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看你什么人
沈茹初只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浆糊,晃荡地难受。
但是这火气窜上面容,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
柳飞絮刚冒上笑意的脸,冲着沈茹初忿声道:“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血誓多疼!
柳飞絮这挑衅的笑容,似乎是有了讲师的撑腰,就可以不用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沈茹初被气得鼻孔直冒烟,“柳飞絮,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若是你的话有可信度,还要神旨血誓做什么?”
“沈茹初,别污蔑我,讲师可是在呢!”柳飞絮眼睛瞟向一旁的讲师。
那嘚瑟的模样,就连沈零都觉得,太嚣张了。沈茹初不生气,可能就是她疯了。
不过,柳飞絮如此嘚瑟也是应该的,毕竟今天这种特殊情况,沈茹初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逮住机会,柳飞絮就使劲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黝黑讲师听闻了沈茹初的话语,点了点头。
“嗯,我觉得血誓也是可以的。柳飞絮,你觉得呢?”
“讲师,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柳飞絮心里突然翻江倒海了,这讲师怎么这么没主见?
m的刚心里夸他一句,就在这里作妖了。
还怕自己没听见一样,又重复说:“任何事情都要公平起见的,就好比方才韩超安也是一样。我们身为讲师,不会偏袒任何一个犯错的子弟。”
闻言,沈茹初亢奋道:“讲师说得对!大家是不是也这样以为?”
“是!”当即有人附和出声。
柳飞絮咬了咬牙,这不都是逼她嘛?
“柳飞絮,不是大家伙不相信你,而是你做的事情,很有嫌疑。怎么好巧不巧的,你直接踢到了我的头顶上?”沈茹初嘴边带着假笑,冷声说道。
柳飞絮看着沈茹初一只手还捂着她的脑壳子,她真的怀疑有那么疼嘛?但此时伤势的大小已经不是重点。
柳飞絮嘴巴一撇,“事实胜于雄辩,我相信这句话。”
“所以你倒是快一点发誓,来证明你的清白。”
沈茹初的话音迅速跟上,真是让柳飞絮的火气冒出三丈高。
“沈茹初,我话都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疼吧?”柳飞絮冷笑两声。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沈茹初不甘示弱的话怼上去,真是把柳飞絮气笑了。
“沈茹初,若是我发了血誓,证明你是在胡搅蛮缠,你怎么办?”
“是你有错在先,凭什么谈条件……”
“你不要在这里废话。孰是孰非,马上就能知晓!我就问你,若方才之事是偶然,你怎么办?”
“我……”
“柳飞絮,你为何有这样的反问呢?沈茹初质疑你,是因为你在她眼里不可信,只要你证明你是可信的,谁还能为难你?”
周心儿忙出声打断了沈茹初的话语,她柔声细语,看着挺温和的。
只是闻言,柳飞絮心里感觉非常恶心,恶心的现在想要吐!你装什么模作什么样?骨子里比谁都毒,以为她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柳飞絮恶心没反应过来。
不过沈茹初到是没看出来周心儿的伪善,只是她忽然醍醐灌顶一般。幸好周心儿出言提醒了,不然她就落柳飞絮的套里了。
不管柳飞絮是否是故意的,她都不能做什么赌注,这要万一呢?是吧。
“是啊,柳飞絮,这事情是你挑起的,有意还是无意,全在你。”沈茹初转了话锋说。
“呵——”柳飞絮呵呵笑了两声,这事儿还就得她付出代价了是吧?
“讲师,我觉得柳飞絮不是故意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两方的对峙,柳飞絮忙地扭过头看,“伊云纤尘!”
她眼里泛着激动的光,这只要不是言论一边倒,她也就可以为自己辩驳了。发什么血誓发血誓,跟谁过不去呢。
余光中,柳飞絮看到沈茹初恶狠狠地瞪了伊云纤尘一眼。
“你是伊云纤尘吧?”黝黑讲师突然这么一问。
伊云纤尘虽然不清楚讲师怎么好像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但她面无异色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伊云纤尘。”
“这就对了!”
