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怀疑
天涯客气道：“刘大人言重了，贫道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是仗着武功高强打人而已。结果今天被人教训了一顿，现在还真有点后悔。”
“你们……动手了？”
“切磋一下而已。”皇甫继勋也不想过多得罪这种人，不过这位道长与太子和二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就是自己人没错，只是现在还没有时间认识而已。
刘仁赡道：“以后别这么没心没肺，看见练武之人就想动手。如今太子殿下积极处理朝政，二殿下全力组织江西一带势力，若是大周再次起兵攻打，江西便能发兵来援。二位殿下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未能亲眼得见，但下官看得出来这是真的。无涯子道长，这也是你的手笔对吧。”
天涯道：“贫道刚才说了，没什么本事就会打人。二位殿下让贫道来教，他们不服就打，打到他们服为止。这两人就是欠揍，打几顿立刻就老实了。”
“这样也行？”皇甫继勋吃惊的看着无涯子，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刘仁赡的判断不会有错，而且无涯子道长也承认了是他干的，只是手段让人无法理解而已。
“别信，高人做事高深莫测，别听只言片语便下结论。”刘仁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天涯道：“无涯子道长好本事啊，竟然能让太子和二殿下收心，而且还能指导他们将整个江西地区彻底摆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了当年宗信大师之外，下官还真想不到还有谁这么厉害了。如今宗信大师已死，无涯子道长可谓天下第一人。”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不会法术，不懂掐算，只是会一点武功而已，哪有刘大人说的这么好。”
天涯不敢动声色，表现得非常平静。他生怕自己稍微表现出一些什么被刘仁赡看出来。
真没想到，刘仁赡这么聪明，竟然把自己和师父联系在一起。只要联系在一起很多事情就理所当然了。
由其是天涯的名字和无涯子太像，这件事情其实让天涯非常后悔，这个名字太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了。
“道长本事大又谦虚，下官佩服。能请到无涯子道长来府上作客也是下官的福气。”刘仁赡提声道：“刘安，带无涯子道长去客房休息。准备最好的菜色，备好之后再请无涯子道长出门吃饭。”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天涯身边，随后伸手道：“道长，这边请。”
“我的那匹马？”
“小的已经命人将其送至马棚休息，而且让人好生照顾多添草料，这种小事道长就不必担心了，这边请吧。”管家刘安说话非常客气，而且一直低着头。不过天涯却感觉这个人和刘仁赡一样，让人心里发毛，仿佛脑袋里面随时都在想干坏事。
父子之间有遗传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主从之间竟然也这么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天涯跟着刘安去认客房，很快便离开了前院。
刘仁赡的表情从来都是似笑非笑，斜眼看人。看着无涯子远去之后，才转回头来看着皇甫继勋。
皇甫继勋害怕道：“你……想干嘛？你的表情很恐怖，是不是又想害人了？”
“不不不，我是在害怕……”刘仁赡道：“皇甫将军，刚才无涯子道长有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杀气？以你的功力和感知，哪怕无涯子动一动心思，你也会察觉才是。”
“没有，绝对没有。任何杀气都别想逃过我的鼻子，更何况距离这么近。”
刘仁赡长松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是我想太多了。”
“好什么好，无涯子道长为什么要杀你……不对，无涯子道长没有丝毫杀气，他根本不想杀你。你为什么会认为无涯子道长想要杀你？”
刘仁赡摇头道：“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不说也罢。更何况这种胡思乱想的事情，我也不敢说，说出来你也不敢信。”
皇甫继勋的脑子远不如刘仁赡这么灵活，他只是一脸郁闷看着刘仁赡，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皇甫将军，下官还想问一件事，无涯子道长的武功如何？”
皇甫继勋道：“非常高明，从来没有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年轻人，我在那个年纪怕是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看样子确实是一个世外高人教出来的弟子，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诉我，他根本没有出尽全力，如果二人拼死一博，他未必会输。虽然我认为结果不会如此，但至少他心里是这样想的，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刘仁赡咬牙道：“皇甫将军，如果在酒桌之上无涯子道长忽然出手偷袭的话，你能保我的命吗？”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只要我活着，没有人能伤你分毫。”皇甫继员郁闷道：“你很害怕无涯子道长？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仁赡摆手道：“别管别管，这件事情应该是我想多了，三殿下不会不认识，既然三殿下都认同此事，那就没有问题才对。”
刘仁赡从一开始就怀疑无涯子的身份，因为他的武功和学识绝对不是一般人，单是能处理江西镇南王杨英就要高看一眼，这个问题困扰整个南唐十几年了，他一出现就解决了，凭什么？
