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君
赵雅君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 拍了一张苏锦霓打座的照片。
其实苏锦霓从来不打座,她是用蹲的。
她表外甥说, 蹲那儿不太雅观。
她想了想, 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赵雅君得了苏锦霓的照片,非得给清明观捐香油钱。
“道长,你们清明观太小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扩建?”
有钱人都挺有意思的, 怎么个个都想给他修道观!
夏映浅跟苏锦霓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摇头。
“这是扩建后的!”
“我不要住宾馆了。”
赵雅君对清明观的了解是真不多。
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是有新有旧, 但讲真的, 也太小了, 还没她家别墅的占地范围大。
不过, 这世上就没有强买强卖的生意, 修还是不修, 她只是做一个提议。
赵雅君本来想捐个三百万,但夏映浅拒收。
“五十,五十, 总行了吧?”
没驱邪, 没打怪, 啥力气没费。
他表姨一张照片卖五十万?
不不不, 其实他表姨的照片应该是无价的。
只不过, 这是举手之劳。
他表姨热心, 夏映浅也觉得收钱过意不去。
他仍旧摇头。
两个人僵持不下。
赵雅君又急了, 面红耳赤说:“道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门口,方神棍冲夏映浅挤眉弄眼。
他说了点啥, 夏映浅看清楚了口型。
“收了吧, 不收她不放心!”
这可是方神棍忽悠这么些年,忽悠出来的心得体会。
进了玄门的顾客心理特别有意思,一般会呈现两极。
第一种:槽,他要这么多钱,肯定是个骗子。
第二种:大师不肯收钱,是不是我这事太棘手,他不想救我呀?
方神棍的意思,夏映浅懂。
他又纠结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这年头,又不是交人质赎金,谁没事儿还带五十万现金出门呀!
赵雅君转了账,千恩万谢地走了。
夏映浅嗒了嗒嘴:“其实就相当于我把她老公送进了监狱……”
嗐,这钱收的有点心烦意乱。
方神棍以过来人的口吻教他,“没事儿,觉得不安,你捐出去!”
夏映浅的眼睛一亮,来了主意,嘿,给他们学校捐个图书馆得了。
此时离中考还有七天的时间。
五河镇初中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捐赠。
代捐人是他们学校三年满共都没上学一个月的知名学生。
捐赠人赵雅君。
为此,夏映浅还接到了他们校长的专门致电。
“快考试了,要好好复习呀!以你的成绩,只要正常发挥,去盛市一高绝对没有问题。”
夏映浅:“好的,好的!”
校长:“我代表学校感谢你的捐赠,学弟学妹会以你为荣的。”
夏映浅:“应该的,应该的。”
挂线了之后,夏映浅愣怔了许久。
盛市一高,可是盛市最好的高中了,听说每年都有保送清北的名额。
但是夏映浅一点都没打算要去盛市一高上学,因为离五河镇太远了。
他想去的是三高。
从五河镇去三高,坐公交车只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虽然上了高中,他可能和现在一样,不会经常去学校。
但还是觉得近点好。
小孩子才会纠结“我要不要做错几道题,考低一点分”这样的问题。
夏映浅觉得自己没有成年,却好似成年。
成年人会选择好好考试,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
然后选择自己心里想选的学校。
我不去不是因为我考不上,而是我不想去。
所以这几天夏映浅真的有在好好复习。
考试这天,本来预报的有雨。
但早起并没有下。
夏映浅起了大早,原本准备奢侈一把,打车去考场的。
可他才一打开房门,院子里呈现的是好一番忙碌的场景,也不知道他表姨在院子里瞎转悠啥呢?
“表姨,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夏映浅觉得稀奇。
往常他表姨都是叫了也不起,今儿怎么还没叫她,她就自己起床了?
