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诸神黄昏

  奥丁非常坦诚，明说了他选择高飞的原因。
  因为目前的九界之中，同时拥有正直、有责任感、战斗力强这三个优点的人并不多，而其中以高飞的各项条件最好，所以奥丁选择了高飞。
  听奥丁说完理由，高飞挠了挠后脑勺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了，说的没错，我的确战斗力强大。”
  “哈哈哈……”奥丁笑了起来，笑得他白色的胡须轻轻颤抖。
  之后老爷子忽然问道：“对了，你听说过诸神黄昏吗？”
  “诸神黄昏？”高飞点头道，“当然听说过，我听说过很多遍了。”
  “早在之前我和托尔去火之国对付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时候，他就给我讲过诸神黄昏的故事——他说阿斯加德在将来的某一天会被苏尔特尔毁灭，会被他拿着巨剑把阿斯加德的群山连根拔起，把众神屠戮干净，把阿斯加德的宫殿夷为平地……”
  紧接着高飞又琢磨了一下，说道：“对了，你来纽约的时候也提起过诸神黄昏，不过比起诸神黄昏，你说的更多的是海拉，所以我揣测真正的诸神黄昏并非是苏尔特尔开启的，而是海拉从冥界逃出，并且毁掉阿斯加德，是么？”
  奥丁笑了笑，说道：“不错，看起来你对诸神黄昏非常了解，但是其实诸神黄昏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这个说法比较片面。这件事情的准确说法，应该是——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
  “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高飞问道，“这才是这一事件的准确称呼？”
  “没错。”奥丁点头道。
  虽然只是差了一个限定，但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非常大。
  高飞很明白这一点。
  比如说某一年的高考，语文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不少考生只是写了《隐形的翅膀》，没有突出“我有”这两个字，结果这些考生的作文全部以跑题处理，一上来先扣18分。
  因此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与诸神黄昏，传递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
  这时奥丁继续解释道：“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其实指的并不是阿斯加德的灭亡，而是阿斯加德神格的陨落……这件事情也不一定由火焰巨人苏尔特尔导致，又或者是由海拉导致，这是阿斯加德的命运，躲不开的命运，就算苏尔特尔和海拉先后死亡，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还是会来的。”
  高飞歪了歪头：“这就有点宿命论的意味了，奥丁老爷子。”
  “也许是吧。”奥丁笑了笑，忽然用他的独眼打量着高飞道，“其实在我最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琢磨究竟是谁会最终开启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是苏尔特尔吗？是海拉吗？大概都不是……”
  “然后当我来到纽约之后，我找到了答案……”
  “高飞，这个人是你，开启阿斯加德诸神黄昏的人是你，你才是开启诸神黄昏的那个人。”
  “什么？！”高飞整个人都傻了，奥丁老爷子你怎么敌我不分呢？
  “我开启诸神黄昏？怎么可能啊？”
  “很简单，阿斯加德人的神格陨落，并不一定是因为有人毁灭了阿斯加德，夺走了神格，也有可能……是有人用正常的途径继承了神格，只不过这位继承者不是阿斯加德人罢了……”奥丁解释道，“你知道我和海拉能力的来源吗？你知道阿斯加德神力的来源吗？”
  高飞点头道：“我听托尔说过，你和海拉的神力来源于阿斯加德，而阿斯加德的神力则来源于九界的信仰之力。因为你们先是在九界面前彰显了武力，又保护了他们，所以九界的生灵对你们有敬仰之情。”
  “没错，喔，没想到托尔这傻小子居然还知道这件事，看来是我小看他了，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奥丁不忘吐槽一句自己的傻儿子。
  之后他继续道：“是的。高飞，我们的能力来源于阿斯加德，而阿斯加德的神力又来源于九界生灵的敬仰。这就是神格，阿斯加德的神格。我们的神域——阿斯加德，实际上只是一个巨大的信仰收集器，它能够将大家的信仰转化成能量，再源源不断的输送给我和海拉……也就是信仰的接受者。”
  “整个过程由魔法契约来完成，这就是我们能力的来源方式，但这个信仰接受者并不是不可变更的，实际上阿斯加德随时都可以将这个信仰之力传输给别人……”
