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走个形式
扈惊山望着前方，梗着脖子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国师是坞石国来的，卑职失了礼数，有辱咱们煜国的面子。”看看外面常无涯还没来，赶紧拿帕子擦了擦额头。
文若轩看了看他身上裹得严实的官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便衣，一时间同情起他来。
“国师到！”门外传来一声唱名。扈惊山立时起立，手里还擦着汗的帕子扔到一旁，文若轩扶额，差点笑出来。
抬眼就瞧见常无涯和苦秋一前一后走了来，文若轩象征性地起了一下身，就让他坐下了。
“扈大人，你也坐。”文若轩向扈惊山招招手，他才满头大汗地坐下。
今日只是走个形式，所以常无涯只停留了片刻功夫，就由文若轩亲自带领常无涯前去停尸房领取尸身。
扈惊山跟在文若轩身后，时不时用余光瞟一下气定神闲的常无涯，常无涯知道扈惊山对他满满的好奇，遂将脸转向他，问道：“大人，看够了吗？”
这话让扈惊山老脸一红，一路上都没有再看常无涯一眼
。
进了停尸房，竟然感觉四周凉爽不已，想象中尸体腐烂的臭味并没有，只有若有若无的药香。
常无涯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原来这四周角落里都放了香炉，药香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有心了。”常无涯由衷地开口。
“应该的。”文若轩回道。
“不知这是什么香？”常无涯第一次闻到此种味道。
“这是道一前辈带来的往生香。”文若轩说道。
“嗯，时辰不早了，苦秋，你让他们进来吧。”常无涯吩咐道。
苦秋应声而出，将带来的几人叫进来，抬进两口木头箱子，这木头箱子看起来不大，只有多半个人那么高。
几人不一会儿就把那些不完整的尸身全装了进去，正好装了满满两箱子。
“本将军提醒国师一句。”文若轩忽然严肃起来。
“请讲。”常无涯注视着他们把箱子盖起来的举动。
“以后这什么青龙国，乌龙国还是什么青虫国的人你们可一定要小心，所谓请鬼容易送鬼难，国师与你们皇上必定心中有数。”文若轩冷笑道。
“将军的话无涯谨记在心，必定如实转达圣听。”常无涯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回驿馆。”常无涯转身瞬间笑容渐收。
文若轩冷声道：“不送！”
待常无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扈惊山已是汗流浃背，他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将军，就这样让他把尸体带走了？”扈惊山问道。
“扈大人要是不愿意，大可带人去要回来。”文若轩抱着胳膊说完，大步离开了。
“官高一级压死人呐……”扈惊山摇头自言自语道。
善清追着伏寿出了门，伏寿已然踪影全无。
“奇怪，伏寿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了影儿啊？”善清喃喃自语，他究竟去哪里了？
正疑惑时，听到咸冉一声：“善清！”
四下看去，咸冉携了蓝舞而来，正是与百里迟相反的方向。
“咸冉，蓝舞，你们来了！”善清一时有些惊喜，忙迎了上去。待回到将军府坐定，咸冉看善清并没有要死要活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气定神闲。
聊了几句，善清对骆吉文离去一事绝口不提，咸冉也不好再问。只希望她能真正像她现在看到的这样，心无挂碍。
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只是暂时忘却此事，到了黑夜寂静之时，回忆也便笼罩过来。
“咸昀怎样了？”善清问道。
“我皇兄他吉人天相，自有龙脉保佑。”咸冉吃吃笑道。
“龙脉？那是什么？”善清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词。
“龙脉――”咸冉欲言又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晚会儿可以问问伏寿。”
“我也是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哪里还有闲心刨根问底去弄楚啊。”善清摆摆手，就此善罢甘休。
“若轩什么时候回来啊？”咸冉问道。
“明明你比我年龄还小，我以后却要叫你嫂嫂，这不公平。”善清摇头叹息。
“蓝舞从我进门时就没有跟过来，去哪里了？”咸冉岔开话题。
“嘴馋了呗，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善清胡诌八扯。
“你们背后讲人家坏话，脸红不？”蓝舞靠在门上，埋怨道。
接着，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笑声，如此闲适的时光，怕是不多了。
伏寿此时去了龙痕暂居的那片桃源边境，里面景物依旧，却不见人影。
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来到那片荷塘边上，伏寿意外发现贴在树干上的一张纸条，上写：五日后归。伏寿扯下纸条，翻看一遍，并没有其他信息，心道：果然是回去了。
按照路程算来，五日不多，就是不知道吉文这个师兄会不会带来别的惊喜。
伏寿再出林子时，忽感浓浓杀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伏寿，今日你命休矣！”一声冷喝从天而降，伏寿虽感不妙，却没有退步。
只见夜行老鬼，夜惊风，还有另外两个从未见过的高大男子，他们杀意满满，一人手持一只铜鼓，穿着也不似本国人。
四人一字排开，好像单等着伏寿这只鸟儿入网。
那个阴冷的声音却是另外一个包裹严实的黑影发出来的，此人站在那四个人的正前方，像是这几人的老大。
“是给箫中玉报仇来的？”伏寿问道。
“聪明，不过，聪明人死得更快。”那个黑影冷声道。
“我想你是搞错了，他明明是自己杀了自己。”伏寿摊手道。
“那也是你逼迫的。”夜行老鬼忍不住说道。
“你们来真的？”伏寿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这场围攻当做玩笑来看，他心知肚明，今日眼前这五人是为取他性命而来，不死不休。
而且那日箫中玉一把玉箫就已经那么厉害，今日还多了两个玩铜鼓的，打扮还这么怪异，细细联想一下，他们这些人应该是脱离当世三个国家单独存在的另一股势力，跟青龙国有没有关系尚且不清楚。但是他们无兵无卒，那个箫中玉冷血无情，眼前这两个玩铜鼓的想必差不到哪里去。夜行老鬼和夜惊风估计只是与他们合作，而非从属关系，不然上次他们不会溜掉。只有眼前的黑影，杀意尽显，想来是有足够的自信打倒他。
瞬息之间，伏寿脑海百转千回，今日，这场硬仗不拼个你死我活，怕是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