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嘭”
  一声巨响,右侧小巧茶几被人一脚生生给踹翻在地,然后便是“噼里啪啦”一顿脆响,茶几上的茶杯摔落在地,碎片四溅,惊得在场之人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眼前巨响还未消化,只见那黑色身影已经快步上前蹲下,单手直接掐住了莫念慈的脖子,他说:“你真该死!算计我婚姻该死,东窗事发不知悔改该死,最后竟还毁我妻子声誉,你真是死上千百遍也难消我心头只恨!”
  一番话他说得错落有致,却也说得咬牙切齿。
  幼时父母皆丧,家族算计,几经生死,后来唯一的双胞哥哥也离开,他处境艰难至寸步难行,饶是那时他也不曾这般暴戾过,这一刻他青筋暴露的手臂,莫念慈逐渐泛白青紫的唇瓣都昭示着,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生生的掐死这个女儿!
  第335章 丑闻
  莫念慈抓住她掐着自己的手臂,人在清楚的面对死亡,总会绝望的也想要挣上一挣。就好比这一刻的莫念慈。
  在体验着霍慬琛要掐死自己后,心底虽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不甘就此死去。
  她用力的扒拉着霍慬琛的手,但逐渐窒息的感觉让她变得虚弱无比,更何况男女天生力量上的悬殊让她根本无从逃离。
  只能望着这个男人,用着一种近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看着她的生命力一点点消亡在他的手里。
  一旁的郝助理也被这样的霍慬琛吓到。看到莫念慈眼睛都翻着白眼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拉扯着霍慬琛,想要将两人分开。
  他说:“三少,这个人不值得您为此浪费今后哪怕是一秒的时间。”
  他说:“三少,莫家佣人全都目睹她被强行带来的过程。”
  他说:“三少,切不可冲动……”
  郝助理说了很多,但没有一句管用,霍慬琛的手不曾松懈半分,他就连表情都未曾有半分的变化。
  迫于无奈之下,郝助理脱口而出,“三少,小夫人还在等着您!”
  眼神狠戾的男人,眸色忽然颤了下,他掐着莫念慈,却是沉沉的闭上了眼,之前戾气悄然离散,他重重的呼吸了好几下,一遍遍的自我调整。
  对,他不能就这么杀了这个女人。
  他跟妻子还有大半辈子,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而浪费跟妻子的时间不值得。
  更何况,就这么杀了她太轻松,他怎么会让她就这么毫无痛苦的死去。
  不,不……
  这样想,掐着莫念慈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到最后他完全抽-离,莫念慈就跟断线了的风筝一下,无力的撑在那里。
  脖子上被掐出了青紫的痕迹,那般触目惊心。
  但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他在笑,他看着莫念慈笑得格外的优雅迷人。
  他说:“我妻子看似冷情,实则心思柔软,无论过去你们莫家如何对她,她除了寻求平静生活,未曾有一刻想过要对付你们莫家。可是你们呢?步步紧逼,不留余地,算计她的婚姻生活,制造香艳照片,令她一次又一次处于舆论之中。她才二十岁,私生女、放荡女……你们在她身上加诸了诸多污点,有些或许可以洗清,有些却要跟随她一辈子。但饶是如此她也从未对我请求过一次,哪怕一次要对付你们的想法……”
  “你们莫家全是冷血豺狼,被主人好心放过,却不知感恩,一寻到机会便想咬死主人。我对于驯兽没有什么兴趣,但如若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霍慬琛背手于后,他前倾与她对视,嘴角有弧度扬起,只是那笑有些冷有些森,“你知道吗?有时候死反倒是种解脱,真正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莫念慈呼吸停滞,她呆呆看着霍慬琛,身体仿佛被浸泡在雪水里,她剧烈颤抖着,麻木着。
  这一刻,她真的有种死了反而更好的错觉。
  霍慬琛起身,不再看她,他转身朝落地窗前走去,冷冽的声音传来:“送莫小姐回去,一定好生的送回莫家别墅,记得叮咛莫夫人,莫小姐乃千金小姐,这般在帝宫胡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我能救她一次,可是救不了第二次。”
  莫念慈目光狠狠一颤。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竟想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带过她身上的伤口,想要这般轻易地就蒙混过去她罔顾人权强行将她带到这里的违法行为,甚至是想那几度想要杀了自己的狠毒心思……
  她不会,只要她回去,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霍慬琛,霍慬琛……
  莫念慈在心底默念着这个让她咬牙切齿却又悲哀的觉得自己竟真的拿他莫可奈何。
  霍慬琛这般大胆的将她从莫家掳来,除非她真的出事,既然敢将她送回去,自然不会担心她时候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试问,他堂堂帝皇董事长,霍家当家人,如若有心对付她,何以需要如此兴师动众,闹得人尽皆知。
  莫念慈面无血色,她紧咬唇齿,“霍慬琛,慕槿歌这般让你难堪,骄傲如你,你当真可以罔顾她的过去?如若你真的不在乎,那你就去查,查我说的是否属实。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让我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莫念慈绝对不会吭一声。”
  闻言,霍慬琛却微笑着冲她抬起右手摇了摇头,他说:“莫小姐,你错了!无论我妻子过往如何,她即是我妻子就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你即知我骄傲,却是几次三番的踩在我头上兴风作浪。”他眸色渐浓,声线渐沉,“比起去探究我妻子过往,我更愿意去让那些胆敢在我头上兴风作浪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
  莫念慈被送走,正如她被带来帝宫一般,离开时亦不曾惊动帝宫内任何一人。可她被丢回莫家别墅客厅时,亦惊动了整幢别墅。还有早前她被带哦组,闻讯赶回来的林君兰。