苏锦霓正在纠结今天穿什么这个问题。
她一手小裙子,一手小道袍,扬起毛烘烘,头发飞扬的小脑袋,问:“表外甥,我穿哪件啊?其实我想穿旗袍的,门口的张阿姨说穿旗袍好,意喻旗开得胜!但是我没有。”
苏锦霓真不是变相要衣服。
她衣服挺多的,一到换季,她结识的好多阿姨,都会送她衣服穿。
有警察叔叔家的阿姨,还有素人经纪人家的阿姨,总之七大姑八大姨可能都爱买买买,每回都没有落下她。
只不过,她真的缺了件小旗袍!
没有小旗袍,还怎么意喻她表外甥,旗开得胜呢!
这时,方神棍从厨房探出了头,“没事,咱们一会儿先送你表外甥去考试,然后我再带你去买小旗袍!”
“好嘞!”苏锦霓清脆地应答完,转身就进屋换衣裳去了。
夏映浅:“……”
他啥都还没说呢!
而且他就是个中考,又不是高考,还旗开得胜上了。
夏映浅一扭头,问方神棍:“你们……这是干吗呀老方?”
“不干嘛啊!哦,今天休观,我已经在门口贴上告示了。那个,你赶紧过来吃饭。今天必须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保准你门门能考100分!”方神棍喜气洋洋地说。
夏映浅想说,满分120,考100分,其实不高。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哎”了一声,接过了方神棍递来的油条。
不多时,他表姨换好了衣裳,蹦哒出来,他才说:“哎呀,我又不是高考,真不用非搞什么好兆头!”
“呸呸呸!童言无忌!”苏锦霓叉腰,很认真地道:“一定要旗开得胜的!”
他说的话才不是童言!
夏映浅想不明白,他就是考个试而已,怎么连年纪好像也跟着变小了很多!
但不跟表姨顶嘴的表外甥,才是好外甥。
半个小时后,好外甥进了考场。
好表姨开始碎碎念:“表外甥,我一定会保佑你干啥啥不行,考试第一名!嗯,我也会保佑那个姜承,干啥啥不行,考试永远第二名!”
小吴一听,笑得直打颤。
“小表姨呀,能考全市第二名,那也是好成绩的好吧!”
他还记得姜家那烦人的爷孙俩。
后来他方叔,悄悄给他透露了一点点,说那家的孙子招惹了扫把星。
还有他们村的刘向前,也招惹了扫把星。
现在可倒霉了。
方神棍便说:“你懂什么!对于处处想要压别人一头的人,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这个了。”
人呐,最忌讳的就是活在了执念里。
苏锦霓也不知道想到了啥,重重点头。
方神棍吩咐小吴:“走吧,咱中午再来。”
反正都休观了,可以逛吃逛吃。
苏锦霓提议去附近的公园。
她表外甥的考场在二十三中,游乐场和海洋馆可都不在这旁边,她唯恐走得远了,中午赶不回来。
所以还是就近吧!
近几年市财政关注民生,在居民区的附近,修建了不少绿地公园。
二十三中靠近屋蓝湖,湖边还真有一个规模还不算小的公园。
小吴在公园的门口停好了车。
方神棍带着苏锦霓,晃晃悠悠进了公园。
苏锦霓一手冰淇淋,一手棉花糖的时候,才想起来:“我表外甥可是在考试,我们却在放假,这不太好吧!”
方神棍还来不及回应。
她自问自答了:“我表外甥那么大度,我都祝他旗开得胜了,他一定会祝我玩得开心!”
方神棍嘴一咧,笑眯了眼睛。
说来也巧,屋蓝湖公园离方神棍儿子家不远。
更巧的是,他们在旋转木马旁边,相遇了。
此时,方神棍正要交钱,让苏锦霓玩旋转木马。
而他儿子也要交钱,让方神棍的孙子玩旋转木马。
最最巧的是,旋转木马上面,只剩一个空马了。
父子俩尴尬了一瞬。
儿子差一点没认出来剃了胡子的亲爹,客气地说:“爸,您今天得闲了?”
“嗯!”方神棍说。
儿子又说:“那您先来!”
方神棍:“要不你先来吧!”
