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亲耳一听

  林晞八点到家，给卫尘婉带了她心心念念的奶茶，同时也带回了一个消息。
  这是他在抓回嫌犯后回到公安局的时候邢魏告诉他的，虽然今年年头的流感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件事终于还是回来的。
  卫尘婉抱着奶茶喝，好喝到都没想给林晞留一口。
  林晞换了衣服出来，坐在卫尘婉身边，看她在跟苏卿视频聊天。
  因为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所以卫尘婉只能在家里跟苏卿打视频了。
  苏卿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开始发牢骚了：“赶紧发作赶紧生，这小崽子一直拖着算什么啊，难道是哪吒么。”
  卫尘婉笑得不行：“你才入院两天，够了啊，医生都说了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又不是你痛了两天还生不出，还小哪吒，想什么呢你。”
  苏卿噘噘嘴，总觉得这样不是个事，看见镜头里出镜一条手臂的林晞：“哟，你老公回来啦。”
  “嗯，办案刚回来。”
  “这段时间你去过他们那里吗？”
  “没有，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我出马。”
  林晞听她这么说，在她身边默默笑着，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厉害了，自动把地位升得这么高。
  “那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家上上网课也不出门咯？”
  “嗯，基本都在家，不是上课，就是撸猫，除非有什么大事，不然林晞上下班都能解决的。”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怪不得几年前我给你介绍男孩子相亲你后来都拒绝了，果然是给自己留了最好的一个呢。”
  卫尘婉嗦奶茶的嘴巴一僵，眼球都有点晃神了，然后非常想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可她又不敢直接看，所以就赶紧换了个话题岔开去，二十分钟后结束了通话，很自然地站起身扔垃圾。
  刚起身，林晞一伸手拉过卫尘婉，然后卫尘婉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让我去扔垃圾啊。”
  林晞把她手里的奶茶空杯抽走，放到一边：“过会儿我去扔。”
  卫尘婉只好乖巧地坐在那里，虽然很想跑，但是林晞已经把她困在他所能及的范围能，只好等待他的发落。
  “怎么了？老公。”
  “啧，我忍了一会儿了，还是想问你。”
  “啊？什么？”卫尘婉隐隐有些感觉到了，还是只能先装傻。
  “你嫂子说之前给你介绍过男孩子？”
  “额……嗯。”还是说实话吧。
  “去见过面了？”
  “……部分吧。”
  “部分？”林晞也是没想到了，“给你介绍了几个啊？”
  “我记不清了。”卫尘婉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林晞倒是换了个姿势。
  “行啊，那就好好回忆一下，当初去见的人怎么样，为什么后来没在一起？”
  颇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样子，林晞的手放在她的腰侧轻轻揉着，对卫尘婉来说这就有种威胁的感觉。
  “我记不得了，就见了面，觉得不是我的菜呗。”
  她挣扎着要起身。
  “别急啊，大晚上的还有这么长时间，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卫尘婉看了他一眼，这哪是好奇的样子啊，这就是要扒那段他不在t市的历史啊。
  “有什么可好奇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之前我嫂子觉得我一直对恋爱没什么兴趣，而且身边也没什么男生才会给我介绍的。”
  说到这里，林晞收回了刚才的表情，眼睑微垂，似有些沉思。
  “怎么了嘛，老公。”卫尘婉靠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林晞的脸。
  林晞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掌心的温度传了过去：“是我让你等太久了，甚至在部队的这七年杳无音讯，没有联系过你一次，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你真是奇奇怪怪的，你现在不还是我老公，我们不也还是结婚了么，别瞎想。”
  “要是你没有这么好的耐心，那可能现在就不是我陪在你的身边了。”
  “呸！”卫尘婉隔着林晞的衣服，捏了一把他胸口的肉，“如果不是你那也不会是别人，你那些年都不在这里，我原谅你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但是现在不允许说这种话，我都跟你结婚了还有小孩了，你竟然因为这个事跟我闹脾气，你这个坏蛋。”
