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她泣不成声,心里悲痛谁人能解。
  而在此时,一抹黑色身影从窗户跳了进来,柳桦没有惊吓,而是看到此人的时候,直接扑到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黑夜也是心痛把她搂在怀中,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不问,明白他不能用南宫明日的身份爱她,让她靠,那就用黑夜的身份吧。
  柳桦在黑夜的怀中哭了很久,抽噎让她询问:“黑夜,我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黑夜温柔擦拭她的泪水,柳桦很奇怪,对于这个不曾让她看到脸的男子,柳桦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很亲近。
  “发生什么事情,告诉我,我给你想想。”别在哭了,她性子向来开朗,怎么就成一个泪人儿呀。
  南宫明日真的该死,可是小柳儿,你知道吗?你的明日哥哥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太后毒死我那天所说,我是她的女儿,我的存在会让她一无所有。”黑夜的身子微颤,极力控制,不让柳桦发现异常,果然,她还是知道了。
  可是,他担心不是这个,而是……
  “这太后是不是疯子呀,怎么可能?”黑夜只能干笑两声,柳桦忽然离开他的肩膀,直直的望着他:“如果不可能,那我和明日哥哥就是兄妹,我爱了十年的男子是我的哥哥,明日哥哥不能爱我,所以才对我折磨让我不爱他,可是,他为何不要命去给我找解药,难道真的是为了折磨我吗?还是为了他的谋权此时不能让我死去。”
  面对柳桦的委屈,黑夜就当是控诉,心里剜的厉害,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生痛,然而,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怯怯的问道:“如果南宫明日真是你的哥哥,你还爱他吗?或者,他对你这般,你还爱他吗?”她说她恨他,他害怕。
  如果她都知道这一切真相,那么,她似乎也能明白他的苦衷,不是为了什么阴谋,而是为了保护她。
  柳桦没有料到黑夜会如此的问,盛满委屈的泪水越发暗淡,她不知道。
  “既然不爱,那就放手吧,管他们,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就带你离开,做我唯一的妻子,好不好。”她的沉默,让他惊惶,连忙用黑夜的身份向柳桦承诺,也不怕吓了柳桦。
  柳桦是受惊了,不禁张大了嘴,愣愣的模样,甚是可爱,黑夜忽然沉了眸色:“怎了?南宫明日那样对你,你还爱着他,放不下他。”其实,他的心里无比喜悦的。
  她的小柳儿最可爱的,他必须装成黑夜的神色:“你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七个夜晚的春宵。”
  黑夜越说越威胁,柳桦直接吞咽了口水,把头埋的很深,她无法面对。
  瞧着她这神色,黑夜那面具下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充满了诡异:“你是否在想,没有想好,让我给你点时间。”如果她敢说,他便捏死她!
  然而,柳桦的答案是颔首,黑夜是倏然起身,可是他必须忍,他现在是黑夜,不是南宫明日。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去和南宫明日做个了断。”黑夜霍然起身,冷冰冰的语气让柳桦无法反抗。
  不管如何,柳桦是欠他的,上一次还差点让他没有命,所以,她颔首了。
  黑夜眯起了眸,想,也该做一个了断。
  翌日,天空下起了雨,这五的天,阴阴凉凉的,吹着风都是刺骨的。
  南宫明日一下早朝,便往桦园而来,因为柳桦找他。
  入屋的时候,印入眼眸一幕,是让他浑身被伤痛给盘绕。
  那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床榻之上,双手抱着双膝,小脑袋搭在膝盖之上,眸色空洞无神,这般无助惆然,令谁望了都会起了怜悯心疼。
  南宫明日轻声进入,她这般,他真的很想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可以尽情倾诉,她的悲伤,然后,他只能选择漠然站一旁,其余什么都是想而已。
  柳桦从早上起来,就让冬梅去唤皇上,一直到现在维持着这个动作,她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手脚冰冷,肢体发麻,全无感觉,就连面前站着一个大活人,也没有反应。
  望了许久,柳桦的姿势都不曾改变,若说改变,恐怕只有那双空洞的眸子此时泛起水花,不难猜测,她内心彷徨沉痛。
  “小柳儿。”这样的她。他恢复不了残忍南宫明日,只有处处小心隐忍痛苦的南宫明日。
  唤了一声柳桦没有任何反应,在唤第二声依然,直到第五声的时候,柳桦才恍然动了一下眼睛,可也随之泪水滚落。
  赶紧擦拭,动了身体,怎奈身体僵硬麻木,一动,便是牵扯的痛。
  “明日哥哥来了?”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柳桦想生疏,南宫明日金眸暗淡无光,却平静无波。
  “怎么,爱妃想好怎么讨好孤放人了吗?”他薄唇一扬,份外邪恶,柳桦愣愣递上眸光,一时,很是尴尬。
  柳桦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一句:“明日哥哥,我们虽算是兄妹,倒也不是仇人吧。”她这话就是想在今日把一切的说明。
  南宫明日是心里有准备的,可一到面对,还是沉重的感觉窒息。
  柳桦吞咽了,别了脸去,望了院中的一切,百花沾了雨水,反而显得百花的娇媚柔美。
  “我们不能相爱,你选择了权利,我了解,我只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利用我让我爹爹说出何事?就算他十恶不赦,他……也是你我的父亲。”
  第六十二章 亲生兄妹
  静,屋中静的连呼吸都不敢出,屋檐何时垂下雨滴,叮咚叮咚,敲击着地板,敲击着那深渊处深埋的心。
  过了许久,柳桦实在受不了他这般沉默,她想问,明日哥哥,我们真的是兄妹吗?
