑社会跟帮……是他们抓了那个女人……”
  从审讯室里出来，冷毅高大的身躯在车前稍稍停留了一下，刘勇和保镖伫立在后面，一会儿，冷毅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明天一早，立即翻查李大肚子公司的监控，找出那个出现在李大肚子办公室里的男人……秘密逮捕李大肚子的那两个黑社会跟班……”
  “是，少爷！”刘勇忙点头应道。
  第二天上午，李大肚子的两个黑社会跟帮，刚刚一起床，就直接让刑侦队的便衣警察带走，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黑暗的小屋子里，整整一天，没有吃的没有喝的……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大肚子公司里的监控被翻了出来，但是那段时间里李大肚子办公室里的几段录像，显然已经被人抹去……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监控里显示的同一个时间，楼下大厅门口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那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影子，但还是没能逃过两个训练有素的人的双眼……这个人在前面的录像里都没有出现，直接出现在大厅门口，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李大肚子办公室被删去的那个人！
  冷毅锋利的目光一闪，稍稍眯起眼睛盯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同的影子……是他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李大肚子的公司？
  “少爷！”刘勇轻声请求指示。
  冷毅低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你给我调查一个人，我要他的行踪，以及关于他的全部资料！”
  “是谁？少爷！”刘勇疑惑地看着冷毅。
  “徐一浩！”冷毅声音冰冷，锋利的目光望向前方不知名的地方，眼底一片深遂……
  入夜，两个饿了一天的大个子黑社会跟帮被两个警察押着，带到一间审讯室，一走进审讯室，他们就看到那个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手撑着下巴、有着非同寻常的强大气场的男人，他一脸的冷酷锋利、眼神如刀，正射在两个人的脸上；在他的两边还站着两个同样阴沉强壮的黑衣人。
  这次的冷毅没有戴面具！
  两个大个子跟班一惊，正在惴惴不安，就听到押着他们来的警察叫了声：“冷总，人带到！”
  那一声“冷总”，让两个人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马上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还没等刘勇提问，他们就扑通一声跪下，擅抖着声音：“冷总，是李大肚子要我们抓林小姐的，他说冷总您已经有新欢不要她了，叫我们放心抓她……”
  冷毅咬着唇瓣，抓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手狠狠收紧，指关节处泛着点白光，眼底的阴翳和疼痛升腾而起……一边的刘勇沉声喝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大肚子叫我们把林小姐关到郊外废弃的厂房，说是……等她饿昏过去后，再制造一个车祸现场……他还给我们钱，叫我们……去强暴她……”
  大个子的话还没说完，整个身体已经被人狠狠地扔到地上，跟着冷毅的一只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他咬着牙根，那皮鞋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碾着，大个子发出杀猪般地嚎叫，接着，冷毅稍稍弯下腰，一把冰冷的手枪抵在大个子的额头上，“咔”地一声，枪栓拉开……
  “不……不……冷总，听我说……我没有动林小姐……真的，相信我……是李大肚子的主意……”大个子已经面如土色，伸手抱着冷毅的脚，哭着求着。
  冷毅拉开那双抱着他的脚的手，“砰”一声枪响，那手掌顿时血肉模糊，大个子惨叫着昏了过去；冷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身体跟着转向另一个跟帮。
  “冷……总，我我我没有碰过林小姐的……一根寒毛，我只是跟在他后面的……”另一个跟班跪在地上，脑袋直往地上嗑去……
  “拿照片来！”冷毅的声音冷如冰川。
  刘勇立即拿出一张照片，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磕头不已的脑袋，强迫他仰着，把照片伸在他的跟着，厉声喝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跟班抖抖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审视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好像是他，和李大肚子一起的那个先生！我们见过几次面，都是在黑暗中，他总是戴个礼帽，衣领竖起，我们也看不清他的脸……”
  冷毅脸上的黑云加深，他咬着牙慢慢地坐回到位置上，皱眉沉思着……
  从审讯室出来，上车之前，冷毅高大的身躯在初冬的夜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向刘勇招了招手，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地望向遥远的天际，声音低沉：“刘勇，把开锁钱叫来……”开锁钱是他们组织里的技术人员，专门负责开锁爬墙装窃听器……
  “是，少爷！”刘勇应声到一边打手机，冷毅则钻入车内等待，内心想见到林伊的愿望是那样的强烈，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时的林伊，是决不会给他开门的，她的内心已经在排斥他了……
  夜色如水，卧室里的林伊已经沉沉睡去，今天她已经逛了整整一天的街，很累，因为明天她要和凌一凡回一趟G市看妈妈，从G市回来后，她就要跟着凌一凡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度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客厅的门悄悄地被打开，冷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很快地捕捉到床上那抹纤细的身影。
