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关怒陪同，竞拍淘宝
玉韶华喊了心四，两人出了正阳门，便去找自己的马车，中秋的月光格外皎洁，月亮水汪汪地挂在天上，照耀的大地亮如白昼。但是与下午阳光灿烂时的温热不同，夜里冷风吹来，便有些吃不消了。
玉韶华站在门口官道上等待心四，忽然看见地上一道修长的影子立于身旁，未及转头，一道幽幽的兰花香便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孔。
她一时沉默，长泽也不语，伸手把一条披风给玉韶华披上，玉韶华正想拒绝，他便不容分说，伸出修长的手在她胸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低垂了眼眸，手无措地放在两侧，静静地看着他的修长的手指，十分精致好看，就如精美的艺术品一般。
心跳如鼓，两人都没有话。
心四马车赶过来，玉韶华转身上了马车，帘子放下。心四冲长泽微微一笑，赶了马车，回华府。
长泽也转身，也不等待惠月冥出来，瞬间不见了身影。
次日一早，礼部便把玉韶华获得才情第一的奖赏送到了华府，心四命人把礼物收入库房，引了执事在花厅喝茶，不一会儿玉韶华也起了床，来到花厅。居然是总领太监宋德亲自来了，玉韶华有些意外：“怎劳烦德公公亲自来了？”
宋德老脸笑得菊花儿盛开：“现如今谁不想来霁月华府一趟？能来送礼已是老奴的荣幸！”
玉韶华道了客气，便吩咐心四抬了一只箱子。
箱子并不若时下雕花古朴带抽屉的首饰柜，而是双开化妆箱，左右各三层，延展开，便看见分别放着眼镜三层，首饰镜两层，放大镜一层，底部装满了带了粉扑或者胭脂的折叠扣式化妆镜。
这些东西真真的稀罕物，天下独有。
玉韶华从眼镜层里拿了一副眼镜，一副錾花银架的老花镜，递给宋德：“德公公戴上试试！”
心四帮助宋德戴在鼻梁上，然后拿了一本书给他看。
宋德吓了一跳，惊喜地说：“哎呀，看得可是清楚了！这，老奴穿针引线都没有问题了。”
玉韶华点头：“穿针引线确实没有问题。”
宋德东看看西看看，拿下眼镜，翻来覆去地把玩：“霁月公子，老奴可托了您的福了，竟然得这么好的东西。”
玉韶华说：“我是从西戎人那里得到法子。箱子里还有些东西，德公公不嫌弃的话就挑一些带回去玩。”
宋德早就看见那一箱子宝贝心里馋死，听了玉韶华这话，便假意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
却不由地弯下腰，一边问名称一边挑拣，还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这眼镜老奴想给太后带一副去，太后的眼花得厉害，比老奴还不如，有了这眼……什么，必定是心旷神怡，奴才们也好过些！”
玉韶华便任由他挑拣，他挑出的都给他包起来。
最后宋德挑选了三副花镜，三副放大镜，十个化妆镜。
他挑选镜子时，玉韶华又拿出了一个大油纸包，摊开在案上，宋德看过去，只见一大包麻衣的东西，搞不清楚是什么。
玉韶华拿了一颗，手指“啪”剥开，便露出红红的豆儿，玉韶华手指捻了一下，豆儿的皮便碎裂掉了，露出黄白的豆果儿。玉韶华递给宋德：“尝尝！”
宋德老眼犹豫片刻，看玉韶华鼓励的眼光，便把豆儿放进嘴里，又酥又脆，香甜可口，越嚼越香，喉咙里生出了小手，馋得他不由自主地就奔到那些麻衣果子跟前，学着玉韶华的样子拿起一个长长的，剥开一颗，里面躺着四颗红豆儿，他捻掉皮，急忙地扔进嘴里，那个香味，直直抓住他的心，再也不能丢开。
“这是什么果儿？如此满口生香？”他惊喜地问，眼睛里闪着攫取的光。
“此为长生果，经常吃便会心肺不衰，延年益寿，是为长生。”玉韶华指着这些果子说。
“有这么好的果子？老奴从不曾见，霁月公子哪里得来？”宋德常年在武帝身边，自然心思深沉。
“去年我去北疆，途径在冀州，遇见一个西戎人，游历天下，这些果子便是他在极其遥远的一个地方带来的，他送我一些种子，我便央人在冀州开了一片荒地种下，便有了一些收成。今年留足种子，明年估计还会再多一些，到时候我便给公公多送一些。”武帝贴身太监，跟随几十年，说话分量自然不一般，自然是要交好。
“也是奇遇，老奴日日关在宫里，坐井观天，殊不知外面世界大的很。如此珍贵，老奴不敢独享，便带回宫去，给圣上和宫里娘娘贵人们都尝尝，不辜负霁月公子的一番美意。”
宋德拿了眼镜等，给玉韶华告辞，玉韶华命人给宋德装上半车炒熟的长生果，宋德欢天喜地地走了。
“一包果子打开一条销路，主子好打算！”江南走过来，面不改色地恭维。
“江南，我能理解你的话是讽刺吗？”玉韶华微笑着问江南。