  我们真的是兄妹吗?我们……
  她害怕,害怕在一次听到答案,必须面对的答案。
  转了身子,一脸平静,波涛汹涌的平静,她等他回答,等他说些什么,然而,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脚步往前移了一步,却又硬生生收了回来,她告诉自己,柳桦,明日哥哥已经很烦了,别在烦他了。
  她忽然真的好想相信,她是太后的女儿,可是她很清楚知晓,不是,因为,她和他不同年。
  等了许久,徘徊了许久,终于,她等到他的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孤便实话告诉你。”这雨天何时劈下的雷,柳桦早已不能思考以及动弹。
  他冷冷目光是望向别处,那般挣扎,那般忍痛,她注定是看不到感觉不到,若是,也只是漠然!
  她静静等着他接下的话语:“先皇临终前将齐楚大部分的国库交给了丞相。”这便是他们的目的,国库空虚,南宫明日不断在想办法填充,不能加了百姓的税,他是新王,更何况还是被认为谋权的新王更不能这般做,他要的是民心。
  柳桦惊愕,很是不解,宫中的事情爹爹很少给她提及:“你可知孤这皇位是怎么来的。”说此话,他都觉得可笑,柳桦是听了这话里面的凄凉,可是她还是不知。
  四年的音讯全无是否跟这个有关!
  “当年北邙入侵,边关溃不成军,孤在众兄弟之间是被认为妖孽,受人排挤厌恶殴打,为了能自己保护自己,孤向父皇请命,如果,孤能打败北邙的军队,条件便是皇位,孤上了战场半年时间便让北邙退军,回来时候让父皇履行承诺,却遭到父皇的冷笑,父皇一直都想立九弟为皇,就凭南宫宸的名字便知晓。”他凉薄笑了几声,战场的生死,夺权惊心动魄,却被他如此清风描写。
  很难想象,他遇到什么危险,柳桦选择在他身边静静坐着,他不告诉她的原因,是不想让她为她担心。
  一行泪就这般悄然滑落,是为他痛而痛。
  南宫明日微微闭目,那段时间真的人间地狱,若不是素笙,恐怕,他早就没有命了。唇角的凉笑,忽然在提到一个人名字,明显变得很柔,柳桦愣了眸,猜测他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人算不如天算,父皇想让老九即位,却不想老九为人正直,说这些都是父皇许诺必须实现,父皇没有想到老九如此让他恨铁不成钢,当场气得昏了过去。”南宫宸此举却是让大臣拜服,这般‘六亲不认’‘注重承诺’的确让人不得不服。
  然而,在刀口舔血,过着生活很昏暗的南宫明日却不是这般想,一个连自己最疼爱的父亲都能出卖,视权利如粪土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世界上就算有这样高洁的人在,那定不会出生在皇族,而且各项都出类拔的南宫宸身上。
  南宫明日在提到南宫宸的时候,越发深沉,柳桦明白,他忌惮南宫宸的心思。
  他在众兄弟之中受到的羞辱,她是亲眼所见。
  “父皇不甘心他的皇位就这般禅位,密谋了信得过的大臣,把国库掏空。”南宫明日几乎死咬着牙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就算父皇不怎么待他,怀疑他的身份,也用不着这般做,这般直接把他接管的国家弄垮,直接让他背负亡国的骂名。
  后来的宫中争夺,太后的夺权,让他顺利当了皇上,可惜,父皇的阴谋谁都没有发现,是一场灾难必须用国库赈灾,才惊现国库几乎以空,他虽然震怒,可也很好做好太后的傀儡皇帝,让太后和皇上太吵一架,那一架,他听到他与柳桦身世,震惊下,他派人暗中查访,父皇把国库藏哪。一查才知道,当初所有参谋的大臣,全部离奇死亡,成了刑部的无头案。
  转了许久,太后也想夺权,许是觉得自己羽翼丰满,防备,便开始选妾,如妃便是他第一个安排,然而,如妃却和他达成协议,因为他们共同的目的,那便是杀了太后。
  当时他还很震惊,然而如妃绝美妙计,暗地帮助她除了不少人,太后知晓,也无法动如妃。
  在然后太后得知他们准备的一切,想把她做的丑事公诸于世,让她一无所有,如是才以让丞相府一家人通敌卖国,将其拿下,他也知晓太后的目的是将柳桦处死,这样便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相反,她还会重立新皇,以他贪恋美色,昏庸无能,而这个新皇,他揣测之人除了先皇认定九弟外,别无其人。
