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42 大牌就要有大牌的样子
人一般分三种，洒脱型、较真儿型和谋略型。每一种都有两个分支，洒脱可以变成潇洒也能变成无脑，较真能变成认真也能变成无脑，而谋略型却不同，虽然同有两个分支却只有防守型和进攻型的。
毫无疑问，谋略型的是三种人里存在量最少的，从功利角度来看的话，只有谋略型的人才能被称之为人才，其他的人只能被归类到工具类。
而至于小金，同样毫无疑问，她绝对是属于异常的存在，天然二被动防御一流，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她没办法干出什么一些相对比较出格的事情，可小金却进可攻退可守，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不说，更可怕的是她会主动出击，并把一个可能存在于别人身上的隐患真真切切的变成真实存在的隐患。
比如现在，小金正在干的事就是这样，她因为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一门心思钻了进去，并且开始试图寻找其中的规律。
还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并且经过她的一番分析，最后居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天堂会里有炸弹！
这个炸弹并不是单纯的生化人，而是很多问题集中起来的复合问题，比如她从这段时间沙诺娃出席一些正式场合的次数明显减少的情况可以看出，天堂会的一些权利已经明显处于分散状态。
这个状态的话，大概就类似于宋代的“士大夫共治天下”。这种东西优劣都非常明显，而承接在它之后的问题就可以从那几个生化改造人明摆着的抗旨不尊看出来。
“这么说的话，这几个人目的是啥？”
“这种事各种电视小说里出的多了。”小金呵呵一笑，一脸奸邪的对老王说道：“无外乎就是那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戏码，只不过有些东西被变成了别的样子，比如为了自尊啊、自由什么的，但是总归没有区别。”
王坚坐在车里，点着烟，看着澳大利亚一望无际的荒野：“真没想到，我居然现在也进入了这种圈子。”
“这是必然，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你这种螳臂当车的歹徒要不趴在车轮上跟着一起走，要不就被碾成肉饼。顺昌逆亡的事，以你这聪明的脑袋瓜会想不明白？”小金俨然一副心知肚明者的样子教育着老王：“而且谁也没让你不要继续保持自己的个性对吧，你死死抱守着你那点儿不健全的世界观，甭管你多厉害，要不死翘翘要不回家隐居种红薯，农夫山泉有点甜。”
说实话，老王虽然嘴不笨，可要反驳小金那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对于这些他早试过了，基本上不管他在理不在理，最后都会变成他哑口无言黯然退下。而小金恰好又是个变态，跟她过多辩论的话，迟早会被她给洗脑，并被她同化成另外一个变态。
所以王坚虽然不太同意她的话，可是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闹不过还要去闹，那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更何况小金说的也在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把他小王坚逼的没有退路了。时局所定，就好像当年太祖在窑洞里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好像是什么都没干，却莫名其妙的要黄袍加身似的。
很多东西不是谁谁想要去做什么，而是这个世界逼着他走上这条路。就好像老王一样，时局已经让他无从选择了。
“你一直认为你是个土兮兮的小农民，可实际上，你已经处在风暴中心了。既然是风暴，那么它散掉的时候，还站着的人，就是胜利者。”小金一只手撑着额头：“有时候甚至不是你打败了敌人，而是敌人自己干掉了自己。恰好你在那罢了。”
王坚无奈的笑了笑：“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挺好玩。”
“与人斗其乐无穷。”小金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这个就像赌博，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突然被抬上了顶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入谷底。这个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你的韭菜姐姐就已经判处出这种可能性了，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个局基本上是她在主导，看不出来吧。”
王坚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里头还跟天然二姐姐有什么联系，而且这个局跟天然二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想不通啊？那你好好梳理一下，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小金手指朝下指了指王坚所坐的垫子：“任何偶然性里都包含必然性，别把韭菜阿姨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我在她面前甘拜下风，就是因为……她已经超越人类范畴了，放在古代，她是先知。”
