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死的抉择
骆吉文眨了眨眼，长且翘的睫毛轻颤着，“我姓李。”
李素道：“你也姓李啊，真巧。”
“不巧。”
“公子贵庚？”
“二十有五。”
“家中父母可健在？”
骆吉文眉间一动，答道：“家有一老母。”
唐善清顿时心情更差随口道：“那好，你便回答我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我与你娘亲同时落水，你救谁。”
骆吉文一挑眉道：“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姑娘。”
“说。”
“倘若我与你爹同时落水，你救谁？”
“你！”
“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临盆的时候难产，你娘亲以死相逼求你保住儿子，你会怎么做？”那个基础版的不行，她来个升级版的，就不信这个问题他还能反问她不成。
唐善清略抬下巴，得意地看着骆吉文，像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她这样子总算有点当年的模样了，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问的都是玩意儿。
天呐，怎么娘亲不按套路出牌，明明之前问那些人都不是这个问题，怎么一到叔叔就变了，太过分了！作弊，作弊！
“李公子，答啊。”她挑衅地端倪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我选你。”他伪装的沙哑嗓音轻声道，这三个字由他念出，别有一种打动人的低沉。
唐善清只觉得心口又开始堵了，复杂的情绪灌满了她的心房，顺着血液溜走在身体中，弄地她浑身不自在。她移开目光，愣愣地看着地面，“我不信。”
“为何不信。”骆吉文上前一步。
“你选我，你娘就死了，你舍得她死？”其实他那句话倒是打动她，大多男人面对这个问题时会选择回避，或是做不出选择，而女人问这个问题的心态不是非要男人做选择，而是希望他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多为她考虑，多在意她一点。
“我娘确实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骆吉文说出这句话时，苦闷和无奈在他眼中流淌，“只不过她一定舍不得死，那我又何必听她的。”
唐善清摇摇头道：“你这不算是回答，我说的是绝对条件，你不能带入真实情况，你选我，她就死，选她，我就死。”从他的话中可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尽管他的答案已经可以过关，但她就是想问这一句。
娘亲绝对是有意为难，怎么能这样呢，老师那答案也是基于现实情况考虑的啊，她就不多问，遇上叔叔就穷追猛打，归根究底，太过分了，抗议。
唐玄煜在门后简直忍不住想冲出来摇晃唐善清了，娘亲请一视同仁好么。
骆吉文静静地凝视着唐善清，“我救她，但我会陪你一起死。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下了地府同过奈何桥，轮回转世，生生世世不相尽。”一个人活着，还不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无尽的等待太过痛苦。
他眼中别样的神情吸引着唐善清，她越来越觉得他熟悉无比，那种曾经名为“爱”的东西，清晰地涌了出来，带着她的心跳，一点点加快。
“你……”她看进他的眸子，恍如能走进他的心。
唐善清道：“虽然这答案很霸气，不过这是滥杀无辜。”
“你不对别人动心，我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你王八蛋！”唐善清一时没忍住，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他怎么每次都把问题抛给她，搞地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骆吉文一耸肩，一挑眉，笑得欠揍无比。
“姑娘，时候不早了。”李素俯身提醒唐善清，不错，她相中这位公子了。
“嗯。”唐善清点头，气呼呼道：“算你第一轮过了。明天第二轮。”她起身去了后院，将厅中的事交给了李素俞伯。
骆吉文目送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妻子在外面招亲，他竟然还来参加招亲，说起来恐怕没人会信，可笑，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尹无驹施了一礼道：“俞伯，李夫人，我先行告辞了。”
“先生慢走。”
“我也告辞了。”骆吉文颔首。
“公子慢走。”
一等骆吉文出门，唐玄煜立刻跑去后门堵他，娘亲说他过了的那刻，他快开心坏了。
尹无驹在石阶上等骆吉文，“你方才，想要杀我？”
骆吉文淡淡看了他一眼，脚下的步子并未放慢，轻飘飘道：“是又如何？”
尹无驹追了上去道：“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李姑娘需要的是一个能安安稳稳陪她过日子的人。”
“如你一般手无缚鸡之力？”骆吉文停下脚步冷笑，“等到遇上什么事，你怎么护她，讲道理么？”
尹无驹果然被说地语塞，他说地没错，他也没错，不过是着重点不一样罢了。“兄台若不放手，便明天一决高下。”
骆吉文轻哼了声，继续往前走。
“叔叔！”唐玄煜正面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骆吉文的大腿。
“你怎么来了？”骆吉文一拎唐玄煜抱在手臂上。
唐玄煜的小手揽在骆吉文的脖子上：“我一直在门后偷看你们，看你出来我就来找你啦。”
“小鬼。”他抱着他往前走，“偷看出什么结果了？”
“叔叔好厉害，我娘亲都被你气到了，要知道，平时只有我娘气别人的份儿，今天却是被你气地差点骂脏话，你看她那时想骂人又硬生生收回的表情，哈哈哈。”
唐玄煜一说，骆吉文也想起了方才唐善清的表情，委实精彩，“这么说你娘亲，还是不是她亲生的？”
“当然是啊，你不看我的眼睛和我娘亲简直一模一样吗？”
骆吉文看着唐玄煜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带着狡黠和俏皮，“确实很像。”
唐善清抽了发髻上最后一根发簪，“你可以说说看，但我不保证会回答。”
唐玄煜半趴了下来，身子伏在腿上，他咬着下嘴唇问：“娘亲喜欢老师多一点，还是那个黑衣裳的叔叔多一点？”
“嗯。”唐善清仰着头思考，“你猜。”这两人给她的感觉区别大了，一个会是温柔体贴但思想刻板的丈夫，一个会是嘴毒傲慢但深情霸气的丈夫，选谁都是有利有弊，若要说更喜欢谁，不是不好说，而是她不清楚自己更好感的是他还是他身上的影子。
“啊，娘亲，你告诉我嘛。”唐玄煜又在被褥上打起了滚，带着被子弄得床上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