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夏半山，夏夜之心
“小姑娘，你认识我孙子夏夜？”老人本来在墨曦刚打电话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一直坐在公园长椅上揉着自己的腰，直到墨曦喊出了他孙子的名字，他才诧异起来，待墨曦挂断了电话，便立刻出声问道。
“是的。”墨曦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收了起来，希望不会迟到吧。
“怎么认识的？”老人感兴趣地挑挑眉。
“警察局里认识的，”墨曦有些诧异道，“不过，他不是说他是孤儿吗？”
“哟，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谁让这混账小子这么说的？”老人眨了眨眼睛，内心直说有道道，顿时更仔细地打量起墨曦来，“他不是孤儿，却过了一段孤儿的日子，当时家里发生了点事情，他不小心遗失在外头了，所以尽管后来找回了他，但他心里八成……还是有疙瘩的。”
“是这样……”墨曦略微低头沉吟了一下，只是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发现了老人的双眼正闪着不明意味的光。
“您老人家曾经是军人吧？”墨曦抽了抽嘴角，意识到什么的她果断决定转移话题，再这么下去还没完没了了。
“这个，也是那臭小子告诉你的？”老人半句话不离他的孙子夏夜。
“不，”墨曦摇头否认，“这是您告诉我的。”
“我怎么告诉你的？”老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现在虽然说是春天，但天气还是很冷的，可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和那个老人相约于此，这说明您的身体素质很好。”
“那也只能说明我有不错的身体素质而已。”老人摇头，现在他已经在怀疑了，这丫头不会是喜欢夏夜那臭小子，故意先来接近他的吧？
“还有您手上的茧，手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墨曦指了指老人的手。
“您手指，手腹上长茧的位置都是摸武器摸出来的，手臂上的伤痕也十分的明显，普通人的话，很难有您这样的伤。”
“这也只能说明我比较特殊罢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山野村夫？”
“最主要的还是您身上的气质，还有眼神很犀利。”墨曦看着老人一脸不屑的样子，也不在意，“军人，哪怕是退伍的军人，他们身上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哪怕他们在极力地收敛自己，但是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不管怎么极力掩饰，都还是会露出一点端倪的。”
“您受伤了，但还是极力地想挺直脊梁，我扶您的时候，您虽然借着我的力起了身，但在后来走路的时候，您几乎没怎么搭着我的手，还有您走路的姿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听了墨曦一席话的老人眼睛里的怀疑渐渐转变成了赞赏。
墨曦确实没有说谎，在修仙界的时候她已然见过国家的军队很多次的了。那是她曾在地级宗门里混的时候，一些天级宗门向地级宗门发布了有关战争的任务，而她在当时为了攒宗门的贡献点换天材地宝，顺便捞捞油水，就接了和宗门有合作的国家的战争任务。因此见过了许多国家的战将，所以知道军人的气质，行为习惯不足为奇。
夏夜就在老人和墨曦渐入佳境的谈话氛围里驾车而来。
“老头子。”夏夜打开车门，长腿跨过车门槛，话里虽然喊着老人，但一双桃花眼却是先看向了墨曦。
夏夜今天穿着白格子衬衫，合身的衬衫在夏夜身上比稍微宽大的警服越发地显露出他的宽肩窄腰。他的手腕处挽了两圈袖子露出了一半结实的手臂，下身穿着不紧不松的休闲裤，周身散发着冷气。
“混账小子，当着丫头的面，真是没大没小！”老人看见了夏夜的目光，嘴上骂道，但内心却嘿嘿直乐。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夜的下一句话就转向了墨曦。
“哦，晨练。”墨曦解释道，“刚要去学校，就遇到老人家了。”
“所以说，老头子，”夏夜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看你这样子，奶奶根本就不知道你和秦老爷子出来约架的事儿吧？”
“啊哈哈——”老人打着哈哈道，“疼得要死，你叫老路来了没有？”
“路医生马上到，”夏夜看了眼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另一个老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走了过去将其抱了起来，放到了公园长椅上，“老头子，你当真是小气的紧，人家陪你打了一架，你就这么把人家落地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我还是夏半山吗？”
“你就是不想承认你的肚量小。”夏夜冷笑一声，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刚要走人的墨曦，脸上多了几分犹豫，“你……上学快要迟到了吧？”