王坚挠着头发，半天没想明白这里头有什么因果必然，似乎每一件事都是偶然发生的……可小金的话却让他十分的迷糊，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毫无头绪。
“从她开始倒追你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掌握大局了。一点一点的把你从一个穷小子硬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没有他的话么，你今天还是一个白天上课晚上捡破烂的三等公民。这话有点重，但真切就是这样，是她一步一步的让你走上了神坛，让你的名字变成的镀金的铭牌。”小金无奈的笑了笑：“她是棋手，我们都是棋子。而她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在于她下棋的时候居然还能把自己抽身事外，把必然变成偶然把设想变成真相。好吧，其实直到今天我才看到她这个局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如果她是对手的话，我们连渣都不会剩下来。”
王坚哈哈一笑：“她不是对手啊……”
“你真是天然呆啊……”小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有考虑过她为什么会布这么大个局么？”
“因为……”王坚想了想：“我觉得吧，这个想太多也没用，无所谓啦。”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小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跟你说，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看上去会是大公无私。她厉害就厉害在，她把最大化的利益交给了别人，比如让你坐拥权利，让我手握财富。而她自己呢？”
“啥都没有……”
“没错，就是啥都没有。”小金点点头，然后嗤笑了一声：“可又什么都有，因为她有你。我现在突然想死啊，你知道不知道啊老王。”
“为啥……”
“差距太大了，伤自尊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跟她差不了多少的啊啊啊啊！我要疯掉了！”小金抓狂似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可现在一看，我真是个二逼。”
说着，小金开始给老王分析这里头的头头道道。小金说，二姐姐其实是个浪漫主义者，她之所以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一次真切的恋爱，其实就是眼界的问题。小金还反问了老王，问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韭菜阿姨。老王思考很久，觉得除了达芬奇或者尼古拉特斯拉之外，其他人大概都得靠边站了。
而小金顺着话说下去之后，老王才知道，二姐姐其实是在给自己造英雄。就像黄蓉一步一步把郭靖改造成大侠一样，二姐姐也一直在改造着王坚，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她为了把老王从普通人变成金光闪闪的英雄级，几乎把一切可能的设想都转化成了实际的现实，比如武术大会是第一步，进入上层圈子是第二部，接着重新修订目标指向让老王向更高层次冲击是第三部。
“倒是我很好奇，她怎么做到的，她怎么去安排这么大的一个局，牵扯到几百几千甚至几十万毫不相关的人。”小金摇摇头：“不过她这个安排，我倒是能欣然接受。”
王坚虽然觉得这无关紧要，但是却对小金居然能认同另外一个人而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
“因为。”小金语气突然加重：“你生而为王。有的事情并不是人力就能改变的，天注定的，但是你却一直都是胜者，这就是命，所有的因果集中在一起，就是宿命，你逃不掉。可能你没碰到韭菜阿姨却会碰到番茄姐姐或者黄瓜妹妹，可这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王坚低下头，然后突兀的笑了：“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她的局也好或者都是意外也好，总归是往好的一面发展嘛。而且我还真不指望一个一事无成百不堪的男人会有什么好结局。”
“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小金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就是要求个结果了，这个结果是好是坏，谁都不确定。所以现在开始么，要步步为营，你也不再是当初的王坚了，不管你现在给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什么地方，但是在别人眼里，你是大牌。”
王坚哈哈一笑，把烟头弹了出去，然后接嘴道：“大牌就要有大牌的样子对么？”
“是的。现在的你跟以前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你肯定还不清楚。以前你是你的你，你很被动的去接受是或否，而现在这个‘是否’是要你主动选择的。”小金咬了咬牙：“我想，这也是韭菜阿姨长期计划的一部分，把你从一个被动体变成一个决策者，或者说你现在是核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说是已经脱离了她的计划，重新独立。但是你只要继续选择现在的生活方式，那你就已经不能再从金字塔上下来了，如果你不选择这些，你会失去你现在的所有，因为你只能离开，离开我、大伟、韭菜等等等等的所有人。”
王坚撇撇嘴，嗯了一声：“那让我们继续聊聊天堂会的事。”
