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暗潮涌动
长安城，琉璃馆外，今日再次聚满了人。
“哎呀，这不是朱兄吗？你已经有五六次没有亲自来参加琉璃拍卖了吧？这次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泉州豪商钱多多挤出假笑说道。
他一手还拿着几枚黄灿灿的金币，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抛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呦，这不是钱兄吗，听说你也许久没有来参加拍卖会了。还以为你老兄发了大财瞧不上这点小生意了呢。”扬州豪商朱应也堆出假笑道。
他也不甘示弱，一只手和把玩健手球一样拨弄着几枚金币，发出非常有质感的金属声音。
“朱兄果然有气魄，居然敢说琉璃器是小生意，小弟佩服佩服。”钱多多一脸敬佩的道。
朱应脸色一变，说道：“钱兄莫要平白诬人清白，琉璃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买卖，我就指着它挣点棺材本呢。比不上钱兄，至今已买下三十余件琉璃器。这转手买到海外怕不是赚了百万贯了吧。”
钱多多见稍微压下了对方一些气势也见好就收，准备上前说些什么。然而这时一群人忽然从他们旁边走过，领头的那个年轻人还鄙夷的朝两人说了一声：“粗鄙无耻之辈。”
两人霎时间就拉了下来，就准备上去教训对方，然而当他们看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后又缩了回来。
在也顾不上内斗，两人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太原王氏怎么又把嫡孙王鲁给派过来了？看来这次的拍卖会不容乐观啊。
“看来王氏也对传说中的大件动心了。”钱多多也顾不上对方是自己的对手了，走过来低声说道。
“何止是王氏，你看那边。”朱应伸手一指远方，说道。
钱多多顺着手指望去，发现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走来，眯着眼睛瞧了一下，小眼睛顿时瞪的和灯泡一样：“范阳卢氏、博陵崔氏……五姓七望都来人了？”
“前所未有的大件，为了准备这个大件前面四期拍卖都缩减了供货量。谁都知道这是珍宝，哪个不心动。”朱应道。
“这下可不好办了。公平竞价我谁都不惧，就怕他们……”钱多多摇摇头无奈的道。
“那你准备就这么放弃？”朱应讥讽的道。
钱多多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讽，看着他诚恳的道：“朱兄，以前在竞拍场上多有得罪，但那都是为了生意，我对你老兄是充满敬意的。”
“从第一届琉璃拍卖会咱们就一起来参加，期期都没有错过，相互之间也算知根知底。这次我想和老兄你合作一把。”
朱应心中一动，大致想到了他想说什么，但还是故作未知的问道：“合作？咱们有什么好合作的。”
“朱兄你也别装傻，我说的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难道你就想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宝贝被别人抢走？不若我们两家合作一把，共同把它抢下来，然后运送到海外卖掉，赚的钱你我二一添作五分掉。”钱多多小眼睛里好似冒出光芒一样：
“这一笔要是成了，能顶我们做十年。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干一波大的。”
朱应目光闪烁，道：“你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找你秋后算账？”
“我当然怕，这不找你老兄合作吗。我们两家合作，五姓七望也要掂量掂量。再说，赚了这一把就算损失点产业又能算得了什么。你就说敢不敢吧。”钱多多咬牙道。
“哈哈……好，你钱多多敢赌，我朱应又有什么不敢赌的，就让我们合作干一把大的。”朱应伸出右手道。
“痛快。”钱多多也伸出手，两只胖乎乎的大手握在一起。
“朱兄你兑换了多少金币？”
“十五万贯，你呢？”
“我也是十五万贯。不如再去兑换二十万贯，我们凑够五十万贯，就不信有谁能争的过我们。”
“好，趁拍卖会开始还有段时间，现在就去。”
拍卖会场内，再次坐在熟悉又陌生的包厢里，王鲁心情非常复杂。
虽然现在的包厢非常的豪华，用的最精美的瓷器，喝的最上等的茶，吃的是美味的糕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第一次。
第一次拍卖会他为了面子花了一百贯买了个寒酸的包间，回家之后虽然家主没有责备他，但他自己心中总是觉得不舒服。
如果有的选择，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在出现在这里。
可万事不由人，那位清水候搞出了个书院，不问出身门地广招天下读书人传授学问。家族就派他过来查看情况，看看能不能搞破坏。
顺便也来琉璃馆看看传说中的大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琉璃大件皇商行炒作了两个月了，为此还不惜减少了之前四期拍卖琉璃器的数量。说是材料都用来制造大件了，导致小件的产量不足。
这下把大家的胃口全给吊起来了，前所未有的大件啊，谁不想要？就算自己没有收藏的意思，转手卖了也是一笔巨额收入啊。
但比起那个大件琉璃，更让他感兴趣的是金银币。
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和一枚大银币放在手上仔细观察，做工非常的精美，手感也非常的好。两枚钱币敲击一下放在耳边，传来经久不散的钢音。
“七郎对这金银币感兴趣？”王元卓问道。
“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些钱币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枚金币的含金量只有一贯黄金的三分之一，如果能掌握它的铸造方法，那……”王鲁盯着钱币道。
“不知道，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个问题，但朝廷保密太严，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只能肯定这些钱币不是浇铸出来的，倒像是锻造出来的。”王元卓摇头道：
“私下也有人仿造过，想尽了各种办法造出来的钱币和这些差别太明显，一眼就能看穿。”
“肯定不是浇铸的，浇铸出来的钱没有这种质感。如果我没猜错，这铸币的方法又是出自那位清水候。”王鲁说道。
“七郎英明，这次家主让您去书院就有这个原因，看看能不能找到铸币的方法。”王元卓道。
“皇商行发行金银币必然是在为朝廷发行新钱币做铺垫，如果大家都能接受这种新式金银币，下一步朝廷就会跟进。”
“金银币的含金量只有实际金银的三分之一，到时候朝廷轻而易举就能掠夺大量财富。而我们家族积累的数百年财富瞬间就消失三分之二，这是家族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七郎你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