方神棍的儿子叫方启,这名字起的一般般,谐音“放弃”。
名儿不是方神棍给起的,生方启的时候,方启的爷爷还活着呢!
方神棍没拗的过亲爹,眼睁睁看着亲儿子有了这个名儿。
不过方启倒是个争气的,打小就学习很棒,后来又靠自己考上了国外大学,娶的是外国人,给他生得孙子也是混血。
前些年一直在国外呆着,两年前回国定居。
现在在盛市大学教生物化学,月薪还行。
这年头,别说儿子娶的是外国儿媳了,就算娶的是本地儿媳,那不同的家庭,成长环境不同,生活坏境也存在很多差异。
这也是方神棍不大愿意住在儿子家的原因。
加之,儿子出国的早,又崇尚科学,他却是搞玄觉的。
父子俩的关系,怎么说呢!
没有矛盾,也不亲密,客气起来,如同外人。
苏锦霓又舔了一口冰淇淋,多少掌握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叭叭小嘴问:“你儿子呀?”
方神棍点了点头。
方启也问:“爸,这是……”
方神棍想了想,“干孙女!”
方启的脸色有一丢丢的难看,过年的时候,因为生不生二胎的问题,父子俩拌了几句嘴。
他也没说不生,只说生了也不一定能生出来女儿。
他爸倒好,这就收了个干孙女。
让孙子情何以堪啊!
方启的儿子,也就是方神棍他孙儿,跟苏锦霓一般大小,外国名叫梅塔佐,大概是这个音儿,还有个炫酷的华国名,叫方武林。
提到这个名字,方神棍就想咧嘴。
虽说方家有爷爷起名的规矩,不过外国儿媳没有遵守。
这名儿是外国儿媳给起的。
一听,就知道儿媳妇是个爱看武侠小说的。
提到“干孙女”三个字,方武林跟方启对了个眼儿。
“dad,grandfather……”
方武林现在的英语其实是散装的,说的是英语没错,用的却是华语的句式。
方启面无表情地教:“说华语!英语,你爷听不懂!”
方武林“嗐”了一声,华语说得贼溜。
“爸,我可以跟我爷带来的漂亮妹妹一起坐!”
这小子小子倒是自来熟,跟他的头发差不多自来卷!
人家都叫妹妹了,苏锦霓也得有点表示啊!
她瞅了一眼自己的冰激凌,这不行,她哪儿哪儿都舔过了。
倒是棉花糖,只顾上咬了一口。
她的心揪起来疼了一下。
但一想棉花糖还是人家爷爷花钱买的呢!
于是她把棉花糖递了过去,“给你!我就咬了一口,你咬别的地方!”
方武林居然害羞了,一闪身躲到了方启的后头。
方启一头的黑线。
小老外的性格跟他妈一样,明明属于比较奔放型。
啥时候学会的害羞呀?
该不会是骗妹的套路吧!
方启又把方武林从身后扯了出来,“这孩子,什么毛病?”
方神棍没理那父子俩,倒是一垂眸,问苏锦霓来着。
“愿意跟哥哥坐一匹马吗?”
“也成!”苏锦霓是个好说话的。
她还悄悄算了笔账,这样能省钱。
苏锦霓真的是受了她表外甥的影响,没事儿就爱算算经济帐。
方神棍见苏锦霓同意了,准备掏钱。
当儿子的哪能让亲爹掏钱!
方启:“我来,我来!”抢了个先。
这旋转木马转的虽然不快,但小孩子的身后都站着大人守护。
方启捏住了苏锦霓的胳膊,将她举上了旋转木马,紧跟着又去抱方武林。
别看方武林还小,却知道跟苏锦霓保持一拳头的距离。
音乐声响起,旋转木马一上一下浮动,欢快地转了起来。
方武林深沉说:“我觉得我以前就见过你!”
“在哪儿啊?”苏锦霓下意识问。
她真的有好好的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卷毛的小孩,真的不认识。
方武林忽然来了句英文:“love's tongue is in the eyes。”
苏锦霓像小老太太穿针一样,眯起了眼睛。
她很认真地说:“你肯定是认错人了,你说的这个地方,我绝对没有去过!”
