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命如蝼蚁
“院长,您替我求求情吧,这么多年,我对医院那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少了我这么一个体己人,您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张主任一听叶皓要让魏平杀了自己,连忙跪在宋太平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宋院长,这个家伙得罪了叶先生,也相当于得罪了我们整个青帮,得罪青帮的后果,我相信您是知道的。”魏平也没有和张主任说什么,只是对宋太平这样说道。
宋太平这么样一个人精似的人物,哪里听不出来魏平话里面的威胁之意呢,虽然这个张主任是他多年以来的绝对心腹,也是整个医院里面最懂他的人,可是面临得罪青帮这样一个十分可怕的后果,他果断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小张啊,不是我不救你啊,实在是我也有心无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宋太平一根一根的掰开张主任的手指,“苦口婆心”的说道,“青帮在咱们淞沪是怎样的存在,我相信你也是很清楚的。”
“我不想死啊,院长,您就帮帮我吧,您帮了我,下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张主任现在将宋太平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哪里肯轻易放开,右手被宋太平给掰开了,他的左手又立马抓住了宋太平的大腿,趁着宋太平掰他左手的时候,他的右手又抱了上去,整个人跟着树袋熊似的,挂在了宋太平的身上。
“你不想死,我也没办法,青帮我也得罪不起。”宋太平放弃了掰开他的手,喘着粗气道,“这样吧,你呢,就安心上路,你的家人,我会帮你照料好的,我也会向医院董事会申请,给你认定个因公殉职,赔偿一笔足够你家里人舒舒服服过完这辈子的赔款。”
虽然这个宋太平势利眼,不过对于自己人,他倒还算的上是厚道了。
叶皓带着林潇潇走进了电梯,按下了特等病房的楼层。
“老公,那个张主任只是有点势利眼,也罪不至死,你为什么让小魏他……”林潇潇看向叶皓,问道。虽然她刚刚当场就想问这个问题,劝叶皓不要这么轻易是杀人,不过她知道,男人在外面是要面子的,所以聪明如她,并没有作出当场劝解他这样的事情,而且,她也相信叶皓行事,自然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因为他是张本河的叔叔!”叶皓面色阴沉如水。
“他是张本河的叔叔又怎么样?张本河他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说起张本河,林潇潇倒是有点印象,毕竟她之前和叶皓一起从张本河的手里将刘慧给救了下来,将张本河给送进了看守所里。
“张本河他被放了出来,这一次刘慧被抓,设下陷阱,引我去救刘慧就是他的主意!”叶皓冷冷道。
“什么?他被放出来了?这怎么可能?”林潇潇十分吃惊。
“我也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是他张家人,我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叶皓捏紧了拳头,一股煞气透体而出,让林潇潇顿感身上一凉。
“老公,你、你的杀气太重了,这不好!”林潇潇看着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叶皓,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满脸心疼的表情,“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因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我都有可能会失去你一样。”
听到林潇潇的话,盛怒之中的叶皓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反思自己。
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变得有点和之前不一样了。
回华夏之前,他只是非洲万千雇佣兵之中的一个,要论特殊,也就是他的战斗力要比其他人强上那么一些而已,每天所想的,只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完成雇主的任务。
回到华夏之初,他的目标也很简单,保护苏佩,和苏佩培养一下感情,完成一下他们父辈定下的婚约。
这个时候,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泡上苏佩,把这么一个大美人给娶回家就完事儿,至于感情不感情的,他根本不在乎,十七岁那年,他已经被伤透了。
然而,随着在华夏待的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地位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盛美传媒一个小小的安保部部长,结交上了章江小刀会的龙虎豹三兄弟,又认识了赤龙门老门主吕轻侯,甚至成为了赤龙门的下任门主,又在十万大山挫败黑苗一族,救下了众多华夏地下势力的重要人物,再东渡扶桑,收服伊贺流忍者,来到淞沪,又和青帮结成了铁盟,就这样,他一步一步的,踏入了华夏的最顶尖的阶层。
不知不觉,他已经算是身居高位的存在了,对于这些普通人,他的看法也已经很不一样了。
和那些久居高位的人一样,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普通人都视为了蝼蚁,对这些蝼蚁予取予夺,甚至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已然成为一件十分无足轻重的事情,所以,他才能毫无负担的让魏平将张主任给“处理”掉。
不行,这样太可怕了!叶皓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连生死都不在乎的存在了。
“潇潇,我好像……是不一样了……”叶皓叹了口气,“我感觉,现在的我,完全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敬畏,对于那些挡在我前进路上的人,我只会想着去毁灭了他们……我……我觉得我自己变得好可怕……”
林潇潇感觉的到,现在的叶皓,气势忽然变得不稳定了起来,他原本一直都很温暖的手掌,掌心也变得凉了,手还微微的颤抖着。
“老公。”林潇潇投入叶皓的怀里,反手抱住他,“我知道,你其实比谁都善良,比谁都要正直,只是你的肩上挑了太多的担子,太多的责任,让你不得不变成这样。不过,老公,你答应我,以后尽量就不要再随意的动杀心,好吗?”
“我答应你。”叶皓点点头,轻抚了一下林潇潇的头发,她的黑发穿过他的手,留下发尖那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