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化危机

  “是你自己惹了麻烦！”
  在至高大公奢华的会客厅中，梅林的表情很冷漠，他看着眼前的传奇吸血鬼，他说：
  “在那实验出现问题的时候，你就该采取措施，而不是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等到一年之后，局势已经不可收拾的时候，再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是你！”
  梅林用一种稍显粗鲁的姿态指着至高大公，他说：
  “你引来了这场麻烦！你得负责解决它！”
  “我没有逃避责任，梅林阁下。”
  至高大公说：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站在你们这边。”
  “我家族中最精锐的鲜血骑士们已经整装待发，我的女儿妮莎会统帅他们，在第一阶段的作战中协助你们，至于我本人...我将打破我的誓言，加入你们和德古拉的战斗。”
  “我并没有袖手旁边，梅林先生。”
  “不要表现的你好像牺牲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玛基诺斯先生。”
  梅林很不客气的说：
  “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做的！现在，告诉我，那个突变体R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要有任何的保留。”
  “这个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至高大公的女儿，那位气质和面容以及身材都很出众的妮莎小姐拿着一些文件与照片走入会客厅，在父亲的默许下，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梅林和艾尔莎。
  梅林看着手里的照片，那上面是一具死去的尸体，但这尸体却显得非常惊悚。
  在蓝色的灯光下，那尸体的整个胸口都被打开，就像是被人用残忍的方式切开了骨头，露出了内脏。
  但让梅林感觉到诡异的，不是这尸体的惊悚，而是那破开的伤口中，被一圈古怪的骨板保护起来的心脏。
  那团血肉扭曲的显然不正常。
  梅林见过吸血鬼的心脏，他还亲手解剖过几个，这不是正常吸血鬼的心脏，还有心脏周围的骨板，那也是不该存在的。
  以及，这尸体的嘴巴...
  它的下巴从中央分开，就像是形成了更恐怖的三片合拢的嘴巴，而在扭曲变形的嘴里，长满了各种弯曲的牙齿，看上去就像是一种异型一样。
  梅林总算理解了，为什么玛基诺斯大公会把这种感染者称之为“生化危机”，这玩意，果然和那些人类丧尸电影里描述的行尸很像。
  “如不畏惧阳光，不害怕银和大蒜的日行者刀锋一样，正统血族的基因在某种情况下，也会发生突变，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演化成我们所不熟知的形态...在目前血族谱系中，那些边缘化的数个家族的诡异形态，就是源自这种基因的突变。”
  妮莎站在梅林和艾尔莎前方，就像是解说的学者一样，对梅林和艾尔莎解释到：
  “父亲在欧洲建立的生物研究室，就是基于这种基因突变的原理，试图寻找一种可以缓解，甚至是消除血族嗜血症的方法，当然不是模拟自然界中的突变，那样的几率太小了，我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主动的刺激实验体进行生物突变。”
  梅林点了点头，他听说过类似的概念。
  实际上，不光是吸血鬼们，人类也一直在试图通过基因突变来制造更优秀的个体。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甚至是梅林本身，都是这种生物突变的产物，梅林身边的艾尔莎.血石所经历过的猎魔人突变，更是这种生物突变最有代表性的例子之一。
  “这些实验品...”