  他慢慢地往床边走去，轻轻地床头边坐下，一手撑在床上，俯身看着熟睡的女人，那睡颜是那样的恬静，一如从前窝在他怀里的样子，可是现在那颗心，却显然躲着他好远好远……
  伊伊，我真得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受了那样的屈辱……今天审讯室里，两个黑社会跟班的话，撕碎了冷毅的心，他突然觉得林伊是应该恨他，是应该离开他，他是那样的不合格，他居然差点让她死去，反而是凌一凡救了她——他冷毅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回头！
  心碎碎地疼着，冷毅无力地往床边上靠去，现在，他只想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床上的女人轻轻地哼了哼，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去……男人合衣靠在床边，稍稍侧过头看着她依然恬静的睡颜，眼底慢慢地平和下来……
  天边渐渐地白起来，卧室里有了星点的光线，冷毅猛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看依然沉睡的女人，他悄悄地伸手拂过她的柔顺的发丝，唇角露出一点微笑，好一会儿，他才悄悄地从床边站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关上门，穿过客厅，走出大门……
  冷毅没有回家，他直接去了办公室，那个家自从林伊走了之后，就一直都冷冰冰的，再也没有温暖没有欢笑，能不回去，冷毅就不回去；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吕晨就打来了电话：“冷少，夕画的神经系统依然没有反应……南先生的意思，让我们先回来看看西医，检查一下夕画神经系统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你看怎么样？”
  冷毅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先带回来吧……”
  “嗯，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回来全文阅读！”那头的吕晨轻声说道。
  很快又到了晚间，冷毅应酬完毕，就独自开着车子，到了林伊小区的楼下，他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的那个窗户，一片黑暗，显然林伊还没有回来！冷毅静静地坐着等着……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林伊依然没有回来，冷毅不停地看着表，想见到林伊的**是那样的强烈！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头又开始裂裂地痛着，冷毅伸手揉搓着太阳穴，烦恼地伸手拿过扔在车架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小区里每开进来一辆车子，冷毅的眼底都会跟着亮起，他希望那是伊伊回来了！可是，每一辆车子都让他失望了！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直到他自已觉得咽喉灼得难受……可是伊伊还是没有影子！
  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一点！冷毅终于伸手掏出手机拨号，他必须得知道林伊在哪里，今晚他必须要见到她！
  电话很快给冷毅回复了：“少爷，我打听到了，林小姐和凌一凡回了G市，看林小姐的妈妈！”
  回G市？看妈妈？冷毅眼波微闪，林伊妈妈出了车祸后，他一直都没有去看过……稍稍思考了两秒钟，他毅然发动汽车，调了个头，车子迅速向着小区门口的方向开去……
  冷毅连夜开着车到达G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的样子，G市还处在一片冷冰冰的黑暗中，冷毅在林蓉住的小区下停下车子，他一把推开车门，大步往着林蓉的单元楼走去。
  一直走到单元楼下，冷毅修长的手指伸向门铃，但是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要触上门铃的时候，停下来了，他眼波微微地闪了闪，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冷毅咬着唇瓣，似乎努力在克制着自已，终于他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
  冷毅重新回到车上，调下车椅子，自已躺下来，闭上眼睛，等待着天亮……
  冷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大亮，他再次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从椅子上猛然坐起，推开车门，再次大步往那个单元楼走去。
  楼上，凌一凡和林伊正坐在桌边吃早餐，早餐是凌一凡和林伊为林蓉请来的保姆做的，林蓉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她面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声音柔和：“你们两个到国外后，要互相照顾……”
  “妈，从昨天下午我们回来开始，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林伊娇嗔道。
  “妈妈这不是担心你们嘛！”林蓉微笑着。
  “我才担心你呢！”说到这个话题，林伊就有无限的担忧，让妈妈一个人留在国内，她始终是不放心，但是林蓉的个性她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得了！林伊的眼睛跟着微微泛红，声音低低的，“如果你能跟着我们去，我们才能过得更好！”
  “是啊，阿姨，我那边条件还好，住房也很大，你过去和伊伊住在一起，我也会比较放心！”凌一凡也在一边帮着腔。
  “呃，”林蓉向着凌一凡笑笑，又宠溺地点了点林伊的脑袋，“我跟了你们去，你们是过得更好了，可是我就过不好了！你啊，想妈妈多活几年，就不要来折腾我！”
  “那……我们离得那么远，我想你了怎么办？”林伊的声音带了点哽咽。
  “打电话啊……嗯，还有，电脑上的视频，我们可以天天开着，你还可以给妈妈看看你今天吃什么，或者你不会烧的菜，让妈妈教你……呃，这和我们住在一起又有什么不一样？”林蓉说得很轻松，其实她也舍不得女儿走得那么远，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付出点又有什么关系？就当林伊还在H市就行了啊。