黝黑讲师点了点头,说得话让人不解,但不等众人询问,讲师已经为大家解惑了。
“不管是在主殿里还是门派里啊,我总是听闻,这835的伊云纤尘在哪里都不省事,总得闹出点事情来才好。”
这话也不算虚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话语是倾向了贬义词。
众人不动声色听着,有人心里担忧,有人眼里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
讲师说:“门派里也就算了,那么多子弟呢,能够在新徒里面脱颖而出,不论是门派的新秀榜上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上,咱们门派本就不大限制言论自由嘛。但是在主殿,还是一样的行为,是否就儿戏了一些?”
“主殿,难道就是让你们来玩的嘛!”
黝黑讲师突然拔高了音调,厉声呵斥着。
伊云纤尘微微垂下眼睑,遮去眼中的神色,不卑不亢道:“不敢。”
就连周心儿见这看起来挺温和的讲师动怒了,也是垂首说了一声,“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没什么不敢的!特别是你们这一届,835的。”
835的,为何这几个字听来,让人觉得颇为讽刺、难堪?周心儿不悦地扫了一眼这秃顶的讲师,看样子,他的脾气也挺大。
沈茹初抬眼扫了扫,心里暗笑,这伊云纤尘那么爱出风头,这下成了让讲师当下马威的那个鸟了吧?
看她低头怂了的模样,还真的以为她在门派里,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了呢。
“讲师,伊云纤尘虽然为柳飞絮作证,但是伊云纤尘又不是柳飞絮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能知晓柳飞絮的真实想法呢?”
沈茹初心里冷笑着,面上却掩去了所有怒意,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来说话。
“我觉得子弟间应该互相友爱,坦诚相待。”
友爱坦诚?既然是如此,那为何因为‘误伤’而纠缠不休?看那模样,好似是要生吞了柳飞絮才能罢休。
柳飞絮自然是闻言不忿地咬牙。
就连周心儿都有点不明白沈茹初现在糊涂到什么地步了。很明显,这个代理讲师不会轻饶大家,她怎么还冒头呢?
就算想要处置柳飞絮,也不该是这时候啊。
可是沈茹初不觉得这是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时候,反而是好不容易抓住了柳飞絮的辫子,就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讲师,门规也好,讲师的教诲也罢,都教导我们要友爱子弟,我也这么想。”
“虽然发生这种事情,我心里有怀疑子弟居心叵测的疑问,实属不应该,可是既然有了隔阂就应该说清楚,摆在明面上。如果柳飞絮发了血誓证明了她自己的清白,那自然最好,我今后必然不会再误会柳飞絮了。”
“可如果不是,还请讲师公平处理这件事情,莫要让一些存了歪心的人横行门派。”
沈茹初一番话,有理有据,丝毫不给人一点错处。
哪怕这黝黑讲师再蛮横不讲理,也不会去挑战门规的权威。
听得讲师拍手笑了笑,“你是沈茹初?”
名字,象征着身份,地位,尊荣……这是沈茹初的第一感受,她连忙应一声。
“是!”
她傲然地抬起了头。
在门派中,讲师的地位虽然高,可是这里的讲师离开门派,大概都是那些二流三流世家中,不入眼的子弟才会前来应聘这个职位。
为的是,能够在门派这一地域里,获得足够的自由、地位、资源、条件……
的确,大多数讲师都是这样的出身,有的甚至来自更差的寒门。
而眼前的秃顶讲师,沈茹初也听说了,一个小角色而已,在沈家,也就是主家一个扫地的。可他在门派里就可以这般嚣张。
其实,沈茹初心里知道身份的差距,可是心里还是非常不明白,为什么大陆上要出现门派这么个破地方,还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讲师?