  梅林看着手中那一张张惊悚的，古怪的，猎奇的图片，他说：
  “我猜，他们都不是自愿加入你们的试验的吧？”
  “不，他们是自愿的。”
  至高大公轻声说：
  “永远别小看一位传奇血族在下位血族心目中的影响力，在欧洲，只要我发出邀请，我那些弱小的同胞们便会蜂拥而至，他们永远不会错过在上位者心目中留下好印象的机会，即便这需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吸血鬼社会的习俗与形态，并不是今天要讨论的重点...妮莎，继续讲吧。”
  “好的，父亲。”
  妮莎小姐继续说道：
  “实验体R是所有接受突变试验的实验体中最特殊的一个，他是一位纯血血族，实际上...他是我的哥哥，是父亲的儿子。”
  “？？？”
  梅林听到这个震撼性的消息，他忍不住回头看着至高大公，后者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他只是低声说：
  “我的儿子如果想要继承我的地位，他就必须为种族做出牺牲...他的实力卡在高阶已经数百年，如果不冒险，他是无法突破传奇桎梏的。”
  “不需要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梅林阁下，这是查德自己做出的选择，这是一个伟大的牺牲，只是，他运气不太好而已。”
  “我的哥哥确实是自愿接受的基因改造。”
  相比起古井无波的父亲，妮莎脸上就有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她轻声说：
  “他是个好哥哥，他比我更勇敢，可惜，那场实验毁了他，被诅咒的力量在他身体里迸发，扭曲了他的意志与思维，他杀死了实验室里的守卫，然后逃离，我们一直在寻找他，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他遇到了德古拉，并且成为德古拉的追随者。”
  “暗影之裔，那是德古拉麾下最精锐的一批战士。”
  至高大公说：
  “德古拉赐予他们自己的血，让他们突破桎梏，让他们变得更强，但代价就是，他们必须终生为德古拉服务，直到他们的躯体崩溃，直到他们的灵魂消亡。”
  “这是你的家事。”
  梅林说：
  “我更好奇的是，可怜的查德到底接受了什么样的突变？他这种血液感染的能力会不会伴随着嗜血症病毒的稀释而衰减？”
  “目前看来，似乎并不会。”
  妮莎用一种充斥着担忧和恐惧的语气说：
  “查德获得的突变让他不但以人类鲜血为食，还可以以血族鲜血为食，而且其携带的病毒具有近乎100%的传染转化率，转化率不会伴随着下级感染而降低，但幸运的是，他制作出的变异体并不会比平民吸血鬼更强大。”
  吸血鬼女士说着话，将一副查德变异之后的图片递给梅林，那画面上带着兜帽的人处于很昏暗的环境里，但在暗淡的背景中，这家伙丑陋的脸依然清晰可见。
  妮莎说：
  “R变异体本身力量强大，由于生物突变，导致他躯体内寄生着血肉触须一样的变异器官，这种变异器官是可以超快速再生的，因此查德具备的自愈性超过普通吸血鬼十倍以上，我们在过去的追击中发现，他已经不惧银弹和蒜精的伤害了。”
  “所以理论上说，你们的生物实验其实成功了一部分？”
  艾尔莎冷声说：
  “你们成功的造出了一个免疫吸血鬼多种致命伤害的怪物。”
  “不，查德的试验没成功，我们希望看到的，最重要的那一项特质并没有出现。”
  至高大公接过话头，他说：
  “作为获得这种可怕的掠食能力的代价，查德，我英俊的儿子本身变得极其丑陋，全身毛发脱落，下颚骨也在试验结束后数天脱落，下巴如缝制伤口般裂开成为利齿的一部分，内部隐藏触须状吸盘，每一滴血中都带有变异病毒。”
  “即便是以血族最宽松的审美来看，他也成为了真正的怪物，那痛苦的突变不仅扭曲了我孩子的躯体，还让他的精神变得敏感而好斗。”
  玛基诺斯大公叹了口气，他说：
  “查德对于鲜血的渴望与日俱增，他虽能免疫银弹和蒜精的威胁，但日光对他的伤害却成倍增加，紫外线的武器也能对他造成多倍伤害，除此之外，他的心脏依然是致命伤，但却被胸口坚固的骨板保护，很难被伤害到。”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大公抬起头，盯着梅林，他说：
  “我怀疑，即便已经进入了现在这个阶段，但查德的生物变异很可能并没有结束，尤其是在得到德古拉那拥有无尽生命力的源血之后，他还有继续突变的可能...”
