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教皇寻子，心四身份

  旁边马上有一位他的贴身护卫扶住他，给玉韶华解释说：“王子太激动了，因为他非常爱这个弟弟，在大燕国疯狂地找寻了数月，后来又去西秦和荣国找了半年，都没有找到，可能…….二王子殿下不幸遇难了……”
  声音低沉下来，霍诺里乌斯眼睛赤红！
  狄奥多西威严地看了他一眼，他便收了红眼圈，默默地坐下了。
  狄奥多西无奈地说：“事情就是这样，已经过去八年了，连我都认为我的阿卡狄乌斯不在人世了！他很漂亮，是个英俊的小王子……可是神圣的水晶球告诉我他并没有陨落！我连续五年派了纳尔西斯和但丁来寻找，一无所获！”
  玉韶华一直同声翻译着，武帝听到这些消息，极为纳闷和震惊，没有想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小王子流落在大燕？
  不过他认为小王子必定已经遇难，七八年的时间，如果存活，必定会有人看见，那样的相貌并不难找，他们既然连续五年寻找，而且大王子又在大陆五国找寻差不多一年，是地也给翻出三尺了，这个罗马帝国的皇帝纯粹是想儿子想疯魔了，还亲自来大燕根据什么魔法球寻找。
  武帝在心里对狄奥多西很不以为然，但是面上还是说：“请罗马帝国皇帝陛下放心，朕便下旨，整个大燕寻找小王子。”
  玉韶华翻译给狄奥多西，狄奥多西立即向武帝致谢，并表示愿意向大燕送上黄金和珠宝一船，大米粮食五船，谢大燕皇帝陛下的恩德！
  武帝乐得冒泡，强压着心里的兴奋，吩咐大摆宴席，宴请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一行，并给霁月公子接风洗尘！
  觐见武帝时，心四在正阳门外等候，玉韶华大殿待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出大殿，急忙寻找心四。
  下午在大殿霁月公子得武帝大加赞赏，武帝赐贴身宝剑予玉韶华，立即传遍京城官宦权贵，霁月公子前途无量，夜宴时便有无数的官员欲结交玉韶华。
  修雨泽早就得知此事，因此对于玉韶华的贴身“侍卫”心四给予特别放行，准予以霁月公子侍卫身份进入宴席。
  玉韶华看修雨泽把心四带到自己休息的偏殿，悄声地问心四：“心四，你感觉殿内外有人么？”
  心四闭眼一会儿，轻声说：“殿内无人，门外有护卫巡逻，一刻钟一个来回。你发现什么了？”
  “心四，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说。”玉韶华顿了一下，心绪有些起伏，盯着心四的眼睛，“下午你看到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陛下仪仗队了么？”
  心四点头，他当时在箭楼后的正楼里呆着，看见神圣罗马帝国的仪仗队以及皇帝和大王子经过。
  玉韶华仔细地看着心四，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变：“等会儿夜宴开始，宴请的便是罗马帝国的皇帝陛下一行，你可愿意陪我参加？”
  心四沉默不语。十六岁的心四，身高一米九五左右，肩宽腰窄，褐色的卷发用一根大红的丝带绑扎在脑后，高挺的鼻梁，褐色的长眉如编似织，靛蓝的眼睛迷人深邃，线条硬朗的脸庞仿佛刀削。一身妖冶的大红衣衫，穿在他那无比修长的大长腿和长胳膊上，不显违和，反而越发飘逸和尊贵，更显得气度不凡。
  平时的心四，魅力四射，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微笑，五官五一不美！
  此时，心四却蹙眉，满脸的沉寂，没有阴冷，却一改平时的和煦而严肃，周身带着一种……难言的哀伤！
  “小四儿，下午狄奥多西大帝说出丢失了自己的小儿子，那悲伤和怀念的语气，我即被深深打动，他不仅仅是一个大帝，是神圣罗马帝国人民心目中的神，更是一位思念爱子的父亲！”玉韶华说。
  心四低头不语。
  “小四儿，你知道吗？尽管那个大王子霍诺里乌斯说他的皇弟阿卡狄乌斯被人所害，遍寻大陆无果，我，却一点也不相信！总觉得那个孩子还在，而且他的丢失不是那样简单！”
  “他是怎么说的？”心四哑哑地问，明显地看出隐忍。
  玉韶华看看他，心下便有些了然，下午她看了狄奥多西大帝，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个念头便是立即想到了心四。