  她看着被人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的女儿,一张脸早已经血色全无,她趔趄的过去,将她扶起,触及她脖子上的伤口,心底怒火翻腾。但到底是比莫念慈多活了那么些念头。
  霍慬琛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女儿带走,最为主要的不过是警告她。
  他即敢这么做,就不怕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不曾去看郝助理一行人,她命人去将医药箱拿来,命人去取冰块,那上面的伤太触目惊心,她甚至都不敢想像女儿这几个小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莫夫人,三少让我给你带句话……”她的态度,郝助理自然也不会在乎,望着母女俩的眼神也有着厌恶,他将霍慬琛的话重复过后,也不等对方的回应,转身快步离开。
  林君兰紧咬着唇,她小心的替女儿上药。
  念慈这般伤痕累累的回来,是否说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毕竟是法治社会,他霍慬琛再厉害也无法真的做到只手遮天。
  但如果这样的伤可以换来日后的结束,林君兰清楚,她们该息事宁人。
  所以,当第二天有关莫念慈那段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丑闻被人挖出且昭告天下时,她们母女俩才算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第336章 这人又在耍心眼
  午后阳光灿烂,现在的慕语竟容许旁人靠近了。
  如果说年底最值得慕槿歌开心的事情就是,有关留声机,倒也没白费她的一番心血。
  有关留声机,母亲一开始是毫无反应的,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播放的时候母亲就会有一些反应,不至于像之前在圣安那般明显,但后来神情眉眼间会有变化,而且那个时候她也别好接触,就算有陌生人靠近也不如最初那样抗拒。
  每次慕槿歌想要同她亲近,只要放着她熟悉的京剧曲目,她也都不会再来伤害自己。
  这样的进展对让母亲在最短的时间接纳自己无疑是好的。
  而每次都用这个办法,结果也一日比一日好。
  今天,慕槿歌还陪母亲吃了午饭,然后花园散了会步,直到她午休她便守在她的床边,翻看着她平日里会看出的书。
  时间倒也还算宁静,母亲作息规律,慕槿歌这段时日倒也养得不算太坏,以至于无间看书又处于暖眼下,也有些昏昏欲睡。
  是开门声惊扰了她。
  此处是母亲病房,除了医务人员,任何人想要前往必须通过主治医生的批准。
  就算是她这个女儿也不例外。
  而寻常,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都不会过来的。
  事关母亲,她比任何事情都要谨慎。所以就算对方开门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响也将她从昏昏欲睡当中惊扰回来。
  她起身转眸,触及门外身影,有讶异,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她相错了,在和雅除了医生护士,还有一人如若想要过来也是无须任何人批准的。
  霍慬琛也不曾想自己这般小心翼翼还是惊动了她。
  他来和雅已经有段时间,第一前往的不是病房,而是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他离开一段时间,又忙以至于这段时间对于慕语的事情倒有些没顾虑得上。就算有楚岽莲在,但有些事情他得做。
  一段时间的进展,以及医院费尽心思地治疗,慕语的病情有了改善。
  慕语其实并非精神病,她只是在极度刺激下的一种精神障碍,这种病情跟精神病很相似,但如若要痊愈比精神病也要容易些可能性也要大许多。
  当然,这也要取决于治疗和病人所处环境。
  近来,为了帮助慕语治疗,霍慬琛在和雅一片区域加以改建,让病人处于一个熟悉的环境对病情的治疗也是极为重要的。
  当然,这些事情慕槿歌都还不并不知情。
  根据她所提供的信息,几乎是全还原。
  而这件事却在发生许多事情后才被她知晓。
  现在——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也变得稀薄了一般。
  慕槿歌不曾收回目光,而是抬步朝他走去,在他要过来的同时已经抬手做了个停住的手势。
  母亲虽然睡着了,但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
  之前是差到要借助安眠药,也就最近几天才不需要。慢慢的可以自己入睡。
  这是个好现象,是要三分毒,尤其还是安眠药这种容易让人上瘾的药,不吃最好。
  母亲睡眠浅,这里自然也就不适合谈话。
  这人突然而来,大约也不是简单的来看看母亲才是。
  她都不让自己过去,霍慬琛只得止步。
  反正有关慕语的病情方才也从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也着实没有必要再进去惊扰她。
  所以,在看到妻子手势后,霍慬琛脚步自然的往后退了一退,直到人完全处于门外这才打住。
  黑色大部分人穿着显得过于沉静与稳重,可套在他身上,稳重之余蕴藏魅惑,尤其是他棱角分明的俊颜立于廊下,有阳光余晖撒来,似镀上一层瑰丽色,竟有些晃人眼球。
  慕槿歌微微垂眸,不着痕迹的错开那轻易能蛊惑她心神的容颜,她缓步而行,其中几次转身查看母亲状况,直到出门,确定都未曾惊扰这才小心的将门带上。
  她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呢?”现在虽还处于午休时间段,但也不过十来分钟就要上班了。
  他是帝皇总裁,也许不受上下班时间限制,但他向来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条规从来都不是用来约束他的。而他也不需要这些来约束自己。
  霍慬琛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自然的揽住她的腰,他唇瓣半扬,垂眸凝视着妻子。
  妻子肤色白皙,眉眼清秀,眼神却是极为沉冽,年岁不过二十,但气势倒是不小,不说话安静柔顺之余,会让人想到静静绽放的午夜幽昙;如若开口……言辞清冷,但字字珠玑,骇人气势浑然天成,只因年纪善小,不若牡丹,倒有几分娇艳蔷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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