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301.至暗之始
光门之后的世界……
尽管鏖战了不算短的时间，但瓦伦的各种副人格依然如浪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将中间的四个外来者团团围困。
在进行了人格分离之后，白烨的四重人格都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各自为战。
这其中，尤以变体巨兽人格和门徒人格最是凶悍。
变体巨兽庞大的身躯上挂满了模样各异的副人格，它们像是一张由人体组成的网，企图限制巨兽的行动。
不断有人格被变体巨兽的举手投足直接的碾碎，它们化作鲜血淋漓的肉泥，从变体巨兽的身上滑落在地，然后融化成一滩滩奇怪的柏油状黑泥。
身穿黑红斗篷的门徒因为独特的人格特效，从而拥有了超越人类的极限速度，他在战斗中变成了一道可怕的死亡幻影，在无数个副人格之间穿梭，宛如一台收割机，所过之处，触碰到的副人格齐刷刷的变成一堆堆碎尸。
同样的，这些碎尸在短时间内就全都融化成了那些古怪的黑泥。
“来啊，继续战斗。”
忽然间，场上所有属于瓦伦的副人格都齐刷刷的发出声音，它们的眼睛冒出绿幽幽的光芒，嘴巴一张一合。
“像这些没有特性的普通人格，我这里要多少就有多少。”
变体巨兽纵身跃起，像是一枚筋肉陨石般的从空中坠下，发出轰隆巨响。
那万斤坠落巨力在地板上炸出了一道环形的冲击波，将凑近过来的所有副人格轰成了一滩滩碎肉。
“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是拖延战斗的时间罢了。”
白烨的本体目前位于自己最新出现的那个初始角色上，因为不具备人格，这个形象毫无战斗力，只能站在门徒和变体巨兽的保护范围内。
“一直这样消耗下去，若等到伊泽兄妹搞定了各自的对手，局势就能被我逆转。”
然而，瓦伦应该非常清楚继续这种持久战对他有害而无益，他因此加剧了对白烨的攻击力度。
潮水般的副人格突然间变得稀疏了起来，在白烨面朝向的方向上，从白色的能量帷幕之中，一只模样看起来像是由无数根触须揉成一团的怪物，它身上不断往下滴着黑色的柏油状液体，触须上长满了恐怖的黄色眼睛，它嘶鸣着，缓缓蠕动了出来。
“给你增加点难度，继续玩下去才有意思。”
所有副人格又在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
“人类的内在人格最是奇怪，在他们的潜意识的深处里，有可能并不把自己当做人类来看待。”
《苍白黎明》这款游戏中的人格设定，主要就是将一个人内在的精神世界给具象化，所有在游戏世界中出现过的邪恶怪物亦或者神圣的存在，无论是庞大如深海主宰大衮，还是守卫战神之斧的女武神，都不过是人类精神和幻想所结合出来的产物。
瓦伦的能力相当可怕，他是能够夺取和奴役他人的人格，然后在这个由他创造的精神世界中释放并操控他们。
寻常人的人格毫无特性，变体巨兽随手的一击就能碾碎成百上千，而像是现在被瓦伦释放出来的毛球一般的触须怪物，就是来自于瓦伦夺取的一些非常特殊的人格。
“难度？不过是多撑几秒钟的事。”
控制无人格本体的白烨在行囊界面中将利维坦战斧划拉给了变体巨兽装备上。
数据碎片凭空出现，飞快的在变体巨兽空着的右手上组合成了一把寒气森森的战斧。
“修格斯，干掉它！！”
周围的副人格又整齐划一的发出声音。
那只名叫修格斯的触须怪物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猛地加快了蠕动的速度，嘶鸣着朝着手持利斧的变体巨兽冲上来。
只一照面，修格斯体表的触须便急速膨胀并散开，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从各个角度缠绕向了中间的变体巨兽。
巨兽挥舞起了战斧，冰寒能量四溢开来，蓝光所触及的一切都被挂上了霜冻，降低了它们的速度，继而凝结幅度增强，然后再下一次的战斧攻击中碎成一地的冰渣子。
但修格斯的触须仿佛能无穷无尽的生长出来，而且速度极快，被冰冻瓦解的越多，它能补充的越多。
很快，这些触须就形成了一个球状的包围圈，把变体巨兽牢牢的困在了里面。
一根根带着黄色眼睛的狰狞触须在巨兽的体表蛇行，组合成了牢固绳索，深深的勒紧了巨兽坚硬的肌肉之中。
越是紧勒，巨兽越是难以挥舞手中的战斧，对于触须的冰霜攻击也变得非常有限。
“不得不承认，这怪物还真有些棘手……”
探险家人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伸手隔空对着变体巨兽的方向一招。
利维坦战斧立刻分解成了一堆数据碎片，飞到了探险家人格的手中，重新凝结成了一支长矛的形状。
