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他一字一字地道:“完美犯罪!”
  他从电脑桌前走到旁边空旷的地方,来回踱步,看起来有些焦虑,“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些事件不是孤立的,而是有联系的,这幕后真的有一个谋划者,能够做到完全没有破绽地杀人,却让我们找不到任何疑点,这是不是很可怕?死亡的这三个人之间,除了是明星这一点,以及附近都有监控作证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共同点,我无法预想,会不会出现下一个牺牲者。”
  姚晶晶心中一动,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不,还有一个共同点!”
  谭睿神色有些激动地盯着她,“什么?”
  “这三个人……都是背叛者!”
  似乎在一瞬间,姚晶晶想到了,为什么凶手原本要杀辛悦,却把目标换成了张洪博!
  因为张洪博,才是背叛者!
  第82章 伪装
  死亡的三个明星, 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他们在私生活中, 都曾经背叛过某个人。
  第一个死亡的张洪博, 生前劈腿, 背叛了辛悦;第二个死亡的周子扬……他所背叛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了, 被他伤害过的女人怎么着也得有两位数。光是姚晶晶看到的不雅照的女主角们, 就有七、八个了。而第三个人余婷,她背叛了窦鹏。
  姚晶晶努力回忆张洪博死亡的那个晚上, 她看了预言微博, 以为辛悦会自杀,所以带了心理医生去看她,结果在谈话中发现,辛悦并没有想要自杀的意图,于是她判断出有谋杀的可能性, 为了保护辛悦,把她带离了家中。
  当时网上的舆论, 都认为辛悦在走红之后,甩了张洪博。假设她的推断正确, 凶手杀人的目标一定是“背叛者”的话, 那么之前凶手把辛悦定为目标,应该是受了网络的影响,认为辛悦是“背叛者”。之后凶手之所以改变主意,一定是凶手通过某些事情,了解到了张洪博才是那个背叛者, 所以把目标人物改变了。
  根据预言微博的规则,只在在姚晶晶主动地改变了某些事情的时候,预言才会发生变化,所以凶手改变决定,一定是因为她做了某些事情。
  姚晶晶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究竟她做了什么,把张洪博是背叛者这个讯息传递给了凶手呢?
  当时的情况特殊,她记得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想起来了。
  辛悦当时向她诉苦,说是张洪博劈腿了,那时,除了她们两个人,她们的身边只有那个心理医生王医生。
  难道是……
  姚晶晶觉得不大可能,她当时请王医生,是从网上查询到的信息,当时可供选择的心理医生人数不少,她只是随意选择,选中了王医生。怎么会正好找到凶手?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如果不是王医生,那么凶手也可能是通过某种技术手段监视了辛悦,所以会听到她与姚晶晶对话,从而作出来“张洪博是背叛者”的判断。
  只有这样,这些才解释得通。
  “这个是监控视频,”谭睿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中的一个视频文件,“你看看吧,两段视频,都是和余婷死亡时间接近的一段时间录的,一个是她所在楼层走廊的监控,另一个是楼下的监控。她所住的公寓是要刷卡才能进去的,楼下的刷卡处有监控。”
  姚晶晶看着电脑,点头道:“好,我看看。”
  她坐下来,认真地看视频内容。
  监控视频的时间很长,足有好几个小时,而且内容非常枯燥,大部分时间屏幕显示的都是大门,好一会儿才会出现一个人影,很快也就过去了,她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打嗜睡。因为余婷的死亡时间比较晚,监控的时间段内,余婷所在的楼层只有少数几个人路过,但是没有人接近过她的房间,更没有人进入她的房间,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平静。
  她又看了一下楼下的监控,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这一点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视频谭睿早就看过了,如果有什么可疑,他也一定会发现的,也就不用再让她来看了。
  可就是这样太过于平静,反而让一切都显得非常诡异。
  她的眼睛已经很疲惫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揉了揉眼睛,又看向电脑屏幕。
  忽然间,她觉得有些异样。
  “这里倒回去!”
