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欢儿,你这是做什么?”
言二夫人快步向前,刻意压低着声音在言欢的耳帘旁低语道,眸光还一直警惕地看着周围,素手甚至将裙摆呈横直线微微扯开,以掩盖地面儿上昏睡的小和尚。
言欢琉璃般的眸子一亮,樱花瓣的嘴唇便调皮地往上翘了个狡黠的弯度,
“待会儿,您便知道了。”
卖完了关子,言欢便双手合适地来至佛像前,双膝就着坐垫一软,头便结结实实地往地上磕了三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番要多有得罪,求佛爷海涵。”
很快,她的额头上便泛起了红印。
其手轻轻地揉了揉,然后便踏着碎步来到佛像地座下,将签字小心翼翼地全部掏了出来。
可找了半天,她却发现一支好签都没有,全是下签.....
“看来这老太婆,今个儿是想把咱母女俩都给算进去。”
言二夫人从背后传来的声音陡然让言欢身子陡然打了个激灵,
“娘,您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怎么一点儿脚步声我都没听到?”
“是你太专注了。”
言二夫人伸出二指轻轻弹了弹言欢的脑门,其鹅蛋脸上的双颊却不如语气那般放松,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老夫人上庙,主要是为了给你父亲纳妾。”
言欢打耳一听,便知晓其中的意思,脸色也幽幽地冷如滴墨,
“哦?那我倒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娘在祖母的欺压下委屈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现在想开活明白了,自己绝不能让祖母破坏她眼下现有的幸福。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远处出来,如果没听错,应该是一男一女.....
言欢本能地用手环住言二夫人的脖子,将其往地面上扣,
“闭眼,装晕。”
言二夫人心里虽然有疑惑,但面儿上还是乖乖地配合。
“文修,快将他们弄醒,待会儿被人看见便不好了。”
见着地面儿上晕倒着的三个人,言老夫人以为是住持害怕二人的幽会被他人发现,这其才在在堂内的香炉做了手脚,
“不是和你说了,今个儿和二媳妇,孙女出来,别人不会多想的。”
住持没有应声,镰刀般精修的长眉微微往里一蹙,几步便向上前探小和尚的鼻息,
“你来的时候,后边有没有跟着什么人?”
“平日里多会注意.....今个儿想着有人掩目,倒没有太过留心。”
言老夫人神色紧了紧,双手交握在腹前微微相互摩擦。
“方才要是咱们的谈话被人听了去,这些年来做的隐藏可就全白费了。”
住持十指攒成拳头,额上细小的青筋微微透着皮肤显露,狠戾的精眸也因事件突发所造成的紧急而深深眯成了一条线。
“啊.......!”
佛堂里突然进了一只老鼠,随着其嘎吱嘎吱特有声音的逐步逼近,害怕老鼠的言二夫人身子也从忍不住微微打寒颤到失声尖叫。
“啊........娘,你干嘛?”
言环素手置在胸前,一副被吓坏的模样,为了让脸色显得更惨白一些,她的另一只手悄悄摸到脚踝处,指甲狠狠地抠住了表层的肌肤。
“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言二夫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先前的鲁莽,额上也渗出了细细丝丝的汗,脂粉都泛白糊在表面,
“方才梦到和你在一个房子里,被人放火灼烧。”
“祖母!.......”
言欢眸光一转,装作刚刚才见着言老夫人的诧异样儿。
“方才是怎么回事?”
言老夫人面色微沉,余光里映着文修袖里藏着的匕首。
虽然说死个孙女和二媳妇,自个儿不会有多心疼.....
但要是真把她俩害死了,老二绝对会一查到底。
万一自个儿真的被揪了出来,就算不失去性命,估计剩下的日子也是在祠堂里度过。
“我觉着堂内的空气有些闷,然后便让小和尚将窗户打开。
谁曾想,他突然晕倒在地。我正想上去探寻个究竟,阿娘和我也觉着身子一软,倒在了地面儿上。”
住持对言欢的话半信半疑,心里暗暗决定等小和尚起来以后再细细询问一番,眼下他还是摆出一副我佛慈悲的慈眉善目的模样,
“阿弥陀佛,想必二位施主诚信所致,佛租撒下佛光,所以才会魂神暂时抽离。”
不得不说,这个住持还真会掰......但眼下言欢也不得不配合他将戏唱下去。
“如此说来,那便是太好了。
阿娘,咱们今天请求合家安宁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那二位施主,咱们移步到里边去吧。”
住持端着两袖清风的姿态往里间走去,削长的眉宇也在背对着言欢母女二人的时候也逐渐冷成了两条冰棍。
众人步子迈到了里间,住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言欢便故作不解地提了句,
“住持,方才我和阿娘还没有抽签,不知道现在能被算出些什么?”
住持心里暗暗敲了自己一记脑袋,方才太过忙慌,差点便出了逻辑的岔子......好在先前说了这母女二人受到了佛祖的感召,所以还能将场面话圆回来,
“方才贫僧说过,二位受到佛祖的感召,所以一切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言二夫人在一旁听的心惊,万一女儿的言语将其激怒,那么.....恐怕就不能活着出花神庙。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言欢也开始双手合十地学着住持先前的模样作了作揖,眸光也悄悄对上言二夫人的视线。
“方才,二小姐晕倒的时候可曾出现梦境?”
住持自坐在凳子上起,便开始将双眸合上,表情肃穆而安静,一副世外高人与神灵互通未来的嫌弃样儿。
“没有。”
言欢也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极度虔诚,聆听教诲的模样......
杏眸里还随着情绪隐隐带着不确定,偷看了言二夫人一眼。
言老夫人尽眼将这一细举捕捉,心里也暗暗松下口气,
“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贫僧如果没记错,侯夫人先前说出现了梦境——且是与女儿遭遇险境的噩梦对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