  “只要这个人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他本身的体质可以承受如此强大的能力而不至于粉身碎骨，这一点阿斯加德人天赋异禀，基本上都能做到，而高飞，你作为不死之身，显然也能做到……”
  高飞轻轻点头。
  奥丁继续道：“第二个条件，这个人在魔法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他能够为自己和阿斯加德建立契约。”
  高飞再次点头，这一点他还是能做到。
  奥丁道：“第三个条件，这个人必须受到九界之人的敬仰，九界中至少有半数以上，也就是五个世界的人民直接对他提供敬仰，他才能够成为神力的合法继承人。”
  “是吗？”高飞闻言一怔，随后又豁然开朗。
  奥丁笑了笑，说道：“天体汇聚的时候你斩杀了冰巨人的首领、劳菲的儿子，当时你获得了约顿海姆人民的敬畏和敬仰；击杀黑暗精灵，黑暗精灵世界的子民对你敬畏不已；与托尔去火之国击杀火巨人苏尔特尔，得到了火之国民的敬仰和崇拜；前往矮人之国保护矮人王不受外星军阀的胁迫，你又获得了矮人之国的崇拜；更别说你本身来自地球，地球人无不敬仰你这位超级英雄……”
  “就算不包括阿斯加德的情况下，你也已经获得了九界中五个世界的拥戴，所以高飞，你成为下一任九界守护神，是你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你躲不开的责任。”
  “阿斯加德的神格不再由阿斯加德人继承，而是由你这位地球人继承，从此以后，阿斯加德人将失去他们的神格，成为九界之中的普通生灵，这才是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的真正意义……”
  “从此以后，高飞，你将是新神，而阿斯加德的旧神，将只存在于历史和神话中。”
  听到这里，高飞挠了挠后脑勺：“算了吧，奥丁老爷子，不就是让我当你的接班人嘛，什么新神旧神的，说的神神秘秘的……”
  “九界守护者可不是什么好工作，这职业可累得很，我之前在纽约当个有点良心的小警察就已经累死累活身体吃不消了，让我当九界守护者……我的天，那简直要累死我。”
  奥丁笑了笑，说道：“高飞，我知道你有成为新神的能力，在你的保护下九界一定会比我在的时候更加繁荣昌盛……另外从此以后你将拥有整个阿斯加德的神力，你的能力将一举成为天父级别，甚至达到单体宇宙级……”
  “我又不像海拉一样企图统治整个宇宙，我要那么强的能力干什么？再说获得能力有很多种方法，我也不一定非得走这条路啊。”高飞诡辩道。
  奥丁无奈的皱眉道：“高飞，你难道让我求你才肯接受吗？现在海拉已经去了阿斯加德，你继承我的能力，获得阿斯加德的神力，才是击败海拉的唯一方法！如果你不这么做，海拉明天就可能把地球毁灭！”
  听到这里，高飞终于点点头道：“嗯……这倒是有点说服我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了，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奥丁简直黑线——阿斯加德的神力，来自九界的信仰之力，成为宇宙中的新神——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啊，怎么你小子还接受的不情不愿的？
  要不是你是我的第一人选也是目前的唯一人选，我才不会求着你继承我的衣钵！
  不过在继承之前，高飞突然问道：“等等，奥丁老爷子，咱们先搞清楚情况哈……你的计划是让我用魔法与阿斯加德建立契约，然后像你和海拉一样获得阿斯加德的神力，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达到和海拉一样的天父级，从而与她一战？”
  “是这样的。”奥丁点头道，“这就是我的计划。”
  高飞皱眉道：“等等，老爷子，你不觉得你的计划有点草率吗？我就算获得了阿斯加德的神力，达到了天父级，但海拉也是天父级，这也就是说，我在交手的过程中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我未必能十拿九稳的战胜她……”
  “再说我的闺女嘉莉现在至少也已经达到了天父级别，如果实力强过海拉就可以杀掉她，那让我闺女出马不就完事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无论是我出马还是我闺女出马，就算我们能战胜海拉，但天父级别的生物交手，造成的破坏将是毁灭性的。我们在地球交手，那么地球就会生灵涂炭；我们在阿斯加德交手，阿斯加德就会尸横遍野……”
  “这并不是个完美的计划，甚至两个出色的计划都谈不上。奥丁老爷子，你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骗我继承你的衣钵，成为九界的新神，没错吧？”
  尽管奥丁之前成功的欺骗了高飞，但这一次他没能得手，他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居然被你给看穿了。”
