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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此间的少年

  秦石对日暮之城里的一切都有着兴趣。近距离接触这地方之后,秦石才发现,古城似乎真由金属构成。只是整座建筑物浑然一体,看不出金属拼凑的痕迹。
  埃及古陆是个落后闭塞的地方。秦石所见过的大型金属物,如浮艇,基本都是由一块又一块的金属结构拼接而成,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铆钉,粗犷笨拙,傻大黑粗的,根本不能与日暮之城的建造工艺相提并论。
  秦石本想验证一番心中的猜测,便被催促着上路。只得跟随大队伍缓缓前进。
  日暮之城像一座迷宫。翻过城墙之后,便算进入了城堡里面,抬头已经看不到天空,被层层建筑物阻挡了视线。
  周围则是大大小小的道路,通往不同的地方,或许这些道路的尽头或者交汇之处,便是队伍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这是一座迷宫。”
  殷飒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沙:“我们该去往何处?”
  索菲娅已骑着小黑来到她面前。这小家伙似乎一步都不愿意走路,都是让鬣狼王代步。
  “根据教廷的相关记载,日暮之城是主神创造的神迹之城,一共有十二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一个不同的世界。在黑暗时代,有十二位勇士携手进入了此地,每人都在此地得到了自己的机缘,最终成为那个时代最璀璨的明星。”
  殷飒点了点头,没有质疑索菲娅的话。这是黑暗时期十二贤王的无数传说的其中版本之一,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记载在教廷的秘密档案里的信息,可信度应该会更高。毕竟第一代教皇,便是这十二贤王之一。
  “这十二位勇士,都拿到了一枚钥匙。只有拿到钥匙之人,才能进入日暮之城真正的世界,否则也得不到真正的好处,”索菲娅轻轻一扯,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对着殷飒晃了晃,说道:“殷姐姐,相信你也有钥匙吧?!”
  殷飒微微一笑,点头不语。她的确有钥匙,可殷唐这方面的传承早已断绝,苍鹰给她带来这一份信物,她之前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此番听了索菲娅的话,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为何会向外人开放日暮之城。
  哪怕日暮之城向星河世界所有的异族开放,他们进来也一样一无所得。
  只有得到了十二贤物的家族,才可能在这一场冒险中获益。而不管这些家族和探险队收益如何,最终都要被殷唐拿走一份。可以说,殷唐坐地生财,手段高明得很。若是胆大心黑一些,调来一支舰队冒充星盗,将这些探险队一网打尽,那更是一本万利。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也是殷唐难以承受的。若探险队在这一片星域出事,不用想都知道只有殷唐才有这样的实力,到时候殷唐就举世皆敌,群而攻之了。
  “分开,还是一起?”
  殷飒问索菲娅。
  “当然一起。”索菲娅眨了眨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既然教廷决定与殷唐合作,那我们无妨把双方的利益最大化。一起去探索这两层,收获肯定比去自己能去的地方强。”
  “是这个道理。”
  殷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我的钥匙,应该能开启第六层。”
  “还真巧,我能打开第五层哦!”
  索菲娅一脸天真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可以先去第五层,然后再上第六层!”
  殷飒自然没有意见。只是看着索菲娅的眼神,她心里却暗暗提防。这个小姑娘虽然笑靥如花,可眼神却如冰霜一样冷。
  “教会的崽子都这么狠啊……”
  殷飒心里暗暗想着。
  两人交谈的时候,秦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围的建筑物上。眼睛打转了一圈之后,他微微一怔。
  老凯南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众人布防的区域,站在古城的一面墙壁前,伸手摩挲着墙壁,背影甚是萧索。
  “凯南大叔。”
  秦石走到了老凯南前面,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不再称对方为老凯南,而是冠以了像马丁大叔一样的称为。
  “……唔……”
  老凯南并没回头,粗糙的手掌依旧在墙壁上停留着。表情有些萧瑟:“果然不会留下痕迹的啊……”
  老凯南有些自嘲地说道。
  “嗯?”秦石不解老凯南话中的意思。
  老凯南也不解释。
  在这种情形下,老凯南也不好跟秦石说,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在在这一堵墙壁之前,刻下了他还有几个伙伴的名字。
  那时候的他们,也是风一样的少年。
  风一样的少年们,也像风一样崛起,在茫茫星海里留下了无数的传奇。
  “想不到还是回来了。”
  老凯南有些伤感。耳边依稀有旧时少年之时,问那个带着他走向星辰大海的少年:“大哥呀,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精灵海,杀奥德……”
  “万一我们一去不回……”
  “那就一去不回呗……”
  “家里怎么办……”
  “它会找到新的主人的……”
  “我的傻哥哥哟……”
  老凯南唏嘘自语:“一点都不怪你,怎么就不肯跟我见一面呢……兄弟们都想着你啊……”
  那时离家时的青春少年,已经尘满面,鬓如霜。
  “凯南大叔?”
  见老凯南愈发伤感,秦石忙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事儿,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老凯南缓过神,神情语气瞬时恢复如常,问道:“你最后一次见那个洛马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秦石眉头微微一蹙。不解老凯南这时候问起马丁大叔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想马丁大叔身份并不特别,就是个猎人,除此之外,就是能够冶炼一些粗糙的金属器具,说他是铁匠,都算是抬举了,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让他帮忙修点器械,也不知得等多久的时间才能够修好。性格倒是不错,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想跟他结仇都不大容易。
  寻思了一下,秦石才说道:“就在遇到你的那一天,早些时候才跟他分开。”秦石比划了一下两手,说道:“我有一艘坏的小浮艇,要跟他学一些维修的方法。”
  凯南听了解释,这才清楚,那晚秦石之所以会出现在荒原之上,是之前找了洛马丁,请教如何修理小浮艇破损的蒸汽引擎的方法。
  得到洛马丁的指点之后,秦石便前往荒原,寻找一种可以冶炼出某种金属添加剂的矿石,只有添加了一定比例的矿石,才能增强蒸汽引擎发耐磨性,不至于经常损坏。
  而洛马丁也指点了他该去哪里寻找那种矿石。同时也叮嘱了他,若遇到有人在找他,如果对方能拿出一块外圆内方的古钱币示意,那就带人去见他。否则就不用理会了。
  “你为何不早说!”
  老凯南闻言,有些气急败坏地抓住了秦石的手臂。
  他很是激动。因为他很确定,洛马丁所指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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