小金眼睛顿时一亮，表情瞬间从忐忑变成了光彩照人：“关于天堂会么，其实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等了，他们同样有尖端的团队和无人可匹敌的资金，所以要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现在有方向了，对吧。”
王坚翻开小金的笔记本：“好吧，你的计划呢？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
而与此同时，天然二正在Cyan的集体会议上公开致辞，场面颇有些舌战群儒的架势。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天然二要的整合，那么就代表Cyan的这些高层势必会失去一部分的权利和既得利益。那么总就会有人有疑问也总会有人有私心，这必然会导致有人反对。
虽然碍于老太太的面子，这些人相对还是比较客气的，可毕竟是关系到了核心利益，而且又不像王建那样已经是属于破落户性质，所以这些人的反应还是相对激烈的。
众所周知……天然二虽然智能指标直逼外星人，可她并不太善于交际，更不用说吵架了。从小到大都傻乎乎活着的她，被逼着逼着居然在全体大会上哭了出来……她一哭，老太太只能先暂停会议，并让阿玲带着哭哭啼啼的天然二进休息间整顿一下情绪。
好不容易等她情绪平复了一点之后，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都是些厉害家伙，别介意。他们其实也是为了这能好起来，因为没有实质性的龙头，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天然二揉着红红的鼻子说：“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没用。”
“我听了你话之后，我突然发现……”老太太爱怜的摸着天然二的头发：“你跟我一样，想造就一个理想中的英雄，对吗？”
天然二一愣，然后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因为……阿坚都有好自卑，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卑的，所以我就想让他……”
“我知道了，你比我聪明多了。”老太太满意的笑着：“如果我跟你一样，我现在跟一哥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支持你。加油吧，我要喝你的媳妇茶。”
“嗯！”天然二擦干净泪珠儿：“我继续去说，能借我一台笔记本吗？”
一旁的阿玲撇撇嘴：“姐，别理那帮家伙了，他们说话真难听，到时候让我那师兄直接过来揍死他们就好了，你何苦受这个委屈。”
“不行的。”天然二用袖子擦了擦脸：“这样的话，阿坚就很难服众了，以后会出好大好大的麻烦。”
看着天然二手舞足蹈可爱的样子，阿玲吸了口凉气：“姐，你真的有二十七岁吗？你也太可爱了吧？”
“有吗……”天然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二十七了。”
而老太太在旁边摸了一下阿玲的脑门：“玲玲啊，你要跟她多学学，聪明的女人应该干的事。”
天然二重新出去之后，一改刚才那种劝说式的，改成了一种压迫威胁式，把现在的形式的局势清晰的描述了出来。
现在天堂会强势到什么程度，在座的人也都知道，可开始的时候他们当然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被天然二这么一提，他们显然是面面相觑，全无了刚才那刁钻的劲儿。
而天然二在最后还公布了一项从天堂会内部截取到的计划书，这计划书一出……这在座的大爷大叔那可都是一头冷汗。
作为一个老牌组织，洪门现在已经被打压的不成气候，而他们这虽然看上去还挺强壮，可实际上呢？被人堵在家门口而且自己还无法还击，这说实话可不是个好兆头。
当然，最后天然二还抛出了一个最最重头的信息：王坚是王三一唯一指定继承人。
到底还是三一这个名头霸气，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鸦雀无声。虽然这些人多少还有那么点微词，可……这里头上了点年纪的人，谁不知道王三一的名字，人的名树的影，哪怕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这名头还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知道现在各位很难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仔细考虑一下。”天然二咬了咬嘴唇：“我会在这里住三天左右，如果到时候还不能达成共识，那我只能离开了，之后我会抛售所持有的Cyan股份以换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希望诸位能吃的下。”
萝卜棍棒体系的完美表现，这里的人可没有谁有能力吃下那么多的股份份额。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如果不让王坚入主Cyan，那么他的股份就形同虚设，既然形同虚设的话，卖掉了好了。至于卖给谁……你们这帮家伙管得着？
第一次会议结束之后，天然二走到老太太的屋子里，紧张的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以为他们会吃掉我……好可怕。”
“你干的漂亮。”老太太顺手给天然二递过了一瓶水：“你别怪我不干涉，因为我真的没办法干涉。”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天然二连连摆手：“如果您干涉了，以后阿坚的路就不好走了。”
“真是聪明的姑娘。”老太太呵呵一笑：“不过刚才你干的真不错，大牌就应该有大牌的样子，很好很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