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节
她到了这个时候,对我还是处于一种防范的状态,显然在这天罗秘境里,显得十分的紧张。
我没有犹豫,扔了过去,这回她没有喝,而是用那如同蝎子一般的尾巴将其叼住,然后说道:“执宰人,也就是我们头顶上的那一伙人,他们曾经也是如你我一般的旅者,然而最后却占据了这诸神角斗场,在熟悉了此间的规则之后,成为了幕后的操纵者,如果你能够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让他恢复意识,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说那如何成为他们呢?
美女兽没有说话了,而我也是十分知趣地又给了一瓶水,她方才说道:“你得足够强——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那个黑鬼一样,他就是足够强,所以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成为了十二个执宰人之一。”
足够强?
我说你说得太笼统了,有没有一个比较有参考价值的办法,比如说我怎么去做……
我准备跟她套话,甚至想着多付出一些代价之类的,然而这个时候,那美女兽却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脸色一变,卷着我给的两瓶矿泉水,然后说道:“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她的声音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去。
她来得突然,走得也是让人意外,我瞧见她一脸惊恐的表情,顿时也变得无比紧张,下意识地跟着出去,然后一个跃身,跳上了房顶去,左右打量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儿的东西。
我望了好一会儿,方才回到房中,瞧见布鱼已经下了床,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瞧见他的模样,的确如同刚才那美女兽所说的一般,三魂七魄都不在,再加上操控他的那股戾气也给我拍走,使得他如同木头人一般。
瞧见他这样子,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情形来。
那个时候的我不过是一个中了毒的普通人,而他则是镇守滇南的大领导,但对于我和二春的造访,却十分的热情。
后来随着我们的交往越深,对这个男人,我越发的尊重。
只可惜……
我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尝试着说道:“你跟着我,然后我帮你把三魂六魄找回来,好么?”
布鱼默然,我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屋子外去。
我本来想要去外面找一下是否有什么东西,能够拖着他的工具,车子或者别的三脚架,然而我感觉身后有人,回过头来,却见布鱼居然不动声色地跟了出来。
我一回头,他立刻就停了下来,双目孔洞地望着我。
啊?
我有些诧异,往外面走了几步,结果发现他居然跟了过来,而我停下来,他居然也停住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儿懵,不过随后试验了一下,发现他居然会自己跟着我走,这让我有些欢喜,知道用不着背着他走了。
在这儿陪着布鱼待了一会儿,我又开始出发了。
尽管我不知道美女兽的那两个方法到底该怎么实现,但我知道,如果我停下脚步来,也是什么都解决不了。
而且我还有另外的一个期待,那就是碰见杂毛小道和屈胖三。
如果有他们的相伴,那么我在这龙潭虎穴之中,我也更有信心一些。
两人搭伴,继续前行,结果又来到了一个广场前。
前方又有一个人影,不过这一回,对方却没有径直朝着我冲杀而来,而是站在边缘,朝着我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第六十二章 冤家路窄
我走上前去,仔细打量,发现对方是一个满脸大胡子、包着格子头巾的中东人,他那突出的鹰钩鼻和异域风情的打扮,让我惊讶之余,又琢磨起了对方的来历。
往前走了几步,我又回头去看,发现先前瞧见过的那晶壁再一次地竖立起来,表明了这一次的决斗,将要再次展开。
对方没有一出现就上来与我做生死相搏,让我感觉得出他也许跟我一般,都还是旅者的身份。
所谓旅者,说白了,也就是没有怎么失败,也没有被我们身处的这天罗秘境剥去神魂的人。
所以对方保留着清醒的神志。
我不太确定天罗秘境此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规则,这些都是需要慢慢摸索的,但我大概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前三回,我碰见的都是失去了神魂的傀儡、失败者,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旅者,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在这样的高压之下,还保持胜利的结果,对方肯定是很强的。
我甚至有一种推测,那就是对方在遇到我之前,也曾经历过至少三场的傀儡战。
或者更多。
当然,在交手之前,我还是尝试着与对方沟通一下。
稳住心神,我上前去,开口说道:“你好。”
那人也走上前来,在我八米之外停下了脚步,打量了我一会儿,居然开口,用算不得标准的汉语问道:“中国人?”
我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对,你会说汉语?
那人点头,说三十年前,我曾经到过中国的西北,昆仑山脉,很不错的地方。
我说你好,我叫陆言,来自中国的南方,刚来天罗秘境没多久,你知道这儿是怎么回事么?
那人也自我介绍,说我的名字很长,说了你也记不住,你叫我哈桑、或者老哈桑就好,我来自于阿曼苏丹国的苏哈尔,我是阿曼阿萨辛派首席阿訇,很高兴遇见你——对了,你身后的那个人,是你的同伴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布鱼,然后点头说道:“对,是的。”
老哈桑有些疑惑地说道:“据我所知,进入斗兽场里,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即便是同伴,也只能在外面旁观,你是怎么做到两个人一起进来的呢?”
啊?