  谭睿怔了一下,便照做了,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画面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出现啊!他看过好几遍,并没有什么异常。
  姚晶晶出于拍戏的原因,一向对灯光和阴影比较敏|感,这一点儿常人并不会太在意,但是拍戏的时候一定要非常注意,这一点儿若是掌握得不好,就会影响画面的美感。所以她在看视频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注意到了一旁的阴影。
  “这里!”姚晶晶指着画面的边缘,“原本有块阴影,但是现在不见了……你看,一个小时后又有了!”
  小区的路灯很明亮,这让夜晚的画面也很清晰。画面的边缘处,有一个圆形的影子,一直在那里,但是从某一刻开始,就不见了。
  谭睿听她这么说,才注意到,“倒是……像是半个人影……可能是有人站在那里,有事儿走了,然后又回来……奇怪,大半夜的,谁在这里?”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
  因为他也注意到了,那个影子不是慢慢消失的,而是一下子就没有了!而半个小时影子出现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很突兀地出现。正常情况下,如果人要离开,就算是走得快,也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才行,不会像这样,猛然间就消失。
  这绝对不正常!
  他之前看了很多遍视频,但是正常人对这样枯燥的视频难以长时间地集中精力,自然也难以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影子的变化。如果姚晶晶不是光与影的变化格外关注,也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视频……被人动过手脚!”谭睿脱口道。
  姚晶晶忽然想起了什么,“周子扬死的那天的监控在吗?”
  “在!”
  谭睿在电脑中找到周子扬死亡时的监控,姚晶晶点了几下,翻到杨麟离开后的那段时间,仔细查看。
  很快,她就知道,当时看到视频时为什么会有那样强烈的违和感了。
  “这里,有只猫!”姚晶晶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能认得出来,是只猫!我之前听说老板家有一只猫,但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撞死了!所以,它不可能出现在视频中!”
  她记得那时去找刘晨阳,在后院听到一个小姑娘在哭诉,说自己的猫死了。后来她在旅店中没有再见过其它的猫,基本可以肯定,旅店里就只有那一只猫而已。而且那小姑娘她之后也再次见到过,确认是老板的女儿。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又道:“你可以问一下老板的女儿,她的那只被车撞死的猫,是不是视频中的这只。”
  谭睿站起身来,慢慢地在房间里踱步,他在凝神思考时总会这样,“凶手把视频进行了剪辑,把行凶时间的视频换成了之前的一段视频,因为技术太好,我们很难发现!凶手,早就想到我们会看视频,所以,他是利用视频来给自己做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他抬头看着窗外,天已经快黑了,因为是阴天,没有星星和月亮,整个天空显得死气沉沉的。
  “之前我有怀疑过视频的真假,让局里的技术员鉴定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技术员说视频没有造假。这么说来,凶手应该是一个绝对的电脑高手!这样才能骗过我们的技术员!”
  说到“电脑高手”,他的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电脑前,点了几个鼠标,重新调回了余婷死亡时的那张现场照片。
  “我当时怀疑余婷不是自杀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在死的时候,手上抓着沙发上的一个布偶,”谭睿指了指照片中余婷手边的一个布偶,“按理说,煤气中毒的人在死之前全身都没有力气,如果还有意识,就会试图逃离现场,而不是抓住什么东西不放。所以,我有些怀疑她是想用这个布偶来暗示凶手的身份。也就是俗称的死亡信息,但是……这个布偶……”
  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奇怪。
  姚晶晶也看到了,那只布偶,是一只羊。
  这让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她看向谭睿,后者面色古怪,一脸的不相信。
  她知道他也想着同一个名字。
  刘晨阳。
  但是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下,姚晶晶就立刻摇头,“不会是他!”
  刘晨阳怎么可能会杀人?他是那样可爱善良的人,不可能是他!
  谭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没错,他虽然有这样的技术,又在周子扬案的时候出现过,但是他没有这样的心智。以他的心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复杂的杀人手法?”
  姚晶晶不相信刘晨阳杀人,但她却知道,刘晨阳他……有第二重人格。
  她对刘晨阳的第二重人格并不了解,只是见过一次,短短的几分钟而已。瞬间出现,又很快消失。但就是那几分钟,让她觉得,这个第二人格,并不是邪恶的。
  谭睿一直在观察姚晶晶的表情,他一向善于从别人面部微小的变化来推测对方的想法,他看到,姚晶晶的目光闪烁,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跟我说的?”
