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中招
凌云弱见左琳络手里抓到的是玄虎的里衣,顿时脸色大变。
她迅速地将衣裳扯了回来,恼火地对左琳络说道:“琳络师姐,同为圣宗学院的学子,不可互相动手,你莫不是想被关禁闭么!”
“你……何人同你动手了?我不过想与你理论理论!”左琳络一听凌云弱把学规搬出来,就有些心慌。
“理论什么?我和风骤师兄的事,犯不着和你解释!”凌云弱一刻也不想和她多废话,院门一关,将她的怒吼隔绝在门外。
“凌云弱,你若真有志气,今后便绝不再去纠缠风骤师兄,否则……”
后面的话,凌云弱没听清,因为她直接进里屋了。
左琳络本是来找凌云弱不痛快的,却吃了闭门羹而憋了一肚子火气。
正要回去跟自家母亲告状时,瞥见地上掉落的一条腰带,她狐疑地捡到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是男子的腰带?左琳络暗自思索。再回想方才凌云弱手上那件衣裳,若她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件男子的里衣?
不错!青陵世家子弟的衣裳,领口多绣以云纹做装饰,即便是里衣也一贯如此。左琳络虽不擅长女红,但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凌云弱为何会有男子的衣裳?左琳络可不认为那是风骤师兄的,就他那一板一眼的性子,怎会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交给未婚嫁的女子!
那件衣裳到底是何人的呢?难道那个臭丫头另有心上人?怪不得她会拒亲!左琳络自觉得想通了关键之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诡笑。
她将那条腰带妥当收好,随即,往夫子居所方向而去。
凌云弱花了近半日的时辰,在和针线奋力做斗争。终于,在晚膳前将玄虎里衣的袖子接上了。
“唉,累死我了!”她起身伸了伸懒腰,就听见青翎在外头和玄虎争吵。
“成日里关在这小小的学院,对你修炼有何益处?还不如回圣地!”不用说,这肯定是青翎在发牢骚。
“你要走要留,无需告知我,你自行决定。”玄虎听它啰嗦都听腻了,懒洋洋地瞥了它一眼,继续清理自己身上的虎毛。
青翎被他的话一噎,不作声了。
它就是想要玄虎和它一道离开,不回圣地也好,只要能出了这个无趣的地方便可。哪知,玄虎就非死守着那个人族丫头,不愿离开。
它实在不明白,那人族丫头究竟有什么好?又笨又傻的,还整日里逼着玄虎学习如何当人族。当人族有何益处?又不能在其他人族面前现身,躲躲藏藏的。可玄虎偏偏还只听她的!
凌云弱听了青翎的抱怨,也知道它是被闷坏了,便出去对它说道:“你若想离开,我可带你出学院。不过,外面不似学院这般安全,以你的修为出去要面对许多凶险,你可有心理准备?”
“何人说我要离开?多管闲事!”青翎傲娇地扭头飞走。
凌云弱失笑,这小家伙除了聒噪一些,还算乖顺。在学院里四处乱窜,倒没闯什么祸;吃食也简单,只需新鲜蔬菜即可。
就是玄虎如今变为人身后,要他学人族使用筷子,可将他愁坏了!后来,凌云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教他用刀叉;反正他只吃肉食,刀叉足够应付了。
于是,凌云弱便画了个图纸,到山下村子的一个铁匠那里,打造了一副和西餐刀叉差不多的餐具,专门给玄虎使用。怪的是,掌握不来筷子的玄虎,西餐刀叉使用起来却十分得心应手。
解决了吃穿的基本问题,凌云弱觉得如今玄虎到外人前,也能蒙混过关了。
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她发现,当她和玄虎过于接近时,玄虎便会不受控制地立刻幻化人形。
凌云弱明白,这肯定和自己身上的灵气有关。上次到湖底取那颗蓝魂灵石后,她就察觉到自己身上有所变化;就如白夫子所言,她的灵气变浓郁了。
而这一切究竟源于什么,凌云弱也想不明白。或许,和她心口出现的那枚淡蓝色的樱花花瓣有关吧?
凌云弱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汤中,玉指轻抚着那枚花瓣印记,陷入迷茫。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减弱对玄虎的影响呢?
正思索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喵?”凌云弱第一个发问的自然是玄虎,因为他的听力比人族灵敏,若是外人,肯定瞒不过他。
但,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凌云弱暗自奇怪,刚起身要取浴巾,却蓦地身子一软,跌坐了回去。
“怎么回事?”凌云弱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却越晃越觉得发晕。
很快,她便不由自主地沉入了浴汤里。
玄虎原本在自己卧房里练习如何握笔,这是他目前为止最难攻克的一项技能了。
虽然,凌云弱并未要求他必须学会,但反正他夜里总是睡不着,倒不如拿来练笔。他也想像贺枫榆那样,在凌云弱被罚抄时能帮得上忙。
只是,他连筷子都使不了,又怎会握得住笔呢?
学没半个时辰,玄虎就已累得手指几乎快僵了。嘟囔一声丢下笔后,刚想翻身上床,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以他玄虎的听力,自然分辨得出这不是青翎作出的声响。若是依他从前的性子,早冲出去了;但他记得丫头的嘱咐,在学院里不能太过冲动,免得身份暴露。
所以,他只从窗子的缝隙里查看院里的情况。
只见一个半人高的红色纸片人,正贴在凌云弱洗浴间的窗子上,不知在做什么。不多时,又偷溜进凌云弱的房里了。
玄虎还从未见过这种把戏,不晓得那个纸片人为何会自己动,不明白那是傀儡术。他见对方不是真人,便飞快地跑到凌云弱的卧房里查看。
当他从窗子里轻巧地一跃而入时,那个纸片人正抓着凌云弱桌案上的衣物,仔细端详着。玄虎二话不说,上去一脚就将那个纸片人踩在脚底下。
见那个纸片人的手脚居然还能动,便使劲一划拉,将它踩成了两半。终于,纸片人不再动弹了!
而在女学居的另一个院子,沈绿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将胸前的衣襟都染红了些许。
一旁的左琳络惊慌地叫道:“绿雯师姐,你如何受伤了?”
“闭嘴,我没事!”沈绿雯瞪了左琳络一眼,毫不在意地将嘴角的血迹抹掉。
“那你为何……”
“不过是被破了术法而已。”沈绿雯啐道,“死不了!”
左琳络一听才放下心来。她也不懂这种傀儡术,被破除后竟然会伤本体,也不知这绿雯师姐是从何处学的如此奇怪的术法。
本来,今日她发现凌云弱手上那件男子衣裳时,是想去找她母亲商量,如何在翼夫人面前给凌云弱编排。后来,路上遇到了刚被释放不久的沈绿雯,就鬼使神差地将这事又告诉了她。
沈绿雯自是不会错过整治凌云弱的机会。想她差点被逐出学院,完全就是拜那臭丫头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