  “说实话，想要击败海拉，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她的实力太强了，她就算被人击败，临死前也一定会玉石俱焚，和她周围的生命同归于尽。而她临死前的破坏力能够波及到一整个星系，所以很难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去杀掉她。”
  高飞郁闷的挠了挠头发：“但是奥丁，既然你可以利用魔法建立契约把九界的信仰之力传给我，那么你有没有方法……利用魔法契约剥夺九界的信仰之力呢？剥夺海拉继承这份神力的资格？”
  “你说的这种方法有可能存在……”奥丁道，“但可惜我并不知晓，否则在当初海拉背叛我的时候我就直接剥夺了她的神力，何必等到现在？”
  “说的是哈。”高飞尴尬的点点头，“但是谁有可能知晓这一方法呢？”
  “只有我们阿斯加德的先祖，我的爷爷，布利。他是诸神始祖，是阿斯加德信仰之力的建造者，如果真的有剥夺神力的方法，那么只有布利才知道正确的方式。”
  奥丁道，
  “可是布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他已经变成了宇宙中的尘埃和星辰，他并未把这种方法传递下来，我们又如何去寻找呢？”
  尽管这任务听起来极难做到，但高飞却轻轻一笑。
  “所以只要找到布利，就能找到剥夺海拉神力的方法了？”
  奥丁皱眉道：“你没有在听讲吗？我的先祖布利已经化作尘埃了，他的魔法与他一起消散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高飞笑着对奥丁道：“等我一段时间，奥丁，我也许能在历史的长河里把你爷爷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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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奥丁打了招呼之后，高飞就退出了地狱之中，因为奥丁现在已经变成了灵魂形态，他不会在地狱中存续太久，所以高飞必须得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在当前的现实时间线中找到布利也许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利用高飞系统的技能就没那么难了。
  神秘者模板中的技能“契约”可以让高飞穿越时空与各个位面的魔法大佬建立契约，并且获得他们的能力，这就给了高飞机会，作为阿萨神族的始祖，阿斯加德的创立者，诸神之祖布利一定在契约列表当中。
  “来吧，奥丁的爷爷，托尔的曾爷爷，我这就来找你了！”
  高飞闭上眼睛，启用“契约”技能，很快他就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来到了迷雾中的航船之上，并且在潺潺的黑暗的水流之中一路向前。
  “我来了，布利，好好管教管教你曾孙女吧……”
  航船向前，周围出现了一个个带着熹微光亮的小窗口，高飞没时间去一个一个查看其中的画面，眼睛只是盯着这些小窗口下的名字。
  “萨尔……不是他。”
  “艾泽尔？也不是她。”
  “阿戈摩托？不对不对……”
  一路向前，高飞一一浏览这些内容。
  在众多的人名之中寻找奥丁的爷爷无异于大海捞针，高飞看到最后脑袋都大了。
  “这就是系统的不对了，这么多人名怎么不设置一个自动搜索功能呢？或者按照名字的首字母排序，这也比较人性化啊……”
  可是高飞的建议并没有得到系统的反馈，契约技能里的人命还是无序的、随机的出现，高飞则驾驶着航船边走边看，如果不是有超级大脑帮助的话，他可能很快就思维崩溃而放弃任务。
  在寻找了差不多三四十人之后，高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的预想是没错的，阿斯加德的先祖也是契约对象中的一个。
  “布利，阿萨神族始祖。”
  当看到这个名牌的时候，高飞差点没感动的哭出来。
  “奥丁他爷爷，终于找到你了！”
  随后他立即选择使用契约技能，航船朝着布利的小窗口驶了进去。
  浓雾变得更浓，周围的气氛更显诡秘，高飞来到船头，进入这异度空间，随后见到了同样进入这空间中的布利。
  按照之前的套路，高飞猜到这位阿萨神族的始祖应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是利用魔法进入这个异度空间，并且寻找其他同时使用这个魔法的人，并且与之建立契约，共享能力罢了。
  有了上次古一法师的经历，高飞对于这一技能已经轻车熟路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伪装全知全能的神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尽管布利是奥丁的爷爷，是阿萨神族的先祖，但他在进入这空间之后却显得像是个萌新，处处试探、处处谨慎。
  越过浓雾，布利见到了高飞的轮廓，他先是一愣，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动作，但在看到高飞没有攻击意图之后，他也放下了手上的动作。
  “朋友？迷雾中的朋友？”布利的开场白有点傻缺。