  “妈妈……”林伊撅了撅嘴……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正在厨房里的保姆忙跑过去拿起门边的可视对讲机。
  一会儿，保姆的声音就朝着餐桌这边响起：“林小姐，有位先生要找你！”
  “找我？”林伊转头看着保姆，“是谁啊？让他进来吧！”
  当保姆打开门，冷毅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冷毅居然会出现在他们家的门口！
  那张俊美的脸上，明显地带着疲倦，可以想象他肯定是连夜开着车子过来的；那漆黑的眼底满是落寞和伤痛，犹如一只猛虎无意间落入绝境一般；但那眼神却依然锋利，咄咄地逼向屋里围着桌边吃早餐的一家人——那里有个位置曾经是他的！最后定格在林伊吃惊的脸上。
  林伊长长的眼睫毛闪动着，她默不作声地转回脑袋，稍稍低下头，继续吃她的早餐，努力地掩饰着自已内心的不安；凌一凡脸上的微笑凝结，他冷冷地注视着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
  林蓉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的目光从冷毅的脸上转到凌一凡的脸上，再转到林伊的脸上，最后回到冷毅的脸上，半晌，她才慢慢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向着门口的冷毅微微一笑：“冷毅，进来吧！”
  “谢谢阿姨！”冷毅这才收回落在林伊身上的目光，他的声音低低的，那双长腿跟着迈进屋内。
  “吃过早餐了吗？”林蓉看着冷毅，她的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
  “没有！”那个高大的男人，那声音竟然那样低沉，他就那样站在餐桌边的林伊的身后，林伊背对着他，没有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男人看着女人柔顺的发丝，曾经那样亲密的恋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冷漠，心的绞痛又阵阵地袭向男人……
  “王姐，给冷先生拿份早餐来！”林蓉回头交待保姆，保姆应声而去。
  保姆很快端了一份早餐过来，放在餐桌上，林蓉招呼冷毅：“冷毅，来坐这儿！”她似乎很随意地拉了张椅子，放在她和凌一凡之间。
  冷毅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在那**蓉拉好的椅子上坐下，却没有伸手吃早餐，他漆黑的眼睛依然盯在对面林伊的脸上，那个女人一脸的平静，低着头吃着她的早餐。
  桌间一阵沉默，气氛有点尴尬，林蓉轻声说道：“冷毅，你先吃早餐！”
  冷毅这才从林伊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落向林蓉，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阿姨，对不起，上回您出事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回来看你！”
  林蓉眼波微动，她莞尔一笑，似乎说得很随意：“不怪你……听说你那个时候正在大山里，急着救一个人，没有办法！”她停顿了一下，又温和地问道，“现在，你的朋友病好了吗？”
  冷毅的心微微一跳，眼底的暗色闪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慢慢地摇了摇头；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的凌一凡抬眼看向冷毅；林伊则当作没听到一样，只顾着自已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东西。
  看到冷毅摇头，林蓉轻声笑道，语气里带着点责怪：“既然没有好，你怎么又独自跑出来了呢？”
  “阿姨，”冷毅的目光重新回到对面的林伊身上，他咬了咬唇瓣，俊脸淡然，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坚定，“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想娶伊伊为妻，希望你会同意！”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结，林伊长长的眼睫毛一闪，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正好遇上他漆黑的目光，她微微皱眉，别开目光；凌一凡皱起眉头，狭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说得如此淡然的男人，眼底的阴云升腾而起。
  林蓉也是微微一楞，没想到冷毅会这么直截了当，但是，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了，她向着冷毅淡淡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冷毅，我明白了——但是，伊伊已经和一凡订婚了……你，也应该专心地对待……你身边的女子了！”
  冷毅轻轻地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我爱伊伊，我会一心一意地对她！”
  “冷毅！”林蓉收起微笑，很认真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爱伊伊，就应该祝福她能过得幸福，祝福她嫁给一凡能幸福……而不是纠缠不休！”
  冷毅眼底的伤痕涌现，他抿着唇瓣，漆黑的眼睛依然在林伊的身上，声音里满是落寞，“阿姨，我爱伊伊，伊伊爱的也是我，我不想放弃……”
  林蓉也微微蹙了蹙眉：“冷毅，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回来了……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尊重伊伊的意见！”
  冷毅看着林伊，稍稍的沉默之后，他低低地对着那个女人说道：“伊伊，以前是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生平第一次，他在众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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