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胡说八道
慕容驰错愕张嘴,立刻咳了声,就差没有挤眉弄眼向孟初一示警。
孟初一笑笑,无视,抬眼看向红玉,“红玉,扶我起来。”
红玉一呆,犹豫的看了眼慕容驰,然后乖乖上前,扶着孟初一坐起身。
孟初一撑靠在身后软垫上,淡淡看了眼拧眉的慕容驰,也不接受,等着他自己想通。
太子没看出慕容驰与红玉的猫腻也就罢了,如果晋王真如传闻中那般深沉擅谋,他怎么可能查不出来慕容驰曾与她接触过?查出来了,还任慕容驰与红玉频频接触,想也知道晋王刻意放水,甚至应该是瞒住了太子那一方面。
现在的问题是,他查出了多少,有没有查到容珩身上。
容珩行事小心,寻常出入也大都戴着面具,就连他身边的暗卫,也都是刻意伪装过,以她对容珩的了解,他们出入应该不会留下破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何看出这万一,就得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幸好,慕容驰虽然心性单纯质朴,脑子却不笨,愣了会,旋即就反应过来,但眼底仍有踌躇,迟疑了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谨慎的道,“我该说什么?”
孟初一掌不住大乐,时代不同,人的心性却类似,慕容驰这样,活脱脱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实验室的书呆子。
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梦由心生,但她最近已经很少想到上辈子的事了,怎么会突然会做那样的梦。而且梦境之真实,让她都感觉,自己看到的是真实中的情况。
“嫂……”慕容驰看她发愣,忍不住叫了声,只是还没叫全,就被红玉凶狠的一踩脚面,疼的他不由自主闷哼了声,脸色煞白。
孟初一忍不住一笑。
这样也好,他这么呆呆木木的,反而更加真实。
她咳了声,淡淡的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声音是正常音量,没有刻意遮掩。
慕容驰明显又一呆,没想到孟初一会把这么个烫手山芋丢给他,刹那功夫,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虽然来之前,那个叫做宁缺的护卫嘱咐过他该说什么,但没跟孟初一套好词,他贸贸然开口,万一孟初一不懂,还把七哥卷进来怎么办?
慕容驰左思右想,又不敢贸然开口,一会功夫,一脑门子的汗。
“他让你来的?”孟初一再问,声音淡而冷,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愤怒,,“他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在他眼里,就有这么不堪?既然你能来,他为什么不能来!”
“啊?”慕容驰瞠目结舌,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白皙面皮胀的通红,“我……”他咬了咬牙,“我……”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初一峻声打断,“既然如此,从此之后,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从此恩怨各清,互不干涉!”
不等慕容驰再说什么,她脸色一沉,板下脸,“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是好心,但我不想你牵扯进来,红玉,请他出去。”
说着,看了眼红玉。
红玉好歹跟了孟初一一阵子,虽然也还有稀里糊涂,但立刻反应过来,脆声接口,“小姐,您身体还没好全,慕容大夫还得给您熬药呢。”
慕容驰立刻如蒙大赦,“对对对,我还得熬药,你身体没好全呢。”
“不需要,我自己会负责。”孟初一冷声道,“我不需要他假好心。”
慕容驰头上又有冷汗出来了。
孟初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慕容驰本色出演十分自然,但反应这么迟钝,接下去的戏该怎么唱?
她抬眼,眼风在红玉身上一掠。
红玉机灵,立刻推了慕容驰一下,大声道,“小姐让你走,你还不走!还不快去厨房里熬药,误了药性,你担的起么?”
慕容驰登时回过神,立刻诺诺转身,匆匆熬药去了。
红玉立刻关上门,张口就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警惕的看了眼外面,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在孟初一身前坐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区起,悄悄在床沿上轻轻一敲。
是孟初一之前闲来无事,教给红玉的摩斯密码。
—我不懂。
红玉问。
孟初一一笑,手指慢点床沿,轻轻巧巧,“隔墙有耳,门外有眼。”有些累,她侧了侧身,继续敲,“这是试探,试探晋王与太子到底知道多少我与容珩的关系,知道有知道的策略,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办法,总不能因为我,连累了容珩。”
红玉对摩斯密码还不是很熟,好一会才完全明白过来,她抬头,望着孟初一重伤之后明显削瘦苍白的脸颊,登时又是心疼又是心酸,脱口而出,“小姐,他不配你这么对他!”
话一出口,红玉立刻意识到什么,立刻捣住嘴,小脸骇的苍白,“小姐……”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孟初一被红玉的反应逗的一乐,倒没怎么在意红玉刚才明显过激的反应,八成红玉是心疼她多次受伤,对容珩不满而已。
她微微一笑,以眼神示意红玉无事,一面道,“什么配不配的,我跟他……好歹相识这么多年,即使做不成……也是朋友,我总不能听说他出事,也不来看看。”
红玉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刚才明明在说雍王,但听小姐这语气,不像是在说雍王殿下,认识这么多年……小姐与雍王认识了也没多久啊。
如果说是认识了多年……她知道的,好像也就一个慕容言慕容公子吧。
但慕容公子不是说还在京都么?
红玉傻了傻,半晌,才谨慎的,慢慢的道,“他不是……让慕容大夫来看您了么?”一边说话一边紧紧盯着孟初一,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孟初一叹了口气,声音幽幽,有些惘然,“他能让慕容驰过来看我,证明他没事,也省的我替他担心,这样也好,我也不亏欠他什么了。”
……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中年文士皱眉看向身前负责监视的人。
“是。”
“下去吧。继续盯着。”
等人退下,他回头,皱眉看向坐在首座的宽袍男子,一阵风过,广袖翩翩,有种前朝时的散漫风流之感。
”殿下,您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