  虽然后来霍诺里乌斯他们是在北海港口丢了小王子，并且小王子被人目击被害，但是她直觉那是假的。
  当年玉韶华在西秦边境捡到心四，全身是伤，有钝器所伤，有动物撕咬伤痕，俯在天池水边，一个凶猛动物出没的地方，没有消失匿迹尸骨无存，实在是上天恩德！
  玉韶华当即叫心行帮助带回，拼尽一身医术施救，整整半年才救回来了，病好后立即送去云雾山，向天盏师傅一眼就看中他，教授他一身武功，不仅身体日渐康复，更是武功高强，性格阳光健康，成了玉韶华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玉韶华看着心四的样子，心下基本确定他的身份，便把霍诺里乌斯的说法给他如实转述。
  心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痛恨和愤怒，他只是嗤笑了一下，说：“他倒会演戏！”
  “如今你如何打算？我虽然不舍得你，可是你有你的使命，而且我觉得可能回去更适合你，毕竟，你和天圣大陆有着明显的不同。”玉韶华轻轻地说。
  她怎么舍得心四走呢，不单是她所有的大工业计划全部是心四在管理，而且他们算是发小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啊，如何割舍的断？
  神圣罗马帝国，那个遥远的欧洲大国，马不停蹄、船不停歇，日夜兼程，往返一次也要半年时间了，他回去，此生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心下涩涩的，可是……
  心四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玉韶华觉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开始准备夜宴的时候，心四终于抬起头，眼神里一片清明！
  “我不回去！我和你们在一起，我喜欢我们现在的家，这些兄弟，还有，你！我都舍不下！也不愿意和霍诺里乌斯那样虚伪无耻的人周旋，他担心我夺他江山，我便放弃，他若能带领帝国人民走向繁盛，我亦欣慰！”心四坚定地说。
  玉韶华拉过心四的左手，再次仔细地看过那些长长短短的纹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小四儿，很多事和责任是命中注定，逃不过的！人说，时也、运也、命也……”
  心四知道玉韶华的本事，但是他坚定地说：“我便与命也争上一争！”
  玉韶华叹口气，心四暂时不想回去，便由着他吧，这也是命！
  “那今天的夜宴，你还是参加一下吧，我想，狄奥多西大帝一定愿意见到你，你，也想念他了吧？！”
  “不，我今天不能出现！虽然我很想念我的……父皇！”心四说，眼圈儿红了，“父皇对我非常宠爱……但是今天见他不合适！父皇陛下不了解情况，贸然和他相认，皇兄一定从中作梗，他带来的护卫一定非常多，我还要护佑你，根本应付不过来。”
  她的小四儿哥，越是这样情深义重，越是舍不得放走啊！
  “我可以联系心凤！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京城的消息了。”玉韶华说，“你无需考虑我，我更希望你能有最好的天地。”
  “不，不能见。”心四坚定地说。
  如果见了，就会暴露玉韶华，那么玉韶华和西戎有勾结？必定会引起赵南猜疑！
  今天真的不适合见面。
  “我给你画个简单的妆容吧，你自己注意隐匿锋芒。”玉韶华说。
  “好！”心四对玉韶华的化妆技巧极为赞赏。
  玉韶华在长泽那里拿来一张面具，本来是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先给心四用上了，轻轻地贴上心四的脸，又在他脸上做了简单的勾勒，头上戴了一顶大燕文人墨客夏季常戴纱帽，把棕色长发全部掩入帽子中，如此一看，虽然不完全像是大燕子民，倒也有个七八分，因为他的眼眸过于深邃，眉峰高耸，如今看上去，颇有几分西域人的样貌。不及原来妖孽，却也仍是一个异于常人的玉面俊郎！
  拿出镜子给心四看看，心四自己也乐了，惊奇地左照照右照照，竖起大拇指说：“原来就知道你的技巧神奇，今日更是大开眼界，即便小九他们站在面前，也是认不出吧！”
  “不及你原来样貌俊美，你且嫌弃着使用吧。”玉韶华看着他，皱眉说，“你长得可真够高的，不会再长了吧？！”
