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你对她不利（第一更）

  “落落，至少昨天，我没有把牧司瑞当一回事，但是现在，我真切的意识到，我竟然还有这么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
  “明天我们就回意大利。”
  “……不要。”
  程思宇眉头蹙起，心情已然不悦了起来，“为什么？”
  “合约我已经签了。”
  “这算什么借口，恩？违约金我们还赔不起吗？”
  “程……”
  “落落，你在犹豫什么？”程思宇抓过她的手，问道，“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算不是吗？你忘记我们的五年之约了？”
  “没有忘，我们说好，做五年艺人，我们就在一起，十年，我们就结婚。”。
  程思宇笑着点了点头：“对，你记得就好。你说过我是对你最特别的人。”
  夏落定定的看着他：“可是，程，我还和你说过，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特别的人除了你还有另一个。”
  “……”
  “牧司瑞，就是那一个。”
  “……”程思宇定定的看着她。
  “五年前，你对我说，如果这世界上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那就进演艺圈玩玩吧。我点头了，因为实在太无聊，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落落。”
  “我正式出现在荧幕的前一晚，我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哭，你问我是和谁打的电话，我说没有，只是听了首很悲伤的歌……”
  “你是给牧司瑞打的电话。”
  夏落点头。
  “你喜欢他。”
  “我不知道。”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和他断了联系。”
  “因为我和他太久没有见面，我害怕。”夏落老实的说道，她环着自己的膝盖，“我知道人心是会变得，在意大利，你也看到了，那些所谓的朋友，都是假的，就连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都背叛我，靠近我是因为我家有钱，还有些是想要利用我打探到我父亲的事情……我亲眼看着身边的人慢慢长大，慢慢改变，因为金钱，因为权力，因为物欲。”
  “可是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程思宇无奈的说道。
  “所以你和别人不一样。”夏落说道，“所以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只是……”
  “只是还有个牧司瑞。”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更不敢奢望他会把我当成一回事。很小的时候一个月就会偷偷给他打一次电话，后来慢慢长大，变成几个月，然后一年打一次，然后越来越小心翼翼，到了出道前，我决定和他断了联系。这样，他的模样就会永远留在我心里。”
  程思宇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夏落的这些说辞，竟有些踉跄。
  这岂止是喜欢……
  “难怪……你从来都不说喜欢我，难怪……你从来都不让我靠近。”
  夏落咬着唇。
  “所以，今天晚上，看到了他对你的执念，你觉得开心是吗？你知道记忆中的那个男孩竟然还是惦记着你的，所以你要改变主意，决定抛弃和我在一起的想法了是吗？”
  夏落忙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不知道……”
  程思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语重心长道：“即便他现在走到你面前了，你们也都变了，我比他懂你，我也比他更爱你！我敢百分之百的说，我爱夏落，他能吗？你确定他不是守着很久很久前的那个模糊记忆？你确定他会喜欢现在的你吗？”
  夏落低下头，“我知道……但我只是想试试……”
  “和他在一起？”
  “程……就到拍完这部电影……”夏落抬起头，“如果那时候，我和他都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我就和你走。”
  “那如果你们两情相悦了呢？”
  夏落低下头。
  “我要追求属于我的幸福。”
  “……”程思宇静静的看着她，“你是把我当成备胎吗？”
  “不是！不是！”夏落忙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他。
  “我认识你整整十二年了，你从来没有详细和我说过这男人的事情，现在他突然冒出来，你就把我推到后面，夏落，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还是我太宠你了，让你以为我程思宇是可以这样被玩弄？”
  “我没有！”夏落抬起头看向他，“只是你要我怎么说？说我五岁的时候认识了他，答应当他的新娘，这样的话，你会当真吗？”
  “……”程思宇噤言。
  “换了谁都不会当真吧！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程思宇靠在门槛上。
