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苏好翻他一个白眼。
陈星风立马改口:“哦,不是她, 是我想玩。反正你们有几个过来几个,我这儿现在就四个人。”
“凑你大爷的一桌麻将,”他看了眼文铭和李貌, “有两个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来的,平常课余时间玩石头剪刀布的那种。”
文铭、李貌:“……”
这边是大学城附近的一间酒吧, 环境闹了点,气氛倒还算学生气。
文铭和李貌本来以为一进门就会看到一群人摇头晃脑地蹦迪,到了才发现风哥挺照顾他俩, 找了个不带舞池的酒吧,放眼望去都是年轻人在那儿摇骰子拼酒。
这酒吧受众群体多是附近高校的学生,其实都没比他们大多少,是他们太不争气,连这种场面都hold不住,辜负了风哥的照顾!
撂下电话,陈星风无奈地看着苏好:“你要组局能不能提前讲一声,这样搞得我很被动。他们晚上有约的有约,剩下的在家出不来,现在除了干瞪眼能干吗?”
“我看这里其他人也没做很高级的事啊,不就摇骰子吗,要不我们也玩这个?”李貌说。
“你会?”陈星风瞥他一眼。
“不就是比大小吗?很难?”
苏好和陈星风异口同声:“对你很难。”
“……”
“那玩点简单文艺小清新的。”文铭提议。
陈星风看看他:“比如?”
“成语接龙?”
“。”
“你画我猜?”
“。”
“谁是卧底?”
陈星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苏好把水果拼盘往他们那边一推:“我觉得,你俩还是闭嘴吧。”
文铭李貌闭着嘴嚼起水果。
苏好正在反思自己这趟十八禁之行失败的根源在哪里,为什么徐冽可以在网吧愉快带妹,她却只能在酒吧吃水果养生,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忽然见文铭李貌瞅着酒吧正门方向瞪大了眼。
她顺着两人视线回头望去,看到施嘉彦跟一群大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就是傍晚坐在徐冽机位边的女生。
黑长直标准女神范,五官长得细巧精致,正跟身边男生谈笑风生。
那男生不是徐冽。
苏好眼睛一眯,目光一个个扫过这群人的脸。
没有徐冽。
施嘉彦不知为何背脊一阵发凉,似有所觉地朝苏好望了过来,看到她一愣。
文铭李貌一左一右凑到苏好耳边:“苏姐,今晚是不是施嘉彦惹你不高兴,我们上去搞他?”
苏好没好气地摇头:“不是他。”
陈星风皱了皱眉,记起施嘉彦跟徐冽似乎是挺要好的朋友,问她:“不是施嘉彦,那是徐冽?”
苏好吃着哈密瓜不说话。
那边施嘉彦跟着南州大学那群人坐进卡座,飞快掏出手机,给徐冽发消息:「卧槽,你还说不跟我们出来玩,你猜我遇到了谁?」
徐冽半天没回音。
施嘉彦只好不卖关子:「苏好跟陈星风也在这里。」
徐冽:「哪?」
*
苏好真没想到,人家来酒吧是寻开心,她来酒吧是补充维生素。
四个人无聊到大半个钟头干完了两个果盘。苏好吃得胃有点撑,起身去洗手间,进到女厕隔间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作呕声。
这在酒吧是常事,苏好起初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三分钟后推开隔间门,看到吐花了妆的许芝礼从隔壁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滞。
自从许芝礼休学以后,苏好已经很久没到过这种地方,今天原本也没计划来酒吧,只穿了一件干净的黑t搭牛仔长裤,素面朝天,看上去跟这里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许芝礼一愣之下打量她一眼,打了个酒嗝,带着微醺的醉意说:“你这打扮怎么越活越过去……”
“你这酒量也没什么长进。”苏好嗤笑一声,刚想走出女厕,忽然看到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苏好迅速侧身避让开去,见对方绕过她,一把拽起许芝礼的手腕,把她往外拖:“你他妈给老子出来说清楚!”
苏好皱起眉,认出了这个人。
是许芝礼之前的私奔对象,武校的林天扬。
“你有完没完!”许芝礼抓着厕所门框,双脚死死钉在原地,挣动手腕,“我俩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有病是不是!”