“属下说的是实话！我先前带来这几车，后面还多的很，今年所有作物大丰收，咱们建造的粮囤都装满了。方三将军带领所有的兄弟们日夜不停地收割，一个个幸福的笑着睡着，又笑醒过来！”
“亩产都统计了么？”
“小麦六月就收完了，亩产八百斤左右；水稻亩产一千五百斤左右！最厉害的是土豆，亩产三千斤了！番薯未成熟，方将军根据长势，亩产肯定超过四千斤……主子，你都没有去看，那景象多么壮美，遍地都是庄稼，遍地都是粮食，属下也算有些见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粮食，颗粒饱满，太震撼！太幸福了！”
“嗯！其实这些亩产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主子，太贪心不好！
玉韶华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油菜籽收成怎么样？今年种植的有点晚，估计收成不会很高。”
江南说：“属下来的时候方七将军他们还没有弄完，属下听他们的意思亩产得有两百多斤吧。种植了两百多亩，也能收几万斤呢！”
玉韶华摇头：“产量太低了。这几万斤油菜籽榨油，即便出油率最高，也只能维持兄弟们一年的食用油。实在不行就长生果榨油！”
“这个也能榨油？”江南有点接受不了那么多知识了。
“当然！而且长生果榨油要比油菜籽油香多了，做出的菜保证你多吃一碗饭！不过我现在不想榨油，既然直接卖果赚钱，便直接卖果！你给方七写封信，长生果种子一粒也不准外流。”果子只要从自己手里出去，只能是熟果。
“是！——对了，沈春方带领的开荒北粮一号营，收成也非常好，他们陆陆续续开垦了一千多亩地，去年秋季他们没有种小麦，都种土豆和番薯，收成也好的很，三百多口八十多户人家，土豆亩产都三千多斤，每家都能有好几万斤收成！番薯还没有成熟，还要一个多月才能收，沈春方估计着每家也会有几万斤收成，比土豆还要好。”
“嗯，我们要建立北疆粮仓，便不能少了他们本地人积极参与。垦荒的人会越来越多。”玉韶华点头。
江南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事：“主子，北疆一直是苦寒、流放罪臣之地，得知北疆大丰收，武帝会不会脑子一转把北疆封给谁？”
这个问题自从他看到粮食大丰收，就一直担心北疆封地问题，封不封，封给谁，全在武帝一念之间。
“不会！有乔家在，北疆暂时不会封给任何人！江南，所有粮食是不是都悄悄入大营粮囤了？只要没有引起乔家关注就没有问题。”玉韶华肯定地说。
有乔家在北疆就不会封给任何人？江南疑惑地看着玉韶华，玉韶华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但是并没有解释。
江南耸肩，不该问的不问！
“一号大营，就是沈春方他们那边多少会透露出去一些丰收的消息，毕竟他们亲朋好友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兄弟大营全部是海环山的兄弟，从种到收，都是自己兄弟不说，日常还在外围有兄弟巡逻……哎，对了，乔家那个老头子一直昏迷着，皇宫里的御医轮番在那边守着，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江南说。
乔老爷子一直半死不活，乔锦尚派人去了连城白家，白家不知道哪里找的郎中，也不顶用。乔锦尚四处寻人治疗老爷子，家里便就有些顾不上，庶出的兄弟和姨娘便提出分家分地，一时鸡飞狗跳，原先被乔家欺凌的人家也趁机抢劫偷盗，甚至连庄子上的人也造了反，抢了粮食跑了。乔锦尚求了宫里乔八子，乔八子亲自回去一次，才压下了。
是不是分家，乔锦尚说了不算，乔八子也说了不算，因为乔老爷子还活着，虽然不能说话。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乔老爷活过来。
乔家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救乔老爷子。
周围的地，他们倒是疏于管理，北疆大营大丰收，所以乔家倒是反常地没太关注。
“与万贯家财和军事布防图比起来，乔家现在确实不会在意那点地一季的收成。”玉韶华冷笑着说，“找个懂医的兄弟给乔老爷治治看，醒过来就不好玩了是不是？”
“是！”江南笑眯眯地接过玉韶华递给他的白瓷瓶。
他家主子要的就是乔老爷“永垂不朽”，只有不朽才会乱不是？越乱对他们越有利！
两个人唠叨着，忽然心四进来说：“关怒来了！”
玉韶华立即对江南说：“你赶紧带李嬷嬷和暗香躲在西院！——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子婴？关怒不简单，你让李嬷嬷收拾一下，尽快离开京城。”