“嗯？”墨曦回头看了眼夏夜，也不否认，“再跟你说下去就差不多了。”
“我送你去吧！”夏夜转眼突然看见了眼睛散发着哔拉哔拉光芒的老头子一脸老不正经的样子，嘴里不知为何再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你也不会迟到的。”
墨曦闻此愣了愣，随即爽朗道：“那行，就麻烦夏警官了。”呵呵哒，有便宜车不搭难道还跑去挤公交吗？
“混账小子，那我呢？”夏半山见夏夜迈步就要去开车，表面上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路医生来了，”夏夜指着进了公园的一辆车道，“还有，记住了，你要是把秦老爷子丢这里，我一回去就把你们的事情捅出来。”
“滚滚滚，混账小子！”夏半山气得龇牙咧嘴的，老人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快滚，还有给我记住了，不准欺负人家丫头！”
墨曦闻此感兴趣地挑了下眉头，如果要真要论欺负的话，谁欺负谁啊？
车在路上快速而平稳地行驶着。
车内，夏夜不时地打着转盘，眼角的目光瞥到了墨曦的双手抱着书包，系着安全带，闭目养神的样子。
“远扬他，怎么样了？”良久，夏夜打破了沉默。
“哦？”墨曦睁开了眼睛，然后扭头看向了夏夜，却只看到了他认真看着前方的侧脸，她笑了笑回道，“他很乖也很听话的。”
“他生活得怎么样？”夏夜再次出声问道，显然在否定墨曦的回答——我想要问的不是关于他性格方面的问题。
“这个，你得自己去问他，”墨曦摸了摸鼻子，撇撇嘴道，“像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代替本人来回答？”
车内因为墨曦的一番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解决了吗？”夏夜问完话，顿了顿，瞳孔微缩。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内心一阵迷茫，这像是自己问的问题吗？他又怎么会去问这种问题？
硬着头皮顶着墨曦诡异的眼神，夏夜默不作声地等着墨曦的回答。
“今天解决。”良久，墨曦收回眼神，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会解决的，但是，还没有解决。
夏夜听了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不知为何，胸口感到一阵憋闷。
直到离校门口还有些距离时，夏夜慢慢地停下了车，开了锁，才出声打破了有段时间的沉默：“到海清一中了。”
“好，今天谢谢你了。”墨曦好似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真心实意地道谢。
“也多亏你打电话给我了，”夏夜微微抬头看着打开安全带出了门的墨曦，“不然，我还不知道老头子在公园里跟人约架。”
墨曦走向校门口的途中，穿上了书包带子，摆了摆手。
夏夜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女孩的消瘦的背影，眼里一阵阵失神。
……
“才刚来半天就又请假，早读课也过了，你是不是太不把高考放在眼里了？”薛沐听见旁边那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头也不抬地问道。
“学霸只要好好关心自己的学习成绩就好了，我是不是把高考放在眼里这点，学霸倒是不用担心。”墨曦看了眼薛沐伏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样子，淡淡地回道。她当然不在意了，就是前身在意罢了。
铃声响起，班主任刘贵华踏着铃声走了进来，扫视了一下全班。
然后又是走上课前的老师同学问好程序。
“今天我们复习一下几个关于函数的难点……”刘贵华也不废话，夹在胳膊底下的书放在讲台上，一翻开就开始啪啪啪地讲了起来，粉笔则在黑板上划过一道道弧线，各种公式运用，草稿计算向全班同学扑来。
墨曦看了眼在黑板上排兵布阵的刘贵华，嘴角抽了抽，听了一会儿，她干脆掏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总结起墨远扬所要用到的符箓要点，还有一些比较常用到的符箓图案等等。
坐在其旁边的薛沐看了一眼墨曦的行为，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时间就这么在刘贵华的粉笔和唾沫下溜走。
下课时，刘贵华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拖课下去，而是合上了教材，一本正经地宣布了一件事情。
“下周周一，有一个高三年段的表演会，算是继誓师大会后，最后一次宣泄一下你们的情绪和提振士气的一个方式，有兴趣上台表演的，可以把名字报给班长，然后自己私底下排练排练，其实就算是丢人也不要紧，反正是丢给自己人看。”
最后一句话说完，开始窃窃私语的班级成员们一阵哄堂大笑。
“好了，班长在三天之后务必把名单交给我，每个班级至少要有一个节目，最多三个，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