我给对方的问题给问住了,愣了一会儿,方才解释道:“我刚来,不是很清楚这儿的规则,不过你刚才所说的,应该不冲突——他虽然是我的朋友,但跟我并不是一起进来的,他是被人当做了贡品弄进来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经没了,有人告诉我,只有击败了那些曾经打赢过他的人,方才能够找回他失去的神魂。”
老哈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傀儡,这就难怪了。”
我心头很多疑问,此刻忍不住问道:“那么,你能够告诉我,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为什么大家见面,总是小心翼翼的,为什么会不断地出现这个让人丧命的广场,还有如何能够成为执宰人呢?”
老哈桑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啊,你想成为执宰人?”
我点头,说有人告诉我,比起碰运气去战胜所有赢过他的人,不如成为执宰人,获得足够的权限,更能够将他变成正常人。
哈、哈……
老哈桑笑了,说那你可得努力了,执宰人,这个很难的——对了,你说你刚刚进来?之前的时候,遇见了多少傀儡?
我说三个。
老哈桑有些惊讶,说就三个?
我说对啊,你遇到了多少个?
老哈桑皱着眉头,说不可能啊,怎么会只有三个呢?啊,对了,你进来了多久?
我想了一下,从我出现在天罗秘境,到现在,时间持续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了吧?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这儿的时间和空间都有一些混乱,我估算的,也未必准确。
我斟酌了一会儿,说差不多小半天吧。
我这话儿其实是有所保留的,不过我与这人第一次见面,也不愿意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然而即便是虚瞒了一些,那人还是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的天,小半天?你就遇见过三个傀儡,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战而胜之——难怪,难怪……”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您能跟我说清楚么?
老哈桑说一般来讲,进入天罗秘境之后,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每一次战斗之后,尽可能的多休息,等精神恢复巅峰之时,再考虑下一场的比斗,这样会让你拥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所以很多人在这里会待上许久,而如你一般,小半天时间,就过了三关,实在罕见,也让你提前接触到了如我一般的旅者。
我说那你遇到旅者,是多少次之后呢?
老哈桑说我来到这天罗秘境,十次之后,才遇到第一个旅者,而你,是我遇见的第十五个人。
我的天?
听到对方的话语,我忍不住一惊,想着我前几次的种种磨难,越发地觉得面前这个大胡子不同凡响,也弱了与其交锋的心思,而是跟他套起近乎来。
我们聊了一会儿,谈了一些在天罗秘境之中遇到的事情,彼此试探着,渐渐的,防范心也少了几分。
两人走得更近了一些。
又过了几分钟,我感觉到老哈桑在频频地朝着广场边缘处望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老哈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你知道广场边缘的那玩意怎么破开么?咱别在这里干站着,容易被人瞧见,找个地方好好聊一下呗。
老哈桑笑了笑,说你之前是怎么离开的呢?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之前碰见了三个傀儡,前两个跟我不死不休,没办法,我只好痛下杀手,而第三个,这是我这个现实之中的朋友,我用佛教印法,将他体内的戾气拍出——不过咱们两个都有意识,没必要交手……”
老哈桑低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来,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且看看我这玩意。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玩意儿来。
那玩意是一个美人儿的头颅,头顶上满是细碎蠕动的长虫,如同蛇一般挥舞着,而当我下意识地打量那美人儿的脸庞时,她的眼睛却突然间睁开了来。
当那玩意睁开来的一瞬间,我的心头狂跳不止,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
而这时那个满面春风的大胡子却突然恶狠狠地念出了一道咒诀来,还没有等我明白怎么回事,我的炁场感应之中,却感觉到那满是长蛇的美人头颅,双目之中迸发出了一道绚烂的白光来。
让我感觉到心跳不止、深深恐惧的,正是那一道白光。
它似乎有封印住人的功效。
美杜莎之光。
好在我这人的反应能力还挺强的,而且对于陌生人的防范也是有意识的,所以在下一秒的时候,我直接遁入了虚空之中去。
而就在那时,原本与我满面春风交谈的老哈桑突然将右手往腰间摸去,紧接着拔出一把阿拉伯弯刀,朝着我刚才所站着的地方,猛然一刀斩去。
他显然是早有筹谋的,一整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那一刀的力量很强,有尖锐的破空声想起,我觉得自己倘若是被那白光定住,绝对会被这一刀给斩成两截。
对方的果断出手,让我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那问题的答案。
倘若是想要离开这个小广场,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战胜对手,又或者,杀死对手。
老狐狸。
那家伙显然是早就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刚才的笑容才会那么诡异。
他估计是想要获得我的信任,然后突然出手,将我拿下。
按道理说,刚才其实并不是最佳时机,他如果跟我再多聊一会儿,我或许会放松对他的警惕,从而让他能够得手,不过我猜测对方之所以提前发动,可能是听我说起了自己抵达天罗秘境的时间只有小半天,却连破三关,估计实力应该是很强的。
他想要趁着我极有可能没时间回复精力的这个时间节点,偷袭于我,将我给一举拿下。
但他最终还是在大虚空术的面前落了空。
我浮现于他的身后,抓着止戈剑,毫不犹豫地朝着他斩去,却没有想到那家伙居然不与我正面交锋,而是猛然一冲,来到了布鱼的跟前来,弯刀一伸,架在了布鱼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