  “好，夏落，这是你自己选的。”程思宇拿出手机，“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了，你要是想比较就自己去比较吧！我会让娅男代替我做你的经纪人到这部电影结束。”
  “程……”夏落慌了，“别人不了解我。”
  “我也不了解你！”程思宇说完就走了出去，将夏落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全都乱了，全都乱了。
  她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嘴角还挂着血渍，他吻她的味道仿佛还留在嘴边，让她心思荡漾，说不出话来。
  约的识悦。“臭矮子……怎么变的这么霸道……”
  程思宇靠在房门外，抬起头，天天在她身边守护着她，把她当成公主一般供着，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二十年没见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落落，你这个笨女人！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懂你，最爱你的！
  他是生气，是恼怒，但是他却不能不尊重她，不给她选择的权利，因为幸福从来都不是强求来的。
  她要比较过才会明白的。
  既然牧司瑞对她来说是特别的，那他就给她时间，让她却看看他的特别，然后再死心，这样，他们彼此都不会再有疙瘩，只是……
  万一，他们走到了一起，那他，也无可奈何，他能做的还是尊重她。
  他离开了酒店。
  牧司瑞开着车子，手不由自主抚向自己的唇瓣，竟不由慢慢笑了出来，虽然是吵了一架，虽然闹得不太愉快，但他心情却出奇的好。
  好像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黑夜里仿佛多了些许明星，嘴唇微微泛疼，好像唇齿间还留有她的味道，渍渍，回味起来竟觉得遗憾万分。
  下次逮到了，绝不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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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夏落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洛夏，起床了。”
  夏落蒙在被子里。
  娅男上前拉开她的被子：“今天要去选男主角，快点！”
  夏落抓了抓头发，而后睡眼惺忪的走进浴室，“砰”的拉上门。
  娅男靠在门口，嘀咕了声：“全被程给宠坏了！”
  夏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娅男和程思宇是完全两种风格的人，程思宇习惯依着她，以她最好的心情来做最好的事情，而娅男是非常职业性的经纪人，只要是她认为不合理的，她就不许做，死板的不得了。
  但正因为她严格，所以从她手上出来的艺人，要么就是红了，不红的就直接紫了，所以也算是大牌经纪人。
  她刷着牙，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在公司里，她和娅男是最不对盘的，因为她几乎是最自我主义的艺人，而她是最正经的经纪人。
  程思宇为什么选她，她也能理解，因为她够专业，虽然严格，但是却辨别的出是非，只要她乖乖的，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其他很多经纪人，都看夏落很不爽，因为她的自由散漫，还有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其实她也不是不把人放眼里，只是，不太喜欢和人交往罢了……
  她只要演好戏，只要唱好歌，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交际？交际的多了就可以交到真心了吗？
  不可能，她知道，所以她不交际。
  刚成为艺人的第一个月，夏落就不想干下去了，因为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可是程思宇却讽刺她，说她是怕了。
  她不服起来，她怕？她什么时候怕过？于是，她和程思宇说，她一定将这演艺圈玩在掌心！
  所以，她坚持到现在。
  “好了没？”娅男敲着洗手间的门。
  夏落整理了一下长发，理了理自己的平刘海，打开洗手间的门，娅男将手上的衣服递到她手上：“换上。”
  “……”夏落沉默的接过，而后走进房间换上，是条素色的礼服。
  “换完后出来，化妆师和造型师已经在等了。”
  娅男走出去关上门。
  夏落穿上后，只觉得全身不自在，原来程思宇不在，是件这么不自在的事情……
  比如就没有人知道她早上起来会有低血糖，喝点蜂蜜会好些……
  化好妆，做好造型，她就下楼坐进保姆车里。
  “这次选男主角，多听导演的意见，导演问你你再说，不要太有主见。”娅男说道。
  “如果是我不喜欢的男演员呢？”
  “这圈子里有几个是你喜欢的男演员？”娅男讽刺道，“这是你在国内拍的第一部片子，你是国际影星，没有人会小看你，但如果你不收起你自己的那些小性子，你以为以后国内还会有人找你拍电影吗？”
  “……”