  卫尘婉就差咬他了。
  林晞全部招架了她的胡闹，心想确实是自己多想了。
  如果不爱怎么会等他这么久。
  “我应该早些跟你表白的，也怪我顾虑太多，不过那些年不联系你也不回t市也是有原因的，我刚入部队，纪律严格，也想有一番作为再回头找你，后来我表现很好可是被分配到了国境，每天的工作就是握着钢枪守护边境，没法回来，也不能打电话，封闭了两年之后又是特种部队，那时我就有些犹豫了，因为两年多的时间，你会不会已经恋爱了，要是更快的话或许也成家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件事，没人告诉我关于你的事，那我只能瞎猜，直到那次，你被绑架了，我觉得你身边没有人能好好保护你，那我就要回来做这件事，所以……”
  没让林晞说完，卫尘婉倾身吻了上去，封住了他后面想说的话。
  “别说了，我爱你，你这辈子就记得这一件事就好了，我爱你林晞。”
  除了林晞，再无其他人可占据她的心了。
  等卫尘婉亲够了，林晞才想起来还有件正事没说。
  “婉儿，卫灵的案子，下周要一审宣判了，你要去么？我原本想先跟你哥说一声的，但是这段时间你嫂子要生孩子了……”
  “嗯。”卫尘婉点了点头，“我会跟他说的，无论他去不去，我都会去的，我要亲耳听一听判决如何。”
  “好，我会陪你的。”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卫尘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能也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
  因为案情很复杂，所以邢魏再次提醒林晞，他们最多只能做到旁听，这个案子剩下的所有都只能交给法院来审判。
  为了这件事，林晞上班又重新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只知道，在这个案子开庭之前，老一批主审和主要办案人员都被上面检察院叫去谈话了，如果有渎职就必须追责，林晞一度非常担心林叶忠，因为办案失职或是有意隐瞒不调查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林叶忠是早就做了所有的准备，面对上头的问话也好不退缩，有什么说什么。
  他说：“我林叶忠问心无愧，无论是办案的过程还是最后的结果都可以供你们调查，我从没有渎职。”
  上面检察院也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调查才决定找所有人谈话的，他们手里所掌握的证据不比当年来的少。
  当年的证据不足，办案手段有限，整合所有的证据链都不能完全判断。
  但是当时林叶忠是说要对涉案所有相关人员都进行排查，是上头最终决定不让查的，林叶忠那年还不到四十，只是一个处级职级的位置，听说不查之后非常气愤，哪有不让警察查案的道理。
  林叶忠试图向上面解释这个案子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但是被人家直接打回来。
  他的直属上级领导私下找他好好聊了一下。
  “叶忠，不是真的不让查，是查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了，你以为上面这些人不知道还能继续吗？还不是因为案子遇到了瓶颈，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与世公布的了，卫隐本身的问题很大，要及时止损，也是为了保全你。”
  林叶忠皱眉：“保全我？就因为我跟他是朋友？觉得我会有失公允？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孩子，我们就这样结束了算是给出一个交代了，你说说这合理吗？”
  “叶忠，你如果想在查下去，要动用多少警力你知道吗？这是个无底洞，你要熟悉组织上的安排，这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组织也有他们的顾虑，别一个劲傻傻地去忤逆，以后被穿小鞋都不知道怎么办。”
  林叶忠气到一拳砸在墙上，他真的想不通。
  这个案子非常迅速地了结了，却成了林叶忠这么多年来的遗憾。
  所以林晞找他提出说要重查的时候，心里的一股火油然而生，却又被自己的冷静压灭，他既想让林晞完成他当年没能完成的事，又怕林晞会受到上面的抵制，那年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林叶忠迅速被调去了市局，就好像在补偿他一样。
  林叶忠对林晞还是很担心，他还年轻，前途无量的。
  还好……
  林晞现在了解下来，因为涉案人员较多，所以一审宣判要分好几天，卫尘婉不可能天天都去旁听，所以就决定其他人的判决由公诉人起诉完成，他们只想要一个结果。
  唯一必须坐在现场的，就是关于卫灵的判决，卫尘婉想知道这个跟他们朝夕相处的大伯，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卫尘婉跟卫子昂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卫子昂心情有一阵的起伏。
