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6章 轮回 是天衍的圆满

  冰冷的最深处，黑暗的尽头，那一声怒吼是一个灵魂的自我救赎。
  他怀着善意的心，做尽了邪恶的事，终于等到了可以找回自我的那一天。
  献祭自己的灵魂和血躯，燃烧自己卑微的生命，化作星星之火，点亮这残破的世界。
  “我！刘昆仑！愿意化作星星之火！”
  …………
  声音是无法形容的沧桑，也是压抑了无数年的愤怒，还有忏悔，还有愧疚，还有畅快，有着一切复杂的情绪。
  星星之火，他们是世间最坏的人，也是世间最伟大的灵魂。
  那一声怒吼响彻了诸天万界，传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底，震得所有人浑身发颤。
  刘昆仑轰然炸开，化作了烈火，光芒是如此微不足道。
  而辜雀一步跨出，白衣猎猎，长发乱舞，大声道：“我以天道之力，散布于天地各个角落，但凡是灵魂真诚的献祭，天道会把你们变成星星之火。”
  “你们！是愿意死在冰冷和黑暗中，还是化作希望之烈火，为身边的人付出最后的力量？”
  声音饱含压抑，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心头。
  此刻，在一片枯寂的星域中，神秀看着眼前这焚烧了上万年的烈火，缓缓道：“你可愿意化作太阳，可以照耀这片世界的太阳？我带着你，带你照亮整个世界。”
  “我需要做的不是变化出太阳来，而是让所有人都看到太阳。”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形容的决绝，他的双拳已经紧握。
  他也知道，这或许是天地九个纪元以来最伟大的时刻！
  “我愿意。”
  一个清澈的女声传出，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嘶鸣，那无尽的烈火化作一个巨大的朱雀，在天地之间翱翔。
  她来来回回转了数圈，嘶鸣之声不绝，终于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焚烧着这一片大域。
  而神秀双手拈花，口中鲜血不断，喃喃道：“化！”
  一字而出，天地间幻象丛生，几乎每一个星系都凭空出现了一个太阳，虽然只是幻象，但那光和热却不是百姓可以分得清楚的。
  他们只能看出真，却看不出假来。
  “太阳，我是眼花了吗？我们见到传说中的太阳了。”
  “光明！光明降临了！”
  各个星辰都被照亮，大地陷入一片白昼，寒冷瞬间退去。
  “我们有救了！太阳出来了！”
  所有人都在大喊着，但他们却看到太阳在被黑暗侵袭，慢慢变得小了起来。
  辜雀叹了口气，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也没有想到，火离儿会燃烧，点亮世界。
  把她从枯寂世界带出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真是不胜唏嘘。
  虽然她说这是她要追求的价值，可是她这一去，能不能回来都只能看命运了。
  那九幽，又岂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太阳要被黑暗吞噬了！”
  “冰冷又降临了！”
  无数的百姓大喊着，他们看着天空，感受着那从未感受的温暖。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暴喝响起：“我武行云！愿化作星星之火！点亮这片世界！愿光明永存！”
  声音传遍世界，一颗流星划破虚空，天地间多了一团火焰。
  “我等愿追随主公，化作星星之火，点亮这片世界。”
  无数的声音在呐喊，一颗颗流星出现，一团团火焰悬挂在虚空之巅。
  当初那些星星之火，都成了一方诸雄，他们或是臭名昭著，或是深得人心，但此刻都开始怒吼了起来。
  枯寂的星辰上、古老的山洞中、高耸的楼阙内、威武的军队里，他们从各个地方出现，全部冲上了虚空，燃烧自己的生命，发出微弱的光，点亮这片宇宙。
  他们的追随者，或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百万计，或是数以亿计，以星辰计......