  姚晶晶别过头去,摇头,“没有!”
  凶手未必就是刘晨阳,但是她知道,一旦她说出来,很可能就会让刘晨阳成为头号嫌疑人。电脑高手,与余婷接触过……再怎么想,他都很像是凶手。
  扭头看到谭睿依旧怀疑的目光,姚晶晶连忙转移话题,“你看刚刚那个站了半夜的黑影,是不是他干的?附近应该有人看到他吧?他站在门边,虽然是半夜,也有人路过的。”
  谭睿点头,“我会让人去查的,这个人也很可疑。”
  姚晶晶思索了一下,又道:“我一直觉得,余婷跟周子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也不像是有私人恩怨,会不会……是凶手指使了她,让她去杀掉周子扬,忽然再杀了她?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凶手是谁。”
  谭睿皱眉沉思,半晌道:“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余婷是个明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愿意去冒险杀人呢?”
  姚晶晶听他说到这里,心中猛地一动,原先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为了成名!”姚晶晶说,“之前有几次到了关键时期,和她一同竞争的演员就会被爆出丑闻,这一点我一直都觉得奇怪。现在想想,应该是她利用这个电脑高手去查探别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些在一些顶尖的电脑高手眼里,完全不是秘密!”
  谭睿点头,“没错,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忽然看向姚晶晶,“姚小姐,你……也有秘密吧?”
  姚晶晶别过头去,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她自然是有秘密的,可是她不会说。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她也没有说,她猜测,那个电脑高手这回和余婷交换的条件,恐怕……是要黑了她吧?
  在剧组里,余婷最恨的,大概就是她了。
  可惜的是,余婷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一直信赖的那个电脑高手,早就计划着在这之后要杀了她了。
  谭睿并不追问,他也知道姚晶晶不会回答他,把话题重新扯回到凶手身上来,又道:“如果不是刘晨阳,会是谁呢?有这样的技术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都很少见吧?而且……如果想要控制余婷,应该是她身边的某个人吧?她这样的人,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没有见过面的人,并且心甘情愿为了这个人去杀人吗?”
  姚晶晶想到了一个人,“刘晨阳有个哥哥,跟刘晨阳长得很像,她会不会是把那个人错认成了刘晨阳,所以留下那样的死亡信息?他们是兄弟两个,说不定,他的哥哥也是个电脑天才!”
  “你是说……刘晨岳?”
  谭睿是知道刘晨岳的,刘晨阳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这个哥哥,这孩子缺心眼儿,一直觉得哥哥对他很好。但谭睿从刘晨阳的描述中就能判断出来,刘晨岳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可是他不明白,刘晨岳为什么要杀人?只是为了陷害自己的这个傻弟弟?有这个必要吗?
  “我会去调查刘晨岳的。”谭睿说道。
  姚晶晶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把刘晨阳双重人格的事情说出来。
  她起身走出谭睿的办公室,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忘了问,张洪博的死因是什么?”
  她之前看到的微博中只提到张洪博死了,但是具体死因,并没有对外公布。网上各种猜测,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安眠药服用过量。”
  姚晶晶并不意外,既然凶手想要伪装成自杀,服用安眠药自然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很快,谭睿就让人去调查了刘晨岳在这几次案件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
  这几起案件的死亡时间都是在深夜,事实上并不好取证,因为大部分人这个时候都在睡觉,难以提供证人。就算是能提供证人,也是自己的家人,并不非常可信。
  张洪博死亡前几个小时,刘晨岳在公司开过会,有公司的员工证明,之后回家就只有父亲刘锐可以证明了。而在周子扬死亡的时间,他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虽然夜间并没有证人,但是在之前是有人见过他的,理论上说,他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到达b市的。
  只是余婷死亡时他在家睡觉,当时刘锐在出差,无人能给他证明。
  重要的是,谭睿得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词。
  刘晨岳手下的员工都能证明,他是不怎么懂电脑技术的。不是不想学,而是完全没有天分,为此,刘锐还一直对他非常不满,认为他没有资格继承家里的事业。
  第83章 落网
  下午四、五点钟, 前去龙易游戏公司调查的警员程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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