  心四说：“我觉得这个样子更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人当成黄毛怪了！”
  玉韶华心里一阵难受，其实心四在大燕人眼里，还是被当成怪人的，毕竟天圣大陆的西戎人并不多，他小时候被人嘲笑了无数次，幸好，自己这个大家庭里大家彼此友好，他才融入，得到足够的尊重。
  如果他能回去，玉韶华还是希望他能回去，不仅仅是他的使命，也为他将来打算，回到罗马帝国，他最起码能找到一个最好的金发碧眼的女子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不负此生吧！
  两人又聊了不多久，便有皇家护卫前来通知，夜宴开始了。
  玉韶华便和心四一起随着众人进入宴会大殿。
  狄奥多西大帝一行人已然于左侧上首入座，武帝还没有进来，右侧上首坐了三位年轻男子，司仪官引玉韶华在右侧下首一个位置坐下，心四挨着她的身侧，旁边坐着的便是下午极力反对她的御史。
  看玉韶华坐在他的下首，倒也没有多少表情，略微一礼：“御史毛睿！”玉韶华也回礼：“毛大人多多关照！”毛睿一句：“客气！”
  双双落座，玉韶华便不再多言，仔细地观察宴席来客。
  右侧上首的两位年轻男子，最上首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岁，墨玉冠将全部墨发束起，紊丝不乱，黑色朝服，交领和袖口俱是大红的绣纹，外袍绣着山川河流和花鸟鱼兽。严肃端正，一身威仪外泄。
  另一位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白玉冠，黄底镶红的袍服，大带亦是黄底红色勾边，交领和袖口全部是红色绣纹，外罩有大团的红色团花，一身威仪不输首位。
  太子和皇子！
  玉韶华脑子里忽地跳出这么个词组。
  心念一动，便眼光去寻太子身后，果然看见太子身侧坐着一位美人，看上去和太子年岁相当，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眼光瞄了几眼，便垂目看着自己案前茶水吃食，逐一眼光扫过，状似无意探过所有饮食，冲心四微不可察地点头，心四了然，也似无意地轻瞄对面狄奥多西，立即，玉韶华便看见心四手指慢慢掐入掌心，指节微微发白。
  玉韶华也不拦他，任由事态，她自信心四能够管理好自己情绪，而且心四如今容貌大变，很难认出，即便认出，玉韶华也乐见其成。
  大约是父子连心，狄奥多西也向心四看来，深邃的眼眸盯着心四看了几眼，大约面容过于差异，他疑惑地看了好几眼，心四早就收回眼光，垂眸轻轻地饮茶掩饰。他便也眼光收回，时不时地瞄来几眼。
  很快，老太监喊了一声“圣上驾到”，武帝便步入宴席大殿，随后还跟随皇后、太子妃、张婕妤！
  武帝入席，先是举杯向狄奥多西大帝一行表示热烈欢迎，又向玉韶华表示对其在北疆的救灾行为表示赞赏，再次感谢全体臣子忠君爱国，共创大燕盛世繁华……
  一杯酒，表达的意思满满！
  全体一饮而尽！
  接着，狄奥多西大帝对武帝表示感谢，对大燕表示祝福……于是，再端杯！
  宫宴上歌舞是必须之节目，宫廷歌姬早就待命，一声令下，歌舞起，丝竹奏，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片歌舞升平！
  酒至半酣，纳尔西斯举杯，前来玉韶华面前敬酒，玉韶华起身恭敬地致谢，心四也站起来，那将近两米的大个子，以及西方人特有的骨架身材，还是惊扰到了纳尔西斯，他悄声地问玉韶华：“公子，这个是？”
  玉韶华看看心四，心四虽然强壮镇静，手却有点微微颤抖，她便朗声说：“这个是我的兄弟，名字唤作心四！心四，这位是罗马帝国皇帝陛下的侍卫长纳尔西斯！”
  心四按照大燕礼仪给纳尔西斯行礼，并举杯向他致敬，而纳尔西斯却按照西方礼仪，给了心四一个拥抱，在拥抱心四的时候，玉韶华听见他说了一句“bluecornflowersopenedbrightly”，心四愣了一下，然后便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纳尔西斯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玉韶华看见他不动声色地给他的皇帝陛下做了个手势，狄奥多西似乎没有在意，面上带着微笑，温和地扫了一眼心四，然后向武帝举杯，武帝洋洋得意，举杯再次表示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