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节

  小郭姑娘跟他已经联系过了,而且他今天早上已经陪同小郭姑娘,把人送到了茅山。
  还好他没有进茅山去,要不然我这电话还真的打不通。
  如果是这样,我指不定有多着急呢。
  一路高速,三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赶到了茅山这边来,路上并无任何太多的波折,也没有预想中的查车,唯一的问题,在于抵达茅山脚下的时候,那个动手开枪的司机,因为伤重而死了。
  事实上,如果当时就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说不定这家伙能够活下来的。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将他带上了车,简单处理一下,甚至连弹头都没有拔出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能够将拔枪弄得这般迅速的家伙,一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练家子,二来也是一个亡命之徒,这样的人,我送进医院去,岂不是害了人家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
  当然,我若是留在医院,陪同他做完手术,又陪几天病床,倒是皆大欢喜了,但回头那两个血族找来大把帮手,那又该怎么办?
  在经过简单权衡之后,我当时的选择便是带着人离开。
  至于死没死,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我整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已经变得成熟起来,懂得取舍,也不会圣母心泛滥,更不会对一个亡命徒而掉眼泪。
  这是不值当的,因为这种人有的时候死了,比活着更加合适。
  至少他不会再害人了。
  赵毅风和他的两个小弟在茅山脚底下与我告别,作为联络人的他们,在目前这个复杂的局势之下,最好还是不要进入茅山宗里去,这是为了他们好,而赵毅风也知晓此事的厉害,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们帮我将那司机的尸体,以及这辆黑色别克g18一起带走处理去了。
  而我则押着白宇飞、徐涛和失去了双手的毕永长老,走在了通往茅山宗的山道之上。
  长途跋涉,毕永已经醒了过来。
  当抬头瞧见熟悉的茅山风景之时,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即便他有什么想法,嘴巴被堵住,两只残肢被捆绑,只有双脚能够勉强移动的他,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我没有让他光着身子,当然也没有将那破袍子给他披回去,而是让白宇飞脱了一套衣服给他。
  毕永长老的脚步有一些蹒跚,不过有着白宇飞和徐涛两人搀扶,速度倒也不算慢。
  这两人得到了我的许诺,只要没有对茅山有过血债,我最后会把他们交给有关部门,作公正的处置。
  对于这个承诺,两人都很上心。
  毕竟在有关部门那个地方,凡事都讲究证据,不但不会死,说不定还能够当一个污点证人,又或者是无间道之类的角色,而如果是落在茅山的手中,刚刚经历过宗门大劫,死了上千人的茅山,正红着眼睛、怒气冲冲,说不定就直接将他们给剁了。
  而即便是剁了,以他们的身份,有关部门还不能说半个“不”字,更无法追责。
  这样的一对比,顿时就显露出了我这承诺的含金量来。
  两人的干劲十足,就想着好好表现自己。
  一路无碍,我顾不得去感受毕永此刻的心情,只能够瞧见他那阴阳脸上的僵硬。
  来到了茅山宗的新山门,与之前不一样,这儿外围处就有人值班轮守,瞧见我露面,立刻就有人过来与我接洽。
  领头的人我认识,是符钧的四个弟子之一,之前我不记得名字,这会儿听他自我介绍,方才知晓。
  李羿飞。
  对待我这个出外办事儿的外门长老,李羿飞有着近乎于崇敬的态度,走上前来,与我交接之后,派人将毕永、白宇飞和徐涛三人接管,然后陪着我前往山门大阵。
  他告诉我,早上的时候,小郭姑娘已经押着旧长老破风和蒙谊抵达了茅山。
  我作为外门长老,出外追杀门中叛徒,清理门户的事情,已经在茅山传遍了,这样的效率和威严,无疑是给予本来有些颓丧的门中众人一针强心剂,而旧长老破风的被捕,也大大振奋了所有人的精神。
  大劫已过,茅山不倒。
  我听着李羿飞没口子的夸赞,要说心中不高兴,那是假话。
  这世上没有人不爱听漂亮话,特别是他说得还十分真诚,而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随着我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也使得我在茅山开始迅速地建立起了威信来,也更加的融入了茅山里去。
  我与这个千年宗门的关系,已经不仅仅只是我和杂毛小道的交情那般简单,而是融入了更多的人脉关系里面来。
  过山门法阵的时候,我遇到了这儿的值班长老大胖子杨昭。
  他瞧见了我和押送着的毕永,十分高兴。
  大胖子是性情中人,顾不得安守职位,冲上来就给了那毕永几个大耳刮子,扇得那阴阳脸一口血喷洒在地,也吓得李羿飞赶忙把他拦住。
  破口大骂一番,发泄完了情绪之后,杨昭找到了我,低声说道:“掌教吩咐,你回来了,让你先别去清池宫复命。”
  啊?
  我说拿去哪儿呢?
  杨昭说他让你先去秀女峰,他会单独过来见你的。
  我皱着眉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杨昭点头,说对,中央来了一个特别调查组,是总局的阎副局长带队,调查关于你的事情,掌教的意思,是先不让你跟他们接触,等我们将事情弄清楚了,再……
  关于我?
  我想起之前南南跟我提过的事情,说是不是有人冒充我在南方省东官杀人放火的事情?
  杨昭点头,说对,那个家伙是个狠角色,当时被擒住之后,给押送到了白城子,宣判之后,第三天在层层封锁的情况下突然消失不见了,上头震怒,又知道你出现在了茅山这儿,就特地赶过来,想与你核实一下,并且将你带走,协助调查,掌教自然不能让那帮人带走你,所以想要拖着,搜集证据充足之后,再跟他们说话……
  我摇头,说不,这件事情搞得复杂了,反而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与那人犯案的时间重叠,茅山这么多人,都能够给我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我不怕跟那帮人当面对质!