方启捂了捂脸:“……”
他儿子装叉翻车了。
老父亲怎么羞愧难当呢?
**
与此同时的凌市。
赵雅君自从请了苏锦霓的“神像”回家,啥事也没有发生。
要不是她再也没有梦到过王留山,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规。
缺少了王留山这个人,给赵雅君母子,乃至整个华瑁娱乐,都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
反正,王留山还活着的时候,早就不大管公司的业务。
赵雅君的女强人生活依然忙碌。
儿子王子攀,今年大三,原本的计划是毕业后再出国进修两年。
不过,应该是不会去了。
王子攀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就放暑假了。
大学生的暑假是漫长的两个多月,他早就跟赵雅君说好了,这个暑假不旅游,就到公司学习,从最底层做起。
儿子上进,赵雅君的心里自然欣慰,倒也劝他,不用那么急。
其实也不是急,王子攀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而已。
王留山的事情,多少他还是有点在意的。
赵雅君请了苏锦霓的“神像”回家,还在屋子里摆了供台,什么原因没有明说,但王子攀觉得,多半跟他有点关系。
他对母亲很是了解,可以这么说,自己是她最在意的人。
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忽然改变信仰。
王子攀的脑洞开得有点大,难不成是他命不久矣?
那活着的每一天,都得精彩才行。
王子攀去华瑁娱乐的次数不多,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他投了份简历,应聘的是公司企业发展部。
人事通知他十点面试。
王子攀九点半到了华瑁大楼底下。
想了想,给赵雅君打了个电话。
“妈,你没有跟底下人交代什么吧?”王子攀担心的是这个。
赵雅君走到了窗边,一眼就看到了花坛边的儿子身影。
她笑着说:“我哪敢说!来面试是吗?那中午要跟妈妈一起吃饭吗?”
“不了吧!”王子攀斩钉截铁地道:“跟你一块儿吃饭,岂不是此处无银三百两。”
赵雅君笑了起来:“行,知道了!那晚上早点回家,我让阿姨炖你喜欢的佛跳墙!”
“好的,妈!”
王子攀挂了线。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华瑁娱乐只占用了自家大楼的六层,其余的楼层都租给了别家公司。
今日十七楼新入驻的科技公司,请了蜘蛛人换窗户,需得拆掉原来的窗户,做成落地式的大窗。
安装玻璃的时候,工人一不小心,推掉了整扇玻璃窗。
巨大的玻璃窗在半空中裂成了两块,其中的一块直直坠落到六楼的时候,赵雅君眼睁睁地看着它继续下落,眼见那落地的点是奔着她儿子所立的花坛边。
她推开了窗户,大喊大叫。
可她儿子仍旧低着头,没有丝毫反应。
赵雅君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念叨着:“苏锦霓,苏锦霓,小道童,孩子啊,你说过能保佑他的!”
赵雅君看得清清楚楚,那玻璃明明就要砸到她儿子的头上,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她的脚一软,坐在地上的时候,喜极而泣。
谁能想到天上能掉玻璃呢!
王子攀打开了背包,正在翻找自己的简历。
路边人的惊呼和“砰”的一声同时响起,玻璃片四溅的同时,他下意识用背包挡住了脸。
万幸万幸,没有被崩伤呢!
王子攀还在愣神。
忽然就被匆匆跑下来的赵雅君,一把搂在了怀里。
“完蛋了,妈,这下别人都知道我是谁了!”王子攀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
可再一看他妈妈,哭的跟泪人似的,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妈,你别哭了,我没事儿,你看,我真的没事儿!”
赵雅君抽抽噎噎地说:“多亏了……霓霓……保佑!”
“谁?”王子攀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
谁保佑啊?
他觉得他妈妈有点“中毒”的征兆。
赵雅君抹干眼泪,正色道:“清明观的小神君!回家给我在小神君的面前,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好好谢谢她。”
王子攀很是纠结,他想说大可不必吧!
