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11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时，天色已经全暗了。
  他都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一般情况下他的午休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现在看来，怕是睡了得有好几个小时。
  11被躺在他身边的人两手箍着，他睁开眼正好与1231来了个脸对脸。面对面朝着1231这种姿势不得不让他直面1231那张帅脸，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幸好1231还没醒，不然一定会注意到11变红的脸颊。
  11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挎自己身前1231的手臂，1231不仅没撤走胳膊，反正又搂紧了些11。
  11有些好笑，他不确定1231是真的还在午休中，还是醒了跟自己在这腻歪呢。
  他悄悄的用气音问：“喂，你醒了没。”
  1231没反应。
  11扶着1231的手臂推了一下。
  1231：“没醒，再睡会儿。”
  语气跟逗他玩似的。
  11：……
  1231摩挲着11的背，被他反手拎住手腕：“别动手动脚的，我还没追究你擅自爬床的责任呢。”
  1231这才睁眼，面带笑意：“怎么追究？罚我再多给你暖几天床？”
  11眼神死：“刚确定关系就迫不及待秀下限耍流氓，你这种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虽然被怼，但是11说话的语调像是调笑，1231也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只是借着各种事跟他撒娇。
  1231也乐意顺着他话表心意：“我这不是太喜欢你了，一时情难自禁。”
  这下轮到11说不出话来了。
  他俩就这么侧卧在床上对视着，谁都没吭声。直到11抬手捂脸：“哎呀好尴尬，你别看我啊，快把眼睛闭上。”说着还腾一只手出来去捂1231的眼睛。
  “那哪能，看你好看啊。”
  1231这回没让他得逞。他握住11伸过来的手，把他拉的更近。
  这下二人之间彻底没了距离，11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心跳都快跟1231同步了。这种满身血液都往脸上冲的感觉，11也是头一次体验。
  1231也没使大劲锢着11，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放开了他。
  “被吓到了？”1231松了劲，11仍旧抓着1231胸前的衣服没放。
  11蹭着枕头摇摇头，手上拉了拉1231的衣服：“只是有种，啊，我也是被人护着的感觉。非常新颖。”
  1231其实特别不想跟11盖着被子纯聊天，这个节骨眼上操之过急一定会起反效果。于是1231顺着11的意又紧了紧手臂，把11再次圈进怀里。
  “我一直想问，在恋爱上，为什么你给我感觉……”1231有些犹豫：“有点自卑？缺爱？”
  他知道这个问题也是个雷。11但凡有一点抗拒，他们这不稳固的恋人关系不仅要黄，可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然而只要有一丝能够走进11心底的希望，1231也想赌一把。
  11难得的沉默了几分钟，在1231刚想换个话题缓解一下这尴尬的局面时，他开了口。
  “也不是啥大事，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11语气感慨又释怀，带着一丝委屈：“我爸妈因为取向问题，把我抛弃在国内了。”
  11尽量用正常的语调来平静的跟1231说这些：“唉，反正我这么大也不用他们关心，没事的，我不在意了。”
  1231轻轻拍打着11的背，以此安慰他。
  11平复了一下心态，又接着说。
  找到了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倾诉人，11告诉1231。当初他母亲在知道这些时，对着他辱骂了多少令人难过的句子。他声音清晰颤抖着，一句句慢慢，跟1231复述着刻在他脑海中磨灭不掉的字。
  滚出这个家门！我就不该生你！
  没有人会爱你这个怪物！
  泪水模糊了11的双眼，接着从他的眼角滑落，然后越流越多。他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放任自己越发的悲伤。
  这时候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紧抱自己的1231，在他耳边不停重复的话。
  我会爱你，我会保护你。
  我会给你家。
  所以，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