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恐女(重生) 第40节
自个儿都没脸没皮的,还指望别人给她脸皮吗?
昭娘没想到二夫人这么快就关上门来找死,听到绛珠的禀报,她下意识的看一眼虚弱的倚靠在大迎枕上的镇北将军夫人。
镇北将军夫人一醒来,便把她搂在怀里哭,昭娘好不容易安抚住她的情绪,她又迫不及待的要见林清宁。
昭娘怕林清宁说的话刺激到她,斟酌了几分,便自己把林清宁所说用较为温和的话语转述了一遍。
哪想得到她刚说完,镇北将军夫人气都没顺完,二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了。
昭娘惦记镇北将军夫人身子不大好,怕她见了二夫人又像刚才那模样。
苏太医可是刚刚才嘱咐了镇北将军夫人这身子忌多思多虑,要保持心情愉快,现在见了二夫人,刚刚情绪大动的她指不定又会被二夫人刺激到。
昭娘道:“娘,不若让二婶先回——”
“她可当不得你这声二婶!”镇北将军夫人一下打断昭娘的话,激动起来又咳嗽几声。
昭娘连忙给她顺气,“娘,您别生气。”
“清……清宁姐姐听到的也不过是几句话,又没证据……”说到这儿,昭娘自己也说不下去。
林清宁与二夫人无冤无仇,就算心里妄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去冤枉二夫人。
况且她现在还巴巴的想着留在镇北将军府,若说出口的是污蔑之词,一经查证,她更是没有翻身的余地。
镇北将军夫人顺了顺气,刚想说话,外头已经传来了二夫人喧闹的声音。
镇北将军夫人冷哼一声,“让她进来!我就想知道她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样儿来?!”
把她的女儿丢了十年,若不是昭昭命大被人给救了,现在哪还能坐在她面前跟她说话?
镇北将军夫人此刻是恨不得扒了二夫人的皮,她自问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她这位二弟妹的事,甚至还因为是长嫂,还多有照看。
只这些年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了心结,而于二房断了来往。
哪想得到的竟是二夫人故意把昭昭带出去丢了!
“娘!”昭娘当然不同意,若是镇北将军夫人再晕过去可怎么办?
在这节骨眼上,实在没必要为二夫人气坏了自个儿身子,且二夫人就在那跑也跑不掉,等她身子好些,把事情给查清楚了,再来查办二夫人也不迟。
镇北将军夫人握上昭娘的手,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说道:“昭昭,娘今日必须把当年的事都给弄清楚,否则娘要会彻夜难眠。”
昭娘沉默下来,对镇北将军夫人来说,她失踪的事情折磨了她十年,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若是不一口气都给弄清楚,只怕会越想越多。
半晌之后,她才道:“那您可要克制住自个儿的情绪,伤了身子,我和二哥可是要伤心的,您还得保重身子看昭昭嫁人。”
镇北将军夫人眼中水泽略过,又忍不住笑起来,“娘会的,娘还要抱昭昭给娘生的外孙。”
凝重的氛围一下瓦解,昭娘便是在想要严肃起来,也不由红了脸颊,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前世玉雪可爱的晔儿,脸上的红霞更胜三分。
也不知她这辈子与晔儿还有没有那母子之缘。
在两人这几句话的时间里,张妈妈已经领着二夫人进来了。
依旧盛装打扮的二夫人,对比起今早的模样多了几分狼狈,她刚刚进来便被侍卫拦下。
守门的侍卫因她是主子,不敢直接把往府里闯的二夫人轰出去,却也没对她多客气,推搡之间,衣服皱了发髻也乱了。
二夫人好不容易到了内院,又被镇北将军夫人身边几个会武的侍女拦下,直到大呼小叫惊扰了镇北将军夫人才被带进来。
二夫人一进来便想冲到镇北将军夫人床边,绛珠手疾眼快将她拉住。
“贱婢!你给本夫人放开!”二夫人不断推搡将她拦下的绛珠,又尖叫着威胁道:“伤了本夫人,我要你小命!”