  “越听越棘手了。”
  梅林和艾尔莎对视了一眼，他说：
  “也许除了坏消息之外，你应该告诉我们一些好消息。我确认一下，应该有好消息吧？你在告诉我目前纽约地下有个可以孤身制造出一场席卷世界的变异危机的怪物之后，你最少该告诉我一些能让我稍稍放心的消息吧？”
  “有。”
  妮莎说：
  “我之前说过，查德制造的下级感染体并不比平民吸血鬼更难对付，我并不只是在随口乱说。”
  她从手中的文件里取出几张照片，挥手用鲜血魔法将它们悬浮在半空中，那照片上是几头扭曲变异的吸血恶魔在阳光下被点燃的样子。
  她对梅林说：
  “首先，被查德感染的下位突变体会失去大部分理智，它们皮肤斑白，骨瘦如柴，如同野兽一般，只服从查德的命令。它们只会按照本能行事，只是这一点就让这些突变体的威胁大减，只要查德不在场指挥，它们就很容易被引入陷阱中。”
  “其次，这些被我们命名为‘吸血魔’的生物，虽然继承了查德的一部分超强自愈性和蛮力，银弹对它们的杀伤力较小，但它们也继承了查德的弱点，而且那弱点还被放大了。”
  妮莎指了指天空，对梅林和艾尔莎说：
  “只要接触到日光或强大的紫外线照射，它们就会立刻被灼伤甚至短时间内就被烧死。”
  “最重要的是，这些下位突变体并没有完整的突变基因，它们体内的新陈代谢太快，只能全力活动几个小时，如果找不到补充的血，它们就会消耗自己的血，然后快速死亡。”
  妮莎信心满满的对梅林和艾尔说：
  “我统帅的鲜血骑士有完全的把握在短时间内清理掉它们，只要排除查德的影响，那也是父亲和我希望你们做到的事情。”
  “我们来对付在硫磺港快速蔓延的吸血魔，我们会联合硫磺港的其他势力一起动手，但我们需要最锋利的尖刀刺入德古拉追随者的心脏里，因此对血族具有恐怖威胁的查德，我们希望能由你们来解决掉。”
  梅林没有立刻回答这个请求，他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而妮莎和大公也都是很有耐心的人，长久的人生已经让他们适应了这种等待的时光。
  会客厅里一时间因为梅林的沉默而变得死寂，直到好几分钟之后，梅林看完了最后一页资料，他说：
  “R型下级突变体在自我死亡或者被阳光杀死前，即便破坏大脑，它们的躯体依然会主动猎食，这和影视作品中丧尸几乎一模一样，是非常凶悍的一次性战士。一旦它们出现在纽约城，哪怕只有一两只，也会引发一轮社会性的恐慌。”
  “我可以答应你们，我们可以合作，但有个前提...这些突变体，必须被在硫磺港内彻底清理掉！不能漏掉哪怕一只！”
  “我会向上级申请出动军队来协助你们，所以关于进入硫磺港的路线以及那座城市的信息...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那座城市的资料，我都要！”
  “不愧是渡鸦先生。”
  玛基诺斯大公拍手称赞道：
  “在任何坏事中都能精准的寻找到机遇，你是打算借此将手伸入硫磺港里？”
  “我们监控异类。”
  梅林面无表情的说：
  “我们也保护异类，如今的情况已经证明了硫磺港的异类无法自己保护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插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好！”
  至高大公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梅林的要求。
  梅林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看了一眼艾尔莎，然后又对大公说：
  “还有一件事情，我的一位同事，一位出色的猎魔人大师在几个月前追踪德古拉进入了硫磺港，但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和他的联系，也许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猎魔人？”
  至高大公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他问到：
  “妮莎，我们在硫磺港的人有传回关于猎魔人的消息吗？”
  “不，没有，父亲。”
  吸血鬼小姐说：
  “硫磺港是禁止猎魔人进入的地方，数年来那里都没有猎魔人出没的消息。”
  妮莎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她对梅林说：
  “即便真的有猎魔人潜入那座城市，在眼下的情况下，德古拉已经强势崛起，这也证明，你的那位朋友，极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艾尔莎的手指在这一刻收紧，梅林则摇了摇头，他说：
  “不，不会的，我坚信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把去那座城市的路线和方法告诉我。”
  “在行动开始前，我要亲自去侦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