见许芝礼不肯走,林天扬堵死了女厕的门,一巴掌甩下去:“你他妈给老子安分点!”
这一巴掌打得许芝礼脸上立刻浮起血红的指印。
她眼冒金星地脱了力,被林天扬往外拖出去一截,抓着门框的手摇摇欲坠。
苏好摸了摸口袋。
她的手机落在卡座那里没带。
“林天扬。”苏好眯起眼,叫了他一声。
林天扬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人是苏好,因为惊讶,抓着许芝礼的力道松了松:“苏好?”
“这里是女厕,”苏好平静地看着他,“你俩有事私下去解决,别堵着门?”
“哟,你现在不管许芝礼闲事了?”林天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都说是闲事了,我吃饱了撑的吗?”苏好回他个笑,努努下巴,“赶紧让让,陈星风还在等我。”
“行,那就给风哥个面子。”林天扬笑了笑,给她让开了道。
苏好跟许芝礼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到门边突然一把扯过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许芝礼抬起膝盖照着林天扬的裆部使劲一踹。
两人飞快往大厅跑,跑过一段,迎面来了一大群武校生,又不得不掉转方向,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跳了出去。
“卧槽……”林天扬难以置信地捂着裆蹲下去,冷汗直冒地朝那群武校生喊,“愣着干什么,去给老子扒了许芝礼和苏好的皮!”
*
苏好和许芝礼狂奔在酒吧外的偏僻巷弄。
天色阴沉,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丝,落在眼睫上遮了视线。
许芝礼被高跟鞋绊得踉踉跄跄,一边跑一边把鞋踹掉,光脚踩在水泥路面上。
“你是嫌命长吗怎么惹上林天扬了!”苏好扯着嗓子问她。
“我绿了他啊!”
“草,你不早说!”苏好破口大骂,看了眼身后穷追不舍的武校学生,“你早说是这样我就走了!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别骂了省省力气!”许芝礼也回头看了眼,“一会儿我往西去,你往东,跑过一条巷子就是人多的马路,要真被逮你就服个软叫声爸爸,武校生不打叫爸爸的女人!”
“开玩笑,老娘这辈子还没跟谁服过软!”苏好撒开许芝礼的手,跟她在岔口兵分两路,结果真被许芝礼这个乌鸦嘴不幸言中,还没奔出巷子,迎面出现一个从另一条路围追堵截而来的武校生。
苏好脚步一顿,后边两个也追到了。
她嗓子冒烟,站在中间腹背受敌。
雨渐渐下大,轻飘飘的雨丝慢慢成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巷子口那盏孤零零的老路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隔一阵就会闪烁着一黯。
“挺能跑啊?”身后那个高苏好一个头的男生笑了一声,跟边上人说,“我知道这女的,画画的,不用搞别的,把她右手废了就行。”
“好嘞丁哥。”
苏好屏息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右手细细打起了颤。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朝她逼近过来。
三米。
两米。
一米。
苏好的泪腺一瞬间释放出热意,猛地抱头蹲下:“爸——!”
丁柏被她喊得一愣,伸出去拽她的那只手一滞,忽然看到地上多了一道斜长的人影,回过头去,见巷子口不知何时来了个人。
一个穿衬衫西裤的少年,身形颀长清瘦,侧脸匿在阴影里看不清。
丁柏眯了眯眼,“喂”了一声:“武校办事,没事让道。”
巷子那头,徐冽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把袖子轻轻挽起,走上前来:“有事。”
苏好听到这声音一怔,猛地抬起了头。
丁柏挑了挑眉:“谁啊你?”
“她爸爸。”
“?”
丁柏还在发愣,徐冽突然一把拎起他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掼在了水泥地上。
苏好懵在了原地。
其余两个男生一僵之下立马朝徐冽冲了过来。
徐冽闪身避开,反剪了当先那人的双手,把他脑袋往墙上重重一撞,手一抡卸了他一条胳膊,回身踢了脚另一个的膝窝,把人踢得扑跪在地。
苏好眼睁睁看着这三个身强力壮的男生摔进泥里又爬起,爬起又被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