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作死

  孟初一收到少年略带求救意味的眼神,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要死要活的,闹什么呢?”她撇撇嘴,“这房子是新建的,别脏了地儿。”
  容珩从善如流,“既然如此,那便出去死吧,幸好这村子空的地方不少,随便找棵歪脖子树吊着也好。”
  “……”孟初一瞪他一眼。
  容珩面色不愉,向她伸手,“过来。”
  孟初一眼观鼻鼻观心,再扫一眼一脸愤然的文老头,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走到容珩身边,刻意放软了声音,“殿下,饶了他罢。”一边说着,一边以文老头看不到的角度斜了眼容珩,目光凶狠,颇有母狼风范。
  容珩咳了声,十分合作的搂住母狼,一派被美色迷昏了头的昏君风范,“既然初儿求情,我便饶了他。”瞥了眼神色冷锐大有不屑一顾之意的文老头,他轻轻一笑,“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我看着他着实碍眼,既然如此,便滚吧。”
  文老头僵了僵,才要愤然表示自己不受嗟来之食时,容珩懒懒一笑,眸光冰冷,“不过你如此不守规矩,也是晋王没有管教的缘故,养不教父之过,仆不教主之过……”
  文老头戒慎的瞪着容珩。
  容珩一笑,笑意懒散生魅,“晋王也一起滚吧。”
  文老头脸色骤变,“晋王殿下如今如何能够移动!雍王殿下这是存心逼着我们殿下去死么……”
  “毒已经清了,他若是死了,也是你们照顾不周的缘故。”容珩冷笑了声,轻轻挥手,立刻两个暗卫抬着担架走出门,担架上躺着的便是昏迷不醒的晋王。
  “殿下!”文老头立刻顾不上自杀,立马扑上去,“殿下!”
  容珩轻轻哼了声,“带着你家殿下,滚吧,滚出这个村子。”
  文老头一怔,随即愤然抬头,“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个村子,你让我们出这个村子,是存心想让我们殿下露宿荒野!这种天气,是存心想让我们殿下的命么!”
  容珩嗤笑了声,笑意冰凉,“哦,是么?那不是正好么?”
  “你!”
  “送客。”
  容珩声音刚刚落下,那两个暗卫相视一眼,猛地挥手,担架便整个飞了出去,文老头发出一声惨呼,奔雷已经掠了出去,身形陡转,在晋王摔出担架的瞬间扶住担架,几乎是同时,四个晋王侍卫已扑上去帮着奔雷扶住担架。
  文老头松了口气,扶住栏杆才勉强扶住自己虚软的身体,身后便传来容珩诧异的声音,“怎么,容麾都走了,你还打算赖在这里?”
  文老头僵了僵,不可置信的望着容珩,咬了咬牙,终于抹掉了所有对容珩表面上的尊敬,哼了声,转身就走!
  容珩啧了声,“真是个傲娇的老头,是这么说的吧,傲娇。”他询问的看向孟初一,之前听她说过一次,倒是个十分新鲜有趣的词汇。
  孟初一哭笑不得,分明是他将人气疯了,这个时候还嫌人麻烦,幸亏文老头走了,否则又要被他气的吐血。
  “晋王确实没事了?”
  说话间,晋王的担架已经快要不见了踪影,孟初一忍不住担忧,且不说容珩到底有没有偷工减料故意在晋王身上留下点毒素(以某人的劣根性,很有可能),即便是毒素已经全部驱除了,晋王如今的身体应该十分虚弱,稍有不慎,极有可能留下严重的病根。
  但她也没有办法。
  容珩哼一声,十分不满孟初一对晋王的关心,“如果他不存心作死的话,应该还能活上几年。”
  孟初一忍不住回头看了容珩一眼。
  容珩挑眉,“嗯?”
  “哪天如果你死了,真的查不出凶手是谁。”孟初一肯定的道。
  这人人缘实在是太差了,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他的缘故。
  容珩轻笑,“所以你得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免得哪一日我需要救命,你却不在。”他轻笑,伸手环住她,亲昵的凑在她的发间,轻轻一笑,“我的命,可就交在你手里了。”
  孟初一心中一动,忍不住抬眼看向容珩,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容珩轻轻一笑,却没打算解释,他抬头看了看夜色,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孟初一挑眉,“睡那张床?”他不是有洁癖么?
  “自然是不。”
  孟初一半信半疑的跟着进屋,暗卫的效率再高,她可不认为他们能在短短这段时间内再做出一张雕花大床出来,而以某人娇贵的人品,又实在不像是能够将就的人。
  进屋一看,她楞了下。
  容珩不在。
  两人就是前后脚,怎么可能一会功夫,人便不见了?
  正想着,她忽然觉得身体一轻,便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之中,异香弥漫在鼻间,竟让人有些迷醉在其中,她不由有些恍惚,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她抬眼一看,忽然失去了声音。
  冬日的夜,清朗而干净,高高的夜空疏朗开阔,没有半颗星星,却有一轮明月悬在夜空之中,月光似流水,温柔而清冷的流泻一地,原本荒凉破旧的小荒村,都仿佛镀上一层银光,再远处,是笼在夜色之中若隐若现的远山,黑黝黝的山野,在寂静中沉浮,像是沉睡的怪兽,狰狞却温顺。
  真的,很美。
  容珩在耳畔轻笑,“原本想着,若是睡不着,带你在此处看看景谈谈心说说爱倒也不错,没想到,倒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孟初一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她坐的这块横板约莫有一张单人床大小,嵌在高窗边缘,居高临下往下看去,倒有几分高空露台的感觉。容珩再不知从什么地方动了动,屋顶之上吱压轻响,一块木板直直落下,恰好与横板垂直接靠在一起,于是他们待的地方便又成了一间小小的阁楼,十分简单,却也算得上结实。
  容珩长手长脚的往后一靠,长手一伸,毫不客气的将她的搂进怀里,黑色的大氅覆在两人身上,温暖非常。
  他十分正人君子的露齿一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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