这是利维坦战斧在斩杀大衮之后新解锁的力量，它在探险家人格手中被使用时，即会便回到最初的‘酋长之矛’模样，并发动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吃我一矛’能力。
金色的光芒在‘酋长之矛’上亮起，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时间空间也在这一刻短暂的被静止。
然后长矛的矛尖上出现了一团耀目的能量光点，探险家人格在光点出现的瞬间就将手中长矛朝着修格斯的方向飞掷了出去。
流光一般的酋长之矛飞渡了近百米的距离，命中了修格斯生长触须的核心部位，银色光芒猛烈的绽放后收缩，澎湃的能量从核心处开始流淌向了修格斯的全部触须，并将它们全部染成了灿金色。
下一秒，这些触须便轰的一下，碎成了金色的粉末。
……
“我渴望你能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当修格斯被酋长之矛的一击处决后，瓦伦的攻势暂停了下来，原本围困住白烨所有人格的副人格大军纷纷开始向后退却，在距离五十米左右的位置站住。
它们的双眼中绿光幽幽，嘴巴一张一合的传递着支配者的言语。
“融合了你，我将走上一个全新的高度，我才能真正的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灵！”
地上因为副人格的死亡而留下来的一滩滩黑色柏油状黑泥忽然开始沸腾并蠕动起来。
它们形成包围阵势，有意识的朝着白烨的所有人格爬了过来。
而一些原本就沾染在人格体表的黑泥，更是传递过来一种灼热的高温，如同烧红的烙铁。
“该死的，它们在融入我的身体。”
探险家白夜收起了以往自信的表情，伸手想要撕下肩膀上的一小滩黑泥，但灼热的触感让他的手掌立刻被烫伤。
“我从未如此渴望获得他人的人格，为此，你应该值得荣幸。”
瓦伦的声音中的迫切之意已经暴露无遗。
“伪神的时代将在我这里被终结，当我将你的人格完全占据，这个世界将要诞生一位真正的神明！”
越来越多的黑泥沾染到了门徒、探险家、变体巨兽的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件由污泥制造成的外衣。
“我的身体无法动弹了。”
门徒白夜不断挣扎，胸膛剧烈的起伏。
身躯庞大的变体巨兽也因为无法抵抗黑泥的侵蚀，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
“我跟他们的联系被阻断，已经无法将副人格收回了。”
白烨尝试过人格分离的回收功能，但毫无反应，系统界面跳出了失败的提示，他的人格正在被黑泥强行剥离出去。
“这个束缚效果是只对人格有效？”
他现在未拥有人格的本体并没有感受到黑泥带来的那股灼热，也能自如的展开行动。
“奇怪，我的身体将黑泥吸收了？！”
所有沾染到白烨身体上的黑泥，非但没有附着在表面，反而正在逐渐的像它的体内进行渗透。
——系统提示：你已经失去了副人格‘桀骜的变体巨兽’！
——系统提示：你已经失去了副人格‘不可思议的探险家’！
——系统提示：你已经失去了副人格‘好战的门徒’！
黑泥在白烨的三个副人格身上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茧，并且很快硬化。
独立的人格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这边白烨也收到了一连串的系统提示。
“哈哈哈哈……多么美味的人格，多么强大的力量！”
瓦伦的笑声在白色的空间内久久回荡，他支配着的所有副人格都在笑声中溶解成了黑泥状态，一块块黑泥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团巨大无比的黑泥。
黑泥的顶端向上方隆起，一直攀升到足有十几层楼的高度，并逐渐的形成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形轮廓，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虽然因为你的干预，让我失去了苏醒的绝佳时期，但我愿意等待，百年之后的今天，当星象再次连成一线，那就是我主宰世界的时刻！”
滚滚如闷雷般声音的声音传遍了白色空间的没一个角落，空间中的白色光芒忽然变得明亮。
白烨被白光刺的无法睁开双眼，只能依稀看到黑泥塑造的双翼恶魔被白光完全覆盖，直至最后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然后，他的双脚感受到了一片坚硬和粗糙。
而白光绽放到极限后忽然消散，周围的一切也逐渐的在他视野中显现了出来。
他已经回到水晶岛的那处平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