居然对她这般不尊敬!
而她还必须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被糟践的都成了扫洗丫鬟了!
可怕的是,她还不能提出抗议,甚至父亲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落得这样的下场,恐怕惩罚更多,遂不敢和家里多说什么。
但即便知道要在讲师面前抛开身份,要听话。可是她从小到大的脾气与架子可不是这区区几个月就能磨平的,所以下意识的,那骨子里的傲然就显露出来了。
不过沈茹初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沈茹初,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友爱子弟,但是却不依不饶一定要血誓,虽然你解释了一番,可还是有点说不通。我觉得柳飞絮说得也没错,既然是互相僵持不下,那就各退一步,各付出一点。”
“大家觉得如何?”
讲师忽然这么一问,真是让沈茹初不顾形象,瞪了那讲师一眼。
柳飞絮听清那话里的意思,学着那讲师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冲着沈茹初说道:“好!沈茹初,咱俩就别这么为难对方了,你就说,我发血誓了,证明了清白,你怎么办?”
沈茹初转过头来看向柳飞絮,心里暗自骂了骂这秃顶老头。
这讲师自然知道沈茹初是何许人也,毕竟平日里他也会出门派,行走行走。
但是出了门派,沈茹初是主子的存在,在门派里,他就是天王老子!
当然了,他也是知道分寸的。现下俨然把这小祖宗惹火了,那他就当没看见她的白眼,可若是旁的子弟,那自然有罪受了。
况且,现在与沈茹初作对的是柳飞絮,他自然一碗水端平。
毕竟,这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他还想在外面多活几年。
“沈茹初,说话啊,你怎么着?”
柳飞絮气势汹汹,让沈茹初不得不给出反应。
“那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虽然说我家中不缺这些东西,不过,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
看着沈茹初被形势压迫,周心儿觉得这讲师真是最大的受益者。
既满足了自己那高高在上的感觉,又两边都不得罪。
而且,还把这些子弟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大家觉得,在这主殿里,他就是天,而他们,就必须得听从。
这样的主殿,委实让周心儿喜欢不上来。
她也真的好奇,她哥多年来,年年不错过主殿,到底是为何?仅仅是修为?那也太累了。
可是抬起头,正好看见柳飞絮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周心儿有点不明所以。
柳飞絮只觉得吧,连周心儿都无能为力了,这讲师,也太厉害了!
逼得沈茹初现在这种话都放的出来,什么奇珍异宝,随便挑,但是……别太贪得无厌。
贪?
柳飞絮觉得她也不缺那些奇珍异宝,但若是能从沈茹初嘴巴里挖出来点什么东西,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一时间柳飞絮也想不到自己缺啥宝贝,就摆摆手说:“咱也不缺这些东西,什么灵石啊,什么钱财啊,若是我要个侍宠蛋,那是我难为你!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气量小的人。那就道个歉好了。”
那就——道个歉——好了。
沈茹初不可置信地看向柳飞絮,她的眼里仿佛已经盛满了利刃,想要将柳飞絮千刀万剐,方才能解心头只恨!
周心儿若无其事地看了众人一眼,心里好似浮现一个冷笑的声音,这世上,也不是沈茹初想说了算就说了算的。
栽在柳飞絮手里,也不算沈茹初委屈。
是啊,把你沈家嫡女的面子放在地上踩,那可真是比任何奇珍异宝都来得舒坦哦。
何况柳飞絮也没说错,她不缺那些稀世之珍。若真的想要侍宠蛋,沈茹初也拿不出来不是?这又在话语上讥讽了沈茹初一番。
伊云纤尘不意外地看了柳飞絮一眼,她可真聪明啊!
下意思地,伊云纤尘想看看沈零现在是什么反应,却是见她满不在乎地看着他处,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不关心。
而不少人,见沈茹初怒意上头,也是不敢靠近,更别说往她身上瞅了。但是面上所表现的,却未必是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