  若是有了证据,他先发制人,也不会和太后争夺到现在,太后是有力保持实力,试想能培养出如妃那样顶级杀手,还能让先皇死于正常,绝非一般人能所为,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兵权。
  南宫明日平静所有的心,把一切都告知了柳桦,他这般或者真的是利用柳桦,逼出父亲说出,至于为何确定这东西在柳钢身上,想必以太后的手段,绝不会如此兴师动众把丞相府所有人打入大牢。
  对于此的消息,柳桦完全不能呼吸,父亲的背后既然掩藏那么一个大秘密,而她却是关键之人,她完全没有想过,南宫明日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是要告诉她,他不是利用她,而是保护她,就算无法相爱,他还是他认定小柳儿。
  柳桦只感觉头昏沉,一下接受不了真相,可她恍惚觉得那里不对劲,至于是何处,她说不上来,如是,她只能最后一次请求,南宫明日,让她见他父亲一面,就算是为了国库。
  两人的心扉彻底打开,却不能像以前那般接近,两人脸上都盛满了忧伤以及惆然。
  南宫明日觉得既然柳桦已经知晓一切,那她依柳桦所言,然而,让两人万万没有想到一幕便是,柳钢在天牢中被人劫走。
  得知消息的柳桦当场昏倒在牢中,南宫明日派宋目彻查此事。
  第六十三章 再陪一次赏湖
  能在南宫明日眼皮底下把人劫走,这后宫除了太后有这个能力,还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尽管如此,南宫明日还是不能动太后,太后的背后的力量大的遮天,当初先皇忌惮不敢动他这个孽种,是知道这实力,而他却一点风捕捉不到,让他行步更加的艰难。
  在柳钢被劫走之后,后宫传来更令人震惊的消息,那便是如妃娘娘忽然之间不翼而飞。
  这到底是谁做的,无人知晓。
  手中的大将接二连三的就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南宫明日明亮的天空被阴霾所遮掩。
  接下来的几日,南宫明日忙着追查柳钢和如妃的下落,柳桦在寝宫之中静静的等待。
  没有等到父亲和如妃消息,却等来了让她觉得心思慎密的南宫宸的到来。
  “就算叔嫂有别,你也不用整天躲着我吧。”一见面,南宫宸便是控诉柳桦的无情。
  这也怨不得柳桦,谁让她知晓他的君心叵测,而且对象还是她爱的明日哥哥,那晚的刺客是他,和她一见面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的南宫宸,她不得不畏惧着。
  如果他一开始态度不变,她不会着防心。柳桦是这般认定,可她不知,南宫宸遇见她的时候是真性子,不能如宫中传闻的那样,若是才是真的居心叵测。
  事实胜于雄辩,显然,南宫宸见到柳桦这般惧怕她的神色,眸中是难掩不住的心伤。
  “既然你如此怕他误会,伤害你与他的感情,那我日后便不再来。”他说的很轻,轻的让柳桦产生罪恶感。
  “南宫宸!”其实,她也很矛盾呀,再者换南宫宸的角度想想,他确实挺无辜的,无论怎样,这一切都是她与南宫明日的猜测。
  他虽然性子冷了点脾气怪了点,可对她还真是真挚。
  南宫宸转身停住了步,缓缓转过身子:“今天天气甚好,能陪我再游一次湖吗?”他是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了竹筏。
  柳桦顺眼望去,又转眼迎视了南京宸漆黑又明亮的双眼,一时,难以拒绝。
  交代冬梅一句,如果皇上问起,就说她出去散心,别告诉她,南宫宸来过,而她和南宫宸一起散步。
  冬梅对南宫宸的印象就是,逸王爷很在乎小姐,那如果告诉皇上,那皇上定会折磨小姐,如是选择严密的闭嘴。
  芳草萋萋,百花绽放,迎风垂柳。
  五月的夏风,是很适合出游的,上了竹筏的两人,柳桦也不像上一次一样害怕直接坐在竹筏上,而是站在竹筏前面,用手遮掩着额头,迎风浅笑。
  这般淡静的日子,一直都是她向往的,日作而息,日昔而落,恬静的充足。
  划着竹筏的南宫暝把竹筏摇到湖中心,停下了竹筏,望着襟摆飞扬的柳桦,那和煦的阳光凝聚她一身粉红衫裙上,宛如谪仙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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