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她先前在宫里头看他母亲的脸色还不够,如今应付了老的,还要来应付他?
  严绯瑶的想法在她脑子里高声咆哮,却是一个字不敢宣之于口。
  她这边的念头还没过去,外头便听闻有人策马追上他们的马车,在外禀报。
  “启禀王爷,太皇太后又病了……”
  严绯瑶还未来得及吐槽。
  萧煜宗就哼了一声,“宫里太医死绝了?”
  “说是受了惊吓,”外头人说,“圣上已经派了太医过去看,也开了药了。”
  萧煜宗嗯了一声,“知道了。”
  严绯瑶回过头一想,不由噗嗤一笑。
  萧煜宗立时掀开眼皮看她,“幸灾乐祸啊?”
  她赶紧憋住笑,免得显得自己太不厚道。
  “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萧煜宗哼道。
  严绯瑶眨了眨眼睛,“您说,是不是圣上从房梁上下来的时候,把太皇太后给吓着了?”
  闻言,车厢里暗沉沉的角落,也传出一声轻笑来。
  沉重压抑的气氛,总算是被这一声轻笑给吹散了许多。
  “许是吧,也算一报还一报。”萧煜宗不是愚孝之人。
  他不但不愚孝,甚至有点过于狠厉了,哪怕是对他的亲生母亲。
  但想到太皇太后为了萧珩的皇位,为了宫中的安定太平,为了防备他有野心……宁可放弃他得医治的机会,甚至扼杀了这样的机会。
  严绯瑶也对宫里那个老太太同情不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马车到了楚王府停下,严绯瑶下车时,沈影恰好摸了他腰间的挂袋一把。
  严绯瑶顺势说道,“沈宿卫腰间挂袋好别致,能给我看一眼吗?”
  第303章 纠结的小公举
  更新时间:2019-04-03 14:13:11字数:2143
  沈影动作一僵,错愕的看着她。
  走在前头的萧煜宗脚步一顿,微微侧脸。
  严绯瑶却是神色坦然,明眸璀璨,“可以给我看看吗?”
  沈影解下腰间挂袋递给她。
  她接过挂袋的同时,沈影的脸却是腾的红了起来,灼灼如天边的红霞。
  有种说法是女孩子的手天生细腻,即便不懂布料,但是只要让女孩子摸一摸,她也能区分出布料的材质优劣来。
  严绯瑶摸了摸那挂袋,又还给沈影。
  沈影面红耳赤的接过去,慌的几乎站不住,催着车夫快步从垂花门离开了。
  萧煜宗原本在等着严绯瑶一起走,这会儿他却已经阔步先行,走到了垂花门下头。
  严绯瑶疾步向他走,他脚步微顿,没回头的问她,“你喜欢做绣活儿?”
  严绯瑶哈的笑了一声,“您看我像吗?”
  萧煜宗深深看她一眼。
  “我只是瞧那挂袋挺好看的。”严绯瑶解释说。
  萧煜宗没再开口,也没理她,却是阔步向书房走去了。
  严绯瑶回到主院之中,忽然有些慌。
  她已经逃过了头两个晚上,昨日在宫里,太皇太后说叫她侍疾之时,她也是故意答应留在宫中的。
  为的就是躲过夜里两人相处……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今晚他若是再过来,可该怎么办?
  即便她再三强调,他们只是表面的夫妻,只是为了治病,他不认,怎么办?
  严绯瑶左思右想,把两只袖子的袖管里,腰间玉带上,全都藏了细软的金针。
  但一直过了晚饭时候,也不见萧煜宗过来。
  倒是有丫鬟过来说,“王爷不过来陪王妃用膳了,王爷交代王妃早些休息。”
  严绯瑶欢喜应了一声,心中绷紧的弦立刻松懈下去,暗道,他还算得君子。
  严绯瑶却不知道,她新婚夜里,用针扎他都不肯叫他碰的行为,实在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好点儿脸面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向来骄傲的萧煜宗?
  白日里还好,一到夜里,他就想起那夜的情形,他心里头如同烧着一团愤怒的烈火。
  他不敢从书房回来见她,他不确定自己在愤怒和冲动之下,会对她做出怎样的行为来。
  他厌恶不能克制的男人,尤其厌恶不能克制的自己。
  严绯瑶不晓得他一个不回来的行为背后,竟有这么深沉的原因。
  她美美的用了晚膳,洗漱之后,就霸占了他舒适的大床,安安生生的睡了。
  昨夜里在长乐宫她半宿都没睡,后来歪在软榻上,也睡的不舒服。
  她不择铺,且已经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睡过了一宿,如今再躺上去,没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
  倒是苦了睡在书房的萧煜宗。
  他心里头火热,脑袋里无比清醒。
  翻来覆去,一丝困意也没有。
  堂堂王爷,娶了王妃,却连卧房都住不得,竟要委屈在书房里?
  历朝历代有这么憋屈的王爷吗?
  他越想越生气,忽的起身,踢上鞋子就往外走。
  临到门口,他又忽然站住。
  她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他就这么回去,挤上床,与她共枕而眠,她会怎么想他?
  说他是禽兽?说他趁人之危?说他娶她根本没有真心?
  不但是为了治病,还是为了占她便宜,欺辱她?
  萧煜宗猛地挥拳,一拳打在门框上。
  那门结实,却连着门框都狠狠震了一震。
  惊得四下里暗中保护的侍卫们心都颤了颤。
  萧煜宗转身又回到床上,仰面躺着。
  心浮气躁,像是有一股热气在顶着他的胸膛往外冒。
  他闭目调息,强行叫自己平复下去。
  曾经被人暗算,被人下毒,被人逼上绝路……
  他都没有此刻这么烦躁。
  记得当年,他被太医们断言,活不过弱冠之年时,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下棋。并且还下赢了那盘棋。
  连与他对弈的燕王都说他小小年纪,沉稳了得,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个小女子就如此心浮气躁,如此纠结。
  萧煜宗重重吐了一口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来人!”
  书房门外立时有人应声。
  “叫王妃来。”萧煜宗沉着脸吩咐。
  说完这句话,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憋在心头那股劲儿也消散下去。
  他刚刚强行运功,险些要走火入魔……现在想通了,才得以一身轻松——他不能回去,免得被人认为是得寸进尺的登徒子,好色之徒。
  但他可以叫她来呀!
  这是他的府邸,他的家!她在他的家里,就是他的女人!
  严绯瑶正睡得熟,却被元初和青黛从床上拔了起来。
  “王爷叫王妃去书房呢!”
  “王妃可不能懈怠呀,如此难得的机会!”
  两个丫鬟在她耳边焦急说着,搅得她心颤。
  “你们饶了我吧,什么机会我也不要……”严绯瑶叹气。
  “您没听见,不过是今晚,王爷叫王妃自己用膳,没有过来……就有下人议论说,王妃并不像进门时大家看到的那样得宠!”
  “还说王爷已经厌了您了,说您已经失宠……”
  “哼,看吧,王爷虽不回来,却是主动招您过去,失没失宠,由得下人乱说?”
  元初尤其愤愤不平,为严绯瑶套好了衣服,还要为她梳头绾发。
  严绯瑶被这么一通折腾,总算醒过神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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