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_28
她倒是不知道,上一个看见谭藻露出差不多神情的,是死之前的姚靖。
一时之间,靳微竟是无言以对了。
她是想不通,谭藻都半点内力也没有了,反而将她吓住了。
谭藻起身准备离开,他想了想,对靳微道:“现也不是前朝,就是寡妇,还有改嫁的呢。”
靳微脸都白了:“你——”
祝红霞挽着谭藻的胳膊散步。
她生的不算很美,不像靳微那么柔媚,但眉目疏朗,略带英气。头发粗而浓密,就像她的性格一般刚强。也许乍看有些冒失,实际上,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甚至偶有惊人之举,可见心思并非不细腻,城府也不一定不深。这一点,在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倒是明显了。
谭藻与她手挽手,再联想到他们也曾青梅竹马,倒似一对璧人了。
只是祝红霞大他几岁,至今未婚嫁,因此,只能算作姐弟罢了,两人的动作也的确是亲近而不狎昵。
旁人看去,只觉他们在闲话家常,却不知祝红霞在说:“……昨晚靳微叫你去,是说了何事?”
谭藻淡淡道:“质问我那流言的事。”
祝红霞笑了笑,“还有其他吗?”
谭藻:“那就不知道了,我撇下她走了。”
祝红霞停在莲池旁,看着游鱼,语气悠然地道:“你说,这一招到底是殷师兄想的,还是阮师兄出的主意呢?”
谭藻也随之止步,不咸不淡地道:“殷汝霖不大像能想出这种招的人,否则,他那一臂也未必会断了。”
“那就只能是阮师兄了。”祝红霞目光越过谭藻肩头,遥遥落在一抹身影上,表情不变,道:“他来了。”
谭藻头也不回,“嗯。”
阮凤章渐渐近了,他的目光落在谭藻和祝红霞相挽的手臂上,压住心头那一簇无名火,不动声色地道:“祝师妹与小谭关系何时变得这样好了。”
祝红霞爽朗一笑,偏头看着谭藻,“我现在是小谭的仰慕者啦,也是阮师兄你的。我出去听了那小僵尸的故事,果真名不虚传,听得我欲罢不能。”
阮凤章:“……”
谭藻虚弱地道:“祝大小姐能不提那个了吗……”
祝红霞笑嘻嘻地道:“虽然是编造的我身边的人,但故事的确是好故事,弄得我都忍不住一大早把小谭挖来,仔细摸一摸,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僵尸了。”
“摸了这么久,有结论了吗?”阮凤章问。
“哎嗨……”祝红霞伸了伸腰,“说实话,昨儿听了故事后,我半宿没好好休息。现在倒想睡个回笼觉了……这个结论,还是阮师兄自己来看吧。”她说着,随手把谭藻往阮凤章的方向一推。
她是无意之举,但手劲实在太大,谭藻又没了内力,险些摔了一跤,幸而阮凤章伸手扶住他。
“真是对不住!”祝红霞挠了挠头,“看我这不清醒的,还是回去躺会儿好了。”
阮凤章无奈地道:“祝师妹……”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困得,是鲁莽。”祝红霞说着,转身跑了。
此时阮凤章的手还架在谭藻胳膊上,他看向谭藻,“没事吧?”这样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谭藻睫毛颤动的细节,唇角天然微翘,难怪不露声色也总似在调情。他细细地看着,思考着,仿佛参透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谭藻也侧头看着他,与贺灵则毫无相似的面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睛深处,却有着一样的火焰。毫无自知地伪装着,不知道已落入旁人陷阱。
这样熟悉的感觉啊……
谭藻眼睛一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事。”
阮凤章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谭藻没事,他却有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服了,我要被你们的脑洞笑死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猜测,2333333不就是男主总是不来么
回忆杀是为了以后杀个大的嘛,快了
☆、第二十四章
“常常有人劝我……弃武从文。”谭藻把酒杯放下,两颊已染上薄红,他往床上一趴,口齿不清地说着,“也不是说我适合做书生,只是,这样辱没了师门。”
贺灵则抱着酒凑过去,坐在踏板上,抓着他的手。
谭藻抽手,却没能抽出来,于是抬脚踩在贺灵则肩膀上,继续挣,“放开……”
贺灵则瞄了一眼他裆下,嘿嘿一笑,“我给你斟酒。”
谭藻闻言顿了一下,醉眼迷蒙地看他。
贺灵则抬腕斟酒,透明的酒液凝成细线,倾于酒杯之中。
“喝不下了……”谭藻身体一歪,倒在靠枕上,“我真的不适合习武吗?”
他身形一歪,杯子便也歪了。贺灵则及时把脸凑过去,叼住酒杯,自己仰头喝了那一杯酒,然后爬了上去,趴在谭藻身侧,“喝了一整壶……你喝醉了,你平时不用这种抱怨的语气的。”
谭藻为他的好身手拍了拍手掌,幽幽道:“我怎会醉呢,我千杯不醉。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样告诉我,我讨厌有人这样对我说。”
“醉了好,醉后吐真言。”贺灵则钻进了被子里,缠抱住谭藻,“告诉教主,你还讨厌什么?”
谭藻:“我讨厌上次那个长老啊……说我不可靠,说我面相薄情那个。”
贺灵则:“好好好,杀了他。”
谭藻不知听清楚没,他闭着眼笑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显得有些傻气,但舌尖若隐若现,在贺灵则看来却是另有风情。
他咂咂嘴,“我薄情吗?”
贺灵则觉得自己好像也喝醉了,“不……”
谭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睁开眼,却没说话。
贺灵则痴痴问:“那你喜欢什么?”
谭藻的眼睛熠熠生辉,亮得惊人,他看着贺灵则的眼睛,又笑了一声,闭上眼,对着空气微撅起嘴,发出了轻轻一声——
“啾。”
贺灵则就猛地扑上去,含住他带着酒香的唇瓣,渴求地吮吸他口中的津液。贺灵则托着他的后脑,抱住他绵软无力的身体,舌尖扫过他的上腭,用一种极为缠绵而深刻的方式亲吻着他。谭藻却已因酒醉沉沉睡去,任凭他狂风还是细雨,只发出细微的哼声。
良久,贺灵则喘息着依偎在谭藻身侧,把头搁在他胸口。贺灵则只觉谭藻的心异常平静,他自己可是心口狂跳,仿佛甜蜜的情绪要满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