这就是个意外。
万幸的是有惊无险。
小神君离的那么远,总不能真的能左右意外吧!
赵雅君的眼睛一瞪。
王子攀立刻妥协了:“我上香,上香总行了吧?”
“再买点好吃的,进口的零食当供品。”
“一定,一定!”王子攀拍着胸脯,保证道:“等我实习成功,领了实习工资,我给她买一箱吃的给她快递去!”
现在的通讯多发达呀,快递过去,没准儿比搁在照片前,还有用。
反正只要不让磕头,让干啥都行。
**
苏锦霓和方武林,又一块坐了小火车。
她倒是想坐那个大摆锤来着,可是管大摆锤的叔叔说,不让小孩坐,给钱都不行的那种。
苏锦霓小大人似地问方神棍:“山羊爷爷,不是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怎么有钱还坐不了大摆锤呢?我都能坐大飞机,大飞机可比大摆锤飞得高多了。”
方神棍冲她挤了挤眼睛。
意思是:我儿子和孙子在呢,别老问点儿我没法解释和反驳的问题,留点面子。
一旁的方武林抢答:“因为我们小。”
苏锦霓怪不服气地说:“你小,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表姨!”
方武林觉得她在欺负小老外不懂华国行情,他虽然刚回来几年,可他现在是个华国通呀!
他也不服气地说:“阿姨不长你这样!”
他拽了拽自己的自来卷儿,“阿姨都是我这样式儿头发的,但是比我的头发长!”
他又噘起了自己的小嘴儿,“阿姨的嘴巴都会擦口红,还会穿高跟鞋。”
“所以,你肯定说谎了,说谎是要长长鼻子的。”
方武林说的这些,苏锦霓都没有。
她一着急,拉着方神棍的手说:“爷爷,爷爷,你来证明,我没有说谎!”
方神棍都来不及张口说点啥。
方武林又抓住了苏锦霓说谎的证据。
“看吧,看吧,你管我爷爷也叫爷爷,你还说你是阿姨!”
难得呀,苏锦霓也有词穷的时候。
她气哼哼地说:“那你跟我走,我去接我表外甥放学,你自己看我到底是不是表姨!”
小孩要是犟起来,大人说啥都不行。
方启跟方武林说,苏锦霓真的是表姨,可方武林死活非要自己亲眼见见,才能相信。
两小孩还打了赌。
苏锦霓大声说:“我要说谎我是哮天犬!我要是没说谎你是哮天犬!”
方武林比她的声音还要大,“行!”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二十三中门口。
中午十二点整,陆陆续续有考完的学生走出了大门。
苏锦霓一眼就从人堆里瞧见了她表外甥,她兴奋地跳了起来,摆着小手大喊:“表外甥,表姨在这儿呢!”
他表姨的声音又嫩又细,就是人矮。
夏映浅是先瞧见方神棍之后,才看见他表姨。
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
“表姨,饿了吗?”
方武林一听还真是表姨呀!
他拧着眉,很严肃,打赌打输了嘤嘤。
哮天犬是啥呀?
小老外的知识面还没普及到这一块。
被质疑的苏锦霓还在生气,一指方武林,“表外甥,你告诉他,我到底是不是你表姨!”
“是啊!”夏映浅也不知道发生了点啥,怪莫名其妙的。
方武林一副吃鳖的表情。
苏锦霓就很是得意啦!她有表外甥撑腰!
方武林有点想不通,一个这么小,一个那么高,怎么可能呢?
他拉了拉夏映浅的衣裳,“表外甥……”
夏映浅不认识这小孩是谁,凭啥让他占便宜。
他虎着脸说:“叫哥哥!”
方武林扁了扁嘴,“哥哥……”
他有一种很吃亏的错觉!
而且关系,好……乱呀!
苏锦霓捂着嘴偷笑,嘻嘻嘻,占便宜了!
她冲方武林吐了吐舌头,“哮天犬!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