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仁赡只是佩服。但看见无涯子这个人之后……差点吓疯了，竟然这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幼。吓疯的还不止是他的年纪，还有他的武功。
根据皇甫继勋的形容，无涯子的武功属于相当厉害，甚至在被皇甫继勋打败之后，他一点也没有害怕，甚至还留了后手，而且不止一个后手。
这种小子太可怕了，再让他成长几年那还了得？什么人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刘仁瞻在看见无涯子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宗信的徒弟郭信，人称天涯。无涯、天涯，只是多了一个勾而已，难道此人就是天涯？
刘仁赡越想越害怕，此人该不会是借着夺取江西的名义只为讨要这块金牌，然后借金牌的便利来暗杀自己的吧。如果他真是郭信的话，极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不过又想了一下，刘仁赡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如果郭信要帮助柴荣攻打寿州的话……估计寿州是守不住的，虽然不知道郭信有什么手段，但根据他师父的表现来看，郭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且郭信没有必要提供这么大的帮助，只为了杀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更何况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要搞其它的事情，直接偷溜到寿州就能杀了自己。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三殿下李从嘉与宗信的私交非常好，他不可能连宗信的徒弟都不认识，所以三殿下认可这件事情之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三殿下眼睛不方便，但他比有眼睛的人看得还真切。
皇甫继勋撇嘴道：“少跟我提他，就是这个家伙联合宗信和赵匡胤杀了我爹，他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想报仇不成？”
“这个仇怕是报不了，反正我爹年纪这么大，而且旧伤太多，连睡觉都无法安眠，经常痛醒。其实他早就想死了，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我爹还曾经想让我动手给他一个痛快，但我下不去手。”皇甫继勋道：“不过这也算是深仇大恨，我只是能忍而已。如果真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希望可以报仇，但前提是……他不是南唐王爷，我也不是南唐官员，否则我绝不会对他动手。”
皇甫继勋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武功高强而已，但他对南唐却是忠心不二。他爹皇甫辉为南唐打下大半江山，从小就教导他忠心最重要，哪怕能力差一点也无所谓。
皇甫继勋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的教诲，他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好用，所以才会这么听刘仁赡的话。
皇甫继勋也是故意想与刘仁赡搞好关系，因为他感觉刘仁赡的脑袋非常聪明，虽然脾气慢了一些，但刘仁赡所猜所想几乎没有错过。
当然刘仁赡与宗信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除开宗信之外，想找一个与刘仁赡相提并论之人，还真不容易，哪怕李从嘉也远不如刘仁赡那么聪明。
做事慢慢吞吞，但从来不会做错，这可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能力。不管是什么人都会犯错，皇甫继勋唯独没有见过刘仁赡犯错，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非常明智。
皇甫继勋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的优点。所以皇甫继勋非常清楚自己身边需要一个脑袋聪明的人来帮他做决定，毕竟他的武功高也不是天下无敌。
大多数的时候，决定比能力更重要。
皇甫继勋的府邸并不在寿州，而是在金陵。他在寿州连一套房都没有，一直借住在刘府。刘仁赡也猜到皇甫继勋的想法，二人心照不宣。
在寿州的皇甫继勋基本上可以说是忍辱负重，刘仁赡的任务决定他都会照办，虽然刘仁赡有的时候很倔强。毕竟现在皇甫继勋吃喝都是刘仁赡的，所以皇甫继勋也没什么主动权。
皇甫继勋其实也很希望把家搬到寿州来，因为他感觉自己和刘仁赡处的相当不错，两人可以长期做好朋友，更何况一直住在别人家太麻烦了。
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皇甫继勋不可能真正的住在寿州，只是寿州有需要的时候，皇甫继勋才会到这里来给刘仁赡助阵。
皇甫继勋其实很少到寿州来，他大把的时间都是待在李璟的身边，作为李璟的专业打手和保镖。虽然手握大权，但皇甫继勋在李璟的面前没有一点架子，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所以皇甫继勋与刘仁赡之间可以相处，因为皇甫继勋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强势的人，如果一切由他来做主的话，反而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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