镇北将军夫人见她如此张狂模样,沉声道:“我镇北将军府婢女的性命还轮不到你做主!”
镇北将军夫人声音不大,里头的气势却一下将二夫人给镇住。
短暂的怔愣之后,二夫人一下拔高的音调,“张明晚!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思歹毒的!让你两个女儿一唱一和,害了我家清玉,现在还要害了我不成?”
“我可告诉你,我不怕你!”
“我也用不着你怕我!我这都还没上门找你算账,你倒是还敢上门来污蔑昭昭,她什么时候要害林清玉了?!”
“不过是你自己没教好女儿,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连自己的亲堂姐都害,被太子殿下送了回去,还敢倒打一耙,真真是不要脸!”
镇北将军夫人甚至二夫人就是个永远只看得到别人身上错错的人,林清玉之事,太子也已在信中告知于她,如今二夫人急匆匆上门来,还一副讨公道的模样,分明就是不觉得自己女儿错了。
二夫人被镇北将军夫人说的一愣,什么太子殿下?
清玉不是被林清昭和林清宁害成那样的吗?怎么又跟太子殿下扯上关系了?
镇北将军夫人可没有给她解释的打算,冷着声音又道:“你怎么教女儿的我不感兴趣,今个儿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你十年前昭昭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夫人脸上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惊惧,看到镇北将军夫人脸上的质问,还有冷笑着的神情,二夫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一下踩在自己的裙摆,啪的一声便摔在地上,腰间戴着的玉佩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二夫人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清昭十年前不就是被拍花子拐走了吗?你突然问这事做什么?”
问题来的太突然,二夫人吓了一跳,可她深知,有些事便是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也绝对不能透露出一个字。
镇北将军夫人将她刚刚的心虚全看在眼里,见她色厉内荏,扶着被子的手一下攥紧了。
她压了压心绪,道:“今日有人与我说,十年前是你刻意把昭昭丢了。”
镇北将军夫人咬中了刻意两个字,一眼不眨的盯着二夫人,只见她脸上已经褪去了一开始的惊慌,但那双眼睛中一闪而过的仓皇还是被她看在眼中。
果真是她!
镇北将军夫人这会儿已经无需二夫人承认,便认定了十年前昭娘失踪是她所为。
二夫人挺了挺腰板,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与你说这话的人又是何居心?这都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我又是昭昭的长辈,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丢了她?”
镇北将军夫人见她依旧不承认,眼中掠过一道寒芒,说道:“若是没有证据的事,你当我会拿这件事到你面前来说?”
镇北将军夫人逼视二夫人,又把视线转到了她身边跟着的现下已经被人拦住的老妈妈身上。
方妈妈在镇北夫人将军如同沁了寒冰的眼神中抖了抖,瑟瑟缩了缩,不但明白镇北将军夫人为何这样看自己。
且听她道:“今日我回府之时,遇到府里十年前的老人,她与我说起,那年元宵她跟着几个姐妹出了府去玩,恰逢那场骚乱,看到你身边方妈妈的儿子抱了个孩子直奔城门而去!”
“不可能!我明明是让——”
二夫人瞳孔骤然收缩。
镇北将军夫人大怒道:“让什么?!”
“让……让……”二夫人抖着声音,她六神无主,一眼看到敞开的大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可她的腿软得不像话,压根使不上力气,便是想逃也逃不了。
镇北将军夫人惨笑一下,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二夫人,只觉得自己是傻到了极致,竟会被这么个蠢货蒙在鼓里整整十年。
昭娘也没料到镇北将军夫人不过用几句空话,就把当年的事炸了出来,早有从福旺那里得来的话,她此刻心绪起伏不大,只担心镇北将军夫人。
镇北将军夫人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扶着昭娘的手,在她担忧的眼神中走到二夫人面前。
“何雅芳,你还敢说我心思歹毒?也不自个儿照照镜子,当年昭娘孩子是个四岁大的孩子,你是怎么狠的下心把她扔在冰天雪地里?!”