  “你好。”高飞淡定颔首，展现出一派从容。
  “喔，你好。”布利听出了高飞语气中的友善，歉意一笑道：“很抱歉我刚才的失礼行为，我只是无法确定你是敌是友。既然我们同样出现在这浓雾之中，那么我是否可以推断，你也是利用魔法建立契约来到了这里？你的目的是否与我一样，是来交换能力的？”
  “不。”高飞声音冷漠的否定道，“我和你的来意不同。或者说你在施法过程中出现了失误。我并非和你一样，来这里只是为了获取你的能力。我只是感知到了你的虔诚呼唤，因此过来见你一面。”
  “什么？！”布利大感意外，震惊道，“你感知到我的虔诚呼唤？所以来见我？”
  怎么听起来这位浓雾中的家伙身份很尊贵的样子？
  领悟到高飞话语中的潜台词，布利对他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请问你是……”
  “布利，阿萨神族的首领，阿斯加德的建立者，是你么？”没等布利先询问，高飞决定先发制人。
  布利被高飞说的一愣，同时对他的话信了三分。
  按理说如果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利用魔法建立契约的施法者，那么在这充满浓雾的异次元空间之内，双方应该是不了解各自的身份的。
  既然对方能说出他的身份，那么布利就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位超越了这种魔法的人。
  “喔，诸神在上，我居然有幸能见到您，不知道您如何称呼？”布利连忙谦卑的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高飞严厉的说。
  他可不打算随便编出一个名字来哄骗布利，万一布利把他的名字给写进阿斯加德神话中可就完蛋了。
  “喔，抱歉，这位……大人。”布利低头道歉，“我为我的失礼感到羞愧。”
  “你的确应该如此。”高飞故意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但我体恤你的虔诚，我仍是会给你帮助。”
  “说吧，布利，阿萨神族的领导者，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
  听到高飞询问，布利连忙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他利用契约魔法原本就是为了寻求帮助的，按照之前的预想，他以为自己只会碰到一个实力与他相近的人，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魔法越级建立契约，居然让他碰到了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秘存在。
  “尊敬的大人，目前我在建立阿斯加德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我汇聚整个阿萨神族的意志凝聚了阿萨神族的神格，并且将神格储存在阿斯加德的群山之中，同时利用阿萨神族的古老魔法将自己与神格相勾连，获得不朽之力……”
  “可是阿萨神族人口凋敝，能为我提供的神力太微薄了，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正陷于苦战之中，我百年之内已经三次输给了冰巨人，我担心长此以往，阿斯加德会被冰巨人所毁灭。”
  听到这里，高飞大概明白了布利的情况——他的神力来源于阿斯加德，这一点与奥丁、海拉一致。而听起来他与阿斯加德神力勾连的魔法本身是阿萨神族的古老魔法，这算是他们的家学渊源。
  但目前阿斯加德的神力却比后来奥丁时代的神力要弱的多——奥丁时代阿斯加德的神力是整个九界生灵对奥丁的敬畏和信仰之力凝聚而成，目前的阿斯加德神力则只是阿萨神族自身的意志融合。
  “阿斯加德的神力微弱，是因为你凝聚神格的方式不对。”高飞直言不讳的说道，“阿萨神族人口有限，就算凝聚全族之力也不过寥寥之数，如果你真的想战胜约顿海姆的巨人，那么你就该将眼光放得更加长远，你不仅要将阿萨神族的意志凝聚成神格，还要将其他的精神力凝聚起来……”
  “譬如，在你阿斯加德开疆拓土的过程中，你不仅要用武力去征服敌人，还要用仁德去感化敌人。”
  “让众生对你敬仰，对你心悦诚服，信仰之力自然会来。”
  “到时候将这些信仰之力凝聚为神格，与阿斯加德勾连，与你自身勾连，那么你将会真正做到战无不胜，阿斯加德也能免去覆灭的危机。”
  高飞将后世阿斯加德获取神格的方式剧透给了布利，这给了布利非常大的提示。
  “喔，大人，您是说……让我把获取神格的方式扩大，然后从阿萨神族以外的人身上获取神格吗？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但是我担心……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以我目前的魔法造诣，我只能从阿萨神族的血脉中获取神格……”布利低声说道。
  听到布利的担忧，高飞轻轻一笑：“别慌，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