  “医生说今天要是还没动静，明天就上催产，就算是下周判决，我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开。”
  卫尘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嫂子这里的事比较重要，大伯还不值得你这么离开嫂子去听这么一个结果，我去就好了。”
  “我会找机会跟卿卿商量一下。”
  这怕是很难。
  卫子昂脸上的情绪一眼被苏卿看穿，卫子昂还觉得自己藏的挺好的，至少别当着苏父苏母的面说吧。
  “子昂，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此话一所，苏父苏母立马看向了卫子昂。
  卫子昂明显有眼神躲避，被苏卿逮到：“别瞒着我，是……我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吗？”
  “不是，不是你身体的事情，也不是宝宝的事，放心。”
  苏卿一脸不相信，生怕卫子昂是报喜不报忧。
  一旁的苏母也说：“子昂啊，是不是医生告诉你什么事了啊？你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啊。”
  被苏卿这么一提，卫子昂感觉不说的话就是天大的罪过，几个人就生怕卫子昂得知了什么消息却不说。
  “不是，刚才婉儿来跟我说了件事，说下周要开庭了，大伯的事。”
  苏卿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案子要宣判了？”
  “嗯。”
  苏卿劲头都上来了：“终于，这个可恶的凶手终于能被绳之以法了，害得你们家不得安宁，我都来气，你要去听听法院到底怎么判决，像他这个样子的肯定死有余辜。”
  “我在医院陪你，婉儿会去旁听的，没事。”
  “这怎么行，这种事情就是要你亲自去，然后眼睛死死盯着他，让他觉得羞愧，让他无地自容，让他没法做人。”苏卿完全就是义愤填膺。
  “不行，你那时候刚入月子，我怎么走得开，那天林晞也会在的，没事。”
  苏卿推了推他：“我爸妈都在呢，没事的。”
  这时候，难得苏盛睿说话了：“没事，这事情也很重要，你去好了，也是最后给你爸妈一个交代，他们走得时候不明不白，你们做小辈的该去的。”
  这是苏盛睿说得非常中肯的话。
  他们原先就是觉得卫家不太好，所以才会这么极力阻止女儿嫁过去，因为案件重查，苏卿跟他们反复说过案子的情况，才知道另有的隐情。
  作为长辈来说，一直因为这件事而对卫子昂有偏见，也太没有一家之主的风度了。
  尤其是这个案子被重新翻案了，危险人物都被抓到了，他还要多说什么呢。
  自己女儿过得这么幸福，还不是多亏了卫子昂。
  苏母还贴心地提醒：“放心吧子昂，老苏都这么说了，你放心地去听个结果，回来也好告诉我们。”
  “爸妈，谢谢你们。”
  苏卿也很欣慰，少见他们之间这么和谐。
  随着苏卿肚子里的宝宝仍旧静悄悄，后面一天上午十点多终于用上了催产，一家人都非常紧张地等待苏卿发作。
  可这女人靠坐在床上一个多小时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提要求说要吃东西，卫子昂当然是统统给她买来，牛姨在家里也打包了一些东西赶来了。
  苏卿仍是坐在那里吃吃喝喝，卫子昂去问了医生，这个状态是对的吗？
  医生见怪不怪了，说有些人比较敏感，很快就有反应了，有些人就比较慢一些。
  很显然，苏卿比较慢一些。
  卫尘婉以为她下了课就能收到好消息，谁知道等她赶到医院，苏卿才刚开始喊疼。
  “婉婉，我……”大口地喘着气，“我好疼啊！什么时候能生啊！”
  医生已经进出两轮了，说还没到时候。
  卫子昂的手被抓在苏卿手里，手都掐紫了。
  “乖，我们听医生的，先深呼吸，卿卿。”卫子昂摸着她的头发。
  苏卿就非常夸张地张大嘴巴开始深呼吸，过了几秒钟又开始喊：“不行啊，还是好疼。”
  “坚持一下老婆，会好的，等到时候了马上就能生了。”
  苏卿眼泪横流：“老公，我们就生这一个好不好。”
  “好，以后再也不生了。”
  林晞站在病房外面听到苏卿的叫喊声，就联想到以后卫尘婉生孩子的时候该有多痛苦，每个孕妇妈妈真是不容易，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渣男对自己妻子这么不好。
  林晞想着想着就开始往其他地方想了。
  苏卿疼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最后，医生到病房里查看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病房比较高级，旁边就安排了产房。
  所有人都在外头焦急地等候。
  卫尘婉站在林晞身边，手紧紧握着他，林晞低头看了看她的小腹，他们所孕育的小生命还有五个多月也会出来与他们见面的。
  期待又害怕。
  卫子昂在门口来回踱步，卫尘婉也是看出他的不安了，尤其是病房里面还传来苏卿的声音。
  仿佛就一个晃神，听见里面医生叫家属的声音，随后伴随着孩子的哭声。
  苏母反应最快：“诶呀，老苏啊，女儿生了。”
  卫子昂很想飞快进去看看苏卿，但是后面要签字还有各种手续，卫子昂反倒是最晚一个进去的。
  林晞拍了拍卫尘婉的手背，示意她也可以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