二夫人突然猛得抬起头来,看向这一刻带着无边正气质问她的镇北将军夫人,咕噜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而张狂大笑。
“怎么恨得下心的?张明晚你这话可真叫我好笑!”
“当初姨母明明是要把我议给林铮,是你,是你横插一脚,让我从一品诰命夫人变成个芝麻官的妻子!”
镇北将军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会在二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言辞,她对此当真一无所知。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原来没打算把林清昭丢了的,是她自己蠢,欺负我的清玉!一个花灯而已,我的镇北将军夫人之位都被你抢了,我的清玉拿她一个花灯又怎么了?”
“当时啊,我看着她那张跟你长的七分像的脸,就觉得要是她还活着,我的清玉就会跟我一样,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凭什么?!明明是你先抢了我的东西。”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二夫人干脆说个痛快,她指着昭娘,冷笑一声:“你生的好女儿,从小就惯会讨好人,在老太爷和姨母面前装乖,哄着他们什么都肯给,转过头却丁点不肯分给我家清玉。”
“她当初会被丢,是她活该!”
“啪!”清脆的一声响声回荡在屋里。
与此同时,木门碎裂的声音也突然响起,男人双目赤红,盯着屋子里的三人,一个大力,把门给卸下了。
“贱人!你敢打我?!”二夫人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镇北将军夫人,眼看着就要动手。
“贱人!”男子高声一个怒吼,脚下的动作更是毫不留情。
二夫人只觉一股大力朝肚腹袭来,紧接着一股剧痛让她瞬间神经麻痹。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夫人像是令人厌恶的垃圾一般倒飞出去,砸在屏风上。
屏风倒塌,二夫人伏在地上,喉咙腥甜涌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夫人凉凉啦,可爱们猜猜来人是谁捏~
第49章 回来
原来打了二夫人一巴掌的镇北将军夫人愣在原地, 机械的抬起头去看突然闯进屋里的男人, 嘴里磕磕巴巴的, 吐出两个字, “将……军……”
将军?镇北将军?!
昭娘一下转过头, 将身材伟岸的男人的面容收入眼中。
也许是一路赶来, 他风尘仆仆,头盔下的脸也显得沧桑, 胡子拉碴的, 身上的盔甲未卸, 若是没有身上那一身战甲, 说不得会让人以为他是哪个破庙出来的乞丐。
“将军?!你回来了,怎么也没个人来传消息?”镇北将军夫人又惊又喜,她还以为镇北将军至少还有五天才能抵达京城,如今是一点防备也没有。
镇北将军还没回答, 镇北将军夫人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去拉昭娘的手, “昭昭, 这是你爹爹!”
昭娘上前一步,眼前的男人狼狈却不失伟岸, 他不过是站在她面前, 昭娘心底便不由升起一鼓在此之前只有太子能够给她的安全感。
她动了动唇, 轻声道:“爹……”
原本还绷着一张脸,不住用余光看她的镇北将军一下转过头来,脸上的怒气尽数消去, 只留激动。
面前的女孩亭亭玉立,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喜欢抱着他的脚,爬上他膝盖跟他撒娇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变美了,软着声音叫他爹。
镇北将军的心瞬间软下,他抬了抬手,想去摸摸女儿的脸颊,又见手上粗糙的茧子,怕伤了女儿白玉似的脸颊,连忙就要缩回去。
昭娘心中原有的那么一点无措因为镇北将军的这个动作消失殆尽,她一把将镇北将军的手握住,两只手把他的大手包裹着,脆生生又叫了一句:“爹!”
镇北将军铮铮铁骨,一向认为掉眼泪的事只有娘们会干,这会儿却也忍不住眼中的水泽,“昭昭,真的是昭昭,都长这么打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二十几日的日程生生让他缩短了好几日,为了就是赶回来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