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曹天张逆
低头看到扳机扣下的刹那,张逆瞬间侧头,一脚踹在了陆修肚子上。
枪声响起时,陆修已经被踹飞出去。
陆修飞在空中的这一小段时间变得异常缓慢,他耳朵听不见任何东西,眼中尽是刺目的白光,意识逐渐消失,眼睛闭上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闪着车灯的巨大车头。
地铁轰鸣着穿过废弃的车站。
张逆捂着下巴,摇摇晃晃的徘徊在站台的边缘。
他指缝中涔涔渗血,下巴虽然没有被子弹完全击中,但是却被子弹射扯走一片皮肉。
张逆捂了一会下巴放下手后,从他下巴的伤口,可以清晰地看到牙齿和骨头。
地铁穿过车站,隧道里再次恢复一片平静。
张逆满脸是血,残缺的脸上神色平淡,他着隧道深处,发了一会呆后,从口袋掏出了一支烟,习惯性的将烟往嘴里送去。
烟到嘴边,他才恍然发现,下巴的表皮,连带着一片下唇都已离开了他的脸。
张逆无奈的苦笑一下,把烟塞到了嘴边,用嘴角的唇夹住了烟,点燃后若无其事的抽了起来。
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怨恨或者痛苦,眸光平淡的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
一支烟燃尽,他才缓缓从口袋掏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
等待对面接电话的同时,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目光随意的往地上一撇,张逆突然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他目光所及的位置,一把明亮的短剑正安静的躺在地上,正是陆修在神父哪里得来的五名短剑。
张逆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缓缓走到了短剑前,弯腰捡起了这把无主兵刃。
捡起短剑后,对面正好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你的两个手下全死了。”张逆一边淡淡开口,一边跳下站台,顺着铁轨向来时的铁门走去。
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秀气的男音,声色和通知陆修简彩被绑架的曹天。
“你怎么了?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古怪?在吃着东西吗?”
曹天话中带着不解,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关心。
张逆因为下唇破损的问题,说话含糊不清,声音带风,像是口里含着东西一样。
“我刚才和这个叫陆修的家伙打了一场,被他一枪擦中了下巴,下嘴唇被子弹扯掉了一块。”张逆淡淡解释道。
“什么?!怎么这么严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接你!”电话里的声音立刻焦急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能行,帮我先联系一个好点的整容医院吧,妈的那小子下手也忒狠了点,竟然直接朝我脸上打,幸亏我反应及时!”张逆的语气变得活跃了几分,没有了之前冷淡的态度,听上去也正常了许多。
“这次不是带他来这里吗?难道他不顾那个女人的死活了?”曹天不解的问道。
“我也有些纳闷,本来我都打算放了他的,可是没想到他比我还着急,硬生生拉着我和他打,甚至还用了禁药!”张逆感叹道。
“那小子逃了吗?往哪里逃了?!他竟敢破了你的相!看我去收拾他!”曹天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张逆闻言尴尬的摇了头,无奈的说道,“他已经不知道被地铁撞到哪里去了,我马上就回去。”
“真是便宜了他,我还想拿他来试试我新创的刑法呢,既然他已经死了,只好拿他的女人来当试验品了!”曹天声音冰冷,透着深深的怨毒。
张逆听了曹天的话却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死了,你就把那个女杀手放了吧,我挺佩服那小子的,他看上去老成,但是仔细观察却连二十岁都不到,年纪虽小,却已经到了化劲境,出了你之外,我还从没有见到过进阶如此之快的人。而且在他身上我找到了我自己的一点影子,你还是把他的女人放了吧。”
张逆这番话说完后,对面的曹天沉默的下来。
良久过后,电话才再度传出声音。
“到了化劲境有什么了不起的,化劲境和宗师境之间的障碍,有如天堑,他到达化劲境又有什么值得佩服的?而且,他把你伤得这么重,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笔账他还不了,理所应当的要由他的女人来还!”
张逆闻言脸上尽是无奈,他犹豫片刻,望了眼手中的短剑后,终于开口。
“你听我一句,就当给我个面子,那个女杀手并没有惹我们,而她本身也是天门的人,放了她吧,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陆修话毕,对面再度沉默了起来。
“好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听你的吧。”曹天略带一丝不悦,无奈的说道。
张逆闻言眉头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
“放心,不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试验品来实验你的新刑法吗?哥给你找!”
结束对简彩求情的话题后,两人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一会,张逆便挂断了电话,打开来时的那道铁门,走进了门后漆黑的通道内。
隧道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些腐烂的气息,铁轨两旁泥土轻轻耸动,各种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出来活动着。
一只蛤蟆在隧道边上轻轻跳动,他双眼睁得圆滚滚,四处寻觅着苍蝇蚊子之类的吃食,可是在隧道里跳了半天,也不见半个食物的影子。
蛤蟆一点点向前跃去,它不知不觉间接近着废弃的车。
又跳了一会,蛤蟆穿过了车站,来到了前方的一节带着些灯光的隧道。
这里是隧道管线比较密集的位置,配备着路灯,而且工作人员的小道也要比隧道其他段落要宽上一点。
明亮的白光中,飞舞着一只只小虫子,蛤蟆站在灯下,瞅准了机会,猛地伸出舌头,一直小虫便进了他的嘴。
蛤蟆美美的饱餐着,而在这只蛤蟆的附近,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正静静的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陆修!
陆修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墙根,他双眼紧闭,胸口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如同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