  “国内的导演和国外的不一样，有时候并不是实力好就一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角色的。”
  “我知道，还有潜规则。”夏落冷冷笑道。
  “够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夏落静静看向窗外，竟是些不好的记忆。
  “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父母出生的地方吗？”娅男问道。
  “……”
  “你想在这块地方变得声名狼藉吗？”
  “我不会。”
  “你是不会，但如果没有人肯包容你的小性子，那么那些狗仔，那些媒体就会让你会。”
  夏落静静的看着窗外，她的大眼此刻了无生趣。
  “程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和他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还有呢？”
  “他说把你宠过头了。”
  “……”嘴巴不由得抿起，什么宠过头，把眼前的这个铁血经纪人叫过来也算是宠过头吗？
  到了创世大楼下。
  夏落戴上墨镜，和经纪人走了出去，因为选男主角的事情还没有透露出去，所以也没有什么记者。
  娅男刚走进去，就有人出来接待了，带着夏落和经纪人走进贵宾休息室。
  夏落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
  “洛夏小姐，你们先休息一会儿，试镜开始，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的。”
  “知道了。”娅男应道。
  夏落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
  “剧本你都仔细看过了？”
  “恩。”
  “有没有什么想法？”
  “挺好的。”夏落淡淡说道，“剧情比我以前演的更丰富些。”
  “多花些心思在上面，不要以为自己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夏落闭上眼睛，她懂。
  走进大阶梯室，牧司瑞已经坐在前排的座位上，娅男走到他面前：“牧总监，我是洛夏的经纪人。”
  牧司瑞眉头微挑：“那位程思宇先生呢？”
  “他有其他事情要忙，拍摄《热雪》期间，由我代替她的职位，放心，我同样是专业的。”
  “这点我自然相信，入座吧。”
  牧司瑞淡淡瞥过早就远远坐在一边的夏落，眉眼里全是笑意，他知道程思宇不会无缘无故的走开，他也知道夏落并不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次的男主角有三个候选热，都是国内一线的实力派男演员。成弘外貌出众，演技一流，向子轩在身材上比较占得优势，还有川子，被香港媒体评为最具票房价值的内地男影星，是华语影坛新的领军人物。”
  “你们是专业的，你们选吧，我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
  “是，牧总监。”
  牧司瑞身子王后靠了靠，却不巧正对上夏落细细看向他的眼神，他勾起唇角，夏落立刻偏过头，别开眼，而后柔嫩的耳根便红了起来。
  牧司瑞心下美的很，而后收回目光。
  三位男星都表演了剧本里的同一个桥段，导演组进行了评分，牧司瑞个人比较偏向子轩，他的表演让牧司瑞这个门外汉觉得真实，明明是很简单的一段表演，三分钟都不到，台词只有三四句，他却演出了感动。
  牧司瑞收起笔，再次看向夏落，竟发现她的神情也相当舒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实实的落在向子轩身上。
  牧司瑞凑到娅男身边：“作为经纪人，你觉得洛夏小姐更中意谁？”
  “向子轩。”
  “……”牧司瑞微愣，“为什么？”
  “他们以前合作过，可以说是洛夏没几个看得顺眼的男演员里的其中一个。应该是两年前吧，那部电影可取得了很多大奖。”
  牧司瑞手轻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既然和向子轩合作过，就换个新面孔吧。”
  “……”娅男微微傻眼，这是什么逻辑？
  牧司瑞又凑到导演组那边说了几句，而后结果就出来了。
  就在导演要开口的时候，夏落走了过来，走到导演面前：“我比较想和向子轩合作。”
  “……”
  “我以前和他合作过，他的实力你们都看得到。”
  女导演仔细想了想，一个主张和熟人合作，一个觉得要给观众些新鲜感。
  一个是女主演，一个是总监制。
  牧司瑞眉毛扬起：“洛夏，你的意见只能做参考的，你也是演员。”
  “难道不打算选向子轩？”夏落一脸吃惊，这一吃惊让女导演有些说不出话来，就好像是在质疑他们的专业性。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向子轩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是，还在考虑当中。”
  “我觉得成弘更好点。”牧司瑞淡淡说道。
  “你一个现学现卖的监制人，你的意见也只能做参考。别降低了导演组的专业性。”夏落丢下这句话后就什么都不说。
  牧司瑞顿时就比她低了一节，因为他确实不是专业的。
  但是，她这么当众给他难堪……
  女导演看了眼牧司瑞，而后说道：“洛夏我以前也合作过，性子是直了些，但是演技和眼光都很一流，而且，她性格比较古怪，如果男演员和她没有丝毫默契，拍摄也很难进行下去。”