  太多太多的人，此刻都跟随他们冲了上去。
  “什么？连刘昆仑那个刽子手都献祭了？”
  “而且还是第一个！”
  “他死有余辜。”
  “但在这一刻，他比我们勇敢，我们是懦夫。”
  一个大汉猛然站起，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怒吼道：“刘昆仑都敢牺牲，老子凭什么不敢？兄弟们，来生再会。”
  他抬起头来，看着满天亮起的光，额头青筋暴起，大声道：“神雀大帝，请燃烧我的灵魂啊！”
  声音惊破了天地，一声爆炸传出，天地又多了一团火，多了一丝温度。
  “大哥！说好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怎么能一个人先去！兄弟们这就跟上来！”
  “对，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团团火焰升空，微弱的温度，渐渐蚕食着冰冷。
  轩辕阔目光发红，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都是他带出来的学生，此刻却一个接着一个去死了。
  他们的作用很大很大，他们的慷慨会感染无数的人，最终形成这片天地的洪流。
  化身星星之火的洪流。
  一个女人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轻声道：“孩子，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她已经是泪流满面，身体不停颤抖着，咬牙道：“如果你能活下去，如果你有一天懂事了，你一定要记得，娘亲最爱你了。”
  话音落下，她放下了小女孩，然后大步跑出，化作一团烈火。
  “娘亲！”
  小女孩哭出了声，而那火焰中，隐隐传出了一句话来：“孩子，活下去。”
  另外一个星辰上，石楼之中，一个中年男子紧紧抱着妻子，满脸的胡渣已经被泪水打湿。
  他怀着的妻子像是怕他跑来一般，拉着他的衣服道：“我不要你死，要死我跟你一起死。”
  “我去死，就是为了你能活着，也替我活着。”
  男人咬着牙，压着声音艰难道：“跟着我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没给你一天好日子过，但我可以为你活着增添一点希望。”
  一团火燃起，女人怀中空了。
  她瘫倒在了地上，目光无神，喃喃道：“你才是我的希望，没有你，我早就冻死了。”
  又一团火燃起，天地又多了几分温暖。
  “记住我的话！守护你们的亲人！守护你们的朋友！守护你们的土地和家园！像个男人一样，不要退缩，要勇敢，要前进！”
  苍老的身影化作了火焰，数百个年轻人大喊出声。
  “师傅！不要抛下我们！”
  “师傅等我，最大的勇敢是为了这片世界，去燃烧自己。”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师傅。”
  数百团火焰升空，天地间无数的火焰都在升空，冰冷的宇宙，黑暗的星空，被融化，被点亮。
  有人说，那天空飘满的红色，是死亡的火焰。
  有人说，那天空充斥的炙热，是希望的光明。
  “孩子，保护好你的弟弟，你是兄长，兄长如父知道吗！”
  “孩子，我和你父亲不能陪你们了，要活着啊！”
  星星之火又多了两朵。
  “弟弟，哥哥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哥，一家人就该团聚。”
  两团火焰升空，这是这个宇宙此刻最平常的事。
  在辜雀等人看来，天地的每一个星辰都爆发出了炙热的光，这些光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璀璨。
  充满了温度，充满了热量，还有希望的气息。
  白起看着四周的星域，沉默了良久，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他淡淡道：“这元帅我不做了，你们自己找人做吧，我要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华夏文明永远都不会让百姓来保护，也永远不会屈服于永恒。”
  他抬起头来，朝天飞去，然后轰然爆炸开了。
  那是一团伟大的烈火，是天地间最炙热最纯粹的希望之光。
  “元帅！我是你的兵！抗击永恒，守卫百姓！永恒的军队没了，但黑暗和冰冷还在，我也要继续战斗。”
  “不错！我们大千寰宇文明，永远都不会屈服。”
  “身可殒，魂可灭，大千寰宇永不陷落！”
  “永恒文明，我槽你姥姥，你们赢不了！”
  大千万界无数的军队也开始爆炸了，那是一团团火焰，焚烧了整个诸天的火焰。
  “兄弟们！同胞们！父老乡亲们！神雀大帝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了，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也不能拖后腿！”
  “对啊！咱们也是世界的一份子，也该尽自己的一分力。”
  “为了光明的降临，为了世界的独立。”
  “对，为了光明的降临，为了世界的独立。”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张开了双手，呢喃道：“感受到了吗？诸位，这一股炙热的光辉，这是天地间每一处的灵魂之火。”
  他笑道：“这也水愤怒之火，希望之火，无数种性质的火。”
  所有人都看着四周，他们都呆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世界竟然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这些平民竟然愿意去死？去点亮这片世界？
  一号道：“闹够了吗？这有什么意义？他们燃烧过了，世界依旧如此。”
  说到这里，他朝辜雀看来，道：“而且，你把这片世界剩余的天道之力都用到了这里，那这片世界连最后十万年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要做什么？”
  辜雀道：“你是伟大的万道鸿蒙至尊，我想问一句，万道鸿蒙至尊就是天衍四十九是吗？”
  一号点头道：“不错，天衍四十九即是天衍之境的尽头，无法再往上了，这是生命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再往上就不是天衍，而是掌控了天地间变数的大衍了。”
  “生命是无法到达大衍的，因为大衍只属于广义的大寰宇本身，那是数之不尽的大千宇宙和永恒世界之外的鸿蒙。”
  辜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轻轻一笑，道：“是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达到大衍，但天衍尽头，却不只是万道鸿蒙至尊而已。”
  “什么意思？”
  一号身影一震。
  辜雀道：“天衍，是天地的大圆满，饱含了除异数以外的一切。而这有多种实现方式。”
  “比如...生命的诞生、生命的枯寂、生命的轮回......”
  “由诞生到枯寂到轮回，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包含了除异数外的所有...”
  辜雀抬起头来，轻声道：“你敢说，这不是天衍的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