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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二幕拉开

  这道声音太怪了,明明很低沉很细微,却能够直达人心,放佛它就是在心底响起的一般,瞬间把我惊醒,轻微地喘着气,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扇鬼墓之门。
  “咚”的声音只响了一声,墓室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表面上看似没有什么变化,而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对于鬼墓之门内发生的事情我无从猜测,而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是无比真实的,我只能求助似地望向山神爷。一看到他的表情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从最初的饶有兴趣变成了沉思,这让我隐隐感觉到不妙。
  现在的情况,无疑没有了回头路,我们只能呆在这块巴掌之地,默默地等待整个千阴龙祭的结束。虽然山神爷的确说过这里是安全的,而随着祭祀过程的进行,我心里的紧张和危机感再次不可阻挡地升了起来。
  千阴龙祭既然有无数种可能性,那么山神爷也确定了不了这是哪一种,他又如何能保证我们是安全的?然而我即使明白这些道理也无济于事,因为在千阴龙祭面前我什么也做不了。
  沉思中的山神爷脸色忽然一变,转头望着黑龙,这个动作让我吓了一跳,难道黑龙要有什么变故了?苦于现在不能说话,否则我一定把心里的疑问问个清楚,这种被蒙住鼓里的感觉极其难受。
  几乎就在山神爷望向黑龙的那一刻,龙头中喷出的水量陡然减弱,减弱的速度快地离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龙口中的水柱便消失了,只有断断续续的水线滴入护城河内,与此同时,整间墓室中再少了一种声音,只剩下“哗啦啦”的瀑布声响。
  这些事情落入我眼中则是无比地诡异了,龙吐水难道是因为山神爷那一眼消失的?尽管这个想法非常离谱,却占据了我的大部分意识。
  先是一眼,紧接着龙吐水毫无预兆地消失。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山神爷在主动影响千阴龙祭的过程。
  且不论这个想法是对是错,都足以证明山神爷对千阴龙祭有极深的了解,这些在我眼中莫名其妙的变化,在他眼中都是清晰明了,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在赛场上监督选手赛跑的裁判,他的眼中留下了每一个选手奔跑的路线,他要去判断选手是否违规以及选手的状态,而这些便是让他明白一个选手赛程的关键!
  由此,他便明白了千阴龙祭会终于哪一点。
  山神爷的目光是超前的,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我的目光可以紧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尝试跟上他的节奏,去弄懂他到底在看什么。
  这只是一个小伎俩,却让我莫名感觉到兴奋。我用余光不时观察着山神爷的眼睛,他看向哪里我就看向哪里。于是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一路沿着龙头,顺着千阴龙缓缓地落到鬼墓之门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方法凑效了,我这次居然真的看清楚了,这种清楚是心里的通透。我看到九百九十九条千阴龙的尾部,最后落入到鬼墓之门中。那些地面上的褶皱,只剩下龙行后的痕迹。
  千阴龙祭,定然跟千条阴龙的动作有着极大的联系。看到这些之后,我对千阴龙祭的认识也更深了,千条阴龙是祭祀的前部分,也是祭祀名字的由来,其意义便是让一千条阴龙全部进入到鬼墓之门内,阴气、龙气全部汇聚在门内的世界,那必将会引起门内世界的波动。
  所以毋庸置疑,祭祀的后半部分肯定是在门内发生的,这一次不用留意山神爷,我的目光便死死地落在鬼墓之门上,对其他的事情都置若罔闻。
  在千阴龙消失后,瀑布声也戛然而止,不过墓室中并没有恢复一片宁静,而是响起水流的波动声,那是黑龙再次沉到护城河中的声音。
  鬼墓之门静静地立着,没有想象中的绿光,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画面静止了一样,我按耐不住心里的压抑,扫了几眼护城河的情况,黑龙整个沉到护城河底,消失了踪影,自然这仅剩的一种声音也应该消失了。
  可奇怪的是,细微的“嗡嗡”声还在不断地响着,仔细一听我便陡然明白了,声音正是从鬼墓之门内响起的,只是先前门内的声音被黑龙沉入水中的响声所压下,我丝毫没有察觉到。
  原来画面没有静止,而是一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着。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极度的兴奋和紧张充斥着我的身体,两种矛盾的情绪就这样相互谦让地存在着。
  山神爷忽然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次几乎走到最外层阴龙的位置停下,面朝着鬼墓之门,身子定定地站着。
  心念一动,我刚想跟着山神爷走上去,他猛然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儿里大大地写了两个字“不行!”
  虽然心有不甘,我还是依言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望着山神爷的背影,为什么他可以走上前而我不能?我的视力明明没有他的好……
  牢骚归牢骚,只是念叨了两句,我便掂着脚尖,张目朝着门内望去。
  “嗡嗡”声不断地在变大,听清楚之后才忽然发现,这种声音并不是连续的,而是非常有节奏的一停一响,只是混合着回声,才让人感觉到它是连续的。
  这是什么声音?我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眯起眼,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只是此时声音的特征并不明显,想记起来很难,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一点,我以前的确听到过!只能焦急地等待它变得清晰后,再来判定。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甚至连地面都有一丝微弱的颤抖。
  我才发现我听错了,这声音并不是“嗡嗡”,而是连续不断的“嘣……嘣……”
  一瞬间我便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声音,它也跟记忆中的声音匹配到了一起,是走路的声音,鬼王地宫万棺殿里上万阴兵行军走路的声音,就连其中的节奏都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有一队阴兵正在鬼墓之门内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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