  “她再怎么样不就是个女演员？”牧司瑞嘀咕道。
  “牧总监，如果你愿意，女主角也可以重选。”
  “还是听你们的，我夹带了个人感情，我的想法你们可以忽视。”女主角重选，他来接触着陌生的行业，意义何在？
  女导演突然间笑了出来。
  “是在笑我丢脸吗？”牧司瑞一脸无奈的问道。
  “哪里？”女导演笑的更欢了，“一开始你父亲和我说你要当监制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总觉得你是在把这个当儿戏，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总觉得这场戏怕是不好拍了，但现在想来，你比我接触过的所有监制人都要来的好相处些。”
  “……”
  “像这样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意见可以忽视的总监制，我真是第一次见。”
  “你们就私底下嘲笑我吧，反正都知道我不是专业的。”他伸了伸懒腰，“不过，我可不是摆设。”
  “明白明白。”女导演笑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负责吧！”牧司瑞走出阶梯室，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出来就看到夏落和向子轩在门口聊了起来。
  夏落靠在墙上，两人有说有笑。
  “上次你主演的那个电影，我和程去看了首映。”
  “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乔装打扮过了嘛！”夏落说道，而后竖起了拇指，“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你主演的片子给比下去了？”
  夏落撂了撂头发：“你看了《热雪》的剧本了吗？”
  “看了，我敢保证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女主演的人选。热雪，冰冷的雪还是热情的雪呢？”
  夏落微愣，而后尴尬的笑笑。
  “咳咳！”就在这时，牧司瑞是藏不住了，他走了出来。
  “牧总监。”向子轩微微颔首问好，刚抬眼就对上他满是敌意的神情。
  夏落收起说笑，面色如霜，低下头看着地板。
  “我和洛夏有话要说。你能不能……”
  向子轩看了眼夏落，而后轻笑：“那牧总监和洛夏慢慢聊。”
  牧司瑞站到夏落面前：“程思宇呢？”
  她抬起头，将头发撂至耳后：“回去了。”
  “回哪去了？”
  “意大利。”
  “你呢？为什么没有回去？”
  “我要拍电影。”
  “没有了经纪人，你也能拍吗？”
  “我有经纪人。”夏落说道。
  “不是说两人形如夫妻吗？他怎么就丢下你走了。”
  “他为了养家要去赚大钱。”夏落直直的说道。
  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肯说实话。
  “刚才那男演员和你什么关系？”
  “同事。”
  “除了同事呢？”
  “牧司瑞，我其实没有必要每个问题都老老实实回答，这点你应该清楚的吧？”
  牧司瑞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夏落忙偏过头，耳根子竟又红了起来。
  “呵！”他轻笑，“长的比你高这点确实很重要，能打赢你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昨天是你偷袭！”
  “你以前打我的时候就不偷袭？”
  “……”
  “没关系，下次找个机会，我们好好比一次，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他凑近她，暧昧的说道。
  夏落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开。
  他看着她高挑的身影，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微妙，很想了解她，不是通过只言片语，而是每个动作，每个神态。
  她对他藏得太深了，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觉得心堵得难过起来。
  或许那年，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去意大利一趟，而不是犹犹豫豫……
  这样，他们的距离是不是能稍微近一些？不用像现在这样，她对自己设着这么深重的心防，那样小心翼翼，就连多说一个字都慎的慌。
  转过身，正对上走出来的娅男。
  “牧总监，你和洛夏很熟吗？”
  “还行。”
  “牧总监，我知道你是创世集团的太子爷，也知道洛夏长的确实漂亮，但请您记住，她是公众人物，你无意的一句话都可能让她莫名被重伤。”
  “……”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作为她的经纪人，我想我有权让所有对她不利的人事物远离她。”
  “我对她不利？”
  “就目前看来，只有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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