  杨昭说你怎么不明白呢,官字两张口,衙门八字开,这帮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厉害得很,掌教如何能够让你落入他们的手中呢?
  我说当面对质不行?
  杨昭笑了,说你别天真了,他们过来,就是想要把你带走的,至于什么对质啊,辩论什么的,得在他们开的特别法庭上辩论,至于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期间,你不知道得受多少牢狱之苦呢,何必?
  我一听,更加高兴了。
  别人怕坐牢,那是不习惯,而我这种“n”进宫的家伙,每一次给人关着,就相当于修炼更上了一层楼,说不定这一次进去,能够将我肚子里面那瞌睡虫给弄醒呢。
  我还待说些什么,杨昭推了我一把,说别堵在门口了,你先进山,一会儿会有人跟你说的,怎么决定,你们考虑好。
  我进了茅山宗,这儿早有刑堂弟子在此等待,接管了我押运而来的三人。
  白宇飞和徐涛哭爹喊娘,差点儿跪倒在地了,我知晓他们的担心,跟刑堂的人说明了他们的情况,听完我的交代之后,刑堂的人也挺给面子的,说陆长老既然交代了,自然不会让他们受太多苦,也不会让他们不明不白挂掉的。
  得到了这句话,白宇飞直接就跪下来,给我磕头了。
  送走他们,有一弟子过来给我引路,跟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满的崇敬,而走了没几步,突然间从旁边冲出了两人,朝着我直直而来,口中厉喝道:“就是这家伙,休想跑!”
  第四十九章 阎副局长
  说句实话,见不见中央调查组的人员,以及那个什么阎副局长,我都是无所谓的,毕竟咱是“人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在这茅山,有着那么多的人证物证,那帮人总不能颠倒黑白,将我给硬生生地诬蔑了去。
  不过这两个中山装气势汹汹冲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给吓了一跳。
  这尼玛是要干嘛?
  我强忍着拔出止戈剑砍人的冲动,打量着对方,理智告诉我这是中央调查组的人,动不得,但当瞧见对方手中那明晃晃的手铐时,我还是有点儿想要动手。
  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那么不见外呢?
  好在还没有等我动手,我旁边的陪同弟子就站了出来,当下就是一声厉喝:“住手,都干嘛呢?”
  一个国字脸的中山装严肃地说道:“同志,请你让开,我们这是在抓捕重要嫌犯,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呵呵……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我和跟前这位弟子都忍不住笑了。
  那位帮我引路的弟子我并不认识,不过他显然是知道我的,不但知道,而且十分尊敬;而这些尊敬,恐怕也是来自于我这些天对茅山所作的一切。
  这些事儿,已经打动了这些骄傲无比的茅山弟子。
  正因为如此,他显得特别强硬,不但没有动,而且还冷冷地说道:“恐怕你搞错了,他是我们茅山的外门长老陆言,而不是什么嫌犯。”
  那国字脸表情认真地说道:“陆言犯案,证据确凿,如果茅山想要包庇他,可要考虑清楚。”
  另外一个中山装冷冷笑道:“这位道长,这种事情你是做不了主的,还是问问你的师长和长辈的意见,再站出来吧……”
  那弟子红着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陆言长老是我茅山的外门长老,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要在我茅山撒野,先摸摸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双方僵持,一直被人拦在身后的我却笑了起来。
  我伸手过去,拦住了跟前那茅山弟子的肩膀,说兄弟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对外人强硬,对我倒是一副好面孔,恭敬地说道:“启禀陆长老,在下刑堂弟子张森淼,三木三水,入了茅山七年。”
  我点头,说小张,往旁边站点儿,茅山的地盘,还用不着你来保护我。
  张森淼往旁边推开,而我则走上了前来。
  看着面前两个一脸正义的男人,我咧嘴笑了,说两位,在这儿蹲守很久了吧?
  那国字脸说道:“阎局长怕你们茅山彼此包庇,特别叫我们在这儿守着,就是防止你避而不见,偷偷藏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起来茅山的人手少了,空子就多了起来,倒是让你们得了逞。
  旁边的张森淼慌忙说道:“陆长老,是弟子办事不周。”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自责。
  安慰了他,我又回过头来,对着这两位虎视眈眈的中山装说道:“你们的阎副局长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吧;不过两位还是收起那手铐来,说真的,我要是动起真格的来,一百个你们,都拿不住我的。”
  张森淼在旁边骄傲地说道:“我们陆长老在之前的茅山遭劫之时,亲手斩杀了两百八十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没几个比你们差的。”
  啊?
  他这话儿说得对面两人脸色有些苍白,眼中也多出了几分怀疑来。
  也难怪他们怀疑,别说是两百八十个高手了,就算是两百八十个人,又或者两百八十头猪,轮流排队的,你那一天一夜的战斗,也未必能够完事儿啊?
  不过张森淼说得一本正经的,却也让这两人有些投鼠忌器。
  场面有些僵持,过了一会儿,那国字脸终于缓过气来,对我说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去见阎副局长?”
  我笑了,说我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不过是敌人把用在陆左身上的伎俩,在我身上重新弄了一遍而已,我心底无私天地宽,有什么惧怕的?
  另外一个中山装怀疑,说你不跑?
  我说你们觉得我这两天没露面,是逃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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