江南说：“昨天你进宫后，子婴说有事就离开了，主子无需担忧他，子婴大人的身手比属下好多了！”
片刻，关怒便进了花厅，看见玉韶华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便惊奇地说：“你这是吃的早膳还是午膳？”
玉韶华指指座位：“坐！”
眼见关怒今日换了一身质地飘逸的白袍，洁白交领上有白色暗纹，广袖，不若平时，今日竟然一丝儿配饰也不曾有！墨发入冠，眉峰高挑，桃花眼里生出几分温润。
玉韶华眼睛多看了他几眼，打趣道：“今日刮的什么风？竟然关大人形象也改了？”
关怒说：“小爷昨日看了霁月和钟离公子合奏，那一身仙姿玉容竟是天上来的，小爷几近担忧你们会双双羽化成仙，扶摇而去。小爷竟是对那钟离公子羡慕嫉妒的很！”
玉韶华一边笑一边说：“他穿那样很好看，却不一定适合你，你做自己便好。”
关怒哼了一声：“我偏不信，从此以后我便只穿和你同样的。”
走到玉韶华跟前，扯着她，问心四：“四公子，你看我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关大人真会说笑！两个男人，谈什么般配不般配的？祸从口出，关大人慎言！”心四满脸的认真，却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是是是，小爷错了！”关怒求饶道，“今日空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淘宝。”
“淘宝？”玉韶华诧异。
“是这样，佳实德新得一批好东西今儿个拍卖，寻常的珠子玉石小爷也看不上，倒是有几块宅基地可以看看，小爷盯着好久了。听说还有一些西戎和南蛮人的玩意，小爷觉得你应该对那些玩意有兴趣。”关怒说。
“好，等会我们一起去——心四，带银票。”玉韶华说完，把碗一推也不吃了，带着心四和关怒便出门了。
佳实德拍卖行位于经三路上，这是一条行人和马车混行的通途，不若商业街热闹繁华，也不若马道冷清肃杀，得了一个闹中取静。拍卖行平时人不多，但逢拍卖，座位需提前预定，缴纳押金方可于拍卖日入内。
关怒带着玉韶华大摇大摆地走进佳实德大门，门口早有管事的侍女、侍者热情接待，报上座号，便有人带到指定位置。
佳实德拍卖师经验老道，对买卖双方都做足了保密工作，尤其是在雅间的贵宾，不仅有专用通道，就连出入京城佳实德都是一路护送，任是谁都无法得知客人信息。所以有贵重物品买卖双方不欲人知的均是在佳实德交易。
佳实德便是大燕拍卖行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拍卖的消息提前三个月公示，招募竞拍人。关怒便是三个月前看到消息，预定了一个位置，他不若其他人，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地去竞拍，不仅如此还要了一个二楼朝北的贵宾雅间。
三人进了雅间，玉韶华左右看了看，二楼呈环形，东西南北一共四个雅间，雅间内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楼下拍卖情形，包括四个雅间门口雕花格子的影壁！雅间内无窗，四面极为隐秘，除了从门进出，其他没有第二个进出口，确保在交易过程中，不会受到外来干扰！
拍卖会很快便开始了！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缓缓上台，玄衣墨发，金属面具闪着冷光，冷冽的气势顿时威压全场。
“这是拍卖师九天！”一片尖叫声。
“哇，天神一般！”花痴女们疯狂了！
“九天出场一般都有顶级拍品！”
……
九天站在台上，在众人眼光聚集他身上时，他冷冽地的声音传遍全场：“拍卖开始！第一件拍品：轩辕剑！产于三皇五帝时期，众神采首山之铜，黄帝亲铸，传至大禹帝，与九州鼎、传国玉玺并列为帝王三大传国信物！神器，兵器！”
一句废话也没有！
打开案上红木剑匣，展示给众人看——金色的剑身，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九天伸手拿出轩辕剑，对着案子上一只酒斛，轻轻一挥，酒斛立即裂为两块！拿毛发对着剑锋轻轻吹起，便见毛发瞬间断为两截！
削铁无声，吹毛利刃！
上古神器，无穷力量！神级拍品！帝王传国信物！
“万两起拍，黄金！竞价阶梯五百两，不封顶！举牌竞投！——开始！”九天宣布。
“一万五千两！”立即有人喊价。
“一万七千两！”
“两万！”
“两万一千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