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司棋的选择
他竟然如此潦草行事,明明可以查出谁才是真凶,为什么?顾桑苗又惊又怒,莫非他已经猜出了那个人是谁,却不愿意处置?
“公子……”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可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不断有细汗冒出,坐在轮椅上很虚弱的样子,想起老太妃那天说的话:思奕那孩子吃亏就吃亏在没个好娘亲心疼……
想要质问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冬至推着齐思奕回了屋,顾桑苗原本就还没复原,正要回屋,就听他道:“小苗,你过来。”
屋里,冬至给齐思奕端来了药,服侍他喝下,齐思奕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爷为了给姑娘你解毒,一宿没合眼,海乌之毒并不多见,是西洋人之物,只有宫里才有,毒姓极重,只需一指甲盖就能致人死,幸好爷通毒理,又……”
“冬至,你下去吧。”齐思奕打断冬至的话道。
冬至:“爷……”
“下去,我有话要对桑苗讲。”
冬至欲言又止地看了顾桑苗一眼,担心地退下。
“爷,躺下休息吧。”顾桑苗担心地看着齐思奕苍白的脸。
“无妨,冬至夸大了,我只是……有点虚弱。”齐思奕道。
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追根究底,他不让查,肯定有不让查的原因,可顾桑苗就是不甘心,坐在床边,垂眸绞着手指,语气里有淡淡的委屈。
“你知道是谁对吗?”
“秋妈妈目光短浅,被人利用,海乌下的并不重,那人是下毒的高手,稍多一点,我便是想救也来不及。”齐思奕道。
“爷的意思,那个故意把毒药的剂量拿捏适当,好让我既不会当场死亡,又不是很容易获救,目的就是为了让爷耗费功力救我?”顾桑苗道。
“不错。”齐思奕点头。
“爷可以不救的,如此一来,他们的计策就不能得逞。”自己再怎么好,也只是个丫环,堂堂亲王府大公子,凭什么损耗自己的功力,明知是对方的阴谋,还往坑里跳,非要救她?
鼻子一酸,眼泪就巴答往下掉。
“哭得这么难看,是不该救的。”大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哪里丑了,普天之下,有比我更娇俏可爱的丫环么?”顾桑苗吸着鼻子道。
“嗯,我家小苗最娇俏可爱了。”他拿出捏了捏她的粉懒的脸蛋:“就是爱哭鼻子。”
“说来也奇怪,我对毒也有一定的了解,一般人想给我下毒很难达成,可那天我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出粥里有毒。”
“海乌无色无味,放在食物里,甚至还能增加食物的味道。”齐思奕道。
可惜没有样品,不然弄点回去让小二哥鉴定一下,分析分析成分也是好的。
“可是爷,我还是觉得司棋很冤枉,她根本就没可能碰到那碗粥,下毒的不是她,为何你还要责打她三十板子?”顾桑苗道。
“她不该打吗?”齐思奕冷冷道:“在我看来,她就是该打,在怡寿园的时候就该了。”
咦?这是几个意思?莫非怡寿园里司棋设计自己的事他也知道了?这三十板子当是对她的惩罚?可那次司棋吃的亏更大啊……
“别多想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歇着,海乌的毒性很霸道,虽然解了毒,但身子还是需要调养的。”齐思奕道。
见他也是一脸倦意,顾桑苗便难得乖巧地退出齐思奕的卧房。
是夜,顾桑苗睡得浅,屋顶的响动让她骤然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声音很轻,但可以分辩是有人在上面行走。
而且方向正是朝着齐思奕的卧房。
下午冬至和春分都被派走,齐思奕身边力量不够,而他又有伤在身,屋顶那人武功不低……
顾桑苗一跃而起,拿起装备,便潜出屋去。
屋外一片柒黑,连廊灯都灭了,静悄悄地却再也听不见一点动静,仿佛刚才屋顶的脚步只是幻听。
顾桑苗又细听了一阵,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正当她以为真是自己多心之时,对面的屋里传来打斗声,一条黑衣迅速自屋里冲出来,顾桑苗忙迎上,拦住那人。
那人武功确实不弱,加之顾桑苗又大病初愈,精神不济,很快便被那人逃脱。
正着急时,整个庭院突然灯火通明,一条大网从天而降,将那人网住,冬至上前去拎了他就往正堂拖。
顾桑苗赶到正屋,齐思奕一袭白袍单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见他安然无恙,顾桑苗松了一口气。
再看被押住的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司棋,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怎么会是你?”顾桑苗道。
司棋背上还有伤,嘴角有血丝,可见外伤之外,还有内伤。
另一个则是王府里的一名护院,以前有过几次照面,虽叫不出名字,却也是熟面孔。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冬至的剑架在那名护院颈上,问道。
那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今日失手,只怪我本事不济,中了你们的圈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啰嗦。”
冬至一剑砍向他的背,背上顿时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再不说,我不介意将你全身筋脉割断,不仅一身武功尽毁,你还将成为废人。”冬至道。
那人咬牙狠狠瞪着冬至,却不肯说。
冬至气急,又连砍他几处筋脉,四肢立废,可那人还是不说。
冬至便问司棋:“伪装得不错,处心积虑想到拙园来,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爷对你早有防范了吧。”
司棋脸色灰败,唇角勾起一抹凄然而又绝望的自嘲:“多年努力,却是功败垂成,不用多问,我什